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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辛晴和她妈妈坐在游船上,尽管风吹罗衫贴体寒,但是西湖风光依然惹人醉。船夫摇着双浆亮起嗓门唱起一首歌:千年等一回,我无悔
      辛晴跟着唱:“雨心碎,风流泪!”俩人初次配合倒是十分默契,辛晴感到好久没有这样唱过歌了,唱给心爱的妈妈听,唱给西湖的山水听是件太有意义的事。
      “别唱了,我不喜欢这首歌。”顾彩凤稍带烦躁地说。
      船夫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十分纳闷,这中年妇女看上去沉稳秀丽的模样,这首歌他不知唱了几百回了,无一例外地大获好评,“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白娘子和许仙的传说那可是喜闻乐道啊,一般人上船都指名要听这歌的。”
      顾彩凤看着湖面说,“喜闻乐道,这等一千年是件喜事是件
      “换一首换一首,哦!唱什么呢?”她歪头一想,张口就来,“爱的路千万里,我们要走过去,别彷徨别犹豫,我和你在一起。”辛晴放声高歌,自从那天半边山回来后,这首歌基本上成了她每天必唱之曲。此刻她搂着妈妈的肩膀,哼唱着,觉得这首歌真是亲情爱情两相宜。
      “你这姑娘桃腮粉裙,和这西湖的碧荷兰舟太配了!”船夫这赞人的话说得极有水准。
      “哇!夸人夸得好有水平哦,不过,现在没有碧荷啊!”
      “这是我们老板统一要我们说的,不管有没有碧荷都要说的。”
      “不管姑娘是美是丑穿红穿白都是桃腮粉裙对吗?”
      船夫实诚地点了点头,辛晴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顾彩凤却没觉得好笑,“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吧!还游什么西湖呢!和你说过不用来体检的,白白浪费时间浪费钱。”顾彩凤浇了盆冷水。
      “花钱买安心很值得呀!你胆呀胃的都不那么好,检查了才放心。再说老是在山上搁着,就当下山看看世界好了。我们几年没来过西湖了啊!再说,才住了一天,才一天而己呀,时间,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呀,一定要每天争分夺秒地劳作吗?”辛晴相当地不满,恨不得把心灵鸡汤全倒出来给妈妈喝。
      可是这心灵鸡汤似乎不管用,顾彩凤看着湖面不再说话。辛晴看了看手表,对船夫说:“哦!心灵鸡汤看来不能饱腹,我还是觉得肚子饿了,把我们划到岸边吧,我真是大俗人啊,西湖这么美,我的肚子居然还会饿!”
      上了船,她挽着妈妈的手沿着湖边走,满目风光一双眼真不够看。往来行人,或是情人双双,或是老夫老妻,或是母亲牵着孩子,像她这样牵着母亲手的人还真没有。在苏小小的墓前辛晴停下脚步说:“苏小小可真幸福啊,能埋葬在美丽的西湖边。”
      “她活了几岁啊,才20出头吧?”
      “芳龄23岁。”
      “23岁就死了能说是幸福吗?和你姑姑一个年纪啊!”顾彩凤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是怀着爱情死去的,所以是幸福的。哦!对了,妈妈,姑姑是不是也是死于爱情啊?”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死又有什么价值。”顾彩凤说,模棱两可的,不知是在说苏小小还是在说小姨。
      “这我不同意,能让这么好的女人爱上的肯定是一个有价值的值得爱的人。”
      “就算值得,那么年轻就死了,死了葬在西湖又有什么意思?”顾彩凤悲哀得仿佛这里面葬着她自己心爱的人。
      辛晴采取反问的形式回答;“那应该葬哪里呢?葬在爱人的心里,或者是他必经的路旁?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姑姑到底是爱上了什么样的人啊?”
      “你好好活着吧,不要为古人担忧。”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啊!”辛晴爽朗地笑起来,“不过,妈妈您放心,我才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就好!”
      “如果姑姑现在和她爱的那个人一起生活在这个世上,我们这会儿可以去她家做客,她会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吃呢?”
      顾彩凤伤感的看着西湖,“她走后,你奶奶有一年时间吃不下饭,我也是。”话未说完,一滴泪自她的眼角滑落。
      “好了,不说姑姑了,一说泪便落,真是的。”辛晴擦去她妈妈眼角的泪,用欢快的语气说:“我们去找一家好吃的地方!哦,有个朋友和我介绍过有个地方不错的!” 其实来之前辛晴便想过要去李知让说过的咖啡馆看看,说不定能遇见他呢!
      西湖边一家咖啡馆里,李知让又撕了一张纸,服务小姐端着盘子说:“先生,先点餐吧!都坐一上午了,什么都没吃。”
      李知让抓了抓头发又撕了一张纸,狠狠地扭成一团。
      “我爸造纸厂上班的,这造一张纸工序大着呢。”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知让抬起头,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一张异常清爽的脸,可以说非凡的清爽,这张脸说不上有多美,但这张脸这整个人就是有一种洁净的感觉。他不由地被这份洁净净化了,表情也随之柔软了。
      “林姿,经理叫你!”另一个服务员叫她。
      林姿答应了一声并没有挪动脚步,用她好听的声音继续说教:“你想想从树变成纸,得花多少功夫,还不算发明造纸术那个人的功劳。”
      李知让心服口服地站起来去捡回那些纸,真诚地对林姿说了声:“sorry,下不为例。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林姿俯身为他整理了桌上的纸片,轻轻地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梦里不知身是客。”
      李知颇为诧异地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梦里不知身是客。”那一刻,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皆有梦境之感。
      旁边有客人高声叫喊:“服务员,茶没了!”
      林姿温婉地对他说:“我过去一下。”
      李知让着她的背影心里想,心想这么好的姑娘真该由人伺候着才对,偏来伺候人。由此衍生出许多的不平,正在发愣,刘早早从楼下走来,人未到声先闻:
      “就西湖边,断桥边,西湖断桥边一个咖啡馆,没啥事,陪女朋友吃个午餐,唉!这人长得帅也麻烦,一定得看着我的脸才开胃。”
      说着他一屁股坐到李知让面前的座位上:“吃了吗?”
      李知让故意装出专注看图纸的模样,低着头不看他,“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刘早早长叹一声:“我这把年纪了没女朋友说出去很没面子的!”
      李知让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任何时候都开开心心的脸,问道:“你的脸很开胃吗?”
      刘早早睁大眼睛以一种何必如此较真的样子瞧着他:“你在这个饭点让我来,难道不是让我开胃是来倒胃的吗?怎么啦,大设计师,大帅哥,瞧你这看我不顺眼的样子,灵感没了是不是?那就先吃饱了饭再找灵感,不过,灵感好像和饥饿是双胞胎。不过,我是饿了,先来碗面吧!”
      从他们的隔壁传来不愉快的声音:“我说过不要往面里放葱,你看,葱比面还多了!”
      有一个克制的声音低声地赔罪:“对不起!”李知让听得出那是林姿的声音。
      客人还是得理不饶人地大声地说:“是你没说还是厨师没听进去!”
      那个克制的声音坚定地说:“是我忘说了。”
      “去把那碗面给我吧!”李知让对刘早早说。
      刘早早一下子跳起来,走到他们座位后说:“给我吧,给我吧,我最爱吃葱了!”
      林姿看着那位客人说:“把这碗面先给后面那位先生了,您再等等。行吗?”
      那位客人白着眼珠子:“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林姿把面捧到刘早早手里轻声地说:“谢谢您!”
      刘早早把面捧到李知让面前,回过头对林姿说:“谢他吧!”
      林姿走过来真诚地对李知让说了声谢谢,李知让还以百倍的真诚,“我该谢你才对,我这一到你就给我准备好了热乎乎的面,你就好像是我水缸里的田螺姑娘一样啊,我以后就叫你田螺姑娘吧。”
      林姿温柔地回答:“谢谢!做田螺姑娘是我一生的追求!”
      刘早早看着她那张温婉的脸好奇地问:“是吗,为什么呢?”
      “能为一个喜欢的人洗衣做饭多幸福啊!”林姿淡淡地说。听闻此言,刚才那位不吃葱的顾客不禁站起身来,拉长脖子看了看林姿。他穿着一件中式服装,长身玉立,看起来沉稳厚重,但是他刚才的行为却又显得浮躁而无理。
      刚才叫她的那个服务员又催了她一声:“林姿,快去呀!”
      林姿回过头去答应一声和刘早早点了点头就过去了。刘早早看着林姿的背影说:“你看这西湖边就是有灵气,田螺姑娘都出来了!林姿,这名字多好听。”
      “是啊!林下风姿,她也的确和这名字很配的。”李知让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地夸过人了。面前这碗面来得也真是及时,他捧起面对刘早早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早早看到那位不吃葱的客人还站着,索性走到他面前说:“老兄,都说生命中有许多贵人,时不时地为你下一场及时雨,我觉得你就是。”
      对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刘早早好像打过腹稿一样高谈阔论起来:“是啊,你好福气啊!我辛辛苦苦等了半天的面,不明不白地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给抢了先,这好比是我苦恋多年的女朋友,突然和你结了婚一样,我真是窝囊得吃不下东西了!”这一席话真是说得刘早早哑口无言,很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味道。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对手,比他高了半个头,三十五岁上下的年纪,脸庞黝黑,牙齿白得晃眼,此时他笑着打量着刘早早,似乎在说,“小伙子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只有慈悲才能化解怨恨”,刘早早嚷道,于是一念天堂改变战略,递上一张名片,那张名片上印着民宿经理:“希望有机会好好弥补,来我家做客吧,我保证什么菜都不放葱!”
      果然化敌为友的这位老兄随即拿出一张名片说:“钱品。”
      “有钱就有品位啊!”刘早早奉承起人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
      “生活中每天都遇到困难,也取得胜利,这就是朋友的力量。多联系哦!”钱品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了番深刻的话,刘早早一个劲地说哇噻哇噻,幸会幸会!眼神之热切仿佛相识了两百年一样。
      “哇塞!你是古建筑设计师啊!”刘早早感叹结束后才有时间看一下名片。
      “人也看着比较古老吧!我这人对老的旧的东西特别有感情。”
      “您的面好了!”服务员前来招呼钱品,钱品挥了挥手起身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对老的旧的东西特别有感情?对了,这句话我好像听谁说过!”
      “听晴姑娘说的。”李知让倒是一点不避嫌。
      “我故意试试你的,如果你装做忘记了,那就说明心怀鬼胎。”刘早早挤眉弄眼的,“那位晴姑娘后来有联系吗? ”
      “你是故意的吧!”李知让严肃地看着刘早早。
      “什么故意的?”刘早早这回是真心摸不着头脑。
      “那天大喊卡卡来电,声音比海浪还大!当着人家姑娘的面,漂亮姑娘的面,这套把戏你也不是玩了一天两天了。”
      “人帅可以不用脑,我这样长得不好就只好以脑取胜了,就我们俩坐一起,谁不先看上你啊,只有你有主了我才有竞争力。”刘早早放下筷子发誓般认真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爱情是越有障碍愿望越强烈的感情呀!”
      “爱情?你不说,倒还真是有些爱情的味道,几日不见,如隔好几秋了。”李知让半真半假地说。
      “那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我正打算去她家看看呢,装做走错路的模样!”
      “我陪你一起错一回吧!”李知让笑起来,不知为什么,想起这位辛晴心里便觉得豁然开朗。
      关于辛晴的话题还没谈完,刘早早那碗面已经吃完了,“才填了一个角落。”刘早早拍了拍肚子,“不过,我现在可以更从容地和你谈话了。”刘早早认真地看着李知让说:“吃喝嫖赌,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嫖,说得太难听,刚才我们已经很高雅地谈论过感情了,接着我和你赌一个吧!”
      李知让抬头看他,这会儿反正没思路,索性让思路跟着刘早早走。
      刘早早放眼窗外说:“我说这对母女,一定会来我们咖啡馆,而且就坐在这个位置。”
      “赌什么?” 李知让漫不经心地问。
      刘早早:“就赌吃吧,实在点,这碗面应该不会很贵,对了,还有一个要求。”
      “你包赢啊,这么多要求!”李知让不耐烦地。
      “我叫早早,特别希望有个人叫迟迟,所以你要是输了,一个月内叫迟迟,而且叫刘迟迟。”说完刘早早为自己这个创意狠狠地得意起来。
      李知让白了他一眼没答话。刘早早以胜利者的姿态大笑起来:“算是默许了啊!不准反悔啊!李迟迟!哈哈哈---”刘早早把自己给乐坏了。
      “这种自燃的本领实在是要申请专利。”李知让哭笑不得。
      坐在他们后面的钱品插话:“很贵的,我让放了海参。”刘早早走到那钱品前:“我刚才帮了你,你不会让我付面钱吧!”
      钱品点了点头:“不管你输还是赢,这个面钱必须由我来付。不过,这个游戏有点意思,那就让我施展一下才华吧!”钱品走到楼下看到服务员:“喂喂小姐!”服务员一回过头,是刚才给他拿错面的林姿,钱品马上改口:“田螺姑娘,帮个忙。”
      林姿平静地看着他“什么忙?”
      “你让那母女坐楼上去,就说楼上视线好可以看见西湖。”
      林姿拿过钱说:“你这是和谁在打赌吗?”钱品点点头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累。”
      “我能加你微信吗?”
      林姿迟疑地看着他。
      “我发五百红包给你,这是赌资,如果你没办到,加杯咖啡还我,办到了我再加五百。”
      “只要不是非法的事,助人一臂之力也是一桩美事。”林姿拿出手机和他加了微信,钱品马上发了500红包给她。
      刘早早此时肚子吃得饱饱得,当下的目标便是向他走近的辛晴母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越走越近的辛晴母女,辛晴戴了付墨镜又戴了顶帽子,整个儿一付大牌明星想遮人眼目的打扮。刘早早看着看着突然大叫起来:“哇噻,知让,晴姑娘呀!哇噻!真的是她吗?”马路对面辛晴和顾彩凤正穿过马路往他们这家咖啡馆走进来。
      李知让往楼下一看,正是辛晴,她穿了身牛仔服走在二月的西湖边有如柳条一般窈窕。她行走在这人间天堂,她的风姿和这春天的气息紧紧相融,刹那间,他感觉这冬日西湖盛满了春光,困扰了他好几个星期的这些图纸啊方案啊都变得可以原谅起来。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会想起她,想起那片海想起海边的对话,想起和她一起共度时光中的每一个镜头。想起自己好想对她说他的爸爸妈妈关系也冷若冰霜。空相忆,无计得传消息,想不到这会儿梦中人到眼前来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得到了应验。
      “我下楼去看看,万一她不是到这个咖啡馆来的呢?”刘早早说。
      “不会的!”李知让肯定地说,心里不禁涌上一阵暖流,看来辛晴还是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的。
      “我有点不放心。”刘早早话音未落,一阵风地飘往楼下。他这么一阵风似的,把刚从楼下卫生间出来的钱品差点撞倒在地,他一把拉住钱品说:“我们赌的那个人,那位姑娘是我的梦中情人啊!我可不能让她走过路过错过我。”
      如愿地他看见了辛晴和他的妈妈推门走进了咖啡馆,当他的目光和辛晴相视时,彼此都“哇噻”了一声,那声音足以把咖啡馆点燃了。看到刘早早那张欢乐的脸,辛晴感觉如阳光普照,整个人都暖洋洋喜洋洋的。而她同时想到的是李知让会不会也在这里呢?这条件反射般的想法令她脸红,幸亏外面吹了冷风进来,脸本来就是红的。
      辛晴搓了搓手说:“整个人回暖了,好舒服,香喷喷的,我的灵魂在芬芳中飘荡!”
      刘早早夸张地叫道:“哇噻!”
      “你就只有哇噻吗?”
      “你伤害了我的骄傲。”刘早早骄傲地说出这句仅次于哇噻的口头禅,“我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应答呀!”
      林姿在一边安静地接着说:“犹如他人的灵魂飘在音乐上。”
      “哇噻,高人啊!高人。”刘早早一边哇噻着一边觉得自己的确是需要修炼,否则除了哇噻也说不出其他好词好句来。
      林姿站到辛晴面前笑盈盈,辛晴看着她眼睛里放出光彩,刘早早第二句哇噻还没说出口,辛晴一把抱住林姿双颊放光地大叫道:“林姿,哦!是你吗?”
      林姿依然沉静地微笑着:“是我。”
      “两个人的热情程度好像不等哦!”刘早早在一边当评委。
      “你不是来喝咖啡的,你是在这里工作的啊?” 辛晴热血沸腾地上下打量着林姿,林姿身上的那套制服让她冷静下来
      林姿点了点头,辛晴转身热切地对她妈妈介绍说:“这是我大学同学,最要好的同学林姿,是我每一次想炫耀自己的人生时总会提起的那个人。”
      顾彩凤温婉地看着林姿说:“人比照片更好看,你和小晴有一张舞蹈比赛的照片,小晴放大了挂在墙上呢!”
      “除了舞蹈比赛,我们还有演讲赛呀,我第二,你第一呀!有你在我们都只能争第二了!”一时间前尘往事汹涌而至,辛晴打量着林姿,还是那安静的样子,眉目间依然写满着心事。
      “那是菲尔普斯了!”钱品在身后响亮地说。
      “就是这样,称霸校园整整四年。”辛晴回过头接上话说。但是她没有留意看钱品,这会儿她整个注意力都在林姿身上,“我们坐那边说吧。这些年,你怎么什么音讯都没有,我问过好几个同学,都说不知你的下落。你好神秘也好无情啊!”辛晴拉着她就往窗边走去,一楼的位置多数都空着。
      “坐楼上吧坐楼上可以看见西湖。”林姿说,她看着辛晴如刘早早说的,并没有辛晴表现出来那般热情,她整个人都淡淡的,仿佛是热情的绝缘体。
      “这里也可以看见的。”顾彩凤温和地说。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呀!”林姿说。
      “没关系,你比西湖更好看。”此时辛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林姿个人身上
      “我们经理说过了,要让客人坐最好的位置。”
      “哦!那就配合你的工作,不过,我怎么是你的客人呢!我是你的朋友!”林姿的出现让辛晴太兴奋了。想知道的事太多了,最直接的一个问题是:“你怎么会在杭州工作,记得那时你说你最喜欢的地方是上海啊!”
      “我男朋友在杭州。”林姿平静地说。
      “哦!他在哪里工作呢?”辛晴热切地问,她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和林姿出双成对。
      “他在一家图书馆工作。”林姿淡淡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我以后要看书就可以和你一起上他那儿去看了。”辛晴热情地。
      “天堂就是图书馆的模样啊!”一旁的钱品补充道。
      林姿低声又坦然地说:“是的,是很好 。”
      钱品跟着她们上楼,辛晴回过头:“你是林姿男朋友吗?”
      钱品被她这么一问,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不是的,哦!为什么你觉得是?”
      辛晴怀疑地看着他说:“因为你看着她的眼神既紧张又热切的,而且好像就没离开过,这眼睛就像被502胶水胶住了一样。”
      钱品欢快地笑起来:“是吗,她是我债主。”
      “上次借你的忘还了。”
      林姿淡淡地说:“忘了就忘了,又不是什么大数目。”
      钱品心里真是甘拜下风,定了定神说:“大数目我肯定就真不记得了,这几百块吗还不值得我伤人品。”说着他又发了500给林姿,附上四个字:愿赌服输。
      说话间他们一行已经走到楼上,李知让已经打好腹稿,可是心中的狂喜无法抑制,因此在背台词时还是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 :“请坐请坐,本来以为只会活在脑海里,出现在梦境中的呀!”李知让起身对辛晴说。这是一句大实话,他尽量让语气轻松些,神态调皮些,可是一往情深还是遮掩不住。
      辛晴不自觉地也有些脸红了,刚才走在湖边时想起李知让的话:“我在杭州,我知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电话,但还是希望你有空来西湖边走走,西湖边断桥边有个咖啡馆是我经常会去坐的地方。”这些日子她也想起过他,想起《爱的路上千万里》,但是她很会转换自己的情绪频道。真是没有什么是不期而遇,所有的相遇一定是因为内心的期待。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想见的人都聚在一起了。还有一位没想念过但是见了也很欢喜的人,那就是刘早早。
      刘早早一屁股坐到李知让旁,把自己那个位置让给辛晴和她妈妈,“阿姨坐,阿姨坐。”他嘴巴甜得好像这是他的家一样。李知让几乎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刘早早,有这样的活宝可真好,在尴尬的时候他就是最好的润滑剂。
      “我妈妈!”辛晴介绍道,李知让这才缓过神来,发现辛晴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尽管人过中年,她这个年纪的人美不在容貌而在神情,她看起来亲切温柔,宁静而爽朗。他站起身叫了声阿姨微微一笑再次脸红了。
      顾彩凤一接触到李知让的脸,这鹤立鸡群的出众,谦和诚恳的表情,眼睛里那天真的光芒,这张脸是那样的熟悉。她忍不住地问:“你叫---?”
      “叫刘迟迟。”刘早早马上替李知让回答。李知让无可奈何地瞪了刘早早一眼,刘早早故意装做没看见。
      “哦!”顾彩凤如释重负地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投向窗外烟波渺渺的西湖,常言道:无事无非心事,不寒不暖花时,妆点西湖似西施。这天堂美得无懈可击,美得让人忘却凡尘俗事,可她总感觉杭州是个让人容易惆怅的地方。
      辛晴没听见刘早早和她妈妈的对话,她的注意力还是整个儿在林姿身上:
      “问句不该问的话,这儿尽管不错,但是你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
      “这里不好吗?天天生活在湖光山色中,我一人还能做双份工作,拿两份工资。” 林姿微笑地回答。
      “另一份工作是弹钢琴。”辛晴看着那架钢琴说。
      “能为我们弹一首吗?”后座的钱品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他们身边,然后他快步站到钢琴边打开钢琴盖,做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
      “我去换套衣服吧!”林姿落落大方地说。“你呢,你在哪工作?”她似乎这会儿才想起这件事,但辛晴一点不在意她的疏忽。
      “我在象山一家舞蹈学校当舞蹈老师。和你一样,你离男朋友近一点就是离幸福近一点,我离妈妈近一点也就是离幸福近一点。”辛晴语速极快地回答,林姿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换衣服。
      刘早早看着辛晴做出惊讶状,“哇噻,原来是舞蹈老师啊!怪不得脖子跟长颈鹿一样。”
      辛晴愉快地接受他的赞美,心里都是活泼的感情。一杯咖啡热腾腾地捧到她面前,还有一块香喷喷的松饼,她捧起咖啡看着窗外西湖那无边无际的美景,真心希望长留在这甜蜜温暖的时光里。
      林姿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是一袭绿色的长裙,绰约如碧波仙子。最为迷人的是她的发际插了一朵丝绢做的芙蓉花,这朵淡粉色的芙蓉令她人比花娇,美若仙子。
      辛晴情不自禁地过去摸了一下,“好美的芙蓉花,学校时,你就最喜欢芙蓉花,小黄鹂还说芙蓉就是夫容呢!”
      “芙蓉就是什么容?”刘早早一下子没听明白。
      “夫君的容颜,夫容。”李知让说。“麻烦你偶尔不懂装懂好不好。”这个刘早早每次和他一起出门总是会担心他那张阔嘴。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之。”辛晴帮刘早早出腔。
      “哦哟,知知之之的,我又不是小老鼠。”刘早早心情好得没办法和李知让辛晴去计较,他快乐地看着林姿,开心地问,“那你的夫君貌如潘安了!”
      林姿浅浅地笑了笑,在钢琴前坐下,手指滑过琴键如水过湖面,是《初恋的地方》,这也是辛晴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她站到钢琴边,轻轻地哼唱起来。“我记得有一个地方,我永远永远不能忘,我和他在那里定下了情,共度过好时光-----”窗外,西湖诗意深浓。辛晴看着林姿,越来越觉得她像一个谜。
      刘早早也在琴声中变得安静,等林姿一曲既终时,钱品从咖啡桌上的一朵玫瑰花,以最为虔诚的姿态献给林姿说:“小姐,没有芙蓉就以玫瑰代替一下吧!对我这颗有病的心来说,这琴声就是良药,上天有时真的会把美丽、优雅、才能集于一身,谢谢你的多才多艺。刚才是我冒昧了。以后你端上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姿接过花微笑着说:“我今天收获也不小呀,把债给收回了。”
      “我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你这个债主,真希望你是我一生的债主。”
      “哇噻!”刘早早又开始发音了,“一辈子的债主,那看样子要剪不断理还乱一辈子了。”
      林姿站起身来,收下花,“谢谢,我已经有债主了。说着她递过一张咖啡馆的贵宾卡,说“刚才的钱都在这里了,欢迎常来坐坐!”
      钱品一愣伸手收过卡,“瞬间感觉被遗弃了!”他不无落寞地说,似乎是为了掩饰这份失落说:“我有事我先走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认识你们那么多人,咖啡馆我会再来的,还有单我会买的。”好像生怕他们不接受一样,说完他姿态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下楼。

      看着钱品的背影,刘早早感慨地说:“大叔看来是实力派!”
      “大叔?”辛晴瞪了刘早早一眼,“我看和你年纪差不多吧!”刘早早正要反驳,辛晴马上接下去说:“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件事的时候。他有一双很有内容的眼睛。”辛晴看着钱品的背影回过神来问林姿:“你说呢?”
      “我看男人好像都是差不多的。”
      “怎么可能差不多呢?”辛晴表示不同意。
      “在我眼里,除了我的男朋友,别的男人都是长一个模样的。”钱品正走到楼梯转角处,听到了这句话,不禁停下脚步回头一望。这刻意的一望,他用心记住了林姿的模样。当他的车开过人来人往的马路,他按下车内的音响,跟随着哼起来,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有了歌唱的心情。
      辛晴听闻此言觉得有几分意外也颇有几分不屑,自从陈小生背叛她后,对于男人她无法避免地有些鄙视,对于过于痴情的女人亦如此。但是林姿是久别重逢的朋友,是她当年最为尊重和珍惜的朋友。失联了那么久,如今命运再把林姿送到她的面前,再反感也要求同存异。因此她压制着情绪难得地使用出一些她不具备也不想具备的高情商附和着说:
      “好吧!除了你男朋友以外,其他男人都是女人好不好。”
      “我反对!”刘早早表示强烈抗议。“你说呢?”他撞了撞李知让的手臂。
      “如果我能画出这图纸,说我是女人我也不生气,让我做女人也可以。”李知让抓着头发说,工作的时间不长,这次想好好表现一下的,可是要好好表现真不是想到就能做到。
      辛晴拿起李知让面前那一堆画得一塌糊涂的图纸,语气肯定地说:“你画的是咖啡馆吧?”
      这回轮到李知让惊讶了,“way?”
      “因为家里有好几箱的咖啡馆设计图,她一心想开家咖啡馆。”顾彩凤替辛晴回答。
      “能给我看看吗?”李知让抬起头,眼里是满满的盼望。那一刻,辛晴的“当然可以”四个字已经含在口里了,可是李知让接下去说了句让她无法下咽的话。“我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李知让叹了口气,把身体靠在沙发背上,像只泄气的汽球。
      辛晴吞下当然可以这四个字,仰起一张挑战的脸说:“我这个医生有说愿意为你出诊吗?”
      李知让这才意识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其实他对辛晴充满信任,她来到他身旁,有如幸运女神降临一般,给了他一种没人可与你相比的美好感觉。他马上从沙发背上坐直,虔诚地表示想去看看辛晴的设计图,如果有看中的,愿出高价购买她的智慧。他把来龙去脉详细介绍了一番,充满诱惑的是一旦录用,便可以在杭州的一个绝佳地段把这个咖啡馆造起来。
      刘早早激动地站起来给辛晴洗脑,说让她想象着她的图纸变成现实,那是多么美妙的事。看着这激动的二位,辛晴想起半边山的那个夜晚,他们俩也是这么热情而温暖。她给他们一个条件:“请林姿一起来她的茶园。如果请不动,他们俩她是不欢迎的。”刘早早当即拍着胸脯把这件事给答应下来。林姿在一旁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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