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非多》灵精风

43、楚父楚母

　　进入玉岭山庄之后，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迎出来，刚进大门口，我就被这里的房屋建筑给吸引了，不是没见过世面，而是这里的建筑像极了紫禁城，这里的世界虽是古代，却跟前世的古代有些差异，这里的建筑与汉、唐相似，极其奢华的就更像是唐代的建筑。
　　见我四处打量着周围建筑，楚凡微微一笑，落后一步与我并肩，指了指前方的房顶。
　　“萧婷，你是不是觉得我家与别处不同？”他眼中含笑的表情，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他们在仔细观看自家少主，为何与平时不同？
　　“是有些不同。”我瞟了他一眼，见他隐隐有丝得意，暗自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你建造的。
　　“这里是三百年前建造的，比皇宫还要古老。”广同样欣赏的四处打量，却在楚凡显摆前插了一句。
　　“这种法式的建筑在仁忻很常见吗？”我看向广，他在江湖上行走，监视比较广博。
　　“不常见，这种单独院落所组成的整体不常见，在仁忻讲究的是单栋建筑，再不就是单体的重轩三阶，很少有这样的，这跟地理位置也有关系吧。”广如实回答，这种建造的方法确实不常见，也可以说只此一家。
　　“楚凡，你家在三百年前就住在这里了吗？”我转向楚凡问道，发现他脸色不爽的盯了袁广一眼。
　　“不，我楚家只在这住了将近一百年，至于之前的两百年是谁在住，一直是个迷，就算是我楚家祖先也是不知。”他如实说道，之后抬眼发现那对中年男女正站在前面，面上的冷颜融色化为静水平镜，比之前的冰冷稍有缓和，继而迎上前去。
　　“广，你见过楚庄主夫妇吗？”我低声与广咬耳朵，他则含笑着望着我，见我如此小心，更多的是不解。
　　“其实我也没见过，之前都是我哥来的。”这个样子与在陵州的狂妄根本就不似一人，她这是打算低调行事？让别人以为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那我猜这两人应该就是你那没见过面的姑姑和姑父，你看楚大公子的样子，那可是终于见到自己人的神情。”我指了指楚凡，他们家既然是天下第一庄，定然是富有非凡，我一江湖小菜鸟还是低调点好，更何况还赶上人家过寿，若要我送厚礼，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跟楚凡又没多少交情，那位大少爷臭屁得很，跟以前看过的某个动漫人物一样傲娇。
　　“哦？确实很像。”只见楚凡上前双手抱拳，给那对中年男女行了个跪拜之礼，那一男一女双双伸出手扶起他，中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子则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两下，若这还猜不出两人的身份，那他直接可以回炉重造了。
　　“你姑姑跟你父亲有几分相似。”看到那位中年女子的面貌，我微微一呃，这位女子跟瑞王妃不同，多了一些雍容华贵，少一些心谋算计的凌厉，这就是生活不同造就的气质不同吧。
　　“有吗？”听到这话他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中年妇人。
　　这妇人头戴双环凤眼钗，眉目秀美，一双大眼睛犹如沧海遗珠，高耸的鼻梁，小桃红的嘴唇，身着深紫色罗裙，外袍同样是深紫色，围腰挂着一串镂空金鱼形白玉吊坠，虽已是三十左右的岁数，仍不可否认这女子当年定是靖国第一美人。
　　“好一个风韵美人，广，怪不得你姑父当年要劫你姑姑上山，此等美人换做谁都不会放手。”我继续跟广咬耳朵，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目光。
　　“皇家供着的女人，有几个难看的。”回想起皇宫中的那些女子，单拿出来一定是美人，只不过凑在一起，却分不出个美丑。
　　这话我可不敢接，他身为皇家人，怎么说都行，而我身为平民，却不可随便乱议。挪眼再看中年男子，虽称不上英俊，却也是端正威严，浑身散发着高手的气息，让我不禁眯了眯眼睛。这男子比楚凡高出半头，发髻随意用一只玉簪固定，五官端正，却不出彩，只能算得上端正，面容棱角分明，越看越觉得英武，属于耐看型。身上同是深紫色锦袍衣衫，身段魁梧却不粗壮，一看就是处于人生巅峰状态，三十而立正值壮年。
　　“凡儿，这一路可累？”楚庄主夫人看着自家儿子满眼的欣慰和自豪，忍不住再次抚上儿子的头。
　　“娘，孩儿不累。”楚凡此时沉溺在父母的爱意之中，暂时忘记了身后的众人。
　　“哼，连这点苦的吃不了，还算是我楚易的儿子吗？”听到他这么说，楚凡眼中闪过一丝忿然，不过下一句话这种情绪全部烟消云散。“晴儿，你我教导出来的孩子，定是人中龙凤。”男子的脸上带着得意，带着慈爱。
　　“爹，孩儿幸不辱命，完成任务归来。”此次任务是他所有出过的任务中最最困难的一宗，也是因为这次任务，他知道山庄暗中的其他营生。
　　“好，好，好啊。”不只是楚凡一个人激动，楚庄主本人也是兴奋不已，再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止不住的称赞。
　　“爹……”能够得到爹的夸奖，楚凡的内心翻腾不已，他终于做到了，在爹爹的严格要求下，他终于做到了。激动过后终于想起自己还带来了两人。“哦，爹，娘，我给你们介绍两个朋友。”他站直身后，回过身看向袁广与萧婷二人。“他们是孩儿上次出门碰上的朋友，这位姑娘是清童白子萧婷，这位则是逍遥公子袁广。”
　　“楚庄主，楚夫人安好。”我向二人福了福，出声问好道。
　　“侄儿拜见姑姑、姑父，侄儿是袁晟的次子袁广，多年不见，授侄儿一拜。”虽说是一拜，却只是躬身行礼，与之前楚凡的跪拜有很大的区别。
　　“广儿，你是小广儿。”当年离开家时，小广儿还没有出生，那时宽儿也只才八九岁。楚夫人上前几步，拉住袁广仔细观看，发现眉目间有几分像瑞王，更多的是像瑞王妃。“广儿，让姑姑好好瞧瞧。”楚夫人盯着他细看，看着看着泪水慢慢涌了上来，身在靖国，却不能归家，就连见一面都是奢求，思家之情在见到亲人一刻汹涌般泛滥开来。“广儿，你……你爹娘可好？”
　　“姑姑，侄儿来为您贺寿，不要惦记家里，家里一切安好，都好。”看到姑姑如此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怜惜之意，跟着难受起来。
　　“易哥，易哥，这是我三哥的小儿子，往年来的是他哥哥，就是我三哥的长子，呵呵，呵呵。”楚夫人拉过一旁的楚庄主，看着亲人喜极而泣，完全忽视了一旁被自家儿子郑重介绍的姑娘。
　　“逍遥公子袁广，呵呵，想不到晴儿的侄儿中也有身在江湖的。”看着这个妻家侄儿，不禁跟自己儿子开始比较，怎么看都是自家儿子比较顺眼。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完全被人忽视的感觉还真是奇妙，看着他们我有点想家了，贺寿过后可以回一趟家，想到自己与家人团聚的情景，嘴边也跟着浮起几分笑意。
　　等他们团聚够了，我无聊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看围墙的用料，再研究一下房屋的几何结构，不住的感叹古人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啊。
　　山庄的下人有几个跟在这位姑娘身边，其他的还站在原地候命，跟着她来回走动的几人黑线直冒，这姑娘是没出过家门，还是生来贫困怎的，咋看到啥都新奇呢，简直比土包子还土包子，偏偏还故作高深的点头状似称赞。
　　“婷，你在做什么？”袁广感觉到少了点什么，回头一看，发现这丫头正悠哉地观光游玩，还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参观一下这玉岭山庄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故意装傻，走了回来在他跟前站定。
　　“得空我们一起走走，先进去吧。”他们要转移阵地，进屋继续叙旧，我无奈地点头，乖乖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楚庄主跟楚夫人才注意到这位小姑娘，侄儿对她的态度亲切得有点暧昧，自家儿子刚刚可是第一个先介绍的她。
　　“清童白子萧婷，可是江湖上盛传的那个画技出神入化的萧十三？”楚夫人把眼前的小丫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只是个还未及笄的清秀丫头而已。
　　“萧十三？”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小十三’可是我的小名。“呵呵，因在家排行十三，所以小时候他们都叫我‘小十三’。我单名一个‘婷’字，夫人唤我萧十三也可。”听到我这种没多少恭敬，更无多少规矩的话，楚母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再与我搭话，楚父盯了我半晌，也扭过头当我不存在。
　　“姑姑，她是我……”袁广本想说她是自己的未婚妻，突然腰间传来一股疼痛，侧眼一看，一只小手正在他腰间做转腕运动。“婷！”被掐得疼了，伸手拽过她的小手，“别闹。”在长辈面前这种动作甚是失礼，她就那么不想让世人知道，他与她的关系吗？
　　“家兄与他有旧，托他照顾我一二。”我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让众人误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咦？你兄长也是江湖中人？”楚凡倒是不解了，听说她乃是官家子女，难道兄长也有行走江湖的？
　　“嗯——，算是吧。”确实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在江湖门派中学艺，也算是江湖中人吧。
　　“切！”袁广不屑一斥，强烈鄙夷这个说谎不眨眼的狡诈丫头，看到这丫头正对着自己升眉挑衅，抓过她的手，在嘴边迅速一咬放手，越想跟他撇开关系，他就偏偏让人误会更深，看谁能斗得过谁。
　　“呀！你属狗的啊？为啥咬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把被咬的手举在眼前，竟然还有深深的牙印，这位大哥不会是抽了吧？
　　“哼。”被她一骂不生气不说，反而还有些隐隐得意，转头发现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不禁脸微微一红，回想刚刚的事好像有点过了。“姑姑，姑父，她的兄长是我父亲帐下的副将。”
　　这时楚父楚母才从震惊中回神，这两人明显相互有意，听到侄儿的解释皆是淡淡点头，猜测二人有可能是小时玩伴，互有打闹也很正常。
　　“我记得你们之前并不熟识，才几月不见怎么……难道你们是在陵州相遇的？”他不想再猜测下去，记得萧婷曾经说过，她兄长为她定了一门亲事，应该跟军营中的哥哥无关吧，她那时说的是五哥。
　　“咳咳，”楚庄主看了眼周围的下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仆从、丫鬟们纷纷告退，知道有些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便知晓。
　　“凡弟，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何你母亲每年过寿，皇家都会送贺礼过来吗？”原来这位小表弟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幸福啊，之涉足江湖，不涉足朝廷，想必这也是当年楚庄主跟皇家私下商定的协议吧。
　　“……”楚凡微微蹙起眉头，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看在场人的表情，好像只有他不知道，就连萧婷也是略知一二。
　　“呵呵，哎呀，赶了一天的路啊。”我故作疲态伸了伸懒腰，顺便在暗中瞪了广一眼，你们家的事怎么总让我听到，就不知道保密吗？
　　“看我，只顾着跟广儿聊天，忘记了你们一路劳苦，来人呐，带萧姑娘到客房歇息。”楚夫人的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一名丫鬟，应声答是，便引路让我离去。
　　“多谢楚夫人。”我也没跟他们客气，急不可待地走人，要知道秘密知道得越多，性命丢得就越快。
　　“萧姑娘客气了。”见我匆匆走人，楚庄主跟楚夫人相视一眼，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机灵，一听有秘密的事情，直接提出走人，对秘密一点都不好奇，这却只能说明一点，她知道所有的事情。
　　“嘿嘿。”见她竟然做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就转出那么多弯弯绕。
　　“广儿，她到底是何人？”见袁广无奈地摇头，楚氏就知道他们猜得不错，那小姑娘确实知道。
　　“她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人从中间截断。
　　“我不是什么人，广，若你在楚庄主和楚夫人面前乱说话，我不介意跟你绝交。”我突然想到马车上的东西，才折回来提醒广一声，“马车上的东西别忘了给我拿来，还有小貂要是回来，你先帮我照看下。”
　　“唉，还真把我当车夫了。”袁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哀叹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同伴。“知道了。”却仍是如此无怨无悔。“看到了，她是我供着的大小姐。”他无奈而又乐此不疲的表情，让楚夫人看得直皱眉，没想到自家侄儿对那丫头有兴趣。
　　“哼，谁让你得罪她的。”楚凡在一旁不忘冷嘲热讽，见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总觉得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表哥抢了自己的东西一般，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是，是，我惹不起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了，当他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那丫头时，突然明白过来这两人的性格很像。“说真的，你跟婷的性格蛮像的，怪不得那丫头当你是朋友。”
　　听完这话楚凡微微一愣，他跟萧婷的性格相近，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随意跟他闲聊，这种感觉第一次经历，说不上讨厌，总之是怪怪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如此相处。
　　“好了，都别站着了，都坐下来吧。”楚庄主见儿子一脸古怪神色，心里微微一拧，这孩子从小就一个人，本想再要一个孩子，可在看到晴儿生凡儿时的辛苦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看到他与广儿，也算是了了心头的遗憾，表兄弟亦是兄弟，更何况广儿也是置身江湖中，他们彼此就算不亲近，也会多有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