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58、第 158 章

　　生命之杯的叶子一动不动，一根极细的根须左顾右盼了一下，似乎想找个时机变回那只仿佛死了一样的高脚杯。

　　米迦勒抓住它的叶子将它拎起来。

　　多肉发出高亢的哭嚎声。

　　马修捂着耳朵绝望地瘫在椅子里。

　　好在这次“拷问”并未持续多久，大概是太害怕米迦勒用圣光灼伤它，生命之杯很快为米迦勒指出了一条路。

　　“飞船角落里的仓储间，里面保存着很多氪星人的食物，还有……呃，水。”

　　虽然最后这个停顿似乎有些可疑，但这个回答听起来好像还不错。马修眼里亮起一丝希望，米迦勒道：“我去看看，你待在这里。”他想了想，补充道：“照顾好拉蒙特。”

　　马修点点头。

　　这一天（也许是好几天，他已经失去了对地球时间的概念）的经历过于丰富，以至于他很多时候显得有些麻木。米迦勒手里那本书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但他已经毫不关心了。

　　拉蒙特……

　　唔，他的小伙伴似乎也不是普通人来着。

　　失去了食物和水滋养的人类仰在椅子上，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他最后的注意力放在显示航行状态的屏幕上，关注着飞船的航行进度。

　　起码他得安全地活下去。

　　米迦勒循着生命之杯指的方向找到了仓储间。这是一个极为隐蔽的房间，中间有不少身份认证门禁，米迦勒索性都用圣光解锁了。打开最后一间门时，他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冷冻室。

　　飞船启动时，制冷系统会工作一段时间。由于太空内的热传导效率极低，在飞行期间，只要阻断冷冻室与飞船其他部位之间的温度传导，就可以避免冷冻室升温。只有在冷冻室的门被打开时，制冷系统才会重新开始工作。

　　在制冷系统重新启动的嗡鸣声中，米迦勒一眼看到了冷冻室中央卧着一只巨大的……兽类。

　　它已经被剥了皮处理成光溜溜的样子，整只冻在这里。米迦勒思考了一会，觉得人类不太能接受这种东西。

　　唔，真的要吃的话，他一把圣火给他烤熟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烤完还剩下多少能吃的部分。

　　很少有天使会烹饪——雷米尔和别西卜几乎是唯二的异类。天使们甚至都不太需要吃东西，因此他们的日常食物几乎都是社交性质的茶水和点心。

　　米迦勒又看了眼旁边柜子里摆着的食物。不知名的枝叶和果实，不知道人类吃了会不会死。

　　炽天使思考了一会，问生命之杯：“要是那个人类中毒了，你能保持他活着吗？”

　　多肉：“……嘤。”

　　虽然它擦着世界法则的边缘勉强能做到，但这样也太强杯所难了。

　　“就这样，辛苦你了。”米迦勒道。他随手拿了一些塞进空间袋，又想起人类好像还需要喝水。

　　他看见冷冻室一角一个巨大的储蓄罐。也许是因为温度设置不同，储蓄罐里还是澄清透明的液体，并没有结成一块冰。

　　但是这水……似乎有点稠。

　　米迦勒想起在哪里见过跟这东西比较像的存在。

　　“就是生命之池里的营养液吧？”米迦勒问这棵可怜的多肉，“用来泡氪星人婴儿的那种？”

　　生命之杯勉强挣扎了一下：“也不算是婴儿……”

　　是囊泡——包裹着未成形胚胎的囊泡。

　　米迦勒：“……”

　　“氪、氪星人也喝这种东西的，”多肉小声说，“这就是他们的饮用水……”

　　米迦勒思考了一下，认为还是维持人类的生命力比较重要。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昏迷不醒的拉蒙特，应该也是需要食物和水的。

　　不管怎么说先带过去好了。

　　留在驾驶室里的马修忽然注意到航线的改变，因为缺少水和能量变得迟钝起来的大脑忽然惊醒。他几乎把鼻尖贴到了屏幕上，盯着新的航线仔细看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空间的异常消失，还是引力变动或者其他的原因，原本需要耗时极长的路线忽然变得非常短。中间只需要经历一次跃迁，他们就能接近目的地了。

　　马修不明白这里的变动究竟是为什么，但他能猜到那里一定有一场战斗。

　　考虑到刚刚被米迦勒他们杀死的神祇正是冥界的主人，他有理由怀疑这样的空间变动与死亡女神的陨落有直接关联。说不定就是什么人发现了冥界的漏洞，试图过去捡漏。

　　不过说起来……路西法去哪了？

　　他这才觉得哪里不太对。米迦勒回来时的表情绝对说不上高兴，甚至有些沉郁，只是那会他饿得昏昏沉沉，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件事。刚才的战斗他也没有参与，只是把飞船拉远大致观察了一下。这样一想，似乎从战斗的中段，他就没有注意过路西法的去向了……

　　冥界那边的，会是路西法吗？

　　如果说先前他了解到的信息都是真实的，冥界主宰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死亡，而真正的死亡女神已经陨落……

　　米迦勒很快就回来了。他见马修一脸凝重地盯着屏幕，问：“怎么了？”

　　“呃……”马修脑子有点乱，他不太确定此时米迦勒是否知道路西法的去向。而且刚刚的这个猜测，似乎有点吓人了——

　　“航线改变了？”米迦勒也注意到了航行路线的变动，“那里……”

　　他停住了，从空间袋里往外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如果你需要食物和水的话，这些应该足够了。”

　　马修瞥了眼那些食物，思路还停留在冥界的混乱上。他问：“你知道路西法在哪里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打着鼓，毕竟他不确定米迦勒的立场。虽然他是天使……但谁知道呢。

　　米迦勒点点头：“路西法应当就在冥界那里。我要去找到他。”

　　马修干涩地吞咽一下：“然……然后呢？”

　　“什么然后？”米迦勒不解地问，“当然是带他离开那里。”

　　马修忽然松了口气。他拿起米迦勒递给他的一枚果实，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就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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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于苦涩的味道对于人类的舌头并不是很容易分辨的，一阵麻木过后，几乎要把果肉咽下去的马修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那团果肉已经顺着他的喉咙径直落了下去，只留下奇异的苦味在口腔里弥漫。马修几乎要哭出来，但因为缺水他现在流不出眼泪。

　　米迦勒完全没有注意到人类的窘境。他盯着屏幕上的航行信息，神色平静里带着一丝决绝。马修缓过神之后注意到米迦勒的这副神情，下意识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甚至在椅子里坐直了身子。

　　米迦勒的嘴唇越抿越紧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悉悉索索声。他回过头，看见拉蒙特正缓缓坐起来。

　　“拉蒙特？”马修下意识脱口而出。

　　米迦勒则是蹙起眉头。“他不是拉蒙特。”米迦勒盯着那个人类，“也不是拉斐尔——”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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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速之客坠落在尼福尔海姆时，奥丁有一瞬间绷紧了精神。

　　他快死了，但他不希望自己的死亡是被另一个存在乘虚而入。如果杀死他的是海拉的力量与神力的衰弱，这听起来尚能接受，毕竟他的确愧对海拉，而海拉是被世界法则承认的神明；但如果神王的死是拜一个根本不足以与神战斗的无名小卒所赐，那他死后也无颜前往瓦尔哈拉去见阿斯加德王族的先祖。

　　好在这个生命看起来比他还虚弱。落到地上后，那黑色的羽翼还颤动了几下，似乎是试着重新飞起来，但因为彻底力竭而失败了。

　　神王用仅剩的那只眼扫视着降落下来的生物，显然不是人——但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其他生灵。

　　是异世界的来客——或者是不受欢迎的外乡人。

　　过了很久，久到奥丁觉得自己的神力已经快要彻底散失，那个生灵才终于从地上支起了身子。

　　“嘿，那边的家伙，”他用虚弱的声音和绝不虚弱的语气道，仿佛他没有受伤，高高在上：“你看到有人受伤，这么无动于衷吗？亏你还是众神之王。”

　　奥丁位居神王之位多年，自然不会被这一两句话道德绑架。他继续盯着路西法，做好了对方突然发难的准备。

　　“放宽心，我不会伤害你。我自己都差点死掉。”那个生灵又缓了一会才从地上站起来，迈着不太稳的脚步向他走过来：“你也快死了吧。”

　　神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盯着对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我刚刚在一个奇妙的地方有了一点新的体验，”对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席地而坐，身后的羽翼缓缓垂下，奥丁这才注意到他的一扇羽翼似乎是折断了。不速之客轻轻一歪脑袋，漆黑的头发自绝美的脸颊一侧垂下，映得他的黑眼睛越发漆黑如墨。

　　“神的存在或许是基于更高层次的力量，但最主要的应该还是高维的存在与多维的投影吧。”他这句话说得很笃定，奥丁半垂下眼帘，勉强默认了这一点。对方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我刚刚动用了还不太熟悉的神力，从第四维的切割当中逃出来了。”

　　奥丁迅疾抬眸。

　　神存在的本质是更高的维度，这一点并不是绝对的隐秘，总有些生灵因为天赋异禀或机缘巧合能够获知。但仅仅知道这样的知识是不够的，能够领悟超出三维的存在，这才是真正步入了神的领域。

　　他后来的两个孩子，索尔和洛基，还都离这个领域远得很。

　　但眼前这位异界来客似乎已经领悟了。虽然仅仅是第四维，但对方也提到那是还不太熟悉的神力。另外，这位客人也并非完全的神祇。如果他的神力纯化，再前往神的领域，接触了神真正的界域后，他会完全理解神的含义，成为一位新的神祇。

　　奥丁心思微动。对方似乎也是个谈判的好手，立刻从他微小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他的态度。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那黑眼黑发的生物微笑道，“你带我去神之界域，我保你不会陨落。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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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提前写完了，索性直接放出来。
下一更在明天下午或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