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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流花糕 ...

  •   8流花糕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听见这话,囡女脚步更快了些:“问什么?”

      “问一问我和他的出处。”

      她吞下这句提问,停顿良久才说:“你们的出处于我,就是云泥之别,也没什么好问的。”

      “不好奇吗?”

      他与她潦草见过两面而已,她就已经直觉这人不会和自己交待实底,既然问不出又何必问?徒增无趣而已:“我还是想想这一年该如何过吧。”她未回头,他也未追问,好似就此有了默契。

      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一不留神丢了,差点踩了她的裙子,转念一想就算踩了,她也无觉,于是脚尖试了试落在她裙边,像在水边试探着深浅。

      他嗖的越过,停在她面前,转过脸问:“打算怎么过?游山玩水?”

      轻叹,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那种奢侈是她这样的人享受不来的,只是点点头:“听着倒是有趣。”说完,忽就想了想游山玩水的种种可能,山河日丽脑补一下有了画面,然后嘴角开启一段微微的笑意。

      他目光驻足在那笑里无法自拔,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如有机会——”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住了嘴没再说下去。

      “如有机会,我带你去——”她把话接过去,算是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这位公子,非富即贵,其实,境遇也好不过她一个浣衣奴,她虽劳作,身不由己,但也能在别人眼里存在,而他呢?在他人眼里,不过烟雾朦胧。

      刚踏入花赏的房间,就被浓重的熏香呛了鼻子,逼退出房门,在走廊深吸一口才又进入,瞧了瞧旁边一脸懵懂的出爻,着实羡慕。温泉提供的房间不比怜伶阁的华丽,但是给头牌的绝不差,各种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连卫生间的浴盆都是比其他的人大一圈。而她,首先注意的是,桌子上摆放的那盘糕点,被一层白丝包裹着,一团的一团的堆在青瓷盘里,格外惹人垂涎。

      花赏真给她留了流花糕!

      “这白糕真好看。”她边说着边走了过去。

      “奶黄色,不是白的。”

      “奶黄更好看了。”伸手就拿了一个,越看越想品一品滋味。

      “这不好吧?”出爻哪里见过出入别人房间随便拿吃的。

      “没事,剩的,也是要扔,不如我——”正要往嘴里填,突然手被打了一下,流花糕掉了地,沾了灰,囡女赶紧看去,问之惬正一只脚踩了上去,留下半边鞋印在奶黄的糕上,都扁了。

      “你一鸣神,就这么下贱?!别人剩的也要捡来吃?!被我踩了的看你怎么吃!”

      她捡起流花糕,灰都不抖,直接塞入口中,半分犹豫都没有:“沾了灰依旧是食物,也能吃。我不是鸣神,没有什么娇贵的身躯,只懂吃饱不饿的道理。”

      冷哼一声,嫌弃和讽刺一并呼之欲出:“你可真是自甘堕落!”这才眼睛一扫,瞧见了旁边角落里的出爻。

      他默默站在一旁,静悄悄的。

      “你怎么在这儿?”

      “四处转转,你呢?”

      被他问得心虚,问之惬答道:“我也是。”

      出爻笑笑:“从你的房间到这里可是够远的,这一转够长了。”

      “你不也是么!”被当场拆穿,几乎要跳脚。

      “我一缕孤魂,四处飘来飘去,随时随地。”说这话时的出爻,双手一背,轻轻松松得舒适着。

      她转向他,这句话扎扎实实得入了心,埋了根。

      “你笑什么?”问之惬突然低头,盯着囡女。

      这才发觉自己竟把心底的愉悦释放到了脸上,她面色瞬冷,道:“我虽是一孤女,姓名没有,连笑得资格也要剥夺?”也不知怎的,一跟这人说话怨气就油然而生,他总有办法惹她恼。

      “你一意孤行,自轻自贱,怨不得旁人!”

      他言语恶劣,她虽恼,却不太受伤,毕竟问之惬口里的鸣神,她并不认得,也不确信是自己。把盘子余下的流花糕全部倒入口袋里,装个满,根本不睬鸡飞狗跳的他。

      手里紧攥一枚,急速放入嘴里:“既然你说我只有一年寿命,何不好好珍惜享用美食的机会?!”

      出爻扑哧笑出声,双肩乱颤,看来是忍了半天。

      她望着出爻:“游山玩水不得,吃些好的也算是一种快乐——”

      点点头,表示理解,出爻问她:“好吃么?”

      “香的,软的,和花赏说得一样。”吃完,用袖子抹抹嘴边的残渣,两手在裙子上蹭了蹭,赶紧把枕套和床单被罩扯了下来,动作麻利绝不拖泥带水,抓着被单两角朝问之惬狠狠一抖落,灰朝他铺天盖地的。

      拿手挥了挥,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你不想要回六十年寿命了?”

      她又拿出一枚流花糕:“我是一个吃了剩菜剩饭就会高兴许久的人,我这样的人,多了六十年又怎样?反而,只有一年倒是能浓缩些精华。”

      听这样说,问之惬反而急了,一把掐住她脖子,直接按到墙上:“不见棺材不落泪!印魂丹到底在哪儿?!”

      被掐住脖子,脸憋通红,上手抠住他两腕,他捏得紧,她就抓得狠,两人相互较劲,一只透明的手扣在问之惬手臂,柔淡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她转世后,记忆除了,你逼她也是无用。你不也是二十四岁才恢复了神识么?”

      想一想也是这般道理,可气愤的确难当,一个使力,把囡女甩了出去,她撞在床板边,磕了大腿骨,疼得一时站起来都困难。

      她卧在地上半天未起,出爻刚要伸手,见它们皆是透明,想要去扶也知自己无力,怔愣间,她已经扶着床沿自己站起。

      腿的外侧一定青了,他深知问之惬这一下虽未用全力,但也有惩戒发泄之意,怕是不会轻了:“你再去别处问问,总会有办法。”

      “连偷窃者都不知道藏了哪里,我又上哪去寻?”

      “不如问问亦厉马罗山上的先知们,召神的要求她们不敢不从吧?”此时的问之惬也是无计可施,出爻的建议也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问之惬离开后,出爻回头对囡女道:“天神交了他任务,眼瞅着日期临近,也是急了。”算是对她有了解释。

      她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就算介意,又能怎样?

      出爻看她唇边沾了一些流花糕的粉末,食指探过来试图擦去,停在半厘米的距离,心中失落,转身走了,竟是头也未回。

      “囡姐姐你在这儿啊!”新来的小女孩正好看见了囡女,探头道,一时打断了她。

      她一见这女孩痴憨的样子,明了自己的工作繁重,不过现在在温泉,不是在怜伶阁,很多东西都要回去才能说清楚讲明白,也就放松了些,把已经撤下来的被罩床单递过去:“这些也送去洗衣房吧。”算是打发了。

      “刚刚遇到花赏姑娘,她在找你——”

      以花赏的聪明,肯定知晓她一定躲在自己的房间吃着流花糕,估计是嬷嬷叫得急了,那丫头做做样子而已,但也不愿别人为难,赶忙出了房门。

      她一个洗衣服的奴婢,何德何能让怜伶阁的头牌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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