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蓝曦臣同人》轻盈落雪

5、第 5 章

　　蓝曦臣回过神，道：“忘机是说明珞？那孩子很有意思。他年幼离家，对年长者自是要亲近、依赖些。”

　　蓝忘机：“他不像孩子！”

　　蓝曦臣点头，赞同道：“确实！不过，明珞心地不坏，其他的，日后再看吧。”

　　蓝忘机：“他会不会是……”

　　蓝曦臣：“忘机是指夺舍？有可能，有机会问问他。”

　　蓝忘机：“……他说的有道理。”

　　“忘机……”亲弟弟对自己义弟有意见，蓝曦臣夹在中间感觉很难做人，默然片刻，转移话题道：“忘机今晚也歇在寒室吧？自从你长大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睡过了。”

　　蓝忘机犹豫一瞬，微微点头，见兄长瞬间开颜，心绪复杂。

　　寒室正屋的灯光熄灭，整个云深不知处便陷入了黑暗的寂静，只有银白的月光倾泻下来，勾勒出掩在枝叶间的屋角飞檐。明珞在寒室侧殿辗转反侧，倒不是寤寐思服的缘故，而是因为冷。用薄被将自己裹成了一团儿，忍了半天，始终无法入眠，他爬起来，披上外袍，趿拉上靴子，悄悄向主卧摸去。

　　主卧，并排躺在榻上的蓝氏双璧默契地同时睁开眼睛，静静倾听着轻巧细碎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明珞就着明亮的月光摸到榻边，掀起床帐，凑到床头，伸出手指戳了戳眼前隆起的一团黑影，轻声道：“英明神武、善解人意的泽芜君，在下有荣幸和您同床共枕吗？”

　　“没有！”这小孩就不能给他杆子，不然他能上天。蓝曦臣盯着黑乎乎的帐顶，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联络兄弟感情什么时候不可以，他为什么非要挑今天？

　　然而，蓝曦臣低估了明珞，他往上爬哪里需要杆子！问完也不管对方的回答是什么，蹬了靴子便往泽芜君被窝里钻。蓝曦臣伸手揪住小孩后衣领子，打算把他丢出去。但一碰到明珞的身体，发觉他浑身冰凉、抖得厉害，蓝曦臣明白过来，这小孩怕是冷了，便松了手，道：“我让人给你加床被子，你回侧殿去睡！”

　　明珞手脚并用抱住蓝曦臣，理直气壮道：“我不！我怕黑，一个人睡我害怕！”

　　蓝曦臣：“……”

　　蓝忘机：“……”

　　知道蓝曦臣不信，明珞接着信誓旦旦补充道：“真的！在外院的时候，我都是和之岚哥哥一起睡的！”

　　蓝曦臣暂且信了他，道：“那你好好睡，不可调皮！”

　　“是！”明珞喜滋滋答完，随即就得陇望蜀，提要求道：“泽芜君，你可不可以抱着我？我后背冷。”

　　蓝曦臣伸手环住小孩，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催道：“夜深了，快睡！”

　　“是！”明珞头枕在蓝曦臣肩上，伸出一条腿，横在他腰腹部，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他。

　　蓝忘机：“兄长，我……”

　　明珞惊得“噌”一下弹坐起来，吱哇乱叫：“啊啊啊啊——，小美人你也在啊？我说怎么这么冷！”

　　“……”

　　难熬的静默过后，蓝曦臣找到了话题，坐起身，问道：“为何忘机在会冷？”

　　蓝忘机跟着起身，想说：……兄长，这不是重点。

　　明珞：“呃……”

　　“……”

　　蓝忘机：“兄长，我回静室。”

　　“嗯。”蓝曦臣抱过小孩，侧身让开路。

　　蓝忘机下了榻，摸黑穿戴整齐，自回静室。听着卧室门轻轻合上，弟弟的脚步声渐远，蓝曦臣微微用力掐了一把小孩的屁股，道：“小东西平时私底下是不是也这么唤我？该罚！”

　　明珞一边悄悄往他怀里蹭去，一边狡辩道：“不，泽芜君是含光君的兄长，是大美人！为什么要罚我？我又没说错。泽芜君和含光君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让人夸，不讲理，霸道！不过，我知道泽芜君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一定是害羞了。所以，我只在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唤你‘美人儿’可好？”

　　蓝曦臣嫌弃地推开靠过来的小孩，道：“……不好！”

　　“就这么决定了！”明珞自顾自地做出了愉快的决定，并当即就拖长了调子，千回百转地唤了声：“美~人~儿~”

　　这一声真真酥到了人的骨子里，黑暗中，蓝曦臣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明珞由此确定，卖萌撒娇这招对蓝曦臣果然杀伤力巨大！当下，叫得更欢了，一连串酥得人直起鸡皮疙瘩的“美人儿”飘荡在半空中，连成了一张带电的网。被这又酥又麻的声声呼唤包围着，蓝曦臣试了几次，不争气的心肝儿愣是发不出半点气来，又窘又急，嗔道：“不许叫了！”

　　明珞乖乖闭上嘴。蓝曦臣微喘了两口气，恼道：“再调皮，我就送你回去！”

　　明珞抱紧他，一言不发，以显示自己很乖。蓝曦臣松了口气，抱着他躺下，警告道：“食不言，寝不语，不许再说话了！”

　　明珞小小声道：“我能再说一句话么？就一句！”

　　蓝曦臣：“……说！”

　　明珞爬起身，摸到蓝曦臣的脸，俯下身，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若羽毛的吻，柔声道：“晚安！”随即乖乖躺好，不再折腾什么幺蛾子。

　　蓝曦臣愣了一霎，呼出口气，伸手环住小孩。轻纱笼着的这一小方天地终于归于安静，只剩屋外风拂过树梢的轻响。

　　圆月洒下银辉，为世间万物蒙上一层如烟似雾的轻纱。秋末时节，树叶泛黄，虫鸟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着准备，云深不知处鸟息虫寂，蛐蛐儿聒噪的叫声几近绝响，偶尔一声也有气无力。蓝忘机不急不缓、悄无声息漫步在林间，抬头看看月亮，却并无心思赏月，心里盘算着现在已过了宵禁，不如就顺便巡山，明早再回去。行至近半山腰处，他忽然双耳微动，不由停住脚步侧耳细听。风中隐隐传来笑声，而且声音……很耳熟？！心中觉得不可能，他还是脚步一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月光下，溪边空地上，明珞正在舞剑。姑且认为他在舞剑吧，虽然怎么看他都是拿着一把木剑在那乱挥，挥得像个跳大神的。一边挥着，他还一边问蓝曦臣道：“怎么样，好看吗？”

　　蓝曦臣坐在大石上，忍笑忍得全身发抖，闻言，点头，辛苦道：“好看，好看！”说完，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趴在膝头一顿好咳。直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了半隐在树后的弟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从没见过这么“有生气”的兄长，蓝忘机震惊得忘了回应。

　　明珞耍完一套基础剑招，微喘着在蓝曦臣面前站定，虎着脸，要求道：“我练完了，快夸我！”

　　蓝曦臣：“夸过了！”

　　明珞：“那个不算，太敷衍了，我要有料的！”

　　蓝曦臣：“‘有料的’？怎么说？”

　　“就知道泽芜君在这方面词汇贫乏，我教你！”明珞一本正经，道：“剑术能差到你这种地步，也是一种能力！就这么夸！”

　　蓝忘机：“……”

　　“……哈哈哈哈哈哈！”反应过来后，蓝曦臣一点面子都没给，抱着肚子，弯腰伏在膝上笑得东倒西歪。

　　明珞拿木剑戳他肩膀，催道：“快说！之前说好的，要鼓励我！”

　　好半天，蓝曦臣才半支起身，抬头看到小孩满是期待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又“哈哈哈哈”倒回了膝头，间隙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不行……我、我说不出来……”

　　明珞不满，正想再催，忽然灵光一闪，改口道：“泽芜君要是食言不夸我，就要给我补偿！”

　　蓝曦臣直起身，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问道：“如何补偿？说来听听。”

　　“月底小假的时候带我出去玩儿！”

　　蓝曦臣笑骂道：“不是吃，就是玩，小东西，你可是来姑苏蓝氏求学的！”

　　明珞：“我不管，泽芜君答应过要鼓励我的，要是食言，理应补偿我！”

　　权衡一番，又酝酿了一阵，终是说不出口那句“奇特”的夸奖，蓝曦臣无奈选择投降，道：“好吧，这个月小假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儿。好了，天色已晚，今天就到这儿吧。小东西，我送你回去。”

　　明珞笑开了眼，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只点点头。

　　将小孩送回外院，蓝曦臣回到空地，蓝忘机正等着他。见他过来，上前两步行礼，道：“兄长！”

　　姑苏蓝氏双璧之一的含光君从小就是个面瘫，一年到头就一个表情，世上也就只有他的兄长泽芜君能神奇地从他脸上看到神情变化。只是泽芜君到底是真的能读懂含光君的表情，还是兄弟之间的心神感应，这一直是整个修真界疑惑的谜题，姑苏蓝氏子弟门生迷惑更甚。就比如现在，含光君明明一脸面无表情，蓝曦臣却愣是从弟弟脸上看到了残留的震惊，当下也没有解释，还礼之后笑着问道：“忘机是打算巡山之后，明早再回去？”

　　“嗯。”蓝忘机点头，顿了一下，迟疑地开口问道：“兄长和明珞……”

　　蓝曦臣：“一起吧。”

　　兄弟俩并肩向山林深处走去，蓝曦臣将和明珞之间的约定简单解释了一下，又道：“这孩子，学琴挺刻苦，于剑术一道却不甚上心。”

　　蓝忘机：“剑术能差到他那个地步，确也可算是一种能力！”

　　他原本还想接着说，哪知蓝曦臣看着自家弟弟板着脸说出这句话，不由又想起小孩一脸认真求夸奖的场面，忽然就转身，扶着树干弯腰“哈哈哈哈”起来。木着脸看着兄长笑得直不起腰来，蓝忘机满脑袋问号：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待蓝曦臣好不容易停下笑，直起身来，蓝忘机叹为观止，感慨道：“难怪兄长说明珞‘很有意思’！”

　　想到小孩“有意思”的地方，蓝曦臣又忍不住捂嘴，嗤嗤笑起来，笑得浑身乱抖，说不了话。

　　蓝忘机：“……”

　　待蓝曦臣笑完，蓝忘机吸取前两次的经验，绝口不提明珞，要不然根本就不能和兄长好好说话！

　　明珞爱吃绿豆沙，不喜欢红豆沙。蓝曦臣知道后，随口提了樊城有一道特色菜乃是用肉裹了绿豆沙油炸而成，名叫夹沙肉。月底小假的时候，明珞便缠着蓝曦臣脱去姑苏蓝氏家纹服、除了抹额，换上常服，带他去樊城游玩。

　　哪知进了樊城，还没来得及吃上夹沙肉，明珞就忽悠着泽芜君去抢了樊城第一美女的绣球。这会儿，两人正站在樊城第一美女娘家柳家的大堂，等着“未婚夫妻”的初次会面呢。明珞不时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着屋外，那翘首以盼的急切样子，要不是他年纪小，别人都要误会他才是那个新鲜出炉的“新郎官”了。

　　等了一炷香时间，屋外方才传来轻盈细碎的脚步声，明珞精神一振，睁大了眼盯着大门。只见一个胖如猪、黑如炭的年轻女子穿着玫红罗裳，在一众“娇小玲珑”的侍女簇拥下跨进堂来，罗扇半遮面，羞答答地望着堂中二人。

　　姑苏蓝氏是个很看重颜值的家族，他们家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明珞在姑苏蓝氏外院待了大半年，骤然见到外表如此有碍观瞻者，一时间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当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忍目睹地撇过了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那女子。

　　明珞尚且如此，蓝曦臣受到的冲击自然更大，脸色都泛青了。不过，泽芜君到底是泽芜君，修真界公认修养最好的世家子弟，即使震惊，也没有失了礼数。目光微垂，礼貌地望着地面，微微躬身行礼，问道：“姑娘是哪位？”

　　“奴家柳纤纤，”女子低眉含羞一笑，补充道：“乃是公子未来的妻子！”

　　蓝曦臣：“……”

　　这就是樊城第一美女？！明珞瞠目结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是“沉鱼落雁”吗？不是“闭月羞花”吗？这简直是欺骗大众感情！

　　“夫~君~”柳纤纤仿佛没看到两人的表情，公鸭嗓一声娇嗔，肥胖的身子便柔若无骨地向蓝曦臣倒了过去。

　　蓝曦臣狠狠倒吸一口冷气，身体自动自发脚步一错，猛地向后退去。

　　“夫君为何躲着奴家~”一靠不成，柳纤纤直起身，锲而不舍地继续向“未婚夫”扑去。

　　蓝曦臣身子一转，绕过柳纤纤，几步退到了大堂角落。见柳纤纤不依不饶，一扭身又扑了过来，随手扯过旁边的花架挡在了身前。柳纤纤收势不及，“哎呦”一声扑倒了花架，顿时架倒瓶堕，陶瓷花瓶“呯零哐啷”碎了一地，水和鲜花也撒得满地都是。

　　明珞被这阵声响惊回了点神，转头望去，只见泽芜君缩在屋角，满脸惊恐，像只可怜又无助的小白兔。明珞死命咬住下唇，以免自己笑出声来。要是他敢现在笑出来，回去之后非被打死不可！

　　柳纤纤艰难地从花架上爬起身，蓝曦臣已经溜着墙边向屋外逃去。守着大门的几个侍女没想到这个斯文俊秀、弱质彬彬的公子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时惊讶，竟然忘了拦人。

　　蓝曦臣顺利出得大堂，奔到庭院中，召出朔月，就要逃之夭夭。明珞一见不好，急忙迈开小短腿向他跑去，一边喊道：“等等等等，还有我，还有我！带上我！”

　　侍女们已经反应过来，这时纷纷伸手想要拦下明珞。提前藏在暗中的柳家人也发觉情况不对，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呼喝着闹闹哄哄围拢过来。明珞一边躲闪，一边努力向大门靠近。一只脚已经踩上朔月的蓝曦臣及时飞掠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子，拎起他，脱离侍女们的包围圈，后退几步顺势跨上仙剑。朔月带着一溜剑光冲天而起，将柳家人的呼喊和柳纤纤情真意切的“夫君~”都甩在了身后。

　　御剑飞行了不知多久，已经看不到樊城的影子，蓝曦臣才松了口气，放下一直拎在手里的小孩。明珞在半空中晃悠半天，也是吓得不轻，一直手脚并用死死抱着蓝曦臣的腿。现在终于踩上朔月坚实的剑身，双腿还有些发软。抬头看看蓝曦臣，发现修真界“三尊”之一，四大世家姑苏蓝氏宗主，堂堂泽芜君居然被一个普通女子吓得面无人色、额冒冷汗，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泽芜君现在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呢！”

　　蓝曦臣一口气没松完，一下子哽住了，黑着脸低头看小孩，气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有脸笑！”

　　明珞也不想笑，但他实在忍不住，只好更用力地抱住蓝曦臣的腿，以免对方恼羞成怒，将他从天上扔下去，一边喊冤道：“我哪里知道‘樊城第一美女’居然长那个样子！我要早知道她长那样，求着我，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蓝曦臣正有些释怀，却听小孩嬉笑着接着道：“不过想想也是，那‘樊城第一美女’就算长得真的很好看，还能比修真界世家公子品貌排行榜第一的泽芜君更好看么！我想看美人，何必要去看她，看美人儿你就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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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之岚哥哥”这个称呼的由来：
三番四次在云深不知处的山林里迷路之后，明珞不得不承认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原来他是一个方向白痴，拿着罗盘都找不到东南西北那种！上辈子活了一辈子，他居然都没发现这点！
虽然拿着罗盘都找不到方向，但明珞小朋友坚持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挽救一下。于是向蓝启文院首禀明情况，争取到了每天晚膳后的一个时辰，用于苦练认路技能，时限一个月。
然鹅，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明珞和杨之岚回到寝舍。一回来，明珞就直奔自己的床榻，扑上去就再也不动弹了，仿佛一条死鱼。凌子汐和严言望向杨之岚，后者摇摇头。于是两人明白，明珞的认路计划彻底白瞎了！
和已经无药可救的明*路痴*珞刚好相反，杨之岚小朋友简直就是个人形罗盘。不管明珞浪到云深不知处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他都能神准地将明珞小朋友领回外院！
明珞趴在榻上，生无可恋，暗暗在心中发誓：杨之岚，从此之后，你就是我哥！感谢在2020-01-06 14:38:47~2020-01-10 21:5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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