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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5答案 ...

  •   85答案

      船停泊好,她和颜乔收拾了东西,往船上走,突然一群人跑了过来,其中就有给她们打扫营帐的栽毁的娘,还有那八十岁的老婆婆,有的人端着鸡蛋和做好的吃食,送到囡女手中:“聆音大将军!要不是您,我们就遭了殃!我们平头百姓,无以为报,带些干粮,路上吃着吧。”

      囡女推拒:“那时让你们连夜织网,已是麻烦了,还送吃的做什么——”

      颜乔在一旁道:“收着吧,百姓的心意。”

      她只好接了,郑重的对在场所有的百姓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

      上了船,都开了,百姓们还不愿离去,还有人追着跑了,挥着手。

      望着这一幕,囡女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颜乔走过来,站在她旁边道:“你这一战,给了百姓安宁,不必疑惑,也不必犹豫,人心对人心,真诚的人换真挚的心。”说完,她挥手招来一旁的栽毁:“你这小子,不多看看你娘?”

      栽毁别扭着,不肯走近,背对着她们:“等我功成名就时,再回来见她——”

      “功成名就?你可知你这一句话会让自己的母亲等多久?也许等到了白头,等到了步履蹒跚——”颜乔叹气。

      栽毁听了这话,赶紧跑到船边,往岸边看去,看见自己的母亲真就在人群中,用期盼的双眼看着他。

      囡女和颜乔用不同的目光看着一幕母子别离,心情各不相同。囡女恐怕自己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母亲身在何处了,也很难从池鱼思的嘴中获知,事实上,她已经不在乎了,在她心里,那生母无论怎样都不如嬷嬷半分。颜乔终于完成了国后交给自己的任务,不禁是完成,还是出色的完成,心里那一直牵着的紧绳,终于松了。

      上了岸——

      公主乘轿,她骑马,现在怎么说她也算是半个武官了,当然不能像个娇羞的大小姐一样躲在轿子里。半个京城的人都出来一睹她的风采,街两边围了不少的人,大姑娘小媳妇的,壮汉小伙子的,还有上至八十下至两岁的孩童,她仔细瞅了一圈,看准了他们手里的篮子中装得不是臭鸡蛋白菜叶子,放了心。头一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也是怯了,盘算着要摆出怎样的神情才不辜负自己这一身的银白盔甲和高头大马,苦思良久。

      问之惬递过来脑袋道:“挥挥手——”

      她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小心的摇了摇,马上海啸一般的呼喊就出现了,鲜花啊彩带啊什么的,直往脸上招呼,也不知他们哪里变出来的。

      “聆音大将军!聆音大将军!”

      呼喊得地动山摇,那热情让她不禁缩了脖子。

      “挺直喽!都瞧着你呢!”问之惬瞄她一眼,看她快把身子埋入马肚子底下了。

      颜乔掀了帘子,看她道:“你立了这么大的功,被百姓喜欢,怎么还退缩了?你受之无愧!”

      听了颜乔的话,囡女觉得自己心里有了底气。她从未体会过万人敬仰的喜悦和成就感,第一次尝试,竟有些上瘾,背渐渐直了,挥手的动作也马上娴熟了——

      诫兰人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虽然她只有在成年礼时骑了几次马,毕竟女子不如男子,走得都是形式,幸好她那时认真学了,否则这坐了马,失了仪,真能成了笑柄,强忍着屁+股的不适,受着那颠簸,撑着盔甲的重,笑容摊开了,殊不知是她强颜欢笑。

      按理说,虽然她名为首将,却应是文官,可颜乔非要让她坐马,公主的理由是:‘难道让我把车顶给你取了,让你把身子伸出去?’想象了一下,以她的身高,恐怕能露出头发就不错了,享受不了那种滑稽,于是只好坐了马。

      就这样一路风光无限的进了京。

      哪知国主竟然站在城门口迎接着他们,她赶紧下了马,颜乔也下了车,在信旸君面前跪了一片。

      “颜乔!聆音!你们这次可立了首功!我们与鲛人斗了百年!头一次获得了这和谈书!千秋功绩啊!”信旸君自是高兴。

      颜乔道:“得享国主天恩,老天赐我诫兰以福!非我俩功劳,托您的福泽!”

      国主对这回答甚是满意,对颜乔这种谦虚的态度更是欣慰,扶起颜乔道:“你这孩子,不仅谦虚知礼,还知人善用,慧眼识才!”说完走到了囡女面前,点点头:“不错!你不仅医术高明,竟是领兵善战之人!真乃我诫兰之福将!”

      她赶紧有样学样:“是国主厚德,感动天地,助我诫兰能逢凶化吉!”这一套马屁功夫,也是现学现用。

      国主甚是高兴,囡女虽为武将,却没有武夫的莽撞和倨傲,他很是满意,宫人已经奉上一套盔甲,国主用手抚摸着盔甲道:“这是当年我御驾亲征时,穿的一套铠甲,我命人改了尺寸,送于你吧!”

      这可是无上的荣誉!囡女哪敢接啊!抬起头,正看见旁边的国后正笑眼看着自己,她诚惶诚恐的递上双手,接过铠甲,跪在地上:“谢国主厚恩!”

      “起来吧!”

      囡女站在颜乔身后,低着头。国主看着她俩,点点头,眼中尽是满意之色:“好好!你俩配合,当真无双!”看着自己女儿那一身红色铠甲,长发高高束着,不禁道:“颜乔,你当真有几分太上祖的风采!”

      旁边的三皇子和长皇子早已变了神色。

      颜乔哪敢接这话:“孩儿还差得远——”

      信旸君看了看两边的儿子们,长叹口气:“谁说女子不如男——”然后对两人道:“赏赐下去,其他将士也是劳苦功高!一分少不得!”

      良田万亩,黄金万两,丝绸、白银更是不计其数——

      囡女听得那赏赐,眼都直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别说见,就是听都没听过啊。

      她们恭候着国主回了宫,颜乔瞧了瞧囡女道:“一会你去哪儿?”

      “回怜伶阁!”

      颜乔早料到她有此回答:“一起吧!”

      “您是不是该先去给国后请个安?”

      “刚才都见了,也不差这一时。”

      囡女虽然纳闷,却也随了她:“那咱弄个车吧。”

      “不必,也不远,步行就可以。”

      猜她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囡女就跟着颜乔走了,其他将士也都散了,问之惬更是跑得快,肯定是睡了半月的硬板床,身子受不了回去补觉了。

      街道两侧人已经撤了,人们已经开始在收拾垃圾,一些花瓣扒拉进垃圾桶里就成了废物。囡女也是一时感慨,看着两边百姓,都低头忙着自己的活计,有的要开铺了,架起了摊位。

      “你看看,刚刚还热烈欢迎呢,现在就认不出了。”颜乔顺着囡女的视线方向看去,说道。

      “这便是步行与骑马坐轿的区别?”囡女问道。

      “那些好看的仪仗都是短暂的,可这未来的路还波折着呢。”颜乔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所以颜乔公主才躲在轿子里不出来,让她在外面骑马挡着。囡女感到在颜乔低调内敛的心里,藏着一颗不安的心。紧跟几步,囡女追上颜乔:“我那时并不是真的——”

      及时打断了她的话,颜乔道:“父王这一句,我似太上祖,可知会让我日后怎么面对哥哥们?现在,我有了功勋,三哥这边势力壮大,长皇子那边就消了。此消彼长么,你我都懂,可是,三哥以后也会防着我了,母后也会怕我有争夺王位的心。父王这一招实在高明,虽然三哥势力大了,却也要时刻要防着我,实际上并没有增强,而是弱了,我们已经有了异心,这要是再起了内讧,就更随了父王的心。”

      最难测是君王心,囡女这才感到王室内的纷争复杂,不禁脊背发凉,如果那时不是东裕拦着了,她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传入了宫里,恐怕今日在城门候着的不是国主,而是一门大炮了。

      街上熙熙攘攘的,来往车辆不断的进进出出,他俩赶紧给人让了路。

      “我觉得要论仁德治国,他俩都没那个品质。”

      颜乔听了这话再次笑了,尽是无奈:“我与三哥一母所出,母后对三哥寄予厚望,我不能伤了母后的心。”

      感怀颜乔孝心一片,同时也明白了现时两人处境,她与颜乔不仅成了长皇子的眼中刺,也成了三皇子的肉中钉,这正是举步维艰的开始——

      “京官要比那带兵打仗的武将难多了——”说着,颜乔拍了拍囡女的肩头。

      正说着,到了怜伶阁门口,却见大门紧锁,门口挂着谢客的牌子。怜伶阁经营了好几百年,哪有谢客的时候?囡女一时吃惊,拍着大门:“开门!囡女回来了!”

      听得门里传来小厮的声音:“女爵回去吧!嬷嬷有令,今日不接客!”

      “我哪是什么客!”气得囡女狠狠砸着大门:“开门!嬷嬷!囡囡回来了!”

      颜乔见她情绪激动,拍了拍她的后背道:“算了,嬷嬷她一定是不愿你再与怜伶阁有何瓜葛,毕竟你想现在今非昔比了,她怕给你招闲话。”

      囡女趴在门上,憋红了眼,不甘心的又狠砸了几拳:“怎可这样!怎可这样!嬷嬷你是不要囡囡了吗?”

      她哽咽着,带着哭腔,颜乔也是听得一阵动容,更是羡慕她与嬷嬷之间的母女亲情。

      忽的,小厮低声道:“大人从后门入吧——”

      囡女眼睛一亮,带着颜乔辗转到后门,嬷嬷真的在后门等着她。

      一见嬷嬷,她就像个小孩子一般,扑入嬷嬷怀里。

      “你这孩子,怎就如此倔呢?你现在的身份,哪能和我们走得太近?”

      “要是为了这些破身份,丢了你,那我不要也罢!”

      拍了一下囡女额头:“死丫头!又说这话!”话音刚落,颜乔从旁边姗姗走来,嬷嬷见了,先是一愣,神情变了好几番颜色,才跪了下来:“小的拜见——”被颜乔拉了起来:“不必多礼,我是陪囡女回来探亲的。”

      一个探亲二字,拉近不少距离。嬷嬷深深的看着颜乔,囡女以前未注意,今日才发现其中蹊跷,那是带着压抑的激动之情的眼睛,嬷嬷对颜乔的情感是不同寻常的。

      她犯了嘀咕,但也马上忽略了,可不能把公主往这一放不顾了,问道:“十三姬在吗?”

      颜乔摆摆手:“我不见她。”

      囡女和嬷嬷一同讶异。嬷嬷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囡女腰上别着的佩剑,吃惊道:“这剑你哪里获得的?”

      拔出剑,递给嬷嬷,朝颜乔瞧了一眼,有点小骄傲的:“公主赠我的!”

      嬷嬷接过剑,仔细反复看着,像是确认着什么,又看了看公主,神情复杂的把剑还了回去道:“公主赠的,可是宝贝,你可要好好收藏着。”

      “是!”她觉得今日的嬷嬷很奇怪,因为什么?是因为公主在场吗?

      “看我都糊涂了,在门口聊个什么?进去喝杯茶吧。”

      “好!”囡女还像个孩子一样,搀着嬷嬷的胳膊,颜乔走在后面,见她俩亲昵,心里五味杂陈。

      嬷嬷偷偷摸摸的把她俩安排进了自己的屋内,送上的茶水是云霄茶,点心是鱼未果。云霄茶是一种名贵的茶,平日里嬷嬷是不愿拿出来招待客人的,鱼未果也是一种用面放了些椰蓉放了蛋黄,裹在一起炸出来的点心,入口又酥又脆。见了这两样,最吃惊的是颜乔:“这都是我最喜欢的,嬷嬷有心了。”

      嬷嬷笑了笑,点点头:“小的只是问了十三姬。”

      囡女多看了两眼嬷嬷,又看了看微笑着的颜乔,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涌入心口,当她察觉时,为自己的大胆想法而后怕不已。

      “我的流花糕呢?”囡女嘟着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你那流花糕问花赏要去!”瞪她一眼,嬷嬷是全然把囡女看做自己的亲闺女了,口吻自然随意了些。

      颜乔听了,道:“嬷嬷对我不必拘礼,随意一些便好,像对待囡女那样就可。”

      像对待囡女一样?不止囡女吃惊,嬷嬷也是愕然,也不知这公主今日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国主送了我一座府邸,今个儿我拾到拾到,明日你便搬过来与我同住吧。”囡女说道。

      “我不去!在这怜伶阁好好的,我去你那,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哪敢对您聆音大人指手画脚!”嬷嬷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对她这份孝心是消化着的。

      “我给你安排几个下人专门伺候着,不比在这儿差啊!你爱指挥谁便指挥谁,我也是听你差遣!”这件事,从国主赐了宅子的时候,她就在考虑了。

      嬷嬷拍着囡女的手背道:“傻丫头,嬷嬷懂你的心,知道你孝顺,可是我在这习惯了,如果给你再选一次,让你继续在怜伶阁住着,还是回去你的女爵府住着,你选哪个?”

      如果人生重来,她宁愿在这怜伶阁当个小小的浣衣奴,初心从未变过,嬷嬷就是懂了她,才会说这些,重重点头,她也不再勉强:“我知道了,那我下次再来,你可不能再把我往外推!”

      一旁的公主喝着茶,等她们把话说完,突然道了一句:“嬷嬷我有一事想问你。”说着掏出了香囊:“为何你也送我一个平安符?”

      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嬷嬷道:“我给囡女求了一个,所以也给您也求了一个,如有冒犯您的地方——”

      颜乔摆摆手,对这个答案心里是有些失望的:“罢了,我就是想亲口听你给我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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