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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东裕哥哥和聆音姐姐 ...

  •   50东裕哥哥和聆音姐姐

      如果不是东裕出现,她定然会在这四月的寒凉里冻坏了身子。他把在花丛里缩成一团的囡女抱了起来,却不想她双腿乱蹬,从他怀里掉到地上,匍匐着往前爬,边爬边嘴里念念有词:“喝!喝一杯!”

      看她如一条蠕虫,也是好笑,东裕蹲下身,也不扶她也不拉她:“你这是喝了多少?”

      她翻了个面,仰躺在地上,两臂一摊,成一个大字,什么淑女礼仪全然不顾,看着月亮道:“这么看的月才明亮。”忽的坐起,瞪着东裕道:“你来试试!”这一下,真像被贴了封条的僵尸突然诈起,吓了东裕一跳。然后抓住东裕的袖子就往地上扯。

      醉鬼的力量,何其之大,真把东裕的半边袖子快拽掉了,他无奈摇了摇头,也跟着躺了下去,幸好这鸣神塔并没有什么宫人出入,否则,这样像什么话!传出去,他东裕公子的脸面就不要了。

      她倒也没有撒谎,如此看着的月,真的更明亮,似乎也更近些,好像一挥手就能把它捞入掌心。他转过头,看她侧脸,伴着月光,柔暖备至,也放松下来,卸了戒备。

      “我那一曲《鸣神怨》,可让你知错?”

      “错一个音而已,何必计较?”她打着赤脚,在地上来回摆动,也不知是否清醒,回答时也稍有些思路了。伸出手,对着月比量,似在丈量尺寸大小:“人生如果每一步每一字都斤斤计较,不是疲累?”

      “你这是蝼蚁的思维,所以成不了狮子。”说这话时,没有嘲讽和贬义,反而有些温情:“成大事者,哪有不劳心劳神的?”

      霍然转过脸,一只胳膊枕着,她一双杏眼,瞧着他,她这双眼没有探究、没有疑惑、没有愤怒没有其它任何杂质,就只是单纯的看着他,一望落地的清澈。被她这双眼,差点惊得失了分寸,他安抚许久,才把乱跳的心归了原位。

      “你是对的!东裕——”

      好歹他也是西麟王的儿子,国主侄儿,直呼大名,欠妥了吧?

      “你这莽野丫头,不知礼数吗?”

      “你何曾在乎过礼数?那我叫你——贵客?”

      他当然知道她这一声“贵客”是挖苦,往她那边蹭了蹭,移到跟前,两人仅有一指之隔,挽起笑意:“叫声东裕哥哥听听——”

      “那你要叫我聆音姐姐——”她醉眼朦胧,但是话语却从不落下风。

      东裕被气笑了,眼睛一转,哄道:“你先唤我,然后我再唤你。”

      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酒精让她迟钝不少,柔声唤道:“东裕哥哥——”这一声真是甜到了东裕的心坎,化了他千年的硬壳。

      等她这声结束,他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出了口:“你这声唤得太小,我听不清,再来一次——”她没了动静,以为是在闹着别扭,赶紧道:“你二十二岁,我二十五岁,长你三岁,你唤我一声哥哥不亏吧——”却想不到,转脸看她,她已经睡了。

      月光落下,全部揉在了她的轮廓边,仔细看她,这才发现,在她鼻尖处竟有一颗不起眼的黑色小痣,不偏不倚就在正中,以前不曾注意,也是看她不够细致,这次发现却也算是惊喜。盯着那一处小痣,有些爱不释手了,他与她显少有这般和平安宁的时候,每次相见皆是鸡飞狗跳。想起初识,也是有趣,在百谷浴场他派去的小厮,被她搅了好事,后来把小厮打得半死,心里依旧气愤难平,就想着抓住这个不知好歹的浣衣奴,折磨一番。可是当他真的见了她伏在案边的睡颜,登时改变了心意。

      熟睡的她好像远离了世间一切纷扰,就算心里有海浪滔天,也被她影响得归于静谧。那时起,就觉得好奇——

      夜晚寒重,她还有伤,也不便多待,虽然他是很想看着这张脸,到天荒地老的。

      在她冰凉的小脚上捂了捂,她从不是一个懂得爱惜自己的人。把外衣脱了盖在她身上,抱着她回了鸣神塔。

      次日,宿醉加上伤疼,让她叫苦不迭。除了和师父对酒的画面还有些残余片段,剩下的,她出了塔,遇了谁,说了什么,一概忘记。薇拉给她弄了一些醒酒药,那味道冲鼻得厉害,掐着鼻子喝得,脚因为昨夜一直踩在冰冷青石地上,也是着了凉,一直缓不过来,塞入热被窝也无济于事。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也就是这般道理了——

      薇拉去给长皇子问诊,她也不能跟着,只好窝在被子里,拼命吸着鼻子,手没闲着,握着那本薇拉给她的书,翻来翻去。里面详细记载了针法的使用,这本书不知经了几人手,上面还沾着古早的饭粒,已经风干了成了米饭遗迹。

      起初只是闲坐无聊,随便翻看,哪知越看越入迷,连东裕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察觉。

      “怎么,真就打算在从医这条路上一去不返了?”他端着一个暖手炉进来了,把那炉子往她怀里一揣,拿过书:“《问医》?”

      那暖炉大小适中,用粉色棉布包裹,并不烫手。因为没有封面,她一直不知这书名是什么,听了东裕的话,也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本书早已经绝版了,宫里的藏书阁都没有。你师父还挺有门道的——”

      没想到薇拉给了她一本这么珍贵的书,她赶紧把书拿了回来,小心放好。然后转过脸,与东裕大眼瞪小眼:“贵客何事?”

      东裕嘴角一挑:“怎么?忘了?”

      “忘了什么?”她看他神情有异,不禁警觉。

      “你昨日醉酒,在鸣神塔外的花丛里与我搂搂抱抱,非要补偿我初夜,还一个劲儿的叫我——东裕哥哥,怎么刚过几个时辰,就都忘了呢?”

      囡女脸红到脖子,张口结舌的看着东裕,不敢相信他说得话,可是她的脑中间或蹦出的场景似在证实他所言非虚:“我的初夜——”

      他在一旁,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万千,心觉精彩,富有玩味的欣赏半天,道:“还在。虽然你强烈要求,可草地寒露,容易败了我的兴致,就拒绝了——”

      “是吗——”她宿醉的脑子,完全跟不上震惊的速度,张着嘴巴,傻乎乎的:“我有那么饥+渴?”

      东裕心里早已经乐得人仰马翻,脸上却一本正经:“我也吃惊,真真被你吓到了,可能二十二年的守身,也会耐不住寂寞吧。”

      “会吗?”她仰起头,问他,一搓头发从脑门落到眼睛处,如同半分痴傻。

      看她现在也是醉酒未完全醒透,趁机欺负她道:“那声东裕哥哥还叫不叫了?”

      “东裕哥哥?”光念出来就浑身直起鸡皮的,囡女使劲摇头:“叫不出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我为何叫你东裕哥哥?”

      他开始胡诌八扯:“你昨夜非要改口的。”

      暴躁的揉了揉头发,囡女道:“昨夜我醉了,不作数的不作数!”

      两臂在她两侧一挡,道:“怎个不作数?现在反悔可晚了!”

      尽管囡女的脑子现在还有些混沌不清,但是总觉得今日的东裕也有些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一时也说不明白。她惊恐的想着——昨夜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真的全忘了?

      两人纠缠间,囡女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她嗤了一声,东裕神情立即变了:“给我看看伤口。”口气强硬,不容反对的。

      她那一刀扎的位置,很是敏感,她还未出阁,哪能让男子看了身体?推开他道:“没事,我上点药就好了。”

      “你师父不在,自己怎么上药?”不由分说的,他就解开了她的衣服,看到伤口时,先是一愣,伤口不长,但是很深,肉翻了出来,有些骇人。他找来药给她抹上,然后用新的纱布给她把伤口包上,她看他手法娴熟,道:“你既知道《问医》又包扎手法娴熟,是不是学过医?”

      他嗤笑一声,反问:“知道一本书,会包扎伤口就是学医了?我只是久病成医而已。”

      久病成医——

      想到他身上的伤,她沉默了,不再说别的。包扎好后,他抬眼看她,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这伤是为我受得,我记着了——”他看自己的目光逐渐下沉,好似掉入潭底,拔不出来,又浮不上去。

      她把衣服穿好,低着头,也不说话。

      等他切入正题,过了一会,他放下狠话:“你还欠我初夜的,别忘了,怜伶阁的账上可写的清楚,你别想赖掉。”

      这话让她很快醒了酒,他俩之间,终归还是这些债务关系,她当然记得,点点头:“我不会忘,欠你的,马上还。”他也不看她,也不多说,快速出了塔,她不知道为何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就变了。

      似在逃避着什么——

      他俩有什么需要逃避的?他看她如看透明琉璃,她看他云里雾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小可爱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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