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57、第 157 章

　　神祇的陨落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但也可能仅仅是一瞬间。索尔和洛基看着失去力量的海拉被苏特尔特从彩虹桥破碎的断端上击落，听见米迦勒问他们：“你们怎么打算？”

　　两兄弟一同回过头看他。

　　刚刚的战斗几乎榨干了拉结尔能用的所有圣光，它已经恢复成了一本书的形态，像睡着了一样躺在米迦勒的手里。但因为刚才使用了圣光法术，洛基身上沾染了许多圣光的碎片，整个神的气质都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索尔稍微一怔就明白了米迦勒的意思。他是问两兄弟是否打算继续与苏特尔特战斗下去——苏特尔特的目标只有毁灭阿斯加德，如果不阻止他，阿斯加德这块土地必将毁于一旦。他看了看弟弟，发现洛基从刚才就开始走神，似乎在思索什么，便没有问他的意见。

　　索尔沉默了一会问：“你呢？”

　　米迦勒摇摇头：“如果阿斯加德不再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要去找路西法。”

　　索尔看了一眼悬停在阿斯加德界域之外的巨大飞船。飞船里的人类在发现苏特尔特之后就将飞船远离了阿斯加德上空，因此在地面上只能看到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点，安静地漂浮在宇宙中。他知道米迦勒不久就要乘这辆飞船离开了。

　　“我跟你一起去。”洛基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刚才战斗结束后他就一直沉默着，此时忽然开口，连米迦勒都有些惊讶。

　　洛基淡淡地笑了笑，并不带多少愉快的情绪：“比待在这里让我舒服一些。”

　　米迦勒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之间又有些迷惑。他想了想，道：“可是你现在用不出魔法。”

　　力竭的拉结尔之书还躺在他手里，这句话确实显得很有说服力。洛基见对方要拒绝自己，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些许委屈的神色。

　　“洛基。”这次是索尔阻止了洛基继续向米迦勒卖惨。他向米迦勒一点头，道：“多谢了，令人尊敬的天使。后会有期。”

　　米迦勒轻轻点头，瞥了眼洛基，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前还不忘记去看一眼被自己抛弃的制服——幸运得很，制服虽然有些破损，但里面的巫界道具都还在，比如几个空间袋，还有领子上那个已经无法使用的通讯器。

　　他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了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民众已经被全部转移到了华纳海姆，而军队也已经在索尔的命令下分批离开。索尔和洛基并没有阻止苏特尔特毁灭阿斯加德的行为。他们站在阿斯加德的废墟之上，看着不远处的苏特尔特，和正在消散的海拉。

　　神祇的死亡与普通人不同，神不会留下尸体。海拉的力量一点点从她破损的神核中流失，混入阿斯加德的空气消失不见。这种黑色的力量持续逸散，让天空都变成了黑蒙蒙的颜色。

　　索尔看了一会，问：“你有什么打算？”

　　洛基没有说话。索尔也不催促，拎着锤子想心事。

　　“父亲一直没有音讯。”还是索尔重新打破了沉默，“我打算去找他。”

　　洛基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对奥丁的去向毫不关心，毕竟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奥丁。不过——

　　“以阿斯加德的情况，他都不肯来看一眼吗？”洛基鼻子里发出一个轻蔑的声音，“神王。”

　　索尔不赞成地看了眼洛基。

　　但他自己也没什么底气，毕竟在他心里，奥丁不能前往阿斯加德只是因为他不想，而不是因为他不能。

　　“我要去找他。”索尔做了决定，“先去华纳海姆，也许母亲知道他在哪里。”

　　听到“母亲”这个词，洛基终于舍得转脸正视索尔。

　　“我也去。”他说，“华纳海姆。我要去见母亲。”

　　“然后呢？”索尔问。

　　洛基丢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

　　“然后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内容了。”小王子傲慢地回答，“你可真不讨人喜欢，我的好哥哥。”

　　听到他这样说，索尔倒是没怎么生气。他看着似乎真的有些生气又似乎只是在耍性子的弟弟，由衷地说：“刚才的战斗很出色。”

　　洛基听到这句话，露出了一瞬间的得意之色。他转身向着自己的秘密基地走去——那里有他前往华纳海姆的秘密通道。他骄傲地回答：“我可是九界第一法师。”

　　“没错。”索尔道。他拎着自己的武器，跟在洛基身后，一同走向阿斯加德的边缘。他们身后越来越远的地方，是苏特尔特与遍地燃起的火焰。那火焰水扑不灭，见风即涨，似乎快要把整个阿斯加德彻底吞噬。

　　洛基在阿斯加德拥有许多个秘密的通道，而这是他最不为人知的一个。由于附加了许多忽略和防御魔法，传送魔法阵完好无损。洛基站在魔法阵中心，微微撇着嘴等索尔小跑过来殷勤地站好，才想起此时自己用不出魔法，不能启动魔法阵。

　　洛基露出了一点点尴尬的表情。

　　索尔眨巴着眼，不知道此时该作何反应——弟弟尴尬的时候，他好像也挺尴尬。

　　这时洛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索尔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又下意识把脚挪回来——如果魔法阵启动时他不是站在正中央的圆圈里，可能会被传送阵切成两半。这时候洛基如果想要捅他一刀……那就捅吧。

　　好在这次洛基掏出的匕首上面装饰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知道作为法器的作用远远大于武器。洛基用那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滴落下来，落在隐隐发光的绿色纹章上。魔法阵缓慢地转动起来。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最后一次遥望了阿斯加德。金宫的尖顶仍然是最显著的地标，但现在的金宫从上到下都燃烧着火焰。法阵即将启动的瞬间，他们看见薄薄的绿色辉光之外，阿斯加德被一片极致的光明覆盖。巨大的爆炸产生的震动无法传入魔法阵中，那光明暂时让他们眼盲了片刻。

　　洛基想起了他看见的那段预言。

　　“……这片金色的土地必将重生于一片灿烈的光明。”

　　也许算是重生吧——洛基这样想。

　　==

　　米迦勒重新回到飞船时异常沉默。

　　马修瘫在驾驶室的椅子里，看见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太久没有喝水他有些不舒服，精神都显得很萎靡。尽管生命之杯忠实地待在他身边维持他的生命力，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剥夺食物和水太久对心理上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米迦勒冲他点点头，径直走向控制台。

　　他与飞船沟通，调出了九大国度的航行图。

　　冥界的位置在航行图上与九大国度相距很远，但系统显示冥界与尼福尔海姆的直线距离非常近。米迦勒的目光在这组数据上停留了一会，转脸看了看精神萎靡的物理学家。

　　意识到人类可能对食物和水的需求超出他的想象，米迦勒低头，翻开手上安静的拉结尔之书。

　　完全收敛起力量时，拉结尔确实只是一本书。天使们在某些情况下，会翻开这本书，以圣光为媒介，从拉结尔掌握的那些知识里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简而言之，拉结尔算是天堂最早的搜索引擎。

　　现在米迦勒正在搜索的信息是“如何制造水与食物”。

　　但拉结尔显然没有具备这种类似于野外求生的知识，提供的方法都是“去生命花园里摘点水晶梅”或者“摘一片生命之树的叶子”这样的，更离谱的甚至还有“问问雷米尔”和“去找别西卜”这样的话。

　　米迦勒：“……”算了。

　　他合上拉结尔之书，目光瞥见驾驶室的一角无知无觉的拉蒙特，忽然想到——

　　拉结尔是至高之神秘天使，他化身的拉结尔之书蕴含的多是“不可知”的知识——甚至是天使都不得而知的那一类知识。而凭空造出水和食物这种知识，掌握“可知”知识的拉斐尔可能有了解。

　　但是还要把拉斐尔从拉蒙特的身体里唤醒……

　　米迦勒思考了一会，放弃了。他直接来到马修跟前，指着航行图上的那组数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马修勉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但看到这组数据时他的萎靡仿佛一扫而空。科学家一个打挺从椅子里坐起来，指着那组数据：“可能是这两处之间有特殊的空间位置关系。没准有什么空间裂缝、割裂的情况……”他想了想，“唔，大概就是一墙之隔的两个房间，走廊并不相通，所以必须走其他的楼梯绕路才能过去。”

　　他的比喻还算形象，米迦勒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有些想不通出现这种空间割裂的原因。马修凑近屏幕仔细观察了一会，忽然道：“似乎本来也不是这样的。”

　　他指着屏幕上一行极小的数据：“这里应该是说系统内设计的距离，跟两处的直线距离相差并不大。航空图上显示的应当是实时演算的空间距离……也就是说，那个区域发生了一定的空间割裂与扭曲，飞船认为按原先的路线会有危险。”

　　冥界附近发生的空间的割裂与扭曲？

　　米迦勒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猜到是因为谁。

　　“我明白了。”米迦勒道。他想了想，问马修：“你想要回地球吗？”

　　马修看了眼这位忽然良心发现的天使……不，天使应当生来就是有良心的。他知道米迦勒注意到了他的不适，但内心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不要走。

　　否则他可能会错过一段终生难忘的经历。

　　他看了眼安静地躺在一边的拉蒙特，抱着一丝希冀问：“你能帮我弄到一点食物和水吗？”

　　米迦勒看着人类充满渴求的眼神，摇摇头。

　　马修：“……”

　　他眼巴巴地继续等了一会。但他很快发现这位天使并不是在开玩笑，只得懊恼地低下头：“好吧。我——”

　　嘶……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坚定地说出“我不回地球”似乎有点困难。

　　他正左右为难，米迦勒手里的拉结尔之书似乎是稍微缓过来了一些，书脊上亮起淡淡的圣光，书页自动翻开，在某一页上显出一行字。

　　“拷问那个多肉就知道了。”

　　米迦勒看完这行字，把沉思的目光移向趴在马修手边装死的生命之杯。

　　生命之杯：“……”

---

作者有话要说：　　马修：qwq
生命之杯：QAQ
阿斯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