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梅雨季》綿癮

18、第六十一章

　　61、
　　库洛洛很守信。

　　几天以后。

　　在借来了一大堆深奥难懂的读物并且把它们全部看完并且还回去以后。库洛洛履行了他的承诺。

　　美好的早晨，空气在雨水的洗刷下清新得有些过了头。

　　库洛洛在玄关处绑鞋带。“林钺，我出去几天。要等我回来哦。”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说了声好。祝你一路顺风。

　　库洛洛直起身子，打开了房门。带着雨雾的气息扑面而来，流浪的猫咪在对面的街道上扑捉到了一只鸟雀。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库洛洛走了。是暂时离开。

　　现在，这一切，台桌上滴水的红玫瑰，阳台上昨夜被风吹进来的落叶，空了的红糖罐子，锅里沸煮的白粥，梅雨季的梦魇，漂亮珍奇的碧凤蝶，都属于我。

　　真好。不存在的归属感，永远都不会回来。

　　库洛洛前脚刚出去，我后脚就也跟着出去了。

　　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有他的团员，我也有我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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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行李都没带。

　　身上只有十块钱的现金和手机

　　大门再次合拢的时候，一切如旧。

　　我把我的王国锁在了铜绿色的门里。

　　因为海在东边，我就往东边走了。

　　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只是步行。没有走大路，反而专门挑偏僻的小径行走。

　　一如一成不变的梦境。望不到尽头的路两边是幽深的森林。

　　耳边有杜鹃鸟的鸣叫声和雨滴击打在树叶上的响声。

　　我在这里穿梭了很久，景色的变化并不大，唯一的区别是愈发咸湿的海风。

　　我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感受着里面所蕴含的盐分。

　　终于走到了尽头。衣服早已湿透。

　　眼前有银白色的沙滩和歪斜着的漂亮的棕榈树。

　　环视着四周。

　　没有所期待的青石板路尽头袅袅的炊烟。

　　没有高大而又古老的梧桐树。

　　没有嬉笑玩耍的邻家小孩。

　　没有简朴厚道的捕鱼人家。

　　没有我的故乡。

　　只有翻滚的海浪和细碎的低鸣。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海。孤寂而又充满温柔。

　　我脱下鞋子开始狂奔。

　　“我放空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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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有三大错觉。手机震动，门铃在响，他喜欢你。

　　但是我的手机震动了。它不仅震动了，还发出了悦耳的手机铃声。

　　我停下脚步。

　　库洛洛鲁西鲁的来电。

　　气息不稳地摁下接听键。

　　n久以后，库洛洛的声音传过来，“林钺。你在哪里？”

　　我把手机向远处伸去，海浪的声音很清晰。

　　“海边么？真巧，我也在海边。白火是七大美色之一呢。果然名不虚传。”

　　白火。好像只有这么个东西。

　　最纯净的白色却又是来源于血腥。

　　把那种在两极深海处全身可燃的鱼点燃就能看到绝美的景象。

　　“真可惜，只限于活着的时候。捕鱼时的灯火通明，的确很漂亮哦，林钺。”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心悸了一下。

　　海上狂风骤雨，远处巨浪滔天。

　　捕鱼季的近海处灯火通明，很漂亮。近看却是残忍冷酷的修罗场。

　　库洛洛，你其实我不必告诉我的。我早就知道了。

　　我还知道，杀鱼的时候会先用刀背把鱼敲晕，再把它的鳞片都刮去，最后开膛破肚。

　　我还亲眼看过杀鸡。用开水烫一下再拔毛，剪刀捅进去的时候，血流了整整一脸盆。

　　一只活生生的鸡，就这样死掉了。

　　看第一眼的时候觉得真的好残忍。可在饭桌上啃鸡腿的时候又香甜得不得了。

　　其实嘛，看多了以后也就习惯了。等到以后自己操刀的时候，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村子里有个屠夫。他杀了很多牲口，戾气深重。每每走到村口，最恶的狼狗见到他，也只会是夹着尾巴呜咽而已。

　　所以库洛洛，我早就知道了。我的手上也是沾了血的，只是不是人血而已。

　　杀牲口和杀人还是有区别的。

　　《圣经》里该隐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也不过只是被流放到伊甸之东。神免去了杀人者的死。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