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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86退路 ...

  •   86退路

      这府邸挺合囡女心意的,并不华丽也不铺张,鹅卵石铺路,假山、流水、荷花池子,三十九间房,下人房、主屋、客屋、厨屋都一应俱全,下人近五十,本想遣送一大半,太多,养不过来,问过问之惬他那里是否有地容留,吓得问之惬赶紧拒了,国主赏赐的哪能随便遣送?她这才打消了念头。

      出入府里,下人都是忙来忙去的,见了面都是大人长大人短的叫着,她觉得全府就自己一个闲人。

      蹲在池子边,看了半天锦鲤,突然有人来报,公主传她入宫。

      下人送来官服,穿上了,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戴着官帽,穿着一身丝质灰蓝袍子,她看不到颜色,只见袖口针织的鱼花纹,这种花纹只有官衔达到爵位才能穿得。

      丫鬟拿来一排的发簪让她选,她手指停在琉璃簪上,然后拿起一支银簪交给了丫鬟。

      到了公主殿,三皇子和问之惬都在,一看就是在商量对策。

      三皇子看了看她,眼神有些微微变化,并不像之前那么轻视。

      施了礼后,囡女往旁边规矩的一站,公主道:“今早文雀将军的家属往陈凝王那里递交了诉状。”

      三皇子这边速度还是挺快的,屈向一拍桌子,甚是不满:“这事何必弄得如此麻烦,直接告到父王那里,告他众帛一个通敌卖国就够了!”

      “再加一个陷害忠良!”问之惬补了一句,在智商方面,这两人有一拼。

      终于明白,为何公主要叫她过来议事了。

      “三皇子不想把陈凝王拽到自己阵营中吗?”囡女问道。陈凝王把着十万禁军,可是相当重要的,谁不想陈凝王站在自己这边?

      颜乔听了,嘴角勾起,对囡女这个切入点很满意。

      “如果这案子让陈凝王审了,他势必得罪长皇子,不管他站不站您这边,反正长皇子那边是别想站了。”

      句句在理,而且句句都说到了三皇子的心坎上,屈向也不再坚持己见,道一句:“那咱们就看热闹吧——”

      “这事只可让父王知晓,却不能太过声张。”颜乔对自己三哥嘱咐道:“父王是不会愿意让天下知道自己的亲儿子鱼肉百姓,与敌勾结,最后这帐要算到父王的头上,他老人家可不愿背这骂名。”

      三皇子嘴上答应着,和问之惬出了大殿,却不是这般想。

      “这不正是扳倒众帛的好机会,颜乔为何要弄这拐弯抹角的法子!”

      问之惬也附和道:“公主她实在思虑过多了。”

      屈向突然眼睛一沉,道:“难道颜乔也想争储君之位?”

      问之惬大惊:“公主应该是没有那心的,她可是您亲妹妹。”

      “哼!父王说她最像太上祖!她的心不会活络吗?何况她现在身边有了聆音那样的大将,她怕得什么?父王正是看重她的时候!”

      问之惬不敢答话,这兄妹之间有了嫌隙,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明日议事,我会找人把这罪状写好,当着百官的面,递给父王!”

      大殿内,颜乔正在担忧同样的事情:“你说三哥他会听我的吗?”

      囡女叹口气,三皇子这人很复杂,心思多,性子多疑,虽然有时候智商跟不上,但是为人阴鸷,她可说不好。

      “我俩现在,已经如父王所料,有了嫌隙。今日母后试探我是否有当储君的心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说不是他们不信,我说是他们会恨我。实际上,对这个储君,我是无意的。”

      见公主一脸无奈,愁容满面的,看样子是被母女和兄妹之情折腾得不轻,对家事,囡女并不想掺和,道:“您昨日为何不见十三姬呢?她应是想见您的。”

      “囡女你甘愿被利用吗?被自己最爱的人利用?”颜乔突然转过脸,眼带哀伤的望着囡女,好似曾经的山盟海誓只剩下被人辜负了后的心灰意冷:“她是东裕的眼线,也是用来牵制我的法宝。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很久很久以前——”她说着,涣散了一般,像是放弃了所有,语气也轻了:“在她心里我是什么?我对她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人。我为了她,违逆母后,顶住闲言蜚语,却换了这样一个下场。”找了一个台阶坐了下来,不顾自己公主身份,往那里一躺,不管不顾的。

      终于明白,为何这两人如此纠结。囡女走过去,站在颜乔面前,低头俯视着她:“不凉吗?”

      颜乔眼睛一眯,瞧着她道:“你现在还是我的女官,不管我的失仪吗?”

      囡女也跟着坐了下来:“我还要管您起居呢!我给您搬把椅子?”

      哑然失笑,指着囡女,颜乔笑得不行:“你啊!会给我搬椅子?!你哪会伺候人!”突然坐起,瞧着囡女道:“你知道吗?我有时很嫉妒你,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却好像什么都有,我好像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然后头往囡女肩上一靠,搭在了上面:“咱俩互换一下你可愿意?”

      囡女干净拒绝:“我还有退了的余地,您可没有退路——”感到肩上湿了,应是颜乔流泪了,她不再多言,陪着公主一直坐着。

      这一坐便是到了天亮,颜乔已经睡了。宫女走来,囡女悄声说:“小心些。”几个宫女听从她的话,小心把颜乔搬进了寝宫。揉着发麻的膀子,囡女出了公主殿。路过长皇子殿时,看见上面倒吊着一个人,血正往下滴着,身上净是伤口,皮开肉绽的不忍直视,待她走近看去,虽然脸被血糊的看不清,还是认出东裕的脸。

      对旁边的几个宫人问道:“这是做什么!赶紧放下来啊!”

      宫人见了囡女,都认得这是刚刚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聆音女爵,赶紧施礼道:“聆音大人!这是长皇子在罚东裕公子呢!”

      “混账!以这个样子,人要是死了谁负责!你们不怕大后怪罪!不怕西麟王发怒!”

      几个宫人吓得跪了地,长皇子的司门寿言走了出来,看这场景,对囡女摇了摇头:“大人,莫要为难我们了!放了东裕公子我们也是要死啊!”

      囡女抬头望着上面的东裕,脸早已经因为吊着的时间太长,变了颜色,发出铁青之色,憋得通红,两个太阳穴青筋暴起。她急得不行,看到旁边水池,也顾不得那些了,嘴里催动口诀,水从池中涌出,垫在她脚下,把她送到东裕跟前,宫人们全都看傻了眼。

      “大人!你这是——”寿言在下面惊慌道。

      囡女抽出佩剑,砍断绳子,接住东裕,抱住他借着水柱的力量,降了下来,着了地,东裕一双上挑的眼,看着她,一瞬不瞬的,忽然道:“聆音,你对我有情——”

      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也是佩服他的脑回路异于常人。把他架在后颈上,就往大后殿走去。

      “大人!你不能把人带走啊!这让我们怎么办呢!”寿言追上几步,都快哭了。

      “让你们长皇子好好想想一会该如何向大后交代吧!”甩下一句,囡女吃力的几乎是半拖半拽的架着东裕,这深一步浅一步的,甚是艰难。她恐怕自己不到大后殿便被长皇子拦了。

      东裕语气虽弱,却还是在继续说着:“你为何救我?把我扔下就可以了。”

      “别说话,不可能扔下你一人,我是医生。”她坚定道。

      听闻她此话,东裕神情黯淡了些,转而又迸发另一种色彩:“你这位大医生,对了其他病患也能如此?”

      “当然!”在囡女心里她自认对所有人皆会平等对待,却从未细想其中区别。

      正好遇到了公主殿里的侍卫,那侍卫认得囡女,立即上前帮忙:“大人您这是?”

      侍卫接过了东裕,她也放了一半的心,幸好是公主殿的人,侍卫随即叫上了其他几个人,一起把东裕抬到了大后殿。大后殿的宫女见了这样的东裕都吓得不行,赶紧回去禀告了,一会大后就跑了出来,鞋都未提上,大后年逾七十,却精神矍铄,皮肤极好,并不像是孱孱老人,走路生风的,她是国主信旸君的生母,亦是西麟王的生母,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成了这副模样,气得不行:“这是谁干的!”。

      “我刚从长皇子殿接了东裕公子——”囡女早早就和其他几人跪在了地上,小声回话。

      “你是谁?!”眼瞅着大后的枪火就要瞄准囡女了,东裕缓缓开口道:“祖母,她救了我,她是聆音。”

      大后让其他侍从接了东裕,对囡女道:“你也进来吧。”

      公主殿的侍卫离开了,在离开前,囡女在侍卫耳边低声道:“让公主来探望一下大后。”侍卫马上心领神会。

      囡女见大后一副严厉的冷脸,心里打怵,无奈不能抗了大后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那边宫人们正手忙脚乱的给东裕上药,大后端坐在正厅之上,打量着囡女的眼,没有一丝温情,冷得仿佛要穿透身体,囡女感到自己双脚都要麻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东裕在那边受着罪,这边还不忘关照囡女:“祖母!让她起来说话吧!都跪了半天了!”

      她往自己孙子那边瞥了一眼:“哼!小狼崽子!我还从未见你对哪家女孩如此上心的!起来吧!”

      囡女起了身,这一动,冷汗刷的掉了下来,这种体验就算在国主国后面前都未曾有过,她只觉得这老太太眼神特别毒辣,令人如芒刺背。就算站着,她也规矩的双手交叉,低着头,不敢逾越半步。

      “我那孙儿,打小性子特,没有哪家姑娘敢近身半步,也没见他对谁上过心,至今都未婚,二十有五了,也是大龄。”

      囡女心里冷哼,他这变态性子能有人敢近身唯有受虐狂了,暗自吐槽半天,抬眼朝东裕瞧了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那目光警告意味更浓些,似在说——少在心里骂我!

      “姑娘可婚否?”

      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囡女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望向了大后,看她眼神已经柔和许多,不似刚刚那般犀利,慌忙道:“未曾。”

      正说着,国主和国后贵妃带着长皇子在外面等着了,宫人进来通传,大后气火又上来了,吼道:“给我在外面候着!”说着,把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正扔到了门槛上,国主他们哪敢进来,全部跪倒在门槛外面。

      囡女偷偷感叹,就算是国主,见了自己母亲也是战战兢兢啊,看来君王也是人。

      老太太气得在屋里直转圈:“我还未死呢!就欺负这孩子了!东裕他从小没娘!爹还是个酒疯子!你们怎么着!看他孤寡好欺负是吗!”

      “母后!孩儿自当教训众帛,请您息怒!”信旸君在外面恳切道。

      大后朝外面扫了一眼,正瞧见了贵妃和长皇子:“你让那娘俩赶紧滚出我的殿!庶出之子,脏了我的殿门!”

      贵妃和长皇子也是气着,众帛正要起身辩驳几句,被国主拉下了,向自己的爱妃和爱子使了眼色,让他俩赶紧撤了。囡女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何众帛总是想着法的折磨东裕了,可东裕这也是会选,偏偏站在长皇子这边受着罪,去了三皇子那边不就没那些事了吗?也是不懂。

      国后抬眼瞧着他俩走远,转回脸,继续低着头。

      大后走到门前,瞪着自己的儿子道:“就这么个货色还想继承祖宗基业!你是瞎了眼吗?!”

      国主最怕自己母亲,从下在大后的棍棒下长大,头都不敢抬:“儿臣不敢有此妄想!”

      正在这时,颜乔进来了,刚一进门,看见自己父母跪在这里,心里明白□□成,直接进屋,扑在大后脚下:“老祖宗这是怎么了?谁惹了您啊?”国主国后见自己女儿来了,松了一口气。

      “还不是那庶出之子!”大后厌恶众帛到名字都不愿意提的地步:“看把你小哥打成什么模样!”

      “我只听长皇子殿倒吊了个人,哪知是东裕哥哥啊!”这一声东裕哥哥叫的东裕鸡皮都起了,他们堂兄妹之间,可没有这么亲昵的称呼,甚至见面都不一定打招呼。

      “什么!东裕还被吊着了!他这是要我孙儿的命啊!”

      颜乔心里偷笑,轻抚大后的背:“老祖宗您可消消火吧,孙女看着心疼——”颜乔露出楚楚可怜的脸,大后见了,掐了一把她的脸蛋:“祖母没白疼你!就你最懂事!”

      扑通一声,大后吃惊回头,颜乔竟跪了地,见公主跪地,囡女哪敢站着,也跟着跪了。

      “你这孩子是做什么?”

      “父母跪着,为人子女不敢站着——”颜乔说道。

      大后气早消了一半道:“你去扶他们起来吧。”

      “谢母后!”

      颜乔去扶国主国后,两人腿都跪麻了,毕竟不是那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身子骨自然是糟蹋不得。

      “不要谢我!谢你们孝顺懂事的女儿吧!”

      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国主哪敢还立众帛为嫡长子,踉跄着,和国后离开了大后殿。

      大后瞧着颜乔,怎么看怎么喜欢,道:“我听说你和这丫头立了大功?我看你那三哥也是个无能之辈,要不学学你太上祖,立个女国主得了。”

      颜乔吓得又跪了:“孙女何德何能,可不敢有此妄想!”

      大后叹口气:“这治国,还要看能力和才干,你都有,不能因为女儿身便耽误了,太上祖就不曾因为女儿身而放弃过,你也不该妄自菲薄。”转而看向了囡女:“这孩子,也是个女娃,不也斗了那些鱼儿与咱们送了和谈书么?”竟亲手扶起了囡女。

      囡女受宠若惊,惊吓不小:“小女不敢劳烦大后——”赶紧扑棱起来了。

      “你小哥一直未婚娶,她嫁与东裕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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