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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杀人啦 ...

  •   “出事啦!杀人啦!老冯疯啦!”

      惨厉的叫声让聂臻一跃而起,迅速地穿上衣服借了一点势,从二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伯母,你在家待着,关好门,我去去就来。”

      “好的,那你小心点,老三已经过去了!”陈妈妈犹豫了一会,转了几圈,咬咬牙,转身关上大门,又迅速地跑上阳台,一直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心提在了嗓子眼。

      “玉梅玉梅,老冯他疯了!”说着,司秀兰哆嗦了两下,委顿在地,真个人一直在发抖,根本站不起来了。

      司秀兰是陈岩姐姐的干娘,因为老公出去打工自此音讯全无,找了十几年也没有一点踪迹可寻,她一个女人把三个儿女拉扯大,因此早早白了头发,好在这几年孩子们成家立业才慢慢地闲了下来,有时候闲着无聊还会去推个牌九,不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起早赶黑地忙着挣钱。

      “秀兰姐,你怎么了!”陈妈妈又跑了下去,打开门把司秀兰扶了进来,又把门合好,“老冯,哪个老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冯五啊,还能哪一个,他把老刘两口子给捅了。那个血啊,淌了一地,老冯家的一直在地上打滚,那血就一直流一直流,玉梅,玉梅,那真是太吓人了,就在我眼前。”说着伸出了双手,上面已经溅满了鲜血,司秀兰一直搓手,一直在搓手,衣服也上都是,直愣愣地盯着一片虚空,口中不断喃喃自语,“我要去洗手,这就去洗手!”

      挣开陈妈妈的收,踉踉跄跄地跑到厨房,打开自来水,也顾不得水冷,依旧不断地搓手。

      赶紧倒了一些热水放在盆里,陈妈妈把人拉过来,双手摁倒盆子里,“给你香皂,慢慢洗,别担心,已经过去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啥事都没有。”

      连着换了五盆水,司秀兰才停止了自虐,低头看到了衣服的血迹,又迅速地脱下来扔在了一边,陈妈妈把衣服裹起来扔到了大门口,把自己的羽绒服找出了一件给司秀兰穿上,又把炉火调到了最旺,大约半个小时,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司秀兰才慢慢地缓过劲来,脸上渐渐恢复了红润。

      “到底出什么事了,冯五为啥疯了?是因为小猛?”不作他想,陈妈妈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大致原因,“可这大过年的,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啊!”

      “是啊,以前那么没有的一个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整天头都不带抬的,怎么就这么疯了。”抱着暖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又和老刘他们家有啥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他家孙子是被淹死的,又不是老刘家害死的。”

      张了张嘴,陈妈妈又闭上了嘴,咽下了未尽的话。

      今天是大年初一,孩子们拜完年后,司秀兰没事干就出门找邻居去唠嗑。因为今日天气不错,大家都聚在了刘建成家大门口的厦底下,还搬出了一个方桌开始打牌。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老刘两口子从北边过来要回家,也停下来聊了一会,并打了两轮,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刚想回家做饭,冯五穿着一身黑色棉衣提着一把杀猪刀气势冲冲地撞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直奔刘常福媳妇过去,几刀之后又冲向了刘常福,直到这个时候,周围人才反应了过来,每个人都发出了尖利而恐惧的叫声,大喊着杀人了就往外跑,因为太着急,有两个人摔倒在地,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司秀兰也吓傻了,可看到刘常福媳妇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忍不住蹲下去想要帮着把伤口堵上,可是伤口那么大,血又那么多,根本堵不上,司秀兰看着刘常福媳妇从剧烈地抖动哀嚎渐渐地停止了打滚,最后没有了声息。

      眼前的一切真让人发疯,心底拉着最后一根弦,告诫自己不能回家,家里孩子太小了会吓到的,就奔向了陈玉梅,自己最好姐妹的家。

      虽然恢复了精神,但司秀兰依旧没有缓过来,那一片片血好像还在眼前流淌,滴滴答答地往外流。

      送走司秀兰,陈妈妈在家里等了又等,连饭也不想做,可两个孩子出去一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饭,思虑再三,,蒸了一些馒头包子放在了锅里,等人回来了好歹能垫垫肚子。

      座钟敲了七下,还是没有看到人影,陈妈妈再次拨打陈岩的手机,还是没有人接,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出了什么事情。

      钟表又响了一下,已经七点半了,电视机都要播报天气预告了,怎么还不回来。

      “妈,我们回来了!”想着要不要再打一次电话的时候,大门被推开,他回来了。

      仔细看了看,都没有受伤,这悬了多半天的心才终于放了回去,虽然都垂头丧气像是霜打的茄子,但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去端馍,好歹吃点东西,不管啥事,都不能饿着自己。”说完,把馒头和豆瓣酱都放在了桌子上。

      “嗯,我们这就去洗手。”陈岩有气无力的回道,就仿佛梦游一样走到卫生间胡乱地抹了两下手,又梦游一样飘了过来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的,虽然拿着馒头和筷子,但是根本一动不动。

      被妈妈敲了敲陈岩的碗,他才缓缓地抬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仿佛上了发条的小鸡一样,夹一筷子菜低头一口馒头机械而僵硬,不用看都知道他不在状态。倒是小聂,神色如常,看着稳重多了。

      “你们回来的这么晚,他们怎么样,救活了吗?”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挺司秀兰的意思怕是凶多吉少,但是陈妈妈依旧希望人都活了下来。

      “我们到的时候,女的已经没有气了,男的在医院抢救了三个小时,可也米有抢救回来。”

      “那冯五呢,就是杀人的那个,他怎么样了?”

      “他被捕了,现在关在派出所呢。最万幸的事是他没有杀红了眼,看人就捅,这一次倒像是直接冲着刘家人过来,不知道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大过年的弄得两个家斗都家破人亡,真想不明白。”喜悲颠倒的太快,聂臻也有些缓不过神来,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惨案。

      冯五的事情让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悲戚之中,欢声笑语都断绝了,就是小孩子要闹几下,聂臻都能听到家长训斥他们的话,好像孩子不该高兴似的

      刚放下筷子,外面又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陈岩和聂臻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跑。

      “冯五家媳妇不行了,村长过去找她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晕了多久了,这赶叫了救护车,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其中一个村民这么说道。

      “哎,冯五也不容易,可那么多年都撑了过来,怎么现在反而忍不了了。”另外一个年长的妇女插了一句,“八成是因为小猛的事,可再怎么着也不应该杀人啊。”

      “小猛不是淹死的吗,和老刘他们家两口子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这找错人了吧。”又一人抢了一句,“他们自己不看好孩子,能怪谁。这些年哪年没有出事的小孩子,自己不管出事了又想起来了,晚了。”

      “不是,是因为,算了,人都不在了,啥都别说了。”年长的妇女摇了摇头,扭头撤出了讨论圈。

      站在人群中,聂臻看了看房间,才想起来这一家自己眼熟,这就是那个大早上骂架的人家。

      自己应该管管闲事的,看着医生从院子里抬出来一个不省人事的妇人,当初他妈哭的那么惨,自己应该过问一下的,若是当初自己关心了,是不是这一桩惨案就能够避免。

      都在猜冯五发疯的原因,鬼上身神经病等各种猜测不一而足,而聂臻根据几句零星的话语和刚才那个人的谈话,意识到一切和那个孩子有关,可一个孩子的死亡怎么能让一个平时懦弱的人瞬间爆发了这么强大的力,并且不惜犯下死罪。

      第二天医院传来了消息,冯五的媳妇也没有了。

      一天,三条人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又不堪一击。

      “伯母,那冯五的事,现在传什么的都有,你怎么看。”

      这一日陈岩出去帮着受害人家属处理后事,而聂臻闲来无事,一遍看陈妈妈剥花生,一边询问道。

      “冯五他也挺不容易的,这已经三十年了吧,就一直忍着忍着,忍到自己家孩子吃糠咽菜,我们都以为他会忍一辈子的,结果现在却干出这种事,真是能咬人的狗不叫。不过他要是早有这个魄力,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样一个下场。”

      “什么三十年,三十年前怎么了,冯五和刘家有旧仇?”两家竟然还有这样深的纠葛,聂臻真是没能想到。

      “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记得,想想那个时候我刚嫁到这里,和陈岩他爸结婚没有多久,那事就发生了。”听了一会手中的动作,陈妈妈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把那些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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