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16、第 16 章

　　冯枞急道：“你胡说，阿英哪里来的你这个亲戚！”

　　“对对对，是亲戚……我给的银子是礼金，不是买的……”王二赖立马忍着痛改口狡辩。

　　顾言倾却是心知肚明，冷冷道：“既然是你亲戚，可知她出生籍贯，家有几口？”

　　刘婆愣，支支吾吾说不上来，顾言倾惊堂木一拍，凛然道：“大胆，公堂之上还敢信口雌黄！”

　　刘婆吓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大人饶命，老婆子再也不敢了。人是周老根给我的，是他拐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言倾冷冷道：“此事本官要彻查，你最好一次全说清了，省得本官再问。”

　　刘婆忙不迭将她所知道的这条链子上的人都说了，想争取个戴罪立功，顾言倾让文吏一一记下，崔洪便去拿人了。

　　这起纵火案顾言倾已看过卷宗，案发是在半夜，王二赖在外喝醉了没回家，因此逃过一劫。顾言倾召来当初验尸的仵作老吴，据老吴回忆，那一家四口并非全是被火烧死。

　　“回大人，小的当时验尸发现，王家二老死后口中没有烟灰，且无挣扎痕迹，应该是着火前就死了，只有王家媳妇与孩子是烧死的。”

　　顾言倾问：“王家二老死因是什么？”

　　老吴迟疑道：“这……尸首烧得厉害，不过已用银针试过，并未中毒。”

　　顾言倾道：“王家二老可有仇家？”

　　姚远道：“已查过了，二人并未得罪过人，倒是有人看到案发前几日他们与冯枞发生过争执，说他意图拐带他人之妻。”

　　顾言倾道：“带人证。”

　　衙役领命而去。

　　冯枞立即喊冤：“大人，小的没有拐带，是阿英让我带她回家，她说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是她公婆发现把她关进了屋，还把我打了一顿……”

　　“你胡说，肯定是你想让阿英跟你走，她没答应，你就放火，还杀了我爹娘！”王二赖怒斥，自己的媳妇想跟别人跑了，他面子没地方搁，一个劲申辩，“就算阿英是被拐来的，那也是我正儿八经娶进门的，我对她那么好，儿子都有了，她怎么会跟你走！”

　　冯枞冷哼：“对她好？你们不过把她当下人使唤，稍有不对就又打又骂，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王二赖还要争，顾言倾道：“你二人不必多做口舌之争。冯枞，起火当日，你可去过王家？着火之时，你在何处？”

　　“没有，那天我在来德县卖货，不在青远，更没去过王家，买过货的都能作证。”冯枞道，“当晚小的为省钱，寻了处窝棚暂住，还碰上了窝棚主人，给了他一袋茶叶做抵，我那晚根本来不及去王家放火。”

　　顾言倾又让衙役将窝棚主人找来，冯枞燃起了希望，道：“大人明查，我跟先前的谭大人说了，他不听，只叫人打我……小的哪受得住，不得已才认了罪，请青天大老爷明查！”

　　顾言倾道：“你若无辜，我自会明查。”

　　不多时人证带到，说他亲眼看到过王家二老拿着扫帚追打冯枞，冯枞落荒而逃。那窝棚主人又说冯枞当晚确实借住在他的窝棚里，只是后来他离开，就不知道冯枞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顾言倾命人将王二赖带出去，将冯枞押回大牢，命衙役去来德县查证，自己则带人前往坟山，开棺验尸。

　　王二赖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一家老小都死了，他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东拼西凑才买了两副棺材，爹娘一副，阿英和小儿一副，草草收棺掩埋。顾言倾让人挖出王家两口的棺材，打开棺盖，两具焦黑腐臭的尸体露出来，险些将人熏晕过去。

　　“大人，这尸首都这样了，还怎么验？”姚远掩鼻艰难道。

　　顾言倾道：“只要还未烧成灰，就可以验。”他让人搭起一个小棚，将两具尸首抬出来放在草毡上，遣退无关之人，只留了仵作和记录的文书在旁。

　　他曾任大理寺卿，对验尸之法烂熟于心，不似旁人避之不及，两手戴上布套，在尸体上细细查看。

　　仵作一旁瞧得心下惴惴，顾言倾验的详尽，发现了不少他当初验时疏漏之处，没想到这位出身高贵的县官大人年纪轻轻，竟对验尸之法如此熟悉，不由又是佩服又是担忧，怕被追个办事不力之责。

　　顾言倾验完，排除了夫妇二人死于外力击打，其咽喉骨头亦无错位，也不是被掐勒而死，问道：“仵作，你当初验尸，可曾剖尸取证？”

　　老吴擦擦额头冷汗，道：“不……不曾，不过小的已用银针验过，并无中毒迹象。”

　　“尸首焚毁严重，表面线索已不可察，剖尸是唯一的法子，怎可不验？”顾言倾自布囊中取出一把锋锐小刀，不过手指般长，一头尖利一头扁平，便是专门用来剖尸的。

　　见他要剖尸体，姚远道：“大人，死者为大，毁人尸骸需征得家属同意才行，是否……”

　　顾言倾道：“人已死，肉身便是唯一的证物，验勘清楚了才可还死者公道，何必拘泥？”

　　姚远便不说话了，忍着恶心看顾言倾能验出些什么来。

　　顾言倾剥下几乎粘连在尸体上的衣物，刀锋划下，轻松分开皮肉，一阵恶臭袭来，旁边人都闻到了，顾言倾却面不改色，只用布巾掩鼻，附身细看，眉头皱了起来。

　　老吴也探头过来看，“咦”了一声，只见尸体腹中腐烂不堪，泛着深黑，十分怪异。

　　“大人，这可是中毒之状？”仵作拿出银针插进去试了试，银针却并未变黑。

　　顾言倾道：“银针验毒并不严谨，有些毒，银针验不出来。”顾言倾又划破尸首前胸与咽喉，可见骨骼发黑，直透肌理。

　　仵作愕然：“这……这是什么毒？”

　　顾言倾没说话，剖开另一具尸体，亦是如此。

　　“肠腹肌骨发黑，应是中了钩吻之毒。”顾言倾道，“此物又名断肠草，全身剧毒，花香便可致人昏迷，少量食用可祛风止痛，食用过量便会肠腹剧痛呼吸困难，窒息而亡，其毒渗入肌骨，便是此状。传说神农遍尝百草，便是食此物而亡。”

　　仵作恍然，不由佩服：“大人博学，小人受教了。”

　　顾言倾道：“人身命案，死因不明，则案无从查起，验尸尤为重要，身为仵作，便应为死者说话，但凡有一丝疑点都应验明，今后勘验定要严谨。”

　　老吴躬身：“大人说的是，小的记下了。”

　　顾言倾命人将两具尸体入棺重葬，又打开了阿英母子的棺木。母子二人死时紧紧相拥，无法分开，此时亦是相拥而葬，蜷缩在棺木中，见之令人心酸。

　　顾言倾勘验后证实母子二人确是被火烧死，并未中毒，他却似是发现了什么，眉头紧皱着。验完尸后顾言倾又去了王家被烧毁的老屋，现场只余残垣断壁，满目焦黑，烧的很是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