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15、陵墓惊险（三）

　　柳直言听不见，也不能说话，并未意识到身后有个人。那人不说话，跟他一起看墙壁上的画。
　　柳直言站了一会，转身之间，见到那人，大惊失色。他以本能地反击，一掌将那人推得老远。那人不堪一击，跌到在地，再没爬起来。柳直言觉得心怦怦地跳，过了一会，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这密室里只有他与苗秀姑两人，没其他人。柳直言慌忙过来，见那人不是苗秀姑，而是一个男的。
　　柳直言想说：“你是谁？”可是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那人爬起来，疯疯傻傻的，看着柳直言，只会傻愣愣地笑，用手指着外面。柳直言不知道他说的意思是什么，沿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可是当他走到门口，却看见几个人朝这边走来。柳直言见他们是蒙古人装扮，不知道到这里干什么。他听不见，又不能说话，只能躲在一边。
　　那几个人挎着刀进了这个密室，又在女人狐壁画的鼻尖上按了一下，壁画这原来不是墙，而是一扇石门，他们进去后石门又关闭了。柳直言感到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蒙古人呢？蒙古人不是进兵向南，去攻打大宋了吗？柳直言一直躲着，没有出来。那个疯疯傻傻的人站在石门口，嘴里咿咿呀呀地叫。一会石门打开，有个人出来，给他一个耳光，手指着密室的门口，意思是让他到那待着。
　　他走了，傻傻地笑了几声。
　　那几个蒙古人在里面很久，从密室里出来，扛着几个长布袋，笑着离开。
　　柳直言站在那，特别着急，他们究竟在笑什么，更不知道那布袋里装的是什么。等他们走了之后，柳直言去按壁画上的按钮。石门打开，里面却有一个人，长头发，胡子很长，双目无神，像个死人似的。他见柳直言进来，吃惊地看着他，“你……你……你是谁？”
　　柳直言摇头，指着嘴巴，表示自己不会说话。那人叹一口气，“你不会说话有什么用？”
　　柳直言在手上写道：“我能认字。”
　　那人惊喜地看他，“那就好，那就好。”
　　他是大宋汉人，被蒙古人抓到这儿。按蒙古人意思，这人对他们很重要，不能打，不能骂，最好劝他投降。他在柳直言手心写道：“我是文天祥的手下，你能救我吗？”
　　“文天祥？”柳直言吃了一惊。
　　那人叫王开言，临安一战，一天功夫没到，便被蒙古人俘虏了。开始蒙古人以高官厚禄引诱他，王开言不为所动。哈葛还是有办法的，说宋人不怕死，但信鬼神，不如送到兴庆府，用女人狐吓唬他，时间一长，他便没了战斗意志。王开言被关在兴庆府大牢里，每天都有人给他说些关于女人狐的事。王开言依旧不为所动，哈葛见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另一个办法对付他。
　　哈葛正想这事，王之影却找上门来，给他支了一招，把王开言关在陵墓里，让他知道恐惧，之后的事就好办了。哈葛依照王之影之言，把王开言关在这里，还派了个傻子看守这个陵墓。当然，对于这些，柳直言一无所知。
　　王开言在这陵墓里住了两三年，出又出不去，每天会有人来这里，给他送菜送饭，还送些女人来。而这些女人都是绝色女子，她们按照哈葛的吩咐行事。王开言知道哈葛的意图，无非用酒、菜和美女诱惑他。这两三年下来，王开言被蒙古人折磨得差不多，原有的反抗意志被磨得差不多。他享用蒙古人的美食，对送上门来的美女也来之不拒。
　　柳直言不明白蒙古人想干什么，难道王开言知道一些什么了吗？柳直言在他手心写道：“他们想从你那得到什么信息吗？”
　　见柳直言这么问，王开言不说，却在柳直言手心写道：“如能救我出去，我便告知于你。”
　　柳直言不想问那么多，想打开他脚镣，可是没有钥匙。柳直言想了一会，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里只有床，没什么其他东西。柳直言在他手心写道：“你等一会，我出去找东西，把脚镣砸开。”
　　王开言在他手心写道：“你一定来救我啊。”
　　柳直言打开石门，却看见苗秀姑站在外面。苗秀姑被吓傻了，冲他傻傻地笑。柳直言在她手心写字，“你刚才到哪儿去了？”
　　苗秀姑瞧了瞧，还是那样傻笑着。
　　柳直言一想，苗秀姑肯定见到了什么，神经受到刺激，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柳直言转过她身子，在她后心轻轻一击。苗秀姑口吐乌黑的血，昏死过去。过了一会，苗秀姑慢慢醒过来，脑子清醒许多，“我……我这是在哪里？”
　　柳直言见她醒过来，知道她刚才说话，便在她手心写道：“我现在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你说什么，就写字给我看。”
　　苗秀姑在他手心写了刚才她说的话，柳直言在她手心写道：“你别吓着了，神志不清，现在已经好了。”
　　苗秀姑在他手心写道：“是非之地，我们赶紧离开吧。”
　　柳直言在她手心写道：“密室里还有一个人，我要救他出去。”
　　苗秀姑在他手心写道：“他是什么人？”
　　柳直言在她手心写道：“他是大宋的，被蒙古人关押在这里。”
　　苗秀姑在他手心写道：“那好，我进去看看。”
　　苗秀姑进了密室，见到王开言，“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王开言说：“这是英文皇帝的陵墓，想出去没那么容易，不过我知道，这里有一张陵墓图，找到陵墓图，我们自然可以出去。”
　　苗秀姑瞧了瞧脚镣，脚镣上有一把大锁，没钥匙还真难开。
　　苗秀姑想出了办法，从簪子上取出一根银针来，然后用银针打开脚镣。
　　王开言鞋子也不穿，马上朝密室外走去，刚走几步，又回来了，穿上外衣。柳直言在外面等他们，这时又有幽怨的女人笑声。王开言对这笑声似乎司空见怪，“别管这些，我每天都听到这笑声。”
　　瞧王开言走出密室的样子，柳直言觉得他有离开陵墓的办法。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女人狐画，在其中一幅画上按了按钮，“这些都是陵墓的机关，不能按错。”他说这话的时候，这张画被移开，里面露出一张陵墓布置图。这图比较复杂，分八个方向，皆有通道，但通道与通道之间相互打通。不知道这里布置图的人，不管你怎么走，最终还会走到原来的位置。王开言说：“我们向南走，南边没有蒙古人把守。”
　　柳直言不知道这些，其实在陵墓之外，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沙丘，实际上八个方向都有门。北边是王之影的地盘，东边、西边是蒙古人的地盘，南边虽然没什么人把守，但是南边是死路，没有走可之路。这时候，王开言顾不了许多，只能朝这个方位走。可是他哪里知道，南边是雪沙镇，现在却是王之影的地盘。
　　王开言指着线路图，“南面通道，你只靠右走，遇到第三个通道口，再向左通道走，再走三个通道，再向右走，按照这个次序，能走到雪沙镇南边。到了那里，我们应该会安全的。”
　　柳直言见他如此比划，不明白他说些什么，苗秀姑听明白了。
　　他们三人离开密室，按照通道布置图向南走。他们走了不久，蒙古人又进来了。
　　此时密室里空无一人。
　　“王开言跑了，赶紧追。”有人大叫起来。
　　还有人叫起来，“赶紧把这事告诉哈葛与王之影，让他们把守陵墓的出口处，可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