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非多》灵精风

42、玉岭山下

　　玉岭山庄山下，一大片桃花树开，地上散落着桃粉色的花瓣，一条石板路上山，在山半腰上有一栋大宅院，隐没在山林中若隐若现。
　　我跟广站在玉岭山下，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这片桃园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特别是在东方的位置上，有一颗大型桃树，树干三个成人环抱勉强围之，可见玉岭山的桃树已有上百年。
　　“这片桃园太美了，好似仙境一般。”我跳下马车贪婪的观赏着四周的景色，怪不得公主下嫁江湖人士皇帝都不管，有如此规模的庄园不见得就比皇族差多少。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早知有如此美景，恨不得年年都来。”轩辕广把马车停靠在一颗五米高的桃树旁，随手摘了一支桃花递到我面前。
　　“桃花虽美，可惜只在一时。说到仙境，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接过桃花嗅了嗅，极淡的桃花香，这是春天的气息。
　　“说来听听？”见我有如此雅兴，他也来了兴致，论附庸风雅他可是比我高一大截。
　　“一个神话故事，名字叫做‘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远古众神凋零，现今只存了龙族、凤族、九尾白狐一族还留了些后人。狐帝白止膝下得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唯一的女儿长得颇好，可惜命不好，她生来仙胎，不用修行便是神女，可四海八荒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历这一番天劫，又怎么飞升得了上神。她叫做白浅，已有十四万岁，偶然路过东皇钟的时候发现鬼君擎仓突破封印出来，为了封印鬼君擎仓，她的法力跟记忆也一并被封印了……”我把前世看到的小说讲给他听，虽然没有作者讲得感人，不过在讲到素素失去了双眼，又被素锦落井下石的时候，跟着我们的桃山三怪气得哇哇大叫，我和广看了他们一眼，很有默契的无视掉。“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大彻大悟。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其实那本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我不过一个路人，模模糊糊被牵扯进来，是命中的劫数。”
　　我们漫步在这片桃花海中，讲到两人相互之间的错过、误解，直到素素绝望伤心以致心死。在听到素素跳下诛仙台时，广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盯着我，而我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记得当时是先看到这部小说的静态电影，演员并不是很漂亮，服装也并不华丽，却看得我泪流满面，心中酸楚，在看过小说后更是另有一番感触，现在说与他听却又是一种感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诛仙台诛仙，只是诛神仙的修行，而凡人跳下诛仙台，却是灰飞烟灭。素素并不知道她其实不是个凡人，经过诛仙台下的戾气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却也因这可敌千千万万绝世神兵的戾气，劈开了她身上的封印，恢复了容貌记忆和周身的仙气。”讲到这里不得不让他们叹息，就算两人相爱却还是得来这种结局。“这是第一世。”
　　“夜华随着她也跳下去了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我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夜华为了保护素素，故意疏远她，就好像真的是为报恩而娶她为妻，其实他至始至终爱的只有她一人，夜华只当素锦是长辈。因为素锦的眼睛，天君罚把素素的眼睛赔给素锦，并受三月雷劈之刑，夜华替她受了雷刑。为了不让素素担心，他才很少去陪素素，因为他满身是伤。”
　　“那第二世呢？”第一世讲完还有两世。
　　“下回再讲，你可知道这故事有歌有舞，我唱跳给你听可好？”不等他回答，我跑到空地间，做好开舞的动作，这舞蹈还是当初贪玩，参加一个COS团时，被生生按在那里学的，谁让我当时扮演的就是白浅呢。

　　十里桃林间
　　绛朱眉头把笑掩
　　陌上柳前幽幽双飞燕
　　花摇水雾轻
　　淡风帘外春意暖
　　隔帘折枝花落散衣间
　　退隐三界不问红尘碧瑶池月色铺陈
　　夭夭桃林叶蓁蓁
　　不多时风暖仙源
　　谁共我醉明月思无穷相逢又匆匆
　　沉痛之处愁离生死别忆往昔渐行渐远
　　曾经风雨多少年三生前缘人不变
　　碎影佳音舞斜阳落影清波随花枝飞扬
　　—————————（歌词摘自百度）

　　衣袂飘摆，桃花随风而落，林间的少女略显稚嫩的歌声婉转悠扬，舞姿柔弱而妩媚，举手投足间轻轻带起周边散落的花瓣，随着高抬腿的动作，转了一个圈，蹲下身手里又带起了桃花，散落在空中。少女青涩的面容在一瞬间美貌无比，灵动的眼眸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唯一的观众。

　　挽袖卷珠帘
　　回眸一笑绝世颜
　　晨曦初露山上云作烟
　　拨弦方寸间
　　风雨流年一笑掩
　　看尽前尘今世一瞬间
　　曾经风雨多少年三生前缘人不变
　　碎影佳音舞斜阳落影清波随花枝轻扬
　　十里桃林间
　　绛朱眉头把笑掩
　　陌上柳前幽幽双飞燕
　　花摇水雾轻
　　淡风帘外春意暖
　　隔帘折枝花落散衣间
　　——————（同上）

　　舞动间我故意做出符合歌词中的几个动作，微扶衣袖做出卷帘的动作，转身间回眸一笑，虽称不上绝世颜，却也是清秀面，可惜我穿的是劲装，若是水袖式的服饰，估计就算我是无盐面也能成为国色天香。最后一个旋转，带起脚下的花瓣，张开双臂扔出手中早已隐藏的桃花，停下所有的动作，唯一在动的是不断飘落的残花。
　　“啪啪啪，啪啪啪……”还没等我询问广自己表演的如何，就有人在桃花园外鼓起掌来。
　　我和广同时看向园外，竟然是楚凡带着一行人站在那里，我挑了挑眉，对他的打扰有点抵触，不过很快就忘了，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地盘。
　　“真是个讨厌的小子。”广低声咒骂着，见我与他并肩而行，故意揽我到他身边，伸手摘掉我头上沾着的花瓣。“想不到你还真是才女一枚，我算是捡到宝了。”他小声在我耳边低喃，就算是内功高强之人也听不太清。
　　“行了，在外人面前，不要影响我声誉。”暗中给他一拳，他才伸直腰板，面向来人。
　　“楚兄弟别来无恙。”对着楚凡抱拳寒暄，脸色转变之快，从端正君子转变到风流潇洒的逍遥公子哥，就在一转身之间。
　　“袁公子。”楚凡懒得跟这个不正经的人对话，直直看向他身边的萧婷。“萧婷，你来了？”一身锦衣面色严肃的楚少庄主难得露出温和的一面，特别是看到这位小姑娘时，浑身的冷气瞬间消散，身后的随从们在看到这一瞬间的变化时，面面相聚，他们眼中无法掩盖的惊奇暴露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楚凡，你这是刚回来吗？”人家都这么热情的打招呼了，做为客人要懂得审视进度。
　　“嗯，幸好早回来两天，不然定会与你错过。”他上前两步，面向桃林说道，“我家桃花如何？”
　　“不错不错，非常美丽。”看着面前的这位冷颜公子，总觉的有点崩坏的感觉，跟传言越来越不像。
　　“袁兄，萧婷，再走几步就到我家了。”说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有劳楚兄弟。”袁广抱拳施礼，指了指马车道，“那马车就有劳几位了。”这话是对楚凡身后几人说的，他们也都是机灵的，立即有两人上前牵起马车往山庄马厩的位置行去。
　　“呵呵，楚凡，你还是叫他公子的好，袁兄，元凶，怎么听怎么像杀人凶手的元凶。”我在一旁调笑广，听我这么说后，他们二人倒是头一次发现，原来袁兄竟有这样的谐音。
　　“不说不知道，现在越听越像了。”楚凡也不避讳，跟着我一起调笑广，我倒是乐得看广吃瘪，这一道上竟被他欺压做这个菜做那个肉的，现在好了有帮手了。
　　“婷，你的名字不也有些音，果然跟你的名字很像，就不能消停点，给我老实呆着。”听到他对我的称呼，楚凡的脸色有点僵硬，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比广的脸皮还厚。
　　“婷？你这么称呼萧婷？那我随袁兄……不，袁公子一起叫你婷好了。”他竟然直接拍板，都不问我同不同意。
　　“楚凡，你还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比较好，这样我也好区分开。他叫我婷，江大哥叫我婷妹，这样我一听就知道是谁在喊我。”我拒绝他在称呼上占我便宜，好歹我也是他未来表嫂不是。
　　听到她这么说，楚凡脸色有点差，广的脸色却是甚好，趁我不注意还暗中给了楚凡一个挑眉，得意的眼神恨得楚凡牙痒痒。暗恨萧婷怎么会跟搭伴走在一路，换那个江遥也比这个袁广好得多。
　　“对了楚凡，听说令堂就要过寿，不知令堂喜不喜欢字画？”这可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而且还不用花钱，我手里的钱可都是‘来之不易’，得好好利用才行，不能浪费在某贵妇的‘奢侈’寿宴上。
　　“你怎知家母要过寿？”只有与玉岭山庄关系甚好之人才知道，近期是楚夫人的寿辰，每年楚庄主都会为自己的夫人过寿，并且一年比一年隆重，可见楚庄主对夫人的珍惜与爱护。
　　“广说的，他可是特意来此为令堂祝寿的，我是陪同。”把问题丢给广，反正这哥俩早晚都得相认，只不过楚凡能不能接受就不得而知了。
　　“广？”听到这个称呼，楚凡下意识的看向袁广，只见他对他笑笑，未作任何解释，又看向萧婷，等着他的解释。
　　“他姓袁名广，我叫他的名‘广’，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耸耸肩表示这很正常，丝毫没有注意世俗中男女之间的称呼亦是一大防。
　　“楚兄弟，不必在意这些，都是江湖儿女。”广轻描淡写的掠过，之后岔开了话题。“令尊令堂身体可还好？”
　　“家父母很好，多谢袁公子挂念。”其实听到他的问候，身后的随从们也都有些怔愣，在他们印象中，这位袁公子明明就是陌生人，可是听他的口气，自己好像跟他们家庄主和庄主夫人很熟。
　　“呵呵，凡弟毋须客气，从血缘上说，为兄算是你的表兄。”这时候揭露谜底是不是早了点。
　　我抬眼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对视的眼神闪着火花，给人一种电光火石的感觉，本来就不怎么对付的两人，这时候就差撕破脸皮开打了。这两人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啊？如果我是腐女，一定会认为两人终于摩擦出点来了，可惜我没往那方面想，否则一定会感兴趣的继续看两人的发展。
　　殊不知两人不和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而她还抱怨在这两人的气氛下走路倍感压力，还真是没心没肺得彻底。
　　“表兄？”楚凡凝视着眼前的逍遥公子，竟然上门认亲，看来逍遥公子也不怎么逍遥。“我从未听家母提起，家中还有别的亲人。”
　　“呵呵，是吗？也是，那时候凡弟还小，自是不会告知与你。”这话说得夹枪带棒，就算是楚凡身后的随从，都能听出两人之间的战火之声。
　　“不告知与小弟，说不定是家母是被抛弃的呢？”不然能一个人嫁到玉岭山庄吗？
　　“怎么会是抛弃呢，而是姑姑她……”说到这里才发现，小辈不可随意论议长辈，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不习惯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被这小子绕进去了。
　　“不会是楚庄主当年劫了你姑姑吧？”这一句话过后，只看到两人的脸色瞬间变白，不会是真的吧？那可是堂堂一国的公主，敢劫当朝去和亲的公主，这位楚庄主还真够胆，皇家也默认了这件事，由此可见这位公主是如何的得宠，玉岭山庄的势力有多么雄厚啊。“当我没说。”见他俩青着脸的模样，我赶紧摆摆手，大步向前，离开危险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