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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六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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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呼吸了几口久违的空气，赫莱森转头便狠狠地瞪了库洛洛一眼。
“你就不能用温柔点的方式叫醒我吗？”
“嗯？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团员，你要怎么样不用我管吗？现在却希望我温柔地对待你，这样会不会太双标了？”库洛洛是那种不怼则已，开怼就一定会怼到你哑口无言的类型，不过今天似乎怼赫莱森怼得比以往都狠。
赫莱森撇撇嘴，明明前不久还对她做了那么让人误会的事，现在是怎样？被拒绝了所以恼羞成怒吗？这么想着，赫莱森偷偷看了看库洛洛的左手，那里现在已经空无一物了。
“那枚戒指……”果然还是很在意。
“嗯？”库洛洛头也没回地朝着不远处的玛琪走过去，似乎并不在意赫莱森说了什么，只是礼貌性地回复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赫莱森本想趁着大家还没醒来，问问库洛洛到底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似乎并没有那种闲工夫。她站起来拍拍屁股，跑到西撒身边。
其他人倒是很容易就被叫醒了，只有萨克萨斯迟迟没反应。赫莱森准备用库洛洛的方法叫醒他，结果她还未出手，库洛洛就一脚踹上了萨克萨斯的腰部，痛得他一声惨叫，跳起来捂着腰转圈圈。
“腰对男人可是很重要的啊！”萨克萨斯悲惨地嚎叫起来。
看着若无其事站在一旁的库洛洛，赫莱森额角浸出了一层冷汗，原来他对自己已经够温柔了......
“所谓梦魇，只有先打败自己才能突破。只要你心智坚定，这种幻术就没办法击败你。”库洛洛一手揣兜，面无表情地看着原地跳脚的萨克萨斯，眼睛里闪动着明显的疑惑，“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参加这次作战的？”
库洛洛意有所指的话语问得萨克萨斯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连捂着腰部的手也垂了下来。是啊，他一直是以幕后支持者的身份做着支援工作，这次非要跟着赫莱森来，结果却变成了拖油瓶。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觉悟，他其实压根就没有做好准备。
看着耷拉着肩膀的萨克萨斯，赫莱森心有不平。“喂，库洛洛你不要太过分了，谁还没有点弱点啊？”
“你跟他一样，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就来了这里。”库洛洛转头，望着赫莱森的眼神少有的凌厉起来。“还是说，你所谓的觉悟，就是来送死？”
「这家伙......是生气了吗？」赫莱森的脑子里有一瞬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不过也难怪，库洛洛大概已经厌烦了他们这样拖泥带水的战斗方式吧。
玛琪看情况有点不对，战斗还在胶着之中，自己人先起内讧算是怎么回事？她快步走到库洛洛身边，轻声询问：“团长，我们现在似乎是被困在这里了，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所有人再次拉回了目前严峻的形势之中，望了望周围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如果绯雾不主动攻击，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一直这样被困在这里？
四周仿佛感应到他们的疑虑一般，突然幻化出六道大门，绯雾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切～还以为你们要上演什么内斗大戏，真无趣～”绯雾戏谑了几句，转而又用非常严肃的语气继续说道：“虽然知道梦魇这种小把戏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不过对于你们如此坚定的心性，我还是得表示尊敬，毕竟这么快逃出来的你们也算是前无古人了。”不知是赞许还是嘲讽，绯雾突发出一阵诡笑，阴阳怪气的让人极不舒服。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经历，就算在人生中会走上岔路，或者歪路，你们的前方实际上早就被注定了。那么，选择吧，看看命运之神会为你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呢？嘻嘻嘻。”
大概是觉得刚刚自己的表现过于失态是因为中了绯雾的圈套，萨克萨斯有些恼羞成怒地提高了嗓门：“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不要尽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赫莱森拉了拉萨克萨斯的衣袖，轻声安抚：“绯雾的目的是消灭我们，一开始给我们看那么冗长的片子，想必是她能力正式发动的条件之一，既然我们都中了幻术，她更没有必要现身与我们硬碰硬了。反倒是我们现在如果因为愤怒失了分寸，才正是中了她的下怀。”
听了赫莱森的劝告，萨克萨斯握紧了拳头，这种愤怒到极致却不能宣泄的憋屈让他死死地咬住牙不再说话。
“呵呵呵，这六道门里只有一道是生门，我建议你们一人选一道，这样至少还有六分之一的存活率，要不然，你们就只能永远困在这幻境之中。”看到萨克萨斯怒而不能发的模样，绯雾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愉悦起来。
其实觉得憋屈的不止萨克萨斯一人，不能使用念能力，只能在这个不知黑夜白天的虚空之境里被绯雾不停地戏弄。明明连敌人的真容都尚未得见，自己的生命却被挂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倒不是说怕死，只是这种一切掌握在别人手里的落差感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强烈不适，包括库洛洛。
绯雾这番话让所有人也再度沉默下来，六分之一的生存几率，不选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他们似乎被动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直没说话的派克此时率先迈出脚步，往库洛洛那边挪了挪，自告奋勇道：“团长，这个女人是我留下的祸端，让我先选吧。”选对了最好，选错了，至少能帮她的团长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库洛洛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予派克回应，而是转头看向玛琪，慎重地询问道：“你觉得呢？”玛琪的直觉不是念能力，这种情况下说不定有用。
然而玛琪却摇摇头，“我不知道，从刚进入这个女人的幻境开始，我的第六感就失效了，现在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况且这个女人向来狡猾，她说的生门……真的存在吗？说不定只是哄骗我们打开潘多拉魔盒的谎话呢？”
玛琪的疑问不是没有可能，库洛洛垂眸慎思，最后还是给出否定的回答，“越是强大的能力就有越多的限制，我们刚刚进入幻境见到的她的过去，那是曾经的她视为耻辱，一直绝口不提的往事。她肯毫无保留展现出来，说明这个幻境对她自身的要求之一就是——真实。”
听到库洛洛的解释，派克也赞同地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对一贯谎话连篇、阴险狡诈的绯雾来说，是一种巨大的限制。”就像你非要让老虎吃素一样，人的习性是很难改变的。
“这种强大到可以让人强制进入‘绝’的幻境，其中必然有许多施幻之人不得不遵守的客观制约，只要我们能摸清这些制约条件，突破也就不是不可能了。”库洛洛拖着下颚，表情严肃而认真，似乎他的内心一点都没有被目前一边倒的局势所扰乱，永远都胸有成竹。
赫莱森发觉自己很喜欢看库洛洛思考的样子，因为只有这种时候，库洛洛仿佛真的超脱了世间的所有善恶，宛如纯真的稚子，有的只是对万物纯粹的好奇心。
也许是注意到赫莱森的目光，库洛洛刻意回头顺着目光来源看回去，而对方也不出意外地马上错开了他的视线。看着赫莱森心虚地假装看风景的模样，库洛洛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姐姐......说不定意外地笨拙。
“怎么？姐姐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赫莱森用余光偷偷瞟了库洛洛一眼，看不出对方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只好唯唯诺诺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六道门里只有一道是生门......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不如一道门......都不要选……”末了，她似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奇怪，为什么非要在库洛洛面前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于是她默默地掐了自己一把，好让自己振作一点。
对于赫莱森的看法，库洛洛自然一点就通，可是并非所有人都跟她如此心有灵犀，比如说萨克萨斯就立刻反问了她：“那我们是要永远困在这里吗？”
正常情况下，赫莱森自然是要反驳回去的，只是在那之前西撒先搭上了萨克萨斯的肩膀，“你跟赫莱森第一天认识吗？”言下之意他是想说赫莱森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说些无厘头的话。
赫莱森很高兴西撒能如此理解她、信任她，这让她瞬间充满了勇气。她抬头朝向虚空的中央，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她坚定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仿佛绯雾就站在那里，正与她博弈。
“绯雾，你的仇恨和无奈，我们都能明白，对此也很同情，但这不是我们放过你的理由，做出这样的事，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
虽然是很直白的嘲讽，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很有效。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流星街的人吗？竟然说出下地狱这种话，你问问你旁边的库洛洛，他准备好了吗？”
赫莱森勾起嘴角，绯雾果然上钩了。“他有没有准备好我不知道，不过你看来是没有准备好了，你得到的力量，你了解吗？真的没有副作用吗？”
石鬼面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赫莱森这么一问，倒是把绯雾问住了。
“......不要想诓骗我！什么叫你们不放过我？现在是你们的命捏在我手里！”
很好，只要被带入别人的节奏，本人就很容易当局者迷。
无视了绯雾突然拔高的怒气，赫莱森从容不迫地继续危言耸听：“那股力量并没有正确被你使用，正确的没有副作用的方法只有我知道哦。你真的要把我永远困在这里吗？或者说，万一我选到错误的门，死掉了怎么办？啊，其实那也没什么，反正你很快也会来陪我的嘛。”
见绯雾果然被她唬住了，赫莱森再接再厉：“看你这么着急着要我们作选择的样子，如果我们一直不选择，你就要一直维持这个空间和这六道门的机关，这和我们的梦魇可不一样，怕是建立在你自己的精神能力之上的吧？你——坚持的住？”虽然只是推测，不过就算不是这样也没关系，她会根据绯雾的反应来调整不同的策略。
“......”
......没反应？赫莱森准备再说点什么，结果被恼怒的绯雾语气凶狠地打断了。
“你这个臭丫头！什么正确不正确，老娘现在就要你们死！”
“啊，说了。”西撒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库洛洛低低地笑了，而玛琪和派克也相继明白过来，只有萨克萨斯还是一脸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