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56、第 156 章

　　拉斐尔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作为下属，他很少看见米迦勒这种迷茫彷徨的模样。作为朋友，他也不太容易见到米迦勒经历如此痛苦的时刻。上一次似乎还是堕天圣战时，那次他给了米迦勒一只万物之眼。

　　他与路西法之间并没有很深刻的联系，更没有寄托过多的感情，无法通过自己的直觉判断这位堕天使即将遇到的命运。好在他了解米迦勒，而且跟米迦勒的联系也足够紧密。在他有所疑惑时，这样的直觉给了他答案。

　　米迦勒会继续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拉斐尔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他的这个判断说出来。命运的星轨过于玄妙，以他所掌握的知识，并不足以参透命运的本质。他更无从判断，跨越世界裂缝来到另一个宇宙，会使他们的命运产生多大的偏移。

　　快乐天使只能将手搭在好友的肩上，让一片祝福之羽在米迦勒身边燃成细小的碎屑。那些碎屑争先恐后地汇入米迦勒周身淡淡的圣光。米迦勒无奈地看了拉斐尔一眼。

　　“谢谢。”

　　快乐天使的祝福并不能让战斗天使轻松多少。米迦勒在苏特尔特甩出的火焰即将燃烧到这里时拽着拉斐尔避开，一边对他的朋友说：“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海拉不死，路西法在冥界会遇到更多麻烦。”

　　“我记得拉结尔说，海拉是这个世界的死亡之神。”拉斐尔道。

　　“你知道多少？”米迦勒扭头问他。

　　“我全都知道了。”拉斐尔道，“关于你们，路西法，还有这个世界……我知道的应该跟你差不多。”

　　他顿了顿，十分严谨地补充道：“除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一些私事，我可能不是那么清楚。”

　　米迦勒：“……”

　　米迦勒：“这个不用你知道。”

　　拉斐尔笑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他收敛了笑容，看着心情略有好转的米迦勒，“苏特尔特似乎很难伤到海拉，海拉也不容易伤害到苏特尔特。我们要先帮助一方吗？”

　　米迦勒一侧脸，刚好看到海拉控制着数支长箭向苏特尔特呼啸而去，却被他周身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先控制住海拉。”米迦勒道，“至于苏特尔特，要问问这个地方未来的主人，他们还想不想要阿斯加德——那两位王子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拉斐尔想了想，向一个方向一指：“在那堆废墟后面……”

　　话音未落，苏特尔特挥出一团火焰，正好掉在他指向的地方，熊熊燃烧起来。

　　拉斐尔：“……可能也不在那里了吧。”

　　米迦勒一眼看见了狼狈地护着洛基、打滚避开火焰的索尔，轻轻摇头：“他居然还记得拿着自己那把锤子，那才是他的最爱吧？”

　　拉斐尔听到这句似乎是玩笑的话，终于放心地吐出一口气。

　　米迦勒向着海拉的方向飞过去，拉斐尔跟在他后面。神的权杖已经收了起来——对于米迦勒来说，一把剑远比蕴含神力的法器更能发挥作用。他的身后，拉斐尔的手心里也慢慢凝结出一把银白色的剑。这把剑比“真理”更长、更重，但看上去要钝得多。剑身似乎本来有些花纹，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最近几千年很少见到它。”米迦勒道，他跟那把剑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微风’。”

　　拉斐尔叹了口气。“自从巨人界三王盟约之后就很少再拿出来了。”

　　米迦勒轻轻一点头，又瞥了眼名字跟本体风格完全不相符的“微风”，手中红色的十字剑变为长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拉斐尔轻轻一点头：“我明白。”

　　在最早期的天堂，拉斐尔也曾是天堂著名的战士。他单手挥动巨剑的形象还被擅长绘画的天使画在了水星天的壁画上。但堕天圣战之后，由于当年作画的天使已经堕落，那面墙被抹去了所有从前的痕迹，画上了新的内容。于是天堂失去了对执剑的拉斐尔最后的记忆。

　　堕天圣战后的新生天使都不知道拉斐尔除了一把权杖之外，还有这样一把武器。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被放出来，“微风”显得有些雀跃。圣光在模糊不清的花纹间欢快地流动，偶尔冒出一点火花，似乎是有些高兴过头了。

　　米迦勒飞向金宫的最高点，拉斐尔挥动巨剑向海拉砍去。海拉用双手剑格挡，同时防备继续攻击她的苏特尔特。对海拉有利的是，苏特尔特对一切阻止他毁灭阿斯加德的生物都抱有敌意，因此这里变成了三方混战。

　　米迦勒站在高处，将真理弓拉成满月。他凝结了一支长长的圣光箭，但这次比较特殊，箭身额外绘制了许多符文。他等着拉斐尔与海拉的战况——拉斐尔不是传统的战士，他是一名近战法师。每一次挥剑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在他的战斗临近结束时，已经绘制了一个爆发性攻击纹章。阵心的位置是空的，等待他们设计好的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米迦勒一松手。

　　绘满符文的箭在混战区落下，意外地轻盈，仿佛羽毛落到水面，却引动了整个攻击法阵的震动。专心应对拉斐尔和苏特尔特的海拉被这突然的爆炸弹开了，她的力量凝结的箭矢失去了控制，从半空中落下来掉到无人的地面上。

　　苏特尔特似乎这才意识到拉斐尔的攻击只针对海拉，便停止了像拉斐尔甩出炽热的火球，而专心地追上被弹飞的海拉，抬起一只脚重重地踩下去。

　　拉斐尔的巨剑上圣光的流动变得滞涩，米迦勒从遥远的地方便能看出他圣光不太够了。米迦勒只得将真理重新变回剑，回到了战场中心。

　　刚刚差点被苏特尔特烧到的神兄弟也过来了。索尔举起差点被海拉捏碎的锤子砸向女神，但这次女神完全没有了将神兵毁灭的实力。

　　阿斯加德能带给她的力量增幅已经趋近于无，只剩下来自冥界的力量勉强支持。虽然奥丁用神力设下的结界已经被她完全挣脱，但仍然不足以让她抵挡来自两面的攻击。尤其是当苏特尔特一心一意地攻击她时，就算她是执掌死亡与黑暗的神，也只能勉强支持不会倒下。

　　米迦勒并不是那种会压榨下属的上司，注意到拉斐尔的圣光后继不足时，就打发他回去休息——指变回一个光球或者回到拉蒙特那里。虽然拉蒙特的存在削减了拉斐尔的力量，但起码拉蒙特的身体可以保证拉斐尔不会轻易受到损伤。

　　米迦勒攻向海拉时毫不吝惜自己的圣光。他注意到海拉的神力正在毫无节制地向外逸散，猜测是刚刚那样的爆炸损伤了海拉的神核。

　　神祇的神核是与天使的灵核差不多的存在，是力量最核心的体现。虽然米迦勒没有跟创世神战斗过，但从天使灵核的性质也差不多能推测神核的特征。

　　至少这种力量失控的情况，绝对是战斗中劣势的体现。

　　如果能有法师配合，再伤害一次海拉的神核，也许这场战斗的结局就定了……米迦勒这样想着，抬头向一个方向瞥了一眼。

　　洛基站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毕竟他现在用不出魔法，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拖后腿。而这样的旁观他做得理直气壮，似乎索尔和米迦勒就应当为他战斗在第一线。

　　但拉结尔不接受。

　　被一本书反复骚扰的洛基有些烦躁地伸手挥开它，刚好看到米迦勒撇过来的眼神。他愣了一下，无端地想起刚才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位天使。

　　他自然看得出拉斐尔用剑的意图。虽然对这位天使绘制的纹章完全不熟悉，但很明显那是一个用于战斗的法阵。米迦勒的最后一箭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位天使是一位出色的近战法师。

　　是那种习惯与战士配合、可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近战法师，而不是生活在尚武的国度里不被人看重、只能用法术自娱自乐的“近战法师”。

　　洛基忽然觉得有些心动。

　　但他此刻用不出魔法，难得地感到了一丝遗憾。

　　拉结尔之书又一次拍在他脸上，用大写的字母超大声地无声呐喊：“用我啊，用我啊！”

　　洛基：“……”

　　这可是你说的。

　　不使用魔法的普通人很难想象一位法师如何“使用”另一名法师——即使后者已经失去了躯体变成了一本书。但洛基清楚地知道是拉结尔在“借用”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将他所知的那些隐秘的智慧使用出来。

　　因此，洛基的指尖第一次亮起了不是绿色的魔法辉光。现在他的力量如同米迦勒和拉斐尔一般，是圣洁的白色，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温柔，和身为战士的坚韧与不屈。

　　索尔差点看愣了。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充分地意识到弟弟是怎样天才的法师。虽然母亲弗丽嘉经常这样告诉他，但由于阿斯加德普遍尚武的氛围，他很难明白这样一位法师在战斗中的地位如何。

　　甚至在短暂的磨合后，米迦勒的攻击都是在主动配合洛基的。

　　这远远超出了索尔的认知。但短暂的愣怔后，他很快跟上了节奏，甚至跟着米迦勒，同样配合着洛基的节奏。

　　尽管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经常被苏特尔特打断，洛基设计好的法阵也总被这个不受控制的庞然大物打乱，他们还是成功地引起了第二次力量的爆炸。由于这次集合了两位法师的智慧和两位战士的辅助，这次的爆炸明显地伤到了海拉的要害。她的力量更加不受控制的逸散，很快虚弱了下去。

　　海拉的神核严重受创，这样的伤害一直牵动了冥界。就连尼福尔海姆雾气昭昭的边界都能感受到来自冥界深处的震动，一位虚弱的神祇自这里苏醒。

　　是奥丁。

　　与海拉的一战耗费了太多神力。来自冥界深处的震动让他彷徨起来——海拉离开了冥界，也许去了阿斯加德。他能感受到阿斯加德的土地在颤抖悲鸣，那是奥丁最不愿意看见的结局。

　　只有苏特尔特拥有能够毁灭阿斯加德的力量——他是阿斯加德命运的敌人，诸神的黄昏注定因苏特尔特而结束。奥丁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要聚起神力回到阿斯加德，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虚弱至极，完全不足以支撑他离开尼福尔海姆。

　　奥丁看着掌纹间流失的神力，逐渐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生命最后的时刻了。

　　他的临终不是在阿斯加德的金宫，而是在这雾气氤氲的荒凉土地。甚至因为是尼福尔海姆临近冥界的边缘，这里相比尼福尔海姆的另一端，更为寒冷。神王本来不怕冷，但此刻却因为神力和生命的流逝而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他坐下来遥望着雾气后的冥界，准备迎接神生终结时，尼福尔海姆与冥界之间充满雾气的空间忽然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个身影从那里面掉出来，险些掉进两界之间深不见底的幽谷。

　　那身影下坠了片刻便从身后展开几对黑色的羽翼。他似乎受了严重的伤，飞行的姿势歪歪斜斜，几乎是挣扎着飞到尼福尔海姆的陆地边界，便重重地跌落下来，掉在地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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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拉斐尔：让我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近战法师@洛基
本来想在战斗中间就断开的，但中间去考了个试，考完就索性把战斗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