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50、第 50 章

　　顾言倾点头，“好，我知道了。”

　　见他毫不意外，夏威疑惑，“公子，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了？”

　　顾言倾道：“这些都不重要，你好好养伤才是正经。”

　　夏威有点懵，“那……还查吗？”

　　“我已心中有数，暂不必查了。”

　　夏威还想说什么，清池端着药进来了，边嘲笑夏威像个粽子边给他喂药，夏威被他吵得脑仁疼，接过来一口就喝了。清池把酥饼给他，顺便夸了自己一通，说自己如何大人大量以德报怨，惹得夏威想揍他。

　　看两人笑闹，顾言倾心情也好了不少，让清池照顾好夏威，自去点卯应公。

　　处理公文、比较钱粮、问理词讼，每日办公皆是如此，顾言倾已习惯，与姚远等县衙官吏也有了默契，处理起来井井有条，午时未到便已办完。

　　姚远道：“大人，修路之事进展顺利，再过几日便可竣工了。”

　　顾言倾道：“甚好，有劳姚县丞费心了。”

　　姚远谦虚几句，其实心里很是受用。

　　“路既已修成，当立碑铭刻功绩，这几日我会写一篇碑文，劳姚县丞差人找工匠刻一座功德碑。”

　　“是，大人放心。”

　　顾言倾又道：“对了姚县丞，听说你有一子，已是秀才之身，甚有才名，不知现在何处求学？”

　　“哦，犬子不才，现在连山书院读书。”听顾言倾问起儿子，姚远不知何故，心里犯嘀咕，“大人，因何问起？”

　　“哦，咱们清远不也新建了一所书院么，书院既成，自然需要请几位先生，不知姚公子可有意当我翰辰书院的第一位先生啊？”

　　姚远愣了愣，讪笑道：“大人，这可折杀小儿了，就他那些学问，哪有教书育人的本事？诠才末学罢了。”心想就那不入流的书院去了做甚，莫耽搁了我儿求学科举之路才好。

　　“姚县丞不必谦虚。”顾言倾笑道，“也罢，书院初立，百废待兴，不急于这一时。明日休沐，我欲去一趟连山书院，上任已有数月，还未拜会葛老山长，姚县丞可要我为姚公子带些什么？”

　　姚远笑道：“多谢大人，东西就不带了，劳顾大人指点指点我那不成器的小子就是，将来能学得万分之一顾大人风姿，就是我老姚家有福喽。”

　　两人又是一番寒暄，便在此时，杜寒江又来了。

　　“大人，书院大小事宜均已准备妥当，今日举行挂匾仪式，不知大人此刻可有空闲莅临书院？”杜寒江笑容满面道，“我爹听闻顾大人以我杜家先祖名义开办书院，高兴坏了，说无论如何要见见顾大人，还将我祖上藏书约一千余册，尽献于书院，以资学者。”

　　“如此甚好。”顾言倾笑道，“替本官谢过杜老爷。”转对姚远道，“你我便一同前往吧。”

　　姚远自然称是，跟在后头，见杜寒江兴致勃勃说着书院如何如何，感到不可思议。

　　他与杜寒江打交道多年，深知商人逐利，这位杜老板更是无利不为，此时却为书院之事如此积极，甚至甘心让出自己的北郊别院。

　　别说是杜寒江，就连自己也开始佩服顾言倾，本还对这毛头小子抢走自己的县令之位甚是不甘，如今看来，区区县令对他来说，才是屈才了。

　　顾言倾带上了小叫花清河一同前往，杜寒江问带这孩子去做什么，顾言倾道：“他可是咱们翰辰书院的第一个学生。”

　　“可他是个……他不会说话啊？”杜寒江疑惑，一个哑巴用得着念书么？

　　“虽口不能言，但眼耳尚明，心智犹纯，为何不能念书？”顾言倾道，“读书并不为宣之于口，而在内秀于心，心中有礼，识理守义，才是读书之道。”

　　杜寒江与姚远不由点头，清河听不明白，也跟着点头。顾言倾笑着摸摸他的头，道：“想念书吗？”

　　清河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念书是什么，但只要是他让自己做的，他就很乐意去做。姚远与杜寒江看着他们，都从顾言倾身上看到了耀眼的慈父光辉，很多时候他们都会莫名觉得听顾言倾说话，就像少年时听先生讲学一样，无聊却又会不觉得心生敬畏。

　　真不明白顾侍郎平时到底是怎么教导儿子的，将一个不过双十的少年人，教成了这么一个老古板。

　　两人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杜寒江在县中威望甚高，听说他要举行挂匾仪式，县中百姓但凡有空闲的都来凑热闹了，顾言倾到时书院前已围了不少人，见了他纷纷行礼，顾言倾微笑点头，牵着清河的手来到书院前。

　　书院由别院改造而成，大体未变，只是少了浮华俗物，多了书香气，杜寒江还让人在通往正堂两旁的路上赶工栽种了几片竹林，风雅脱俗之气立即便有了。

　　“顾大人。”杜家老爷子由下人扶着迎上来，“老朽杜丰祥，见过顾大人。”

　　“杜老爷不必多礼。”顾言倾将他扶起，几人堂上落座。

　　杜老爷子年过花甲，身体不太好，平时很少出门，这次也是为了书院挂匾仪式特意来的。

　　“唉，我杜家先祖，曾也是书香世家，翰林留名，太祖皇帝还亲赐了廉匾，可惜啊，到我这一代，学无所成文风凋敝，未习得先人遗训，只学得蝇营狗苟铜臭满身，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呐。”

　　说到憾处险些老泪纵横，杜寒江赶忙劝慰，挨了一顿数落。

　　顾言倾道：“杜老爷莫要感怀，读书习文并非唯一正道，只要行端坐正无愧于心，便可为君子。如今杜老板助百姓修路，开办书院，泽施于人，其功绩岂输于文坛大家？”

　　一番话说的杜老爷子感动不已，握着顾言倾的手道：“有顾大人这番话，老朽虽死无憾，他日到地下有脸见我杜家先祖，也不算枉活了这一世。”

　　杜寒江道：“好了爹，今儿是大好日子，吉时已到，咱们赶紧开始挂匾吧。”

　　匾额被罩在红绸下，由四个人分执两端，杜寒江请顾言倾揭下红绸，露出苍劲恢宏的“翰辰书院”四字，引来百姓一片叫好。

　　匾额挂上书院正门，书院便算正式立成，顾言倾看着这块匾，心中十分欣慰。欲教化其民，成其美俗，非学不可，哪怕短期内无人就学，只要有这书院在，总有一日清远百姓会有所改变。

　　“乡亲们，静一静，咳咳，我来说几句啊。”杜寒江清了清嗓子，走到百姓跟前，道，“有句话说的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那满朝朱紫贵，可都是读书人，乡亲们要想日子过得好，都得让孩子来读书，将来和咱们顾大人一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当个大官儿，那得多有面儿。”

　　说着还让顾言倾也来说几句，顾言倾推辞不过，只得上前道：“杜老板所言甚是，翰辰书院来者不拒，只要是有心向学者皆可来此读书。”

　　“可咱们没有先生啊？”一个百姓道，“没有先生怎么读书？”

　　“是啊，要不顾大人给咱们讲吧？”

　　“是啊，顾大人来教，我一准儿天天来！”

　　一众百姓哄笑起来，杜寒江瞪了起哄之人一眼，“想得美，顾大人公务繁忙，哪有工夫来当先生，都给我一边儿呆着去。”

　　顾言倾笑道：“既然如此，每月月曜之日，本官亲自在此讲学，还望大家多多捧场。”

　　大伙没想到他真会来，百姓中看热闹的半大姑娘们皆两眼放光，其中几个胆大的便问女子能不能来，又是一阵哄笑。

　　顾言倾道：“自然可以，无论男女老幼，皆可来此听学。”

　　杜寒江凑过来道：“大人，这怕是不太好吧，女人能读什么书？何况她们根本不是来听学，就是来看大人您的。”

　　顾言倾道：“无妨，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然与之化矣，就算她们意不在此，常听常看亦可得其理。”

　　一旁姚远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县令亲自到书院讲学，还招收女人读书，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清远要沦为各县笑柄。他本想劝劝，但想到顾言倾那般能说，什么都能扯出一番大道理来，知道自己定说不过他，也就罢了。

　　人群散去后，顾言倾牵着清河在书院走了一圈，与杜寒江商议将书院布局重新做了规划，教授孩童的在前侧讲堂，女子的在右侧讲堂，男子为左侧讲堂，各自独立互不干涉。杜寒江虽应下，其实也觉得这个书院办得有些过于草率，别到时候只来一堆女人盯着顾言倾直瞧，那就不是书院，而是花楼了。

　　咱们这位顾大人，可就成头牌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压了下去。

　　“咳，对了大人，您说的那位山长江无尘，几时到呢？这偌大书院，没有山长和教书先生可不行。”

　　顾言倾道：“我已飞鸽传书，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那就好。”杜寒江要请顾言倾吃饭，顾言倾以公务繁忙为由告辞而去，与姚远同去视察了新路，待忙完回衙已是日落西山。

　　“公子，”刚一进门清池就委屈得跟过来，“你今天去哪里了又不带我，你带清河都不带我，我好伤心……”

　　顾言倾道，“我带清河去书院看看，往后你就和他一块去读书。”

　　“啊，我也要读书？”清池立马摇头，“我不要读书，无聊死了。公子你饿了吧，我给你准备晚饭。”说完就溜了。

　　清河抬头看他，顾言倾摸摸他的头，“去吃饭吧。”

　　清河点头乖乖去了，顾言倾回房换下官服叠放整齐，推开房间的窗，微微一愣。

　　窗外，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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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