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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0牢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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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牢饭
刚到采筱门口,手指刚敲上门,里边传来采筱的声音:“别打扰我!”
“采筱,是我——”囡女说道,门很快就开了,素颜的采筱,少了那艳丽的色姿,倒多添几分苍白,见了囡女也是无精打采:“你怎么来了?”
“花赏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哄哄。”
采筱也不言语,闷声坐回床边,玩着手指:“花赏她知道什么!”
“你不曾说,只要有人能把从怜伶阁赎出去便可以吗?怎么,换个年岁大一些的,不愿意了。”眼睛一转,顾盼生辉的囡女笑道:“还是说,你对问廖有情?”
巧妙的躲开囡女的问题,采筱道:“我与问廖这么久了,突然就去做了他父亲的小妾,传出去不是个笑话?”
“问廖呢?”
冷笑一声,双肩都跟着抖了一下:“他啊,从那以后再也未踏入怜伶阁半步,男人么,都是胆小鬼一枚——”像是自嘲一般,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往嘴里倒,囡女看在眼里并不阻止,也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采筱把目光移到囡女身上,半是羡慕半是自怜的说道:“我们不是你,囡女,你现在有选择的权利,我们,只能等着被选。什么情啊,爱啊,不过是天上月,只能望着而已。”
被她这番话说得心情也跟着低落,囡女也不说话,自顾自的饮起酒,她与采筱聊天,不过冷暖自知,所谓的选择权,在哪里?她不知道,至少也不在自己手里,因为她是京卫司的总督便可以选择丈夫了吗?不能,东裕一句话,让她嫁了,她只能从了,违抗不得。
“我的自由,不是这个尊贵身份,也不是手里的权利,而是脱去一身华服,能在草野间洒脱自如。”
起了好奇,采筱问道:“那你可想过要嫁人?嫁给谁?”
囡女想到把她推出来的陈凝王,想到虽与自己相知却彼此戒备的东裕,想到东裕,她想到了更多的悠长,聪慧如她,怎不知与东裕的婚姻,如同饮鸩止渴,他有毒,她也不是清水。也许就像两个暴风雨夜的行路人,冷得不行互相取暖,风停了,雨歇了,他俩终归要分道扬镳。她越是看得明白,剔透,越觉得悲哀,无常。
采筱心思简单,哪能体会她此时的弯转回长,道一句:“你和东裕的婚期不是近了吗?”
回过神,囡女如同惊醒一般,说道:“也是,近了——”
看她魂魄乱了的样子,采筱问道:“你可有想嫁的人?可有爱过的人?”
灿然一笑,这一笑,不比哭好看多少:“我有不得不嫁的人,算吗?”
采筱再粗心,也是女孩子家,心思要细腻些,马上感出囡女的无奈,拍着她的脊背:“这样看来,你比我要脆弱些,我呢,摊上了,便认了,你不认,非要折腾。”
囡女顺势倒在采筱怀里:“嫁给东裕,我是认了,他很好——”念叨着,终是太疲累,自从回到京城,没有好好睡一宿觉,加上重伤,浑浑噩噩的,不知何时在采筱怀里入了梦。
这一夜,睡得香甜,一早醒来,心满意足的。
穿戴整齐,今日有送别忒罗使臣的宴会,她需要早做打算,起来了,就出了门,路过十三姬的庭院,驻足在门外,望见墙里的牡丹,一朵朵的盛开,心下有些喜悦,丫鬟看了囡女,也是机灵,问道:“大人可进去坐坐?”
囡女想了想,终是拒绝了:“不了,让姐姐她清净些吧。”
脚刚迈出大门,东裕的车子已经早早等着了,看见囡女,他在车里朝她招招手,她走过去,想起与采筱的聊天,看着眼前的男子,漂亮得不像话,好似这世间的美丽都集中在这人身上,其实把情感倾覆于他的身上何尝不可,一杯毒酒又能怎样?就如同采筱所说的,饮了,一干二净,比那前思后想的摇摆痛快很多。
他趴在车窗边,歪头瞧她,眼底一抹抹的,皆是温柔。她并不进车,看他袖口竟有一处线头,弯下腰,在他一片诧异下,咬断了线,完事拍了拍,笑着:“好了,现在干净多了。”
为她开了门,东裕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拉她上去,她看向那手,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后,她就决定去抓住。
“你怎知我在怜伶阁?”
“聆音大人是个念旧的人——”说完,东裕嘴角一弯,笑眼瞧她,他话里有深意,囡女又怎能不知:“你倒是心眼小的——”
“以前不曾知晓,现在发现,自己的心,小如针尖。”他没有反驳,竟大方承认了。
坐在车内,两人都是无言,囡女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这么一折腾后,后背的伤口似是裂开了,她不敢喊疼,生怕惹得东裕再多埋怨几句。东裕也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动作,看着她,忽的起了身,在她来不及反应时,揭开她的衣服,看见纱布缠绕的伤口有血渗出,他强忍着怒意,未张口,赌气似的把她衣服一甩,坐回了位置,再也不看她。
此时,倒希望对方能说她几句,窒息的沉默后,她装作很疼的样子捂住了胸口,没引来他的一丝注意,她那双杏眼拢到一起,小心看他:“公子可是去哪儿?”
“西麟王府哪有能耐让大人养病,还是送您回去京卫司吧。”
她并未表态,也是默许了,见她如此,东裕更是气愤,可又说不出口自己气在何处,他从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感的人。
车果真停在了京卫司门口,蒸淮和孝式南也不知在门口忙着什么,看了她像是见到了救星,几乎是扑过来的,她下了车,把东裕忘在脑后,就连车什么时候开走的都不知道。
“大人!您可回来了!内卫司向咱们借调五百人,可马上咱就要送忒罗使臣回国,给了他们五百人,咱们就不够用了。”蒸淮抢先说了,孝式南在一旁急得补充一句:“他们也太欺人太甚了!完全不把咱们京卫司放在眼里!”
点点头,算是对情况有所了解,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未茗,那小子马上机灵的小跑过来,低声道:“大人,晚宴您得去,使臣点名要感谢您。”又看了一眼栽毁:“估计是想儿子了——”
囡女了解栽毁的性子,这小子有几分骨气,以这种状况他是万万不会回家的,随口问了一句:“你可愿意和使臣回家?”
“我想留在大人身边!”
少年人就是少年,血气方刚的,囡女笑笑:“也好,你这功夫,回去也是挨欺负。”
栽毁不敢明着表现不满,只能嘟着嘴退到一边。
“咱们接使臣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送也说不准会遇到什么,送行队伍只多不少,就用这样的理由回绝吧。”她的目光在蒸淮和孝式南身上转了一圈,两人很有默契的低下了头,于是她看了看未茗,冲他点点头:“未茗你去说吧——”
未茗倒是半点含糊都没有:“是!”
动身正要去内卫司,囡女突然叫住了未茗:“如果——陈凝王有所为难,我会亲自上门回复。”
未茗这才感到这趟差事的艰辛,也打了退堂鼓,可在上司面前不敢胆怯,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她回了自己的内堂,让栽毁弄来医药箱,自己换了药,的确,伤口裂了,所幸并不严重,只是动作幅度大了,会让伤口的疤撑不住些。换下官服,本想在靠椅上小憩一会,怜伶阁的床虽软,可是对她这样的伤患来说,睡着还是有些不习惯,刚坐下,还没稳,未茗就遣人送信,说是他被内卫司扣了,不肯交人。
想到过,陈凝王会为难她,却想不到是用这样的法子,她重新穿戴好,猛一起身,头有些眩晕,栽毁赶紧扶住了她:“大人,您先歇会再去吧,内卫司不会拿未茗大人怎样的。”
“我的属下,不能在别人那里吃牢饭。”
作者有话要说: 越是着急完结,越发现写得越慢~~~~~~~~~唉~~~~~~~~因为有太多内容要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