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49、第 49 章

　　赤影静立不语，仿佛不存在一般。

　　“赤影，你有多久没有摘下面具了？”云湛道，“陪我困在这宅子里，辛苦你了，可有想做的事？”

　　赤影道：“没有。”

　　云湛道：“应该有的，只是你忘了而已，待你想起来，就去吧。”

　　赤影没说话，面具下的眼眸露出疑惑之色。

　　“当初救你一命，你护我到现在，已经够了。”云湛看着眼前空空的庭院，树影间落下稀疏月光，随着微风摇晃，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衬得这夜更加落寞。

　　“人啊，都该为自己而活。”

　　赤影沉默，他本就不善言辞，除了沉默别无他法。云湛看他一眼，啧了一声，“你啊，就不能多说几句话？我身边没什么人，你又不和我多说话，快闷死我了。”

　　赤影闻言转身，云湛道：“你干嘛去？”

　　“叫你那几位侍女来陪你。”

　　“你给我回来。”云湛又气又笑，“你小子，看着老实，其实蔫儿坏。唉，记得那年我上天山看雪莲，见你被困寒冰中沉睡，还当你已经死了，用内力救了三天三夜才醒，可你失去了记忆，懵懂如初生婴儿。”

　　云湛忆起往昔，笑道，“我说我是你爹，你还真叫了我大半年的爹，哈哈哈哈哈，我的乖儿子，那个时候的你真是可爱多了。”

　　赤影嘴角抽了抽，他也是后来才发现不对，怎么也不肯叫了。

　　哪有人七八岁就能生儿子的？

　　“我救你之时，发现你体内有一种极为罕见的毒，名为冰魄引，在冰雪之中最为强盛，普天之下会这种毒的，唯有江湖第一毒，千山送月阁。”云湛语气一沉，“我先前没告诉你，是怕你贸然复仇会有危险，后来我出了事，也顾不上这些了。若你有意查自己的身世，可以去送月阁问问。现在的你，应该有这个能力了。”

　　赤影没说话，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跟在他身边，失去记忆，这些事对他来说已不那么重要，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去追查的必要。

　　“你要做什么？”赤影问。

　　“我想离开了。”云湛看着浩淼夜空，不见明月，这凉夜已无人怜悯，“我不想再被困在这里，我想站起来，再去广阔天地看一看。”

　　“我陪你去。”

　　“不用了，那会是很长、很长时间的黑暗，很无聊的。”云湛笑道，“再说了，我还有事需要你去办，别想偷懒。”

　　赤影走到他身边，慢慢把手放在他肩上，云湛感觉一股醇厚内力进入自己体内，可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并没有用处。

　　“别白费力气了。”云湛拍拍他的手，“你的毒也并没有完全解，省着自己用吧。下次寒毒再发作的时候，别只会泡热水，找个女人试试。”

　　赤影收回手，又听他戏谑道：“当然，男人也不是不行。”

　　赤影：“……”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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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大人慢走，下呃……下次再来啊……”

　　张义喝多了一些，由下人搀扶着与顾言倾送行，跟花楼姑娘招呼客人似的。顾言倾客套几句，先上了马车。清池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去茅厕现在还没来，他也只能等着，心中挂着赵瘸子一事，心中隐隐不安。

　　“公子，我来了……”清池匆匆跳上马车，催着车夫赶紧走，还撩开车帘往外张望。

　　顾言倾问：“怎么了？”

　　“公子，我刚才在县衙后院，你猜我看到谁了？”清池一脸神秘，凑过来道，“我看到太子身边那个可凶可凶的护卫了，叫什么来着，秦川。”

　　顾言倾神色微动，太子身边近卫，百人斩秦川。

　　“公子，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太子让他来找你的吧？”清池有些担心。

　　“不是。”顾言倾其实料到太子会派人来，只是没想到会派来最心腹得力的近卫秦川，看来那些挖出的尸骨的确让他寝食难安。

　　他，会怎么做呢？

　　清池想不通，“那他来这里干什么，还在张大人的县衙里？”

　　“这些事与我们无关，不必想了。”顾言倾道，“回去吧。”

　　“哦。”既然公子说不想，那清池就不想了，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躺着几块桂花酥饼，“公子你看，我问县衙后厨的大婶讨的，这酥饼太好吃了。大婶说我可爱，还多给了我几块哩。”

　　“你啊，就为了口吃的。”顾言倾笑着摇摇头，“吃坏了肚子还挡不住嘴馋。”

　　清池吐吐舌头，又把饼包好，“我又不是为了自己吃的，我是要带回去给夏威吃。虽然他老是欺负我，不过我不和他计较。”

　　顾言倾笑，“那就趁饼还热，我们快些回去。”

　　张义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回房，眼前忽被一人拦住，他定睛一看，酒立马醒了一半，“秦……秦护卫好……”

　　秦川道：“张大人，叨扰多日，我要走了，顾大人那边，还望张大人多加留意。”

　　“是是是……”张义连连点头，“我觉得那位顾大人应该没发现什么，那案子也没有再继续往下查，太子殿下大可以放心。”

　　秦川道：“御王那边呢？”

　　“御王嘛，还那样，从没见他出过门，应该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顾言倾似乎与御王颇有来往？”

　　“啊这个嘛……”张义想了想，道，“顾大人初来上任时，遇到一桩案子，与御王府有关，故而去了几次，后来便不见有来往了。”

　　秦川道：“还请大人继续留意，若有情况及时上报。”

　　“是，太子殿下放心，我张义必定……”没等他说完，秦川便已离开，张义松了口气，抹一把额头的汗。

　　其实他知道挖出尸骨后顾言倾又去了一趟御王府，只是他方才没有说。

　　若是顾言倾惹上麻烦，谁来帮他破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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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县衙已是亥时，顾言倾刚进门就有下人来报，夏威出事了。顾言倾大急，忙问怎么回事。下人也说不清楚，只说晚饭过后就见夏威躺在县衙后院，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已经请大夫看过，这会正躺在房中。

　　顾言倾和清池忙去看他，夏威还未醒，果真是一身的伤，脸色白得吓人，清池道：“公子，夏威到底干嘛去了，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顾言倾探了夏威脉搏，幸好脉像并无性命之忧，伤口也已被料理过，顾言倾松了口气，叹道：“是我害了他。”

　　“公子，为什么这么说？怎么是你害的？”清池没反应过来，自家公子最好了，怎么会是他害的呢？

　　“都怪我，不应该总让他一人涉险。”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清池清池大致明白了，叹道，“谁叫只有他会打架呢。”

　　见顾言倾情绪低落，清池未再打扰，把饼拿出来放在夏威枕边，“喏，我给你带了好好吃的酥饼，你可要快些醒过来哦，不然我就自己吃了，不给你留。”

　　顾言倾走到屋外，看着空中孤月，心中愁绪万千。

　　他知道，清远只是个偏远小县，在这里发生的不寻常之事，多半都与御王有关。

　　上一世那桩大案，顾言倾记得很清楚。

　　民间忽然兴起一个□□，名为极乐堂，以佛法传世，号称渡人苦难，授以长生，百姓追随者众多，短短一年信众便遍布大缙，连朝中大臣后宫妃嫔都有信奉者。

　　其实，极乐堂所谓的四十八愿度众生，九品咸令登彼岸，不过是抓住迷茫末路之人渴求解救的心理，以偏门邪术迷惑世人罢了。只要是人就有无能为力求而不得，当有所求却又无望时，往往就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玄门秘法，就如赵瘸子无法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便妄图以邪法将其复生，为此竟不惜亲手将儿子开颅凿洞，掩埋荒山。

　　看到孩童脑颅中的纸人时顾言倾就明白了，阴阳两路，纸人开道，极乐堂的信物，便是纸人。

　　而上一世极乐堂的幕后之人，是云湛。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上一世极乐堂猖獗之时，顾言倾任大理寺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瓦解，这一世他不过小小县令，又能做什么呢？

　　“公子，你别太担心了，夏威一定没事的。”清池道，“快去睡吧。”

　　顾言倾点头，回房后却又独坐至半夜，优思百转，愁肠千结，翌日起来自然没个好气色，看着比夏威更有久病之相。

　　“公子，你这脸色怎么比我还难看？”

　　夏威早上醒来就觉得好多了，内伤似被人调理过已无大碍，外伤就更不足道了，就是全身上下十几道口子瞧着有些吓人，被大夫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你没事就好，”顾言倾道，“好好休息几日。”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夏威正色道，“公子，那个赵瘸子果然有问题，我大晚上跟了他一路，他去了间破庙，庙里供了个纸人，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哦不是纸人，是长得跟纸人一样的怪物，功力深厚，我不是对手，后来有人救了我……”

　　夏威神情一凝，道：“公子，那个救我之人，虽然我没看到样貌，但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那种冰寒凛冽的杀气，好像就是御王府那个高手，他和那个怪物还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