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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7游刃有余 ...

  •   77游刃有余

      这一仗,真真降服了所有将士的心,原本对囡女一个内官竟然对外臣发号施令的行为,多少有些不满的人,也都闭了嘴。她那游刃有余、驾轻就熟的一番操作,令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她是第一次参与战事。

      这五万人中,有很多人是文雀将军的旧部,囡女把他们挑了出来,各个安排了职位,也论功行赏,对一些表现优异的人,该提拔的都提拔了。

      处理好俘虏,打扫完战场后,囡女回到大营,已是深夜。

      原本作为内官,她和颜乔一个营帐,现在她已经被封为首将,自然和颜乔分开了住。颜乔派了小厮给她,伺候着起居,被囡女一一婉拒了。脱衣换洗这种事,她又不是身残,有何做不来,非要有人帮忙吗?

      正要脱去盔甲,一个声音响起:“刚打完仗,别急着卸甲,容易患上卸甲风。”

      那声音脆丽,醇厚,囡女吃惊的转头,竟看见东裕坐在她的椅子上,剥着瓜子。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打了胜仗,特来祝贺的。”剥开瓜子,皮往垃圾桶里一扔,就像在家里一般随意自然。

      “你这动作也快,我记得你们后勤部离着还有几千公里呢。”

      他朝她看去,见她白甲加身,利落长发简单束着,一点胭脂味都没有,三天下来,脸不再白皙,早已从原本那个置身事外的冷眼看客蜕变了身份。

      “你真的令我刮目相看。”

      “不过是一些急智,搜肠刮肚,把自己毕生所识,活学活用而已。”如果未习过武,很难承受盔甲的重量,慢慢坐下,两腿分开坐着,一点淑女样子都见不到,这般的大大咧咧,更适合她。她解开肩头绑带,东裕走过来,为她拿下肩甲,边帮她边说:“公主派了小厮给你,为何不要?”

      斜过眼睛,瞟他一下:“有什么是东裕公子不知道的?”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他笑着,眼角弯成两片月色。

      她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喉咙处,道:“人与人之间,还是留白些的好——”脱去一身笨重之后,感觉身子利落不少。

      他哪能不知她心思——不是被他那日吓到了,便是对他忌惮了几分,也未尝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不再与他多费唇舌,囡女披上外衣就往外走,被东裕拦了:“你这是急着做什么?”

      “看看战俘。”

      “你现在当真有几份首将的样子了——”他虽笑着,神色却不如起初那般自如:“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后方保障,与你的后勤部门搞好关系很有必要吧?”

      刚要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东裕这才满意的又抓了一把瓜子,放入嘴中嗑着。

      思来想去,囡女又坐了回来,道:“如果是公事,我也愿意听一听。”

      “私事不行?”他向她抛去媚眼,却被她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公事细说,私事免谈。”

      “聆音,你变了,变得铁面无私了。”他像是与夫君诉说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俏皮了几下,见囡女冷冷的不接招,只好正色道:“我刚截获了一封密报,说公主要预谋造反,而你是她的忠实追随者——”

      听闻此言,囡女也不说话,她也是反省了自己太过高调,把心里的东西太暴露了。现在反而是东裕的态度更重要一些,她抬眼看了看东裕,他神色无异,眉毛一挑,轻松说道:“告密者我在来时,已经找出来杀了。”

      囡女不解,这明明是长皇子剿灭三皇子左膀右臂的大好时机,为何东裕放了这机会?

      “我这人喜欢有仇必报有恩必回,既然那时你们决定放了我一马,我也回敬你们一个吧,算是礼尚往来。”说完,看着囡女,一扫刚刚的不正经:“你啊,不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吗?行事作风还这么自我!”后一句就是直接批评了。

      的确,她向颜乔公主领命时的那番话,还有夜里向公主说的那些,就是那一剑都不够砍得——

      “身在漩涡之中,学得自保,不仅为自己,也为你想保的人,多考虑些吧。”这话让囡女心悦诚服,当真是语重心长了。

      她点点头:“知道了。”算是认了错。

      这番话说完,东裕觉得自己好似老了十岁,明明与囡女差不多的年纪,反而更像她的师长。

      她嘴硬心也硬,能说了这样的软话,也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东裕自不会紧逼下去,拿出一把长剑,正是昨夜公主欲砍了她的那把,放入囡女手中:“如想走得远,便要想想如何活得长吧——”看她低着头,应是在认真反省,刚来时肚子里藏得那些火,也就烟消云散了:“军队里,复杂的很,不仅有长皇子的眼线,还有三皇子,和国主的。”

      也不说话,她把脸转向窗外,东裕仔细瞧她的脸,没找到半分吃惊成分,东裕突然反应了过来,道:“所以你才拒了公主派的侍从,难道你——”

      转回脸,她抬起头,与他视线平齐,一派坦然。

      “你已经找出了军中的眼线?你如此大张旗鼓的,就是为了揪出这些人?”他惊愕半天,一想,以她那性子哪能被人轻易教训?倒也明了,这女人现在是开始用些手腕了。

      她也抓了把瓜子,然后剥着皮道:“东裕公子的眼睛比我要明亮,看得更远,更多。”

      囡女想要推举公主为国主的种种令人生疑的表现,不过是她引诱那些眼线和细作的一个手段。

      “我与颜乔公主,空降到这里,连个自己人都没有,军中最大的官衔竟然只是小班,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不过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幸运,就算给我一支文雀将军的铁兵,放在我手里也转不动,还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好,好带,听话。不过——这站队太早的人,我是不喜欢的。”她笑着,比刚刚东裕的还要灿烂些。

      东裕面上未表现出来,心里却已经波澜壮阔了,又一次把她从里往外看个仔细,缓缓道:“我的小狮子真的长大了——”言语间,竟有些失落。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说完,囡女起身,走到门那里,正要打开,被他突然按在了门板上,他紧紧贴着她,让她动弹不得,他把脸颊埋入她的后颈中,低语呼出的暖流如同在她的肌肤上舔舐一般:“小狮子长大,便想要离开大狮子了吗?”

      被他的呼吸痒到,她一下子捂住了后颈,他扶住她的腰际,道:“我是不是不能再抱你了?”

      “我涨价了——”她回道,往后一退,狠狠踩在他脚背上。

      吃着疼,顺势旋过她的身子,他看她,如炬,烧得她也跟着热了,想起那夜在藏书阁他对她的纠缠,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那吻,很长——

      末了他还咬了一下她的下唇,虽未咬破,却也让她疼了一下。东裕目光落在她那肿+胀的双唇上,然后移回目光,轻轻留下一笑:“海面风大,嘴巴易干。”开门出了去。扔下囡女一人,靠在门上喘着粗气,手里的剑重的快要拎不动了。

      拿着剑走入公主营房,颜乔正在审讯犯人,把奏柒关押在自己旁边的牢房中,就是为了亲自看管,生怕他逃了。毕竟这可不是一条小鱼,日后也是和忒罗国谈判的筹码之一。

      持剑入公主营,已是大忌,门口守卫自然拦她,囡女道:“这剑你们替我交给公主吧——”

      “这——”侍卫不敢接话,大营内听得颜乔的声音:“让她亲自送来——”

      “是!”侍卫拉开营门,放她进入。

      刚步入营房,她就跪在地上,把宝剑举过头顶:“聆音特来物归原主!”

      颜乔从她手中接过宝剑,这把剑,剑身要比一般的长剑短一些,刀柄上刻着一只孔雀,正是诫兰国的祥瑞之物。在空中挥舞几下,颜乔朝囡女看去一眼,然后又把剑放回了她的手中:“聆音首将,连把佩剑都没有,怎能服众,尤其是那些不拿刀剑便不会说话的武夫?送了你吧。”

      囡女有些错愕,不敢收着。

      一旁的奏柒嗤笑道:“怎么?诫兰如此寒酸,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给首将配备吗?”

      “嘴巴倒是挺能说,掌嘴!”颜乔喝道,两边侍卫上去就是几个嘴巴。

      “出去走走,屋子里的鱼腥臭味太浓。”颜乔对囡女道。

      五个嘴巴子后,奏柒的脸就肿了,他看向出了营帐的囡女,嘴角泛出冷酷的笑意。

      “东裕公子刚刚入我帐中了——”囡女抢先一步说道,既然国主长皇子和三皇子能在营中布下眼线,公主哪能两眼不闻窗外事,她抢在公主问之前坦白也是给公主交了心,让对方信任自己。

      “剑是他找给你的?”

      正如囡女所料,公主已经知道了。对于统帅来说,耳聪目明是必要因素,她也深知,眼下培养自己的人马,是尤为关键的前奏。

      “粮草那边有问题吗?”作为后勤部门,东裕此行,任何人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何况粮草往往决定了战局的持久性。

      他俩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远离了大帐。

      颜乔道:“这次胜仗,很是漂亮,你想让我怎么赏你?”

      “只求公主能在战役结束后,绑了我,押我回京请罪——”

      “打了胜仗,为何要押有功之臣?”公主疑惑。

      “臣昨夜醉酒,说了胡话,惹得公主不悦。”

      颜乔略一沉思,往前走了两步,看她已经把剑插入了腰际,道:“看来囡女醉酒醉得还不够深,竟然还记得昨晚说了什么——”这话就是暗含警告意味了。

      囡女赶忙下跪:“臣知罪!”

      “不过,既然东裕帮我们处理了后续问题,我也就不计较了——何况,囡女此番苦心,我也是能察觉一二的。你刚刚萧清了军内眼线,可还彻底?”

      最后一句话,吓得囡女磕头不起,冷汗直流,公主的意思是囡女萧清的诸位眼线,是不是包括颜乔公主的呢?

      “臣惶恐——”

      颜乔笑着,换了副轻松口吻道:“囡女从不在朝当官,这些官场话却说得顺溜。”看着囡女弓着身子,窝在地上,很小只,就是这娇小女人,退了鲛人两万兵马,尤为不可思议。

      “臣嘴拙,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知怎的,我发现自从陪我出战以来,你我之间,疏远了不少。是我的错觉吗?”颜乔低头看向囡女,囡女抬头,与公主对望,她马上避开道:“您多虑了——”

      “也许我再也听不到那个对我说花开花谢的囡女了,是吧,聆音。”颜乔笑着看她,那眉眼间却全无笑意。

      这是颜乔公主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明知她有了新名,却依然唤她囡女的理由,她突然就懂了——颜乔这是要让她始终保持初心。

      默不作声,囡女也无言相答。现在的她已经变了,今日的她不会重复昨日,她不知该怎样向颜乔公主解释这其中的复杂错综。

      “三哥他被母后寄予了厚望,我作为他的妹妹,唯一能做的便是辅助他成事,莫让母后忧心。”颜乔开口道,这话就是对囡女彻底交了心,也算是对昨夜的最好回答。也是警告她以后这样的非分之想莫要再提。

      她知道公主用心,也感诚颜乔孝心一片,回复道:“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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