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和主角发展感情线的我只好每天划水[我英]》托特

78、不用问

　　一道气势如虹的身影自天际纵贯而来，笔直的撞向她，将她扑倒在公路上，并立时劈夺她手上的刀刃。
　　“醒醒！星野同学！！”绿谷出久满面焦急，巨大的震惊和些微的惧意出现在他的眼底，他扬着右手，好像想给她一个巴掌扇醒她。
　　抓住他这刹那的犹豫，星野拧身易势，反手将绿谷摁在地面，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情。
　　“是你？”她说，“爆豪胜己居然没有过来追杀我？”
　　“我通过打斗的痕迹判断了你的路径，”绿谷呼吸不畅，憋红了一张脸，但他的眼神仍旧倔强，“小胜不肯跟我同路，但他也追过来了。”
　　“自然。”星野说。
　　她给自己留了后路，是这样的，她居然留了后路。尽管那其实来不及，如果绿谷没有出现，她已经动手了。
　　她垂下头，首次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温和善良的雀斑大眼仔，他和八百万等人一起来的，异想天开的救援小队，穿着审美奇异的搞笑服装，卷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上都还缠着绷带，似乎新近又受过一次重伤。
　　他一点也不温和，那执着的神情像是一柄刺刀。
　　“我找到并且击败了那个人，”星野说，“杀了我父母的人，你知道的，别拦着我。”
　　派拉赛特侧趴在地上，挪动着身体，循声一点点地接近两个高中生，那张残破的脸上隐隐浮现出癫狂的神情。
　　绿谷心内悚然，但他坚持地抓住星野握刀的手，说：“那就把他交给警察！你已经击败他了，这很了不起！这，这就够了！！”
　　“你不懂，”她轻声说，“这个敌人，杀死我父母的同时也受到了重创，为此他换了骨髓也换了皮，十年前我父母拼死截留下的凶手的DNA样本，已经和他无法匹配，他很难被定罪……是吧，派拉赛特？”
　　绿谷震惊地望向那在地上爬行的恶鬼。
　　“正是如此，”他讥讽地笑道，“除了在这里杀死我，她别无选择了，小鬼头。”
　　“但是……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不能做人证吗？”绿谷双手抓住星野的衣摆，说来眼泪就来了眼泪，“如果你杀了他，你也毁了啊！！星野！！！不仅再也没有办法成为英雄，甚至整个人生都搭上去了！！你要为这种人陪葬吗？！！”
　　“实话讲，我不是很——”她咬住剩下的字句，敏捷地后跳离开原地，同时也把绿谷踹了出去，险险躲开一场爆炸及其余波。
　　人影几乎和爆破的响动同时到达，超快，逼近音速。
　　她曾经和此人敌对过不止一次，在学校走廊里打架，体育祭八强赛上算是认真过的一场交锋，莫名其妙无数次在打起来的边缘，但也和平相处过，甚至在最危险的境地中协作。而这一刻，气氛凝重得像一场生死对峙，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仿佛有质量。
　　“你敢……给老子动手，试试？”爆豪胜己一字一顿地说，掌心丝丝火花炸裂，那狰狞的神情让他才像是在场唯一的杀手。
　　绿谷跳起来，一时不知道该继续拦住星野，还是先拦住爆豪。
　　“请你看看，绿谷君，”星野说，摊手示意爆豪，“这位才是值得拯救的，英雄少年的典范，出淤泥而不染，反派用尽力量也没能腐蚀他……而我不是。”
　　绿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请不要这么说……难道星野同学你的意思是，你宁愿放弃自己的人生，宁愿变成敌人……”
　　派拉赛特躺在地上，发出狂笑，像垃圾桶里发条坏掉的玩具，不停地耸动着躯体。
　　他的笑声尚未落下，爆豪冲上前去，挥掌袭向星野绮丽。
　　“不要啰啰嗦嗦废话那么多！！”他怒吼着，“把这家伙绑回去！！！”
　　绿谷反应过来，弹跳抢上前去，“小胜——”
　　他没有拦住爆豪，但后者也没有打中星野，她轻易从只有两人的包围圈中逃脱，踢起地上的断刀抓到手里。可很快，地面撼动，巨大的爆炸贴地发生，她一个踉跄间，绿谷出久就冲了过来。
　　“太慢了。”她躲开那只力量涌动仿若有形电流的手。
　　但爆豪却抓住了她飞扬起的一缕长发，他不惮借此拉扯住她，星野反手抽刀，割断了那缕头发，瞬息间落到十米之外。
　　“太慢了！”她说，衣服的下摆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血浸湿。
　　“这样不行的小胜！”绿谷喊道，阻止要再次去追逐流星的同伴，“我们要合作才能想办法抓到星野同学！”
　　“不要自说自话废久！谁会跟你合作啊？”爆豪紧盯着前方，“她的伤情不妙，打下去就会力竭了……很快就能抓住她！！”
　　“按照你的方式是会先一步杀了星野同学的吧？！”绿谷也生气了，他尽量挡在倒地不起的敌人面前，害怕星野会趁他们不备闪现动手。
　　爆豪不负责任地回复：“那也行！与其让她——”
　　他话没说完，被锁定的目标不见了，原地消失。爆豪没有花上片刻去思考，仅凭直觉身体便跟着行动，他反身起跳助推，在半空中与下坠的陨星相撞。双方极其短暂地接触了一瞬，动能抵触，震颤开一环撼动行道树的余波，烟尘四起，两人朝着反方向各自坠地。
　　爆豪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胸膛急剧起伏。看见废久向着烟尘弹跳，他咬紧牙关站起来，反推自己同样追了过去。
　　绿谷出久不敢大意。
　　他一直知道星野很厉害，只是不怎么显露，平时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某些时候，那种散漫却变成了从容。期末考试单独面对相泽老师时，尽管老师把她贬得一钱不值，但她可是唯一一个跟老师1v1还坚持了那么久的同学……体育祭的时候，跟小胜几乎是平手了……
　　谁都不受伤地就结束这场争论是不可能的，星野同学跑偏了，就像曾经的饭田君去找斯坦因复仇，他可以理解那种执念，但是……那是错的！
　　5%OFA覆盖，绿谷闪电般的一拳击中了星野的侧脸，即使她在个性发动状态下，这样一记强力的攻击也让她防御不住，她滚翻出去，半跪在地上，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双冰冷的深黑色眼瞳也似乎因此稍微回了回神，有了一丝人类的温度。
　　可是绿谷心里一沉，他意识到方才星野有机会给他一刀，似乎覆盖着无色火焰的刀尖擦着他的胸口过去，灼烫如烙铁，但她收回了势头，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星野同学……其实并不是那么想的，对吗？并不是要为了复仇放弃自己的人生，反而是为了这样的选择太过痛苦而在难过，才说出那种话来？”绿谷站在原地，神情肃穆中带着悲悯，好像他才是被打了一拳的人，现在他要哭了。
　　他大爷的，这都是在说什么屁话，您啥玩意儿都不懂不是吗……星野心想，她就快动不了了，无论是上腹部的伤口，还是持续使用个性带来的疲劳，都让她接近极限了。她看着绿谷，突然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追过来，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
　　“那个男孩儿，”她说，“敌人来袭那晚你跑出去找他的那个，怎么样了？”
　　“洸汰君吗？”绿谷急切地说，“我在山坡上找到了他，击败了出现在那里的敌人，那正是杀死洸汰君的父母waterhouse的元凶……我打败了他，救了洸汰君，现在他已经不再误会英雄了，还给我写了感谢的信……”
　　星野看着他，视线微微散开，她低声笑了，说：“原来如此，难怪……我懂了，真的懂了，原来，是你啊……但我不同意。”
　　绿谷觉得她好像放下了一些防备，于是尝试向她靠近，但伴随着她最后一句话，星野绷紧肌肉，冷酷暴戾的神色再度占据她的眼眸。绿谷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既感到困惑，又微微心惊。
　　“星野……”他刚刚张口，那个女孩儿倏地点地后撤，与此同时一股劲风掠过他的身侧追击而去。
　　“小胜！！”
　　爆豪胜己佯做攻击她的双腿，在她做出相应防御的刹那，拔高，右手覆向她的面门。
　　星野看着那只逐渐接近自己双眼的手，进攻者顷刻间从她的头顶越过，那只手几乎遮覆住她整张脸，足够近了，然而并没有爆炸响起。
　　哑火，收敛，他落在她的身后，紧接着那只手的臂膀就勒住她的胸口，爆豪屈膝顶向她的膝弯，但由于她剧烈的挣扎，两人一起摔到在地。
　　爆豪死死地搂住她，为了避开左肋的伤口而难以完全捆扎住她的手臂，她歇斯底里要逃脱出去，身后的人形监牢却绝不允许此事发生，他们几乎是以人类原始的方式扭打成一团，没有战斗技巧，没有个性附加的能力。
　　星野短暂地忘了自己是在为什么动手，无法言喻的迁怒令她和背后的人摔滚纠缠，像鲨鱼要冲破渔夫的牢笼。
　　爆豪胜己这辈子自从觉醒个性之后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狼狈的战斗，而且他还快抓不住了，这头蛮牛，这只野豹子，这条不趁手的人鱼……他朝着绿谷大吼：“你他妈在干什么啊废久？？滚过来！！！”
　　一个两个，都来气死他行了吧！
　　绿谷出久僵硬地站在马路上，市民们都已逃走，但这里并未发生大规模战斗，商场顶上的巨大电视屏幕还在工作，放映着当前最紧急的新闻。
　　屏幕上，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站在废墟里。
　　“欧尔……麦特……”他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冷汗从鬓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