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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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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太清殿，锦常点上熏香，幽幽香气逐渐弥漫，他看了看正闭目养神的缙帝，道：“陛下，最近感觉如何？”
“好多了。”缙帝睁开眼睛，道，“看来那仙丹确实有效，服用后周身疲乏尽消，感觉年轻了许多。”
他坐起身来，道：“去，宣如妃前来侍寝。”
锦常眉头微皱，小心道：“陛下，太医说过陛下身体，不宜……”
缙帝凝眉，“让你去就去，朕的身体如何，朕自己清楚。”
锦常只得垂首听命，吩咐了小太监前去，道：“陛下得天护佑，自是安康。对了，这苏合香是三皇子殿下特意送来的，说是闻之可健体凝神，已用了些日子了，陛下觉得如何？若是喜欢，便再让殿下送一些来。”
缙帝笑道：“难为云榭有心了。”
他神色一凝，似是想起了什么：“朕记得往前用的降真香，是云覃送来的，说是当世难求极为稀罕，怎么，用完了吗？”
锦常道：“回陛下，还未用完，只是太医说，那降真香虽然罕见，但不可常用，多闻了会损耗人之精气，故而没有再用。”
缙帝眉心轻敛，像是明白了什么，靠在床榻上神色阴郁。锦常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言，默默陪侍在旁。
“听说最近，云覃正在大肆搜捕云湛？”
片刻后缙帝开口，锦常立即躬身回应：“是，奴才也听说了。”
“私调皇城军，竟不向朕禀报，看来他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锦常想了想，道：“想必太子殿下也是急着为陛下分忧才会如此吧。”
“太子？”缙帝神情一冷，“你忘了吗，他已不是太子了。”
锦常忙道：“是，奴才一时糊涂。”
“罢了，先让他找到云湛，了了这个心腹大患，其他的日后再说。——如妃呢，怎地还没到？”
“陛下稍候，奴才这就去催。”
这一晚缙帝龙精虎猛，仿佛回到了壮年之时，但翌日清晨晚起了两个时辰，眼下发黑精力颓败，他只当是一夜过劳所致，吃下两颗丹药便又睡了，连朝也未上。
云覃听闻缙帝不来上朝，浅浅一笑，让众大臣散去，打道回府。
今日，他要见一个人。
洛文章。
洛文章年过而立，形容儒雅，此番是悄悄入京面见云覃，对自己的野心毫不掩饰。
“御王行踪我可以告诉殿下，只望殿下垂青，将我调回京中。”洛文章看着云覃神色，垂眸道，“只是不知殿下可信得过下官？”
云覃道：“想要本宫信任，得要做出些实事才行。”
洛文章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道：“御王早已在暗中收服自己的势力，就算是军中都有他的助力。朝中官员名录已呈给殿下，这份是与御王有勾连的地方将领，还请殿下过目。”
云覃看了看，眉头微皱，没想到除了裴征，云湛竟已暗中联络了这么多人，若是起兵造反结果堪忧。
“云湛现在何处？”云覃收起名录，“若你能助本宫将其抓获，高官厚禄自不在话下。”
“多谢殿下。”洛文章道，“此时御王正前往禹州，禹州守备周万成与其勾结，殿下若要动手得尽快了。”
云覃微微一笑：“本宫也很想信你，可你知道的太多了，总让本宫觉得，有几分刻意。”
洛文章道：“殿下若想辨别真假，试试不就知道了。下官如今孤身在此，如何处置还不是凭殿下一声令下。”
云覃玩味看了他一眼：“好，本宫就信你这一次。”
转而让手下看好洛文章，若是消息不符，他不会让他踏出府门一步。
听闻顾煜夫妇二人逃走，云覃无暇追究，将秦川召回，带了人马前往禹州。
“带上本宫手谕，若有顽抗不遵者，格杀勿论。”
“是。”
云覃没有亲自前往，对洛文章他并未完全信任，而且，他找到了顾言倾的下落。
～～～
经过数日修养，顾言倾身体好了一些，咽喉也已能说话，只是声音嘶哑无力，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阿秀为他端来药，让他趁热喝下，顾言倾道了声谢，想问云湛去了哪里，又觉得问了也无济于事，此时的他已无法不顾一切走到他身边。
那条路，只能由他自己去走。
阿秀坐在他身边，叹了口气，显得心事重重。顾言倾道：“阿秀，你该回去了。”
阿秀有些委屈：“大人，连你也要赶我走吗？”
顾言倾道：“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阿秀道：“你们都这么说，可若是我不怕危险呢？”
顾言倾道：“可关心你的人会怕你有危险，若想要让对方安心，只能照顾好自己。”
阿秀若有所思，看了看门外的季唐，黯然道：“可若是不在身边，把自己照顾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有用。”顾言倾道，“只要各自安好，便有再见之期。”
阿秀垂下眼眸，“我明白了，大人，你也要好好保重。”
季唐吐出嘴里的草杆，从半开的窗口看里面的两人，琢磨着他们会说些什么，忽有一个十八寨的兄弟跑来，说听得地动之声，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
季唐立马跳了起来，冲进屋内拽起阿秀，“快走！”
“我会走，不必你赶我。”阿秀手腕被拽得生疼，却没法挣脱。
“有人来了，得赶紧离开！”季唐直接把阿秀拉了出去，穆严也扶顾言倾上了马车，孟离早抱着他的药箱坐在里面，还在懒洋洋打哈欠。
季唐让穆严驾车离开，自己与十八寨的人留下拖住追兵。阿秀顾不得许多拉住季唐的手：“季大哥，我们一起走！”
季唐挣开她的手：“不必担心我，少了你们这几个拖油瓶，我要脱身容易得很。别磨叽了，赶紧走！”
阿秀还要说什么，马车已驶了出去。
林中鸟雀惊起，风声鹤唳，马车沿着山路颠簸而行，直到数支短箭破空而来。穆严一边驾车一边单手持剑挡开短箭，不知能撑得多久。
顾言倾知道云覃定是有备而来，今日想要逃脱并不容易。
“穆严，别沿着山路走。”顾言倾道，“往林子里去。”
穆严会意，马车转入林中小路，只是树丛茂密荆棘难行，速度慢了许多。
顾言倾让几人下车，找地方隐藏，对穆严道：“太子要找的人是我，你带孟神医与阿秀先走。”
“不行。”穆严拉住他胳膊，“我带你走。”
“走不了的。”顾言倾看着他目光沉静，“清池已因我而死，我不想再害任何人了。穆严，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若真想救我，护他们平安，他们若因我而死，我也不会独活。”
穆严看着他，眼眶一点点泛红。
“不要来救我，我可以在太子手中全身而退。”顾言倾推了他一把，“快走！”
穆严听得杀手逼近之声，只得咬牙护着孟离与阿秀先走。
“顾大人……”
阿秀不愿走，被孟离拽了回去：“生死关头别磨磨唧唧的，留下来一块儿死了，好有人垫背不成。”
阿秀：“……”
顾言倾坐在马车中，松了一口气，正如他所言，他不想再有任何人因自己而遭遇不测，希望只死他一人就好。
云覃抬手，短箭停下，他看到顾言倾从马车内走出，平静看着自己。
“言倾，愿随我回去吗？”云覃道，“你知道我无意伤你，我所求，不过是你能留在我身边罢了。”
顾言倾苦笑：“殿下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云覃一笑，两手拢在袖中，看顾言倾步步走来，走到了自己身边。
回府后，云覃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只是想与顾言倾下一盘棋。
他曾想过很多种折磨他的方法，可真看到了他此刻憔悴的模样，他竟然不愿再伤他。曾经那些学习功课受罚挨训的时刻，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说殿下没关系，慢慢学一定能学好。
他从来都不想与他走到这种地步。
顾言倾默默落子，他年少时常与云覃下棋，他赢得多，云覃还会耍赖央他让让自己。
那个时候，两个少年之间还是有情谊的，只是这情谊随着岁月而去，变了或是淡了，两人心性都不复从前，如今再次对弈，心中想的都已不是输赢那般简单。
“言倾，”云覃落下一子，他已无路可退，“你总不知让让我。”
顾言倾道：“下棋如同博弈，输赢便是生死，我记得，这是殿下说的。”
“是父皇以前教我的。”云覃一笑，“如今看来，我已在你手下死了千百回了。”
顾言倾道：“殿下，不过棋局而已，输了或是赢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次落子都需深思熟虑，一旦落了子，便无需后悔。”
云覃道：“是啊，技不如人，就算输了也怪不了别人。不过言倾，我不想再输了。”
他抬眼看着顾言倾，目光中藏着几分阴寒，“那所谓白石祥瑞，是你安排的吗？”
顾言倾道：“不是。”
“你与御王叔一直都有来往，是吗？我早觉得你去缅州有问题，你就是特意去见他的吧？”云覃紧盯着顾言倾，道，“言倾，你我多年情谊，我哪里对你不起，你要这么害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