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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放下 ...

  •   37放下

      怜伶阁突然收到囡女要出阁的消息,立即炸开了锅,谁都知道她不愿出阁的,怎么会主动提出此事,很多人都想亲口问一问本人,可惜本人此时并不在怜伶阁。京城里已经把囡女出阁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怜伶阁就是这样,总是长在京城人的热点新闻里。

      囡女敲响了肖径府的大门,今日的她稍作了打扮,身上穿得淡粉色长裙,也是嬷嬷从今年置办的新衣挑出来的,发髻也不再简单,而是做了些花样,就连脸上也有了些眼影和口红的涂抹。肖径府的小厮开了门,见了囡女,愣了个神,口气马上温和:“姑娘找谁?”

      “我想见二公子,他在家吗?”

      如此淡雅美人说了话,小厮哪有拒绝之理,很快回去禀报了。

      “囡女来了!”首先迎接她的不是问之惬,而是苏咏。

      因为那粉钻小镜让芊失了双眼,现在的她对苏咏情感上有些复杂。嘴上不忘客套:“好久不见,五小姐。”

      “快进来吧!”苏咏热情拉她入屋,还不忘编排自己哥哥几句:“我那傲娇二哥,还在屋子里等你呢!”

      遇上苏咏,应该是件幸事,这件事总需要有些人从旁说些好话。她也热情了些:“二公子哪能等我一介小奴——”

      “当然等得,他这人呢,嘴硬心软,总说些口是心非的糊涂话。”苏咏语焉暧昧,囡女又怎么听不出,心觉这红娘做的也太失职了些,连眼力都没有,两个彼此厌恶的人哪能胡乱撮合?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丫头会把那粉钻镜子送了自己。

      一想到粉钻镜子,一切的祸端,她就恼恨自己。

      问之惬见她来了,面上微微讶异,起了身:“真的是你——”竟有些恍惚。

      她虽恨他,此时又不得不求他,扑通一声跪下来。

      见此情景,苏咏吃了惊:“这是怎么了?二哥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问之惬看囡女这样,猜出个大概,撵走了自己妹妹:“小孩子家家,少些废话。”毫不留情的把苏咏推出了门。

      门一关——

      他绕着囡女,心里焦急。

      囡女不为所动,一副泰山压顶的坚定:“公子!小的特求您把芊的双眸还我!让我医好他的双眼!”

      问之惬一听到她求自己又是为了一个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又是那个戏子!你难道就不能对出爻从一而终?!”

      “一个是我知己,一个是我爱人——怎么比得?”她总觉得出爻和问之惬荒谬,怎么就不懂男女之间也可以惺惺相惜的道理?

      亲耳听她承认,不是暗自揣测,这种震撼,还是让问之惬心下一沉,道:“既然你爱出爻,就少跟其他男人有瓜葛!”

      “我只是求您,给我的朋友一条活路!他命不该绝!”重重磕下一头,声响之大,让问之惬眉头一皱。

      “你为自己倒是从未做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戏子——”当他看到抬起头的囡女额头上红了一片时,再残忍的话就此打住,道:“丰仑爪上毒的解药我没有,听说价格昂贵,我就没有准备。”话说完,打个响指,丰仑举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他把盒子放入她的手中,囡女打开,正是芊的一双眼!拿着盒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迟疑一下,他看她走得决绝无情,脱口而出:“囡女,你恨我吗?”

      “我说不了谢谢。”说完,推门离开,速度快得好像这人从未来过。

      眼睛送着那背影消失,问之惬心里惆怅,也说不得,瞧着一旁神情木然的丰仑,随便出气的说道:“话说回来,都是你的错!我只让你抢镜子,没让你扣眼珠子!”

      丰仑听见,也不恼,点头表示认同:“下手的确重了些。”一板一眼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读报机器:“刚刚怜伶阁那边传来消息,囡女已经决定出阁,初夜拍卖会就定在今日——”

      问之惬不知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可笑,如果有一面镜子照了出来,一定是狼狈不堪的。

      她把眼睛送到薇拉那里时,芊已经睡了。

      眼睛离开眼眶这么久,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能让芊再重获光明了。只求保得他一条命在,就已经满足。但她不敢当面问薇拉,问了,就相当于直接质疑医生的能力。她瞧着芊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纱布上满是血渍,他那如游鱼惊龙的身段,如天上繁星的双眸,此时都陨落了。心痛得不行,责怪自己愈烈。

      “还记得今早我对你说得话吧?”薇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那些情绪。

      她想了想,应该就是对自己医生天分的肯定,或者是医生提的那个交换物,可是她又联系不起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记得,您要什么我都答应——”

      “做我徒弟,我教你些医术。”薇拉笑盈盈道。

      就算囡女再如何聪明,也绝跟不上薇拉这脑回路,她和薇拉年龄相仿,要是以师徒相称,着实不可思议。一直充当司机的雅述转过脸,瞧了下薇拉,又看了看囡女,道:“BOSS!有眼光!”

      “你看!我的属下都认同呢!”薇拉拍拍囡女肩膀。

      “我先去筹钱,这事回头再说。”囡女觉得自己脑子一时有些不够使唤,迷迷糊糊的就下了车。

      “蠢货!你吓到妹纸了!”薇拉朝雅述扔出一包纸巾,正砸中雅述脑门。

      “吓到她的人应该是你吧——”

      做薇拉的徒弟,她是愿意的,也是想都未敢想的事。薇拉被称为神医,这个名字像传说一般,她一直以为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或者奶奶,哪知如此年轻,还这么跳脱,思路清奇。

      她以前都是偷师,就连治疗妇科病,也是泡在医院学到的一些皮毛。现在有人愿意教她,求之不得的梦,她不知该如何感激这场机遇。如果真学得一些医术,那么就不会再发生芊这样的惨剧!

      心里想着事,脚步走到哪儿也就随了习惯,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又回了下院,她站在这里,一片茫然,过了今日,她便不再住这儿了——或许就要搬去寻芳苑。她在这儿住了十六年,晾衣绳系在哪儿、洗衣木盆放哪儿、下人们该洗的衣服在哪个脏衣筐放着,姑娘们的应在哪个放着,她都一清二楚,她这人有个坏毛病——恋旧,受不得分别。

      “这是在辞旧迎新吗?”

      回身,瞧见东裕的脸,正嘴角噙笑的瞧着她。对这人她向来礼数周全:“您来了,客人走错了,这儿是下院,贵客来不得这种地方。”

      眯上眼睛,在她的新发型和新裙上转了一圈,一抬大长腿,在石凳上落了座,那架势似乎要给他泡上一杯茶才是恰当的。他什么都不说,仿若对这个石桌情有独钟,食指在桌子边缘画着圈。

      也许她洞悉人心,看穿一切,唯独这人,她看不透想不通,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觉得自己是蝼蚁,这许多年,也是照着蝼蚁的生活冷落、委屈着自己,不过,如有一日,你发现自己是头狮子呢——”他说得风波无澜,云淡风轻,好似与她多年挚友,闲话家常。

      她似懂非懂,扬起自己的脸,看他也不在看他,也不知该看谁该看什么,心下空荡,好像一击鼓里面就有回声绕梁。

      面对着戚戚然的囡女,东裕不急也不躁,看见那支琉璃簪不在了原处,暗笑一下,起了身,站在囡女身前,他个子出奇的高,她也只够得胸口位置,抬起她的下巴道:“初夜你想被谁拍下?”逼视着她双眸,不让有丝毫逃离和隐瞒。

      “给钱最多的——”她平静回道,话一出口感到他手收紧了些,下巴吃了疼。

      他嗤笑一下,松了挟制:“好吧,随你。”

      囡女见东裕离开,扶着石桌坐了下来,这张桌前,她曾与他遥相望着彼此,现如今,她一旦出了阁,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她与他的那些甜蜜幸福,不过是一场美梦,梦当要醒,她也不会让自己一直假装睡着。伏在案上,合了眼,出爻与自己的凡此种种,一幕幕就跃入脑中,她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终要是翻到了最后一页,就算万般不舍,也不得不把这本书放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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