《[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59、第 159 章

　　奥丁并不想做这个交易。

　　来自异世界的生灵本身就值得警惕，更何况这位生灵完全可能成为新的神祇。他没必要替其他的世界培养一位神——而这位神还刚好停留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他死了还可以去瓦尔哈拉，但如果放任来自异世界的神毁灭了自己的世界，恐怕在瓦尔哈拉他会过得比较痛苦。

　　但那黑发的生物并没有气馁，只是微微一笑：“我的天使曾与索尔签订过契约。”

　　这句话勾住了奥丁的心神。

　　他的神生没有多少遗憾，如果说有什么不放心的，莫过于他两个不省心的儿子。且不论洛基对王位一直虎视眈眈，单说索尔——这位雷霆之神还没有成熟到足以承担起统领九大国度的责任。

　　“什么契约？”他问。

　　“他为我们守护一支神杖，我便许他守护阿斯加德。”路西法道，声音很轻柔，“可惜，命运不可逆转。不过索尔是个好孩子，他会是一位优秀的继承人。”

　　奥丁垂下眼。

　　“阿斯加德如何了？”

　　路西法看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说呢？”

　　奥丁没有回答。

　　他与阿斯加德的联系几近消失，除了他神力过于衰弱，也是因为阿斯加德的土地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阿斯加德却又真实地存在着。他的子民和军队很早就被安全地转移到了华纳海姆和其他几个国度。有弗丽嘉和索尔在，阿斯加德人仍然可以建立新的家园。

　　他从巨人弥米尔手中以一只眼的代价换到了喝下圣泉之水的机会，获知了永恒的隐秘与智慧。也许阿斯加德的未来，同样需要一场交易来保障。

　　在他神力几乎流失殆尽，地球上的至尊法师也即将换代之际，他确实找不到更好的交易对象了——即便面前这个生灵是一位异界来客。

　　“我只有一个请求。”奥丁终于开口，“如果不算冒犯的话……”

　　路西法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请你承诺，在你停留在这个世界期间，不会伤害阿斯加德的子民。”

　　路西法听到这里，倒是没有立刻拒绝，但也并没有同意。他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哪怕你现在死去也无所谓吗？”

　　“我终将陨落于诸神的黄昏，这是我的命运。”奥丁回答，“面对命运坦然接受，这是瓦尔哈拉的教诲。”

　　“瓦尔哈拉是哪里？”路西法问。

　　“阿斯加德王族的英灵殿，”奥丁道，“王族陨落之后便去往瓦尔哈拉……咳咳，咳咳咳——”

　　他感觉心头猛地一悸，知道自己生命的终点迫近了。他抬起头看着路西法，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眼前便一黑。

　　过了不知多久，有什么暖洋洋的东西温暖着他的神核。奥丁缓缓苏醒，意识到有人在用治愈的力量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神力不继续逸散。

　　他睁开眼，并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异界的生灵。

　　“为什么？”奥丁开口问道，“你完全可以杀死我，夺取我的神力。”

　　这个生灵的治愈力量很特别，温暖，干燥，十分轻柔。与阿斯加德神族习惯的那种方式并不相同，他的力量缓慢地弥合着奥丁神核上的裂缝与缺损，并不会带来任何不适的感觉。

　　那黑发的生灵见他苏醒，轻轻笑了。

　　“如果伟大的神王陛下死在这里，我就没有合适的交易对象了。”他坦承，“我有要达成的目的，你也有要实现的心愿。更何况，如果我杀死你，我的天使会不高兴的。”

　　奥丁：“……”

　　他支起身体，引导着那正在修复他神核的力量，彻底修复受损的每一处裂痕。陌生的生物已经撤开了手，坐在原地等他慢慢修复自己的力量。

　　奥丁抽空又瞄了他一眼——那个生灵的核心似乎是完整的，应该是因为透支了过多的力量，变得十分虚弱。

　　“你叫什么名字？”奥丁问。

　　那生灵的表情郑重起来。

　　“路西法。”他回答，“地狱的君主，傲慢的魔王，光耀晨星，路西法。”

　　奥丁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地狱。”奥丁重复着这个词，“黑暗和死亡的主宰？”

　　“没错。”路西法点头。

　　“难怪你会来到这里。”

　　路西法微微蹙眉。他和米迦勒来到这里是偶然，为了追踪拉结尔之书，他不小心掉下去了……不对。

　　秘境的裂缝是有选择性的。在收集到裂缝需要的内容后，它应当立即关闭，不会有多余的东西能通过秘境中的裂缝。但当时拉结尔之书掉进去之后，那个裂缝并没有立刻闭合，而是继续扩大……

　　一直到他和米迦勒都进入这个世界，那条裂缝才开始闭合。

　　难道他和米迦勒进入这个世界，也是一种必然？

　　路西法思索了片刻没有得到结论，抬起眼来看奥丁。奥丁似乎是借着他的治愈圣光修复了神核上的裂缝，虽然力量仍然衰弱，但不至于像刚才一样漏个没完。

　　“交易达成了吗？”路西法忽然开口问，“我刚刚救了你。”

　　“没有。”奥丁道，“你只是给一位虚弱的老人施以援手而已。”

　　路西法笑出了声。

　　“没关系，就当是赠品。”路西法指指他心口的方向，“我留了一点记号。”

　　奥丁当然发现了这个记号，但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吃了闷亏的。他假装没听到路西法的话，站起来就要离开。

　　路西法手指一动。

　　治愈圣光在奥丁的神核里凝成一线，就要刺向神核的内部。奥丁停下脚步，转身无奈地看着路西法。

　　这样操纵了一下治愈圣光，路西法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他还是微笑着，看起来脾气非常好的样子，在身侧的地面轻轻一拍：

　　“我们这样下去两败俱伤，所以不如好好谈谈。”

　　神王在原地站了很久，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

　　“我不喜欢被威胁。”他在路西法对面坐下。

　　“我也不喜欢，”路西法道，“不过偶尔威胁一下其他人也很有趣。”

　　奥丁：“……”

　　“去往神之界域，时间的意义也会改变。”奥丁终于放弃了这种相互浪费时间的做法，“等你领悟了神的存在，也许这个世界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你认识的人类朋友可能已经死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牵挂的人类，”路西法回答，“只有我的天使……和下属们。但我知道多玛姆不会放弃得到我的力量，我和他之间必有胜负。”

　　奥丁觉得这个“胜负”可能是委婉的说法，正确说法应当是“一死一生”。

　　“多玛姆，”奥丁想了想，“我知道他。超越时间的多维生物，本身并不是神，但他进入了神的界域。他虽然没有神力，但可以通过维度打击毁灭九大国度的任何一个国家——包括阿斯加德。”

　　“你跟他交手过吗？”路西法问。

　　“没有，只是有听说。”奥丁道，“多玛姆对中庭更感兴趣，对于阿斯加德，他都是绕着走。”

　　“可这次我在阿斯加德附近遇到了他。”路西法道。

　　奥丁的眼神骤然锋锐起来。

　　“多玛姆来到了阿斯加德？”

　　路西法一耸肩：“我是在阿斯加德背面的空间里，沿着海拉的力量寻找冥界时被多玛姆拦下的。唔——也许已经不是在阿斯加德了，总之是九大国度范围内……”

　　“多玛姆一般不会轻易靠近九大国度。”

　　奥丁叹了口气，“看来古一已经死了。”

　　冷不防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路西法惊讶了一瞬。

　　“跟古一有什么关系？”

　　“多玛姆最想要征服的就是中庭。”奥丁道，“而至尊法师就是中庭最重要的守护力量……阿斯加德王室的庇护加上至尊法师的守护，才能让中庭安然无恙。古一曾三次击退多玛姆，这时他敢接近，说明古一应该是……”

　　奥丁没有说下去。仅剩的那只眼里闪过许多内容——怀念、感慨，但更多是计较和考量。

　　路西法不知道这位神王想到了什么，不过奥丁掌握的信息总比他多。他便安静地等着奥丁再次开口。

　　“多玛姆想要吸收你的力量？”奥丁问。

　　路西法点点头。

　　奥丁有些困惑地打量着路西法。

　　“异世界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吸收的，”他蹙起眉头，仔细观察路西法的力量核心：“你的力量很复杂。两种极致……你的世界是双极的？难怪多玛姆会想要吸收你的力量。吸收黑暗，浸染光明……他应该是这样打算的。黑暗维度很喜欢纯粹的力量。”

　　“我不太理解，”路西法道，“同样都是高维的存在，为什么多玛姆所在就被称为‘黑暗维度’？”

　　“因为他的存在是黑暗的。”奥丁道，“他生于黑暗，觊觎更多的黑暗，企图污染光明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的本源是混沌，但偶尔也会出现这种纯粹的领域。多玛姆就是一个偶然间遇上这样一个领域的人类。”

　　“他是人类？”路西法蹙起眉头。

　　“是的，一个人类巫师。”奥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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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奥丁：虚弱的老人.jpg
路西法：你说比年纪我可不困了。
Tips:
路西法自创世以来活了几十万年，奥丁只有一万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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