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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报官 ...

  •   第二天萧鹤安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溪藜还在不在。

      见溪藜还躺在自己身侧,他便舒了一口气。

      溪藜缓缓睁开眼,与他对视:“醒了?”他笑着问道,“昨夜睡得怎么样?”

      萧鹤安打趣:“有你伺候,自然是睡得极好。不过,就像做梦一样。”

      溪藜将他轻轻抱在怀里,鼻尖抵到他的额头,柔声对他说:“不是梦,都是真的。”

      萧鹤安仰起头,望着自己眼前的人儿,俊目柔情,薄唇可人,他轻轻地附上溪藜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瞬,然后便迅速离开,他嘴角挂着满意的笑,从溪藜怀里溜了出来。

      他从榻上起身,正要穿鞋,溪藜伸手从身后环住了他,将头埋在他颈间,轻声道:“点完火就跑?你要对我负责。”

      萧鹤安:“我何时没有对你负责过?”

      溪藜嬉笑道:“我要永生永世。”

      萧鹤安也笑:“那好,那我便每生每世都找到你,对你负责。”

      溪藜淡淡笑出声:“如此,我幸运至极,”他说着,低头在萧鹤安颈间落下一个吻,他瞥见了萧鹤安颈间被麻绳勒过后留下的伤痕,眼底流露出心疼,“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萧鹤安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溪藜的手:“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后世,到那时,你可一定要记起我。”

      “好,一定。”

      二人说话间,房门从外被人敲响,伴随着敲门声的是庆葚着急的声音:“师……啊不,伽逸!起床啦!有事儿找你!”

      萧鹤安同溪藜对视一眼,然后穿好鞋,喊了一声:“别急,我才起。”

      萧鹤安穿戴整齐、洗漱好后打开了门。

      庆葚进了屋,刚想说话,就看见了在铜镜边挽发的溪藜,他这一看就愣住了,眼前的这一幕信息量太大,他有些缓不过来。而且眼前这人,着实好看。

      溪藜昨夜摘了面具,便再也没有戴上过,此时也不想再戴上,他梳好头发,转头就瞥见了目瞪口呆的庆葚。

      萧鹤安没好气地问:“看够没?”他说着,来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庆葚被萧鹤安一问,缓过了神,把自己的下巴接了回去,然后冲着溪藜道:“你你你你是黑大哥?”

      “我叫溪藜,很快就不是黑无常了,”溪藜说着,走到萧鹤安跟前,将他要喝的那杯茶拿了去,柔声道:“才起来,莫喝凉茶,伤胃。”

      庆葚的下巴又掉到了地上,他瞥见了萧鹤安颈间的红痕,再看溪藜对萧鹤安关照至极,又想到他进来前这两人都在这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问:“师父,你、你们……”

      萧鹤安打断了他:“大早上的急着来找我,要说什么?”

      庆葚一拍脑门:“哎!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记了,今儿个早上我出去找下人拿醒酒汤喝,听下人说在后/庭发现了许多血迹,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萧鹤安:“昨晚的确有人袭击我,溪藜出手将我救下了,那血迹是刺客留下的。”

      庆葚:“那你还不去找伏老爷告状?”

      萧鹤安问溪藜:“你昨晚伤到他哪儿了?”

      溪藜道:“伤了他右手臂,伤口被阴气侵蚀会发黑,找人很好找。”

      萧鹤安:“本想着,他不动我我就不动他,如今他先出手想要取我性命,那就不得不收拾他们了。”

      庆葚:“师父知道是谁?”

      萧鹤安冷笑:“还能有谁?”

      早饭过后,溪藜保持人形,同师徒二人一起去了正厅。

      伏东升坐在厅里,连连叹气,见萧鹤安来了,他忙起身拉住萧鹤安左看右看:“逸儿,你没事吧?”

      萧鹤安明知故问:“父亲何出此言?”

      伏东升:“下人在后/庭发现了血迹,你刚回来,为父担心有人对你不利。”

      萧鹤安闻言,马上进入了状态,开始装委屈:“父亲,昨夜有人要杀逸儿。”

      伏东升忙打量萧鹤安浑身上下,以为他受了伤:“所以那后/庭的血迹是?”

      一旁的溪藜道:“那是刺客的血迹。”

      伏东升这才注意到溪藜:“这位是?”

      萧鹤安:“这位是溪公子,昨夜正是他出现救了逸儿。”

      溪藜向伏东升行了个礼:“在下溪藜,关于昨夜事情的真假,伏老爷可以看看少爷的颈间。”

      伏东升闻言看向萧鹤安颈间,一眼就看见了那醒目的勒痕,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好啊,逸儿一回来就有人坐不住了,查!给我查!一定要把这人给我揪出来!”

      溪藜道:“在下昨夜伤了刺客的右手臂,伏老爷在府中一查便知。”

      伏东升忙安排管家着手调查起来,在午膳前,管家带回了话,府内药房那边没有查到拿药的记录,府中所有的下人也都排查了一遍,没有找到手臂有伤的人。

      萧鹤安说:“父亲,万一不是下人呢?”

      伏东升皱眉:“确有可能,管家,把昨夜留宿在府里的客人全都查一遍!一个都别放过。”

      伏东升说话间,齐杏眉带着伏挽暮进了正厅,她见伏东升正大发雷霆,于是问:“老爷为何如此生气?”

      三年前伏伽逸失踪之后,最大的受益者便是齐杏眉伏挽暮母子,再加上齐杏眉当初的说辞与归来的伏伽逸所说不符,因此,伏东升对齐杏眉起了疑心,如今他的逸儿刚回来就要被人置之死地,齐杏眉的嫌疑很大。

      伏东升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而是冷冷道:“你身为一家主母,出了事儿你会不知道?还是说你明知故问?”

      齐杏眉被怼的一时语塞,她知道伏伽逸回来后伏东升会对她起疑,此时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便选择沉默,带着伏挽暮在正厅坐下。

      近午膳时,伏东泉来到了正厅,他得知萧鹤安昨夜遇刺一事后,气的直吹胡子瞪眼。继伏东泉后,齐大朗也来了正厅。

      溪藜眉头一皱,他发现这屋子里有人身上负有阴气。

      管家忙着去查昨夜留宿在府内的客人,午膳过后又回来禀报,道还是未发现手臂有伤的人。

      齐杏眉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萧鹤安:“哎,要我说,可别是某人故意演这一出来吸引别人注意的吧。”

      伏东泉“呸”了一声:“你这心肠歹毒的婆娘,站着说话不腰疼,昨夜遇刺的又不是你亲儿子,净说风凉话。”

      齐杏眉被说教,却是没有收敛的意思,继续道:“是啊,的确不是我儿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庆葚也看不惯齐杏眉说风凉话,附和道:“我看夫人这话里有话,您莫不是盼着伽逸死呢?”

      齐杏眉脸上升起怒色,她一甩袖子,起身瞪着庆葚:“你这是在质疑我?你觉得那刺客是我?”

      庆葚一甩折扇:“我可没说哦,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齐杏眉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她忙撸起衣袖,将两只手臂露出来给众人看:“你们自己看!我手上哪儿有什么伤痕?再说了,我一介弱女子,怎有那本事去刺杀一个从仙门回来的?”

      众人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再看她手臂上也无任何痕迹,只得信了她。

      庆葚在萧鹤安旁边小声嘀咕:“不会武功和没伤就能证明她的清白了吗,说不定她是主谋,刺客是她雇的罢了。”

      萧鹤安也小声道:“如果是她从外面雇的,那可就不好找了。”

      庆葚:“啊,那不就麻烦了。”

      一旁的溪藜悠悠然来了一句:“我找到了。”

      萧鹤安和庆葚同时看向他,见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正厅内,伏东升和伏东泉又讨论了一会儿,见讨论不出什么结果,齐大朗起身就要离开,他是齐杏眉娘家人,又是兄长辈,在这府内自然是出入自由,不拘礼节,萧鹤安见他要走,忙叫住了他:“舅舅请留步。”

      齐大朗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没好气地问:“作甚?”

      萧鹤安起身笑着问道:“舅舅昨夜去了何处?”

      齐大朗没好气地应道:“还能去哪儿?睡觉啊!”

      萧鹤安:“舅舅,都是一家人,你不妨承认了,也省的大家为此事苦恼。”

      齐大朗有些惊慌失措,他喝道:“你小子胡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说罢,就要往正厅外跑去。

      溪藜在萧鹤安同他说话间,绕到了他身后,此时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齐大朗怒火中烧,挥起拳头就向溪藜打去:“臭小子!别挡道!”

      溪藜侧身躲过这一拳,顺势拉住齐大朗的胳膊将其擒住,随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粗鲁地撕开了他右手袖,一条黑色的伤痕出现在众人眼前。

      齐杏眉的脸瞬间就白了,她瞪大了眼,说不出话,伏东升和伏东泉则是火冒三丈,伏东升狠狠一拍桌子,砸碎了一个茶盏,吓得齐杏眉瑟瑟发抖。

      就听伏东升喝道:“好啊,我拿你们当自家人,你们却想要害我儿,为图一份家产,净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罪无可赦!管家!报官,我亲自送他们去官府!”

      齐杏眉听到“报官”二字,吓得一下子从座位上扑到了地上,跪着央求伏东升:“老爷!我没有做这件事啊!我真的没有串通谋害逸儿的意思!我真的没做过!”

      一般来说,娘亲犯了错,身为儿子的应该陪同一起下跪求情,此时伏挽暮却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齐杏眉趴在地上哭的狼狈不堪。

      伏东泉觉得奇怪,问道:“挽暮,你为何不跪?他们为了帮你争夺家产而做出这些事情,你可知你也有错?”

      伏挽暮的小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他镇定自若地比划起手势:“我全程未参与,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求情的。”

      伏东泉:“可她是你娘啊。”

      伏挽暮:“我不是她亲生的。”

      伏挽暮这手势一出,众人都看呆了去,伏东升觉得有点头昏,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他靠着椅背,对伏东泉说:“二弟,你让他再比划一遍,看他可是表达有误?”

      庆葚看不懂手语,于是小声问萧鹤安:“他说了啥?”

      萧鹤安震惊之余答道:“他说他不是齐杏眉亲生的。”

      伏东泉忙起身来到伏挽暮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挽暮,你再做一遍手势。”

      伏挽暮还是做出了和刚才一样的表达,被溪藜制服在地的齐大朗见状,整个人泄了气,瘫坐在地上:“眉儿,瞒不过去了。”

      齐杏眉哭的比方才更凶了,她扑到伏东升跟前,拉住伏东升的衣角,哭喊道:“老爷你听我解释啊!”

      “啪——”

      伏东升一巴掌打在了齐杏眉脸上,他气急攻心,有些喘不上气,萧鹤安忙过来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然后重新递了一盏茶到他跟前:“父亲您别着急,先让他们把这些事情都解释清楚。”

      伏东升接过茶盏,喝了几口茶,平复了自己的怒气,看着瘫在地上哭兮兮的齐杏眉:“杏眉,我们好歹也那么多年夫妻了,现在你把这一切都给我说清楚,到了官府我也好让你少受点苦。”

      齐杏眉憋住了哭声,抽泣着道:“挽暮不是我们亲生的,眉儿不能生育,但不敢告诉老爷。当年我和一个道士串通好,做出我怀孕的假象,待我临盆之日,他替我寻来一个弃婴,将弃婴当做是自己生的来抚养,但我没想到这弃婴居然是个哑巴……”

      伏东升冷笑出声:“有意思,你可真是把我骗的团团转,你把我们都蒙在鼓里,还妄想让一个非伏家血脉的人继承伏家家产,你可真是胆大!我是真没想到,你心思居然这般恶毒,竟瞒天过海骗了我们那么多年!”

      齐杏眉又哭出了声:“老爷对不起!是我贪心!是我贪财图利!老爷您打我吧!您怎么解气就怎么打我!”

      “眉儿!别闹了!”齐大朗吼道:“来不及了,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回头了,你求他没用的。”

      伏东泉在一旁看得也是震惊不已,他紧接着问:“那你们说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大朗叹了口气,道:“三年前老爷去上贡,眉儿心生一计,想趁此机会除掉伏伽逸,于是悄悄地将他赶出了府,放火烧了他的屋子,从弃尸坑捡来一具同伏伽逸体型相似的尸体丢在大火之中,有这具烧焦了的尸体作证,再加上我们安排了人在伏府周围看守,一见到伏伽逸靠近伏府就打走他,当年的伏伽逸性子懦弱胆怯,他就算想回来也回不来,至于他后来去了何处,我们就不知道了。”

      伏东升苦笑起来,一把辛酸写在脸上,他自己也泪流满面:“好啊,你们做的可真是好,下此狠手,你们简直不是人!可怜了我的逸儿啊,受了多少罪啊,为父也有错,为父没能照顾好逸儿啊……”

      萧鹤安拍了拍伏东升的肩:“父亲,逸儿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您没做错什么,不必自责。”

      齐大朗突然道:“妹夫,虽然我们有错,但我不得不告诫你一句,以伏伽逸当年的性子,指不定早就死了,你眼前这人,我看也不真。”

      伏东升又想抄起茶盏朝齐大朗砸去,被伏东泉及时拦下了,伏东升气不打一处来:“昨夜喊滴血认亲的是你!你自己也看到了!血脉相连,怎会有假!”

      齐大朗大笑出声:“哈哈哈!昨夜我行刺他时,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他说他是念清门回来的,我看就是假的!在念清门修行三年怎会连别人想要杀他都察觉不到!怎会就这样轻易的被我给勒了去?”

      萧鹤安一点儿都不虚,等着长辈发声。

      伏东升问他:“逸儿,他所说可真?你可真连反击之力都没有?”

      萧鹤安镇定地回答道:“昨夜逸儿喝太多了,回院的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醉酒之人,怎会有反击之力呢?关于逸儿醉酒这一点,府中下人也可作证啊。”

      一旁的管家接道:“老爷,少爷昨夜确实喝了不少酒,厨房今早还在早饭里捎了份醒酒汤过去。”

      伏东泉又瞪着齐大朗:“这下你可还有话说?”

      齐大朗确实无法反驳了,木讷地瘫坐在地上,齐杏眉则是继续嚎啕大哭。

      伏东升和伏东泉亲自将齐家兄妹送进了官府,二人被收押候审。

      伏东升和伏东泉带着齐家兄妹离开时,伏挽暮眼里没有一丝正常小孩儿该有的不舍和伤心,他的眼底净是冷漠,这一丝不同寻常,不免让萧鹤安心生疑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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