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非多》灵精风

30、军营探亲

　　进入陵州城后，街上人群往来频繁，街道两侧是百姓自发的集市，人来人往十分吵杂，有杀价互喊，有叫卖吸引顾客的，还有用自己手中货物交换家中所需商品的。没有繁华盛世的景象，却拥有边境异域混杂的味道，这些集市的百姓一部分是靖国人，一部分应该是他国行商之人，所穿服侍差异很大。
　　我牵着马车，尽量避过人群，打算找家客栈打尖住店，刚走出集市街道，就看到一家朋来客栈，刚进门小二便热情招呼过来。
　　“客官一位？”此小二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多年经验告诉他，此顾客乃中上型，不穷。
　　“嗯。”我随意答着，“可有上房？”
　　“赶巧，刚好剩最后一间。”说完殷勤的牵过马车缰绳，向里边喊道，“上房一位。”
　　里面的掌柜拿出账本记好，待我进门时收了一两银子当押金，给了我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甲五’估计是门牌号。
　　“客官可要用饭？”掌柜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留着山羊胡，不精不傻的脸看着有点市侩。
　　“好，先来点吃食垫垫。”轻轻点头时四处打量一番，这客栈不大，二层楼，下面一层是餐厅，二楼才是客房，数了数门牌，也就十几间的样子。
　　“好嘞，客官稍候。”说完掌柜的亲自去厨房吩咐，谁让小二去处理马车还没回来呢。
　　找最近的桌前坐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一路奔波有点乏了，不知道这陵州城离军营远不远，让不让随意探亲？貌似不能那么随意吧？
　　“客官，您的菜。”不到一刻钟菜就上来了，效率真高。
　　一盘黄瓜炒鸡蛋，一盘青椒炒肉，一小碗汤，两个馒头，都是给赶路人预备的。吃了两口我便放下筷子，味道一般，不过还是零星吃了点。
　　“客官可是不合胃口？”掌柜见我没怎么动筷，上前来询问，好歹是他自作主张上的菜，不合客人口味他心里可过意不去。
　　“没事，小可暂时不饿。”服务态度真不错，古代人大多诚信，“掌柜，瑞王带领的振国军可在城内？”对古代制度不甚了解的我，还是先打听打听比较好。
　　“客官是来……？”他的眼神有限谨慎，这年头边关不平静，特别快年根底，常有严国贼寇来犯，大战事没有，小战事不断，打听军营之事的，就算是平常百姓也会警惕三分。
　　“探亲，小可的大哥在瑞王手下当差，这不年关将至，又恰巧路过此地，索性就在这里陪大哥过年。”伸手请掌柜坐下，他站着我坐着，昂着头看他实在很累。“小可初出家门，还望掌柜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客官要探亲不是难事，过两日便是年关假期，只休三日，这三日客官可先捎信给令兄，告知令兄所在，假期可聚在一处。”他也没客气坐到我对面，“军营不得擅闯，客官欲与令兄团聚过年怕是希望不大。”
　　“小可来此本为见上兄长一面，即使不能相聚过年也算了去一项心愿。”本就是来问问三哥，五哥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竟把我卖了出去，其他都是次要，至于过不过年再说。
　　“既是如此，小哥可以到城内军务处，找人捎信给令兄，告知落脚之处，年关假期必能与令兄一叙。”这位掌柜倒是好心，不过还真把我当小孩子看了，他一定以为我还不到十岁吧。
　　“多谢掌柜提点，不知这年关假日还有多久才到？”这位掌柜这么热心，不会有啥目的吧？
　　“不久，半月有余。”听完这话我满头黑线，果然是目的不纯，想让我在这住上半个月，还真是好算盘，可以多赚半月的房钱。
　　“既然如此，这半月要麻烦掌柜了。”做了半天工作，就是想让我长久住在他家，真是个狡猾的商人，变着法拉顾客。
　　“哪里，小店的荣幸。”说完向我拱拱手，“客官慢用。”起身回了柜台。
　　是夜，站在客栈屋顶看着满天星斗，俯视四周，这陵州城墙比我经过的所有城镇都大，不愧是边境驻军之地。趁着月夜风高，施展轻功四处转悠，最后落脚在城门楼上，避过巡逻兵的视线，欣赏着整座陵州城的夜景，若此地换做现代，定是炫彩缤纷，各路霓虹灯光闪耀，哪会像此时乌漆抹黑，啥都看不清，只能零星见到有几乎人家没睡，点着烛火油灯照明，或有大户人家门前挂着灯笼，再就是烟花巷里，胭脂粉眷不夜眠。
　　观察了半天，愣是没找到驻军之地，城里没看见，难道在郊区、城外？想着便飞身顺下城墙，顺着城墙往西走，直到走完半座城，也没看到类似军营的影子。
　　“难道现在的军伐是兵农一体？整座城的居民就是陵州军？”我停下脚步自言自语起来，“若是那样，三哥岂不早成家买房子定居了，还用得着我这么辛苦到处找人吗？”又走了两步，我决定不找了，明天再说，累了一天，晚上还是早点睡好。
　　当我施展轻功往回走，没发现刚才所站之地突然多出两个人，一人身穿锦白色大褂，上面绣着金边细纹有着菊花的图案，腰上玉带精致，脚踏云靴，双手背在身后，优哉的踱着步子出现，年龄约莫四五十岁，不怒而自威，眼中精光一烁，盯着远走的身影，琢磨着刚才无意中听见的话。
　　“兵农一体，整座城的居民就是陵州军？”越想越觉得可行，那孩子是怎么想出来的，看来他在军制上颇有研究。“那个方向，是朋来客栈？”他好像还提到要找三哥，应该是寻亲而来，定是年纪太小不知该从哪里找起，所以才夜游陵州，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就不怕被当作奸细抓起来？
　　想到这里不仅好奇起那孩子的兄长来，既然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识，那他的兄长必定不凡，可这几年没见新兵中，有建树独到，才学出众的，莫非是故意藏拙。“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出光亮，一定会再出现的。”
　　“王爷，天晚了，回吧。”这人身旁出现一道黑影，躬身站在一旁。
　　“鹰，那孩子的功夫不弱吧。”没想到他随性而起的一次夜查，竟有意外收获。
　　“很高。”小小年纪，轻功不在他之下，内力更是深厚，看身法很像玄门的轻纱绝妙。
　　“哦？”听到这话，他的兴趣更浓。
　　“看身法，很像玄门正宗。”名为鹰的黑衣男子若不是蒙着面，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混乱不解。
　　“玄门正宗……”好像在怀念故人一般的叹息，起步向朋来客栈反方向走去。“回吧，那孩子应该没恶意。”提到玄门正宗，两人便各怀心思，再无言语。

　　隔日清早，吃了些早点，上街买了日常用品，作画的笔墨都让我丢给冬佟了，反正要在这里住很久，闲来无事时可以作画打发时间。刚走出纸墨店，发现路上有一队精兵跑向西城门，这些当兵的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制度严谨，这一段路跑过去，没有一人乱步的现象，十来个人跑得跟一个人似的，精兵就是精兵，让人难以挑剔。
　　“换岗吗？早上换岗得有点晚吧？”虽然觉得怪怪的，不过正抱着一大堆东西的我，直接无视掉那怪怪的感觉，向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后，把东西放回房内，跟掌柜问了军务处的路，到军务处留了口信给三哥，那些站岗的小兵一个比一个拽，但愿他们能把话带到。不知三哥身为副将有没有特权，最好能提前来见我，要我干等半个月，岂不闷死我。
　　一开始我耐着性子，在客栈等了一天，结果三哥没来找我，我也当他忙脱不开身，正好闲着没事给家里捎了封信，告诉他们我今年过年不回家，在边疆陪三哥一起守岁。
　　终于熬过一天，夜里我再次夜游陵州，这次我站在东城门楼顶上，俯视整个陵州，第二次看这座城，发现这里的地势不错，四周城墙坚固，正中偏东有一户人家，府门高出所有人家，门前挂着灯笼，隐约透着两个字‘瑞王’。
　　听师兄说过，陵州是瑞王的封地，同时也肩负镇守边疆的责任，这瑞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极受皇上信任，手中握兵三十余万，是整个靖国兵权的三分之一，那府邸不是瑞王府又有何人敢在陵州建造如此庞大的宅院。我所住的朋来客栈位于西南边，只不过是小小两层楼，虽然不大却很实用。
　　又看了几眼，不感兴趣的或感兴趣的全部收尽眼底，趁城楼上的小兵们不注意，飞身下去融入夜里，如今最实在的就是回去练功，研究师傅留下的秘籍，除此之外，也只能随笔画画东西打发时间，不过这几天我没多大心情。
　　我绞尽脑汁把日子虚度过去的，伸出一只手数了数，才三天而已我便失去耐性，这一世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三天我就已烦躁到不行。过长的独处时间，让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三哥为何还不来见我，难道军务处没把口信捎给他？想到这我起身要去军务处，好歹他也是个副将军，亲人来探竟敢压下不报，军营真就这么严格，还是他们故意怠慢三哥。
　　军务处门前，几个小兵手拿长矛站立，上次我来也是如此，像进了兵马俑博物馆一样。
　　“这位大哥，可还记得小弟？小弟前天来过的。”我自认为笑容百分百可爱，声音虽然有点嫩，但绝对殷勤，可是这位‘雕塑’大哥，就跟兵马俑没啥两样，目不斜视，一声不吭，感情我是真到博物馆了。“大哥，我是你们萧浜萧副将军的亲弟弟，近日经过陵州，想见见三哥，不知你们有没有把话帮我带到？”
　　听我说到三哥的名字，这位‘雕塑’大哥诧异的转向我，就连他旁边的两个‘雕塑’也有相同的举动，上次我来提起三哥的名字，他们反映也没这么大啊。
　　“大哥，不知我三哥是最近太忙，还是有事耽搁了？”就算再忙，也该有时间休息吧，休息时间出来见他唯一的妹子，难道还嫌麻烦吗？
　　“你等等。”这位‘雕塑’大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突然冲进军务处，一去不回头。
　　“喂，你……”被晾的滋味相当不好受。
　　不多时，从军务处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像个书生，一走出来他便不停地上下打量我，就像我有何机密等待他发觉。
　　“你是萧副将军的弟弟？”此人上前两步，进一步仔细打量，我这张脸虽然不算薄，但也禁不住他如此穿透啊。
　　“是，这位哥哥能否告知家兄，我在朋来客栈等他，不知他闲时可否来见我一趟？”我这个亲妹妹，跟陌生人一种待遇，心里总有些别扭。
　　“萧小弟没听说吗？”这人诧异的望着我，“前几日严国匪贼来犯，张副将气愤不过独自追出去，萧将军带了一支骑兵小队，去追张副将，已三日未归，估计……”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