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6、白虎星

　　吴谷子听说柳直言杀了巴亥，甚为吃惊。
　　这事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如果柳直言杀了巴亥，这里是不太安全的。蒙古人有仇必报，再说哈葛是什么人？他是兴庆府的主将，能轻易放过他们吗？吴谷子听了，没说话，正在想对付的办法。按蒙古人的脾气，不出十天半月，他们定然出兵进大漠，到时说不定有一场浩劫。
　　吴谷子不说话，周得柱更是着急，柳漠野问：“先生，你可有什么良策？”
　　王之影却说：“当前哪有什么良策？依我的意思，把柳直言送于蒙古人，任由他们处置，再送些钱粮与美女，这事自然会平息的。”
　　柳漠野大怒，“三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直言不是你侄子吗？”
　　王之影说：“二哥，你冷静点好不好？以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大的胜利，这难道不值得吗？”
　　柳漠野哼了一声，“让你宝贝儿子王天元送死，你愿意吗？”
　　王之影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找个长得像柳直言的人，送与蒙古人，一来能摆平这事，二来能换回我们暂时的安全。”
　　王之影是这么想的，柳漠野没话说。吴谷子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王之影说的话有些道理。我们现在需要时间，先找个长得像柳直言的人，再挑选几十个女人，送与蒙古人。我们这也要抓紧，尽快找个白虎星，与周当家的成亲，破一破女人狐的邪气。当前，我们要设法砍掉蒙古人的龙脉，不能让他们独霸天下，这是大事。”
　　周得柱本以为吴谷子会想出什么妙招，听了吴谷子的话，轻蔑地一笑，“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妙招？破女人狐的邪气，你真的有把握吗？”
　　吴谷子说：“这是唯一的出路。”

　　要说找白虎星，这可是难上加难的事。不过这事，在目前最要紧的，雪沙镇这边周得柱自己负责，柳家镇由柳漠野负责，王家镇由王之影负责。周得柱说了，只要是白虎星，都送到雪沙镇来。
　　这事吩咐下去之后，柳漠野带柳直言回柳家镇，王之影回王家镇。柳漠野把这当着大事来办，可是王之影嘴上说积极配合大哥的行动，实际上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事不是因他而起，配不配合的，就看他自己心情了。
　　柳直言知道他们所谓的计策，一路上问：“爹，你真的要找一个长得像我的人？”
　　柳漠野说：“不这样做，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把你送给蒙古人吧。”
　　柳直言说：“如此说来，那个长得像我的人，是不是死得很冤？”
　　柳漠野觉得有些奇怪，以前的柳直言不是这个性格，跟他在刀尖上走过来的，杀的人不计其数，没见他怜惜过一个人。自从上次柳直言醒过来，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甚至变得婆婆妈妈的。柳漠野说：“死个人算什么？这年头哪天不死人的？”
　　回到柳家镇，天色已晚。柳漠野吃过晚饭，把几个得力的手下叫来，让他们在这个镇子里找一个长得像柳直言的人。找个像柳直言的人不好找，但柳漠野发话了，这是命令，谁敢不从？几个人下去赶紧张罗这事。
　　之后柳漠野对他夫人说起白虎星的事，柳夫人说：“找个白虎星的女子，不太好找。”
　　柳漠野知道这事不好办。
　　对于柳家镇，特别是在他们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所有女子是不是白虎星，柳夫人是最清楚的。平日里，她对白虎星是忌讳的，认为白虎星的女子是扫把星，克夫，还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这就是她对白虎星的看法，可是眼下，白虎星突然变得金贵起来。
　　没过几日，柳直言在房间里。乔月从门外进来，往火炉添炭火。柳直言没注意这些，却想着另外的事。这次从雪沙镇回来，他知道几件事：一是蒙古人正在攻打大宋；二是柳家镇东有个古堡，那里有女人狐；三是雪沙镇，那个让他讨厌的历史老师，好像就是周当家的女儿周娇杏；四是王之影有个儿子叫王天元。
　　柳直言正想着事，乔月说：“在我们柳家镇，其实是有白虎星的。”
　　“啊？”柳直言转过头，“白虎星？”
　　乔月说：“我听人说，小镇西头有个给人钉马掌的苗老爹，他有个女儿就是白虎星。”
　　苗老爹家里很穷，每天给人钉马掌，还干一些打铁的营生。他腿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大家表面上叫他“苗老爹”，背地里却叫他“苗瘸子”。苗老爹的老伴死得早，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苗秀姑。苗秀姑年纪不大，不到十五岁，年纪还小，但长得像大姑娘，不太像大漠里的人。她与乔月一样，以前是大夏王朝中的汉人，相比于党项族人，身份要低一些。
　　柳直言没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反正觉得找不找白虎星，对于他来说，这都不是重要的事。
　　柳直言淡淡地说：“那你把这消息告诉我娘吧。”

　　次日一早，柳夫人带人去了小镇西头，不管苗老爹愿不愿意，直接把苗秀姑带走。苗老爹拦住，央求地说：“柳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还小，求您放过她吧。”
　　柳夫人面无表情，“要是在以前，我还看不上你家呢。这次把你女儿许配给我们周当家的，是你的福分。”她扔了几两银子，银子落在地上，“这是彩礼钱，你自己收好。”
　　苗秀姑被人抓走，哭着喊着，“爹，秀姑不想离开你。”
　　苗老爹拉着不放，“闺女，我的闺女啊。”
　　“妈的，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有个人踢他一脚，恨恨地骂了一句。
　　苗秀姑被人抓走，苗老爹急了，拿起刀要和他们拼命。柳夫人的随从拔出刀来，要杀苗老爹。柳夫人叫了一声，“别杀他。”
　　柳夫人带人便走，回到柳家。按照柳夫人的意思，她要验明苗秀姑的身子，真要是白虎星，就把她送到雪沙镇去。苗秀姑不是白虎星，就算了，放她回去。
　　柳夫人把乔月叫来，把苗秀姑带进屋子里去，她要看看苗秀姑的身子。进了屋子，苗秀姑浑身颤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乔月脱了她衣服，脱得光光的。柳夫人坐在那，见苗秀姑□□光光的，一点毛都没有。“你还真是白虎星啊。”
　　柳夫人漫不经心的，“你叫什么名字？”
　　苗秀姑站在那，不敢说话。
　　柳夫人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你哑巴了？”
　　乔月代替她说话，“夫人，她叫苗秀姑。”
　　柳夫人说：“我没问你，让她自己说。”
　　乔月退到一边，低头，“是，夫人。”
　　苗秀姑低声说：“我叫苗秀姑。”
　　柳夫人说话语气冷淡，“今年几岁了？”
　　苗秀姑依旧低声，“我今年十四岁。”
　　柳夫人说：“年纪不小了，能嫁人了。”
　　苗秀姑给柳夫人跪下，“求夫人开开恩，秀姑年纪还小。”
　　柳夫人说：“这由不得你，行了，把衣服穿上吧。乔月，收拾个房间，让苗秀姑住下。明天给她打扮打扮，到时听老爷的吩咐，叫什么时候送过去，就什么时候送过去。”
　　柳夫人觉得自己累了，挥挥手，让她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