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18、第 18 章

　　云湛狐疑看了看他，失笑道：“这是怎么了，顾大人没吃晚膳吗？”

　　顾言倾轻咳一声，“确是没吃，若王爷下完了棋，下官也该回去了。”

　　云湛放下棋子：“天都黑了，回去不便，大人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顾言倾要推辞，云湛已吩咐下人去做几道菜，面上笑意让顾言倾很是窘迫，心神难定。

　　饭菜送至，热气和香气传入顾言倾鼻子里，引得他肚子不由又叫了几声，御王掩鼻笑了笑，道：“快吃吧，别饿坏了身子，这般瘦的模样，饿坏了我可担不起。”

　　顾言倾的确是饿了，也就没有再推辞，夹起一根菜心放入口中，香脆可口，滋味甚妙。这一吃就有些停不下来，等他缓解了腹中饥饿，才注意到御王就坐在对面看着自己，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双眸如星，清冽如镜。

　　“大人别顾着吃菜，喝点汤。”御王盛了一碗汤递过来，如同好客的主家招呼他，“还和胃口么？”

　　顾言倾掩下内心悸动，道：“甚好，多谢王爷。”

　　御王道：“不必与我客气，咱们在此相遇，也算他乡遇故知，本该多照应才是。”他忽然身子前倾，伸手在顾言倾嘴角抹了一下，顾言倾如遭雷电击身，一时无法动弹。

　　“沾了东西。”御王擦了擦手指，朝后靠在轮椅背上，笑容舒懒，“顾大人虽然故作老成，其实也不过弱冠之龄，平时就不要老板着了，容易早衰。”

　　顾言倾低头喝了口汤，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嘴角正在发烫，将那转瞬即逝的触感，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心里。

　　浑浑噩噩食不知味吃完后，又被御王拉着下了会棋，夜已三更。顾言倾忙碌一日虽然疲惫，能与他如此相对下棋，他也甘之如饴。最后还是御王兴尽，让刘管事领他去客房歇息，还约了下次再战。

　　“辛苦顾大人了，王爷喜欢下棋，在这地方苦于没有对手，从来都是自己和自己下，大人一来，王爷可算又找着了消遣。”刘全恭恭敬敬带顾言倾去客房，面上满是欣慰之色。

　　顾言倾棋艺精湛，御王与他对弈输多赢少，反而激起了斗志，少了先前的慵懒低沉，看着有点人气了，刘全自然高兴，还盼着顾言倾能多来几次。

　　客房已妥善布置过，顾言倾进去没多久，夏威来了。

　　“公子，都是属下办事不力。”夏威请罪，“御王身边那戴面具之人武功高强，属下不是对手。”

　　顾言倾道：“不怪你，是我草率了，可有受伤？”

　　夏威摇头，实则脸色并不好看，就算没有外伤，内伤却是免不了的。

　　夏威道：“公子早点歇息，我去门外守着。”

　　“不必了，你去睡吧。”事已说开，想必云湛不会再为难夏威，顾言倾让他去歇着，夏威却不去，只是守在门外。

　　看着门外那条人影，顾言倾也无法，没过一会便有下人送来热水供他洗浴。

　　此时夜已深，顾言倾却没有睡意，简单洗漱后立在窗前，正对着府中小院，不知何处有秋虫鸣叫，树影摇曳，秋风徐来，已落了不少叶，寒意越来越重，想起云湛这时节了还只着薄衣，顾言倾眉头又皱了起来。

　　顾言倾立了许久，正要去睡，忽见对面房上闪过一道人影，速度极快，片刻就没入树影之中。连顾言倾都看到了，夏威自然也有察觉，却没有动，只让顾言倾关上窗，莫要理会。

　　想起御王说有人要杀他，顾言倾有些担心，让夏威去看看，夏威道：“公子，这是御王的事，与咱们无关，何况他身边那位高手武功在我之上，定能应付。公子只管睡，我在这看着。”

　　顾言倾也不好再说什么，合上窗，在床上躺下，却是心神难定。过了一会，他听到了打斗之声，似是夏威与人交上了手，他起身下床，门被叩响，传来夏威的声音：“公子。”

　　顾言倾打开门，看到夏威身后跟着一人，快速闪入门内。顾言倾看到那人扯下蒙面布巾，竟是穆严。

　　顾言倾没有问，让穆严进入屋内躲藏，听得外面夏威道：“朝那边去了。”

　　脚步声很快就远了。

　　“怎么回事？”顾言倾问，穆严擦去嘴角的血，并未答话，只道多谢，起身就要走，顾言倾道：“可到县衙找我。”

　　穆严愣了愣，点点头，又闪出了门去，消失在碧瓦矮墙之后。

　　这一夜再无事发生，顾言倾却没睡踏实，第二天早早就醒了，推门就见夏威站在门口，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很快就有下人送来热水和早点，顾言倾吃完后要向御王辞别，却见府中下人形色匆匆，似遇到了什么紧急之事。他拉了一个丫鬟问，丫鬟说御王犯了病，这会还昏迷不醒。

　　顾言倾心中咯噔一下，问情况如何，丫鬟也说不清楚，匆匆走了，顾言倾沿着人行多处而去，来到了御王房前。刘全正是一脸焦急吩咐下人行事，不时催问大夫怎么还没到。

　　“刘管事，王爷怎么样？”顾言倾上前问道。刘管事抹了把汗，满面愁苦：“寒疾犯了，定是昨晚又吹多了风，唉，自打遭难之后便落下了病根，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顾言倾朝屋里看了一眼，道：“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刘管事让过一旁：“自然可以，劳烦顾大人有心了。”

　　顾言倾跨进门去，见云湛躺在床上，面色极是难看，双唇紧闭，连口热汤都灌不下去。顾言倾看了一会，道：“多拿几床被褥来，再拿些姜。”下人怔了怔，刘全点头，下人便应声而去。

　　两三床被褥往云湛身上压，顾言倾掖紧了被角，用姜在云湛额头几处穴位按压，甚至还掰了一些塞进他嘴里。

　　他的动作并不轻柔，看得刘全胆战心惊，就怕伤着了御王，御王平时是最不喜有人碰他的。

　　或许是生姜气味太过浓烈，云湛慢慢醒来，咳了一阵，吐出嘴里的姜，险些呛着。他这一咳嗽便出了一身汗，觉得身上沉重，粘腻不适，想掀开被子，被顾言倾按住。他眉头紧皱，看着顾言倾的眼神中隐含怒意：“顾大人，你我的交情还未好到可以任你在我身上胡作非为吧？”

　　“多出些汗，好得快些。”顾言倾只是静静道。

　　云湛冷笑：“好？这是旧疾，好不了了。”

　　顾言倾道：“好好调养，就会好。”

　　此时大夫到了，顾言倾让过一旁，大夫诊治后开了药方，刘全拿着药方却又发愁，说有一味药此地没得卖，得上别处买，一去一回要花上几日的工夫。

　　顾言倾要来药方看了看，道：“此味药确是稀有，可用附子、干姜和甘草煎制为汤，让王爷先服下。”

　　刘管事略有迟疑，还是称谢应下，让下人去熬了。顾言倾未再多留，告辞而去，刘全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沉吟片刻，回去后对云湛道：“王爷，我看这位顾大人行事磊落，不似另有所图啊。”

　　云湛半倚床头喝着汤药，淡淡道：“此人所为确是难测，不过，当朝侍郎之子，进士出身，来到这穷乡僻壤为官，若说没有所图，我却不信。”

　　刘全亦想不通，躬身道：“无论如何，王爷要保重身体，莫再受寒了。”

　　“我自会保重身体。”云湛目光微沉，淡淡道，“有些事，总要活着才能去做。”

　　刘全走后不久，青衣面具人进来，道：“昨夜潜入之人进过顾言倾房中，二人似是相识。”

　　云湛双眼微眯了起来，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顾言倾，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