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55、第 155 章

　　虽然米迦勒并不愿意路西法与这个世界的冥界产生联系，但在路西法看来，这是必然要做的。

　　毕竟在他的计划里，这个世界的冥界是最重要的一环。

　　虚空里分不出上下，也没有前后。路西法连续破开虚空的界面，追寻着死亡的气息不断增强的方向。但当他快要接近终点时，有什么扭曲了这个空间，他的剑锋正要劈开的空间变成了一面镜子，伴着类似玻璃碎裂的喀啦喀啦的声音，以他的剑锋为中心形成了几道裂纹。

　　堕落圣光在他周身环绕成薄薄的防护结界，路西法将剑锋向后撤了几分。那块空间很快恢复了原状，就连原先的裂纹都不见了。

　　海拉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应当是被这个忽然扭曲的空间彻底阻隔了。路西法熟悉这种扭曲空间的手法——他还记得那位神秘的古一，自称地球上至尊法师的人类。

　　更加熟悉的气息出现了。这就是在他的黑暗领域中与他有过短暂交流的那位，被至尊法师称为“黑暗维度”，似乎与地球并非友好的关系。在前往太空的这趟旅途开始之前，他在去寻找马修·斯图尔特的过程中拐了个小弯，追踪着一小股来自黑暗维度的气息到了纽约圣殿。

　　显然至尊法师与这股力量也有很深的关联，不过她更多地是从这里获取漫长的生命。当时至尊法师向他提到，她的几个学徒向黑暗维度献祭了自己的灵魂，试图召唤多玛姆降临地球。

　　难道挡住他路的这个家伙就是多玛姆？

　　“又见到你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在路西法自己的领域中，而是遍布整个空间：“我一直注视着你的灵魂。”

　　“唔，”路西法冷漠地回应道，“所以你要挡我的路？”

　　“你很适合成为我的一部分。”那声音道，“你会成为黑暗之中最深邃的明珠。”

　　“那听起来比米迦勒移情别恋还要糟糕。”路西法道，“而且也更不可能。你最好早点闪开。”

　　“你无法抗拒我……我是黑暗维度的掌控者，超越时间与空间，我可以将你的时间坍缩成一点，让你永远也无法逃离我的掌握。”那声音道，“自愿地臣服于我吧。”

　　路西法被气笑了。

　　就连创世神都不能让他低头臣服。在天堂和地狱最早发生矛盾的时候，路西法就敢直冲上当时还不能任意前往的神座之下，质问神为什么偏爱人类，以至于各界都要为人类让步，就连天使们都不得不放弃曾经的尊荣。

　　现在区区一个超越时间的生物就想命令他臣服？

　　路西法的六翼上闪出模糊的力量。黑暗神的力量过度溢出，让他的头发看起来像是银色。虚空里什么都没有，他就是这里唯一的光源，而四周都属于他的敌人——来自黑暗维度的不知名的生物。

　　“报上你的名字，”路西法道，堕落圣光剑在手中缓缓变化，剑身变得越来越长，剑锋被辉映的神力染成极亮的银色。“你会成为撒旦之后我的第二个仆人。”

　　对方嘲讽地笑起来。

　　“不过是异世界的普通生物，居然妄想战败超越时间的存在。”那声音道，“多玛姆，黑暗维度的统治者——你不过是即将被吞噬进我的力量，消失于无形的小小蝼蚁。你和这个世界的人类一样，如此可笑地不自量力。”

　　路西法没有回应这句话。堕落圣光剑在眼前轻飘飘地削过去，像是什么都没有打中，又像是将太多东西都毁灭了——虚空中碎裂镜面一般的界域像粉末一样散去，露出他所在的这个空间的样子。不同的维度在此交汇，让视野里的空间极度怪异和扭曲。三维的世界在这里如同一个点，路西法能看到其他的维度投射在他身边的切面，像不断收缩的漩涡，又像持续旋转的齿轮，密密麻麻的，看得他有些恶心。

　　他知道这是过度观测高维世界的后遗症。一般来说，三维世界的生物无法理解更高的维度，但黑暗神的力量能让他看见高维世界在这些投射切面背后的一个掠影。

　　仅仅是一个掠影，就险些让路西法头痛欲裂。

　　他看见了多玛姆在这里的投影——勉强被调节成一张脸的模样，眼睛和嘴是三个不规则的洞口。多玛姆根本不打算认真对战，因此连自己的相貌都吝啬让他看清。

　　太丑了。路西法想，如果高维生物可以拥有这样的投影，那还是当一个三维生物比较快乐。

　　“我只要用第四维度就能把你切成碎片。”多玛姆不无遗憾地道，“不觉得可惜吗？不要消耗力量试图与我敌对了。”

　　下一刻，无尽的黑暗与无尽的时间将路西法彻底包围。所有的维度坍缩到一个三维的点，试图让路西法彻底湮灭。

　　“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阿斯加德。

　　火焰和岩浆构成的巨人踏着沉重的步伐向这边走来。米迦勒第一个发现了他，但并没有轻举妄动。他问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身边的拉结尔：“那是个什么？”

　　“火巨人苏特尔特，据说他会终结诸神黄昏。”拉结尔之书这样回答他，“预言中说，他将会点燃整个阿斯加德。”

　　“如果把阿斯加德毁灭，倒是能大大削减海拉的力量。”米迦勒道，“这样路西法寻找冥界也能轻松一些。”

　　拉结尔之书迟疑地翻动了几页。

　　“我以为你不愿意他去冥界。”

　　“我确实不愿意。”米迦勒回答，“但他总会去的。”

　　他呢喃地对拉结尔，又好像是对自己说：“我只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炽天使望向刚刚路西法离开的地方，虚空之门已经闭合，海拉的几支箭矢徒劳地插在地面上，没能追上路西法。米迦勒举起手中的真理弓，冲着苏特尔特的方向射了一箭。

　　火之巨人被这一箭吸引了注意力。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向这边走来，每一步都将建筑摧毁、土地踏碎。阿斯加德彻底从美丽的神族城市变成一片绝望的废墟。而随着阿斯加德这样的震动，一个完整的魔法阵在阿斯加德周围浮现，将整个阿斯加德包围起来。黑色的阵纹上偶尔流过紫色的光弧，落在地面上，那里便焦黑一片。

　　是路西法提前埋下的、切断海拉力量的魔法阵。

　　火之巨人对阿斯加德的破坏本身就让海拉损失了一部分力量，路西法的魔法阵又给了她第二次重击。海拉找不到散落在光影中的天使们，便把目标对准了苏特尔特。米迦勒及时地来到洛基身边拿走了神杖，转身离开时顺手给了洛基一个防护结界。

　　法师飞快地丢出一个瞬移法术，跑到不知什么地方藏起来。伤了一条手臂的索尔正用好的那只手转他的锤子，被什么人揪住衣领拎起来飞了一段，远远地扔到一堆废墟后面。索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瞥见天上那个挥着六翼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索尔爬起来才发现那家伙还给自己丢了一个治疗术，右臂上被芬里尔的牙刮到的伤口附近，黑色一点点消退，最后连一点伤口都不见了。

　　洛基凑过来，撇了撇嘴似乎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咕哝一句“治得还行”，就又离索尔远远的了。

　　索尔却笑起来，凑到弟弟身边，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拉斐尔回到米迦勒身边，炽天使长敏锐地侧头看过来：“你的力量变弱了很多。”

　　“是的。”拉斐尔承认。他治疗完索尔之后圣光水平缺损了一大块，并且回复的速度极为缓慢。他想了想，补充道：“可能跟拉蒙特有点关系。”

　　米迦勒眉毛一动。

　　“拉蒙特？”

　　“是的。”拉斐尔道，“他好像不是个完整的人类……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似乎有这样的感觉。可惜那时候我很虚弱，很多事情不太记得。”

　　“怎么会？”米迦勒问，“就算是在被深渊生物所伤，你也不至于虚弱到记忆都留不住。”

　　神之治愈犹豫了一下。

　　“在深渊碰到了一个自称‘深渊领主’的生物，”他声音低下去，“吞噬了我的一块灵魂。”

　　米迦勒一愣。“不可能。”他脱口而出。

　　“事实就是这样。”拉斐尔道，“那个生物似乎拥有比地狱还要强大的力量。而且除了那位‘深渊领主’外，其他的深渊生物似乎也都有意识，或者被更强大的存在操纵着。”

　　米迦勒皱起眉头——这可真是个棘手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们回不到先前的世界，操心不知从何而来的“深渊领主”，不如关心——

　　“路西法去哪里了？”

　　拉斐尔问，“我刚才看见他进入了虚空。他打算去冥界看看吗？”

　　米迦勒紧抿着唇，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路西法去了哪里，冥界也好，其他地方也罢。他只是感觉不妙。

　　“拉斐尔，你说过天使的直觉都是神的启示。”他终于开口了，声音的起伏暴露了他极不稳定的情绪，“是这样吗？”

　　“是的。”智慧天使回答。他担忧地看着天国之君，问：“发生什么了？”

　　“我有种感觉，”米迦勒艰涩地开口，“路西法可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