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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Chapter 78. 地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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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案煮酒,岁月生花。——木易
木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凌斯寒拦腰紧紧抱着,又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唇角微勾,抬指借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在空中徐徐描着眼前酣睡之人的眉眼,心下嘀咕——抱这么紧干嘛?我又不会跑!
木易悄默默描完了,觉得也没了什么睡意,拿起手机一看才六点刚过。他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扰醒了凌斯寒。凌斯寒依旧闭着眼,搂着木易腰部的手紧了紧,操着沙哑的嗓音低语:“醒啦?还早,再睡会儿!”
木易“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余光扫着他的喉结,馋唧唧地歪头亲了亲,虽然很轻,但激得凌斯寒倏地睁开了眼睛。
“你干嘛?”凌斯寒愣了愣低声问。
木易轻笑一声,滚离凌斯寒的怀抱,拉了被子盖住头,闷闷地道:“情不自禁!”
凌斯寒闻言,望着被子中拱起的一团,唇角不自觉地勾出好看的弧度。最后,他舔了舔唇角,缓缓开口:“你把脑袋放出来吧!我不会吃了你的——主要是妈在外面,不然我也——”
木易缓缓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红着脸地问:“老苏?还是木咏麟?”
“两个都在——”凌斯寒龇着大牙,抬手揉了揉被木易压得发酸的胳膊。昨晚苏颖来的时候他们都睡了,只进来看了木易一眼就出去了,然后又跟木咏麟在客厅聊了好久,凌斯寒是在她们的交谈声中睡去的。
“你不早说。”木易抱怨一句,脸更红了,他们偷偷结婚的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长辈,这睡到一张床上......木易想着爬起来,三下五除二拿了被子铺到地上打地铺。
“你干嘛?”凌斯寒撑着脑袋,看着手忙脚乱的人,皱眉问。
“打地铺啊!”木易抬眼,脸依旧红如富士苹果。
“咳咳——”凌斯寒轻咳一声,甩着睡裤宽松的睡裤笑道,“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木易看着凌斯寒一脸无所谓的浪荡笑容,愁从胆边生。
“我们俩的视频都被网友翻烂了,突然就不见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用想,木易也猜得到又是苏颖,跟当年为了他在瑞士买凶一样,虽然事情未成,但那老人家护他的心思苍天可鉴。
“好了,你不就是害羞嘛,我去跟妈说,我喜欢你,才跟你结婚,这事儿本身是没有错的吧?”凌斯寒说着爬起来,将人拉倒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耳廓,徐徐“哄骗”,“如果妈妈生气的话,我会求她,直到她接受我们的关系!”。因为他真的怕木易会再次退缩,会再次推开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天一亮我就找她们说。”凌斯寒说着又亲了亲木易的耳垂,温热的气息直灌心间,木易瑟缩一下,抬手推开凌斯寒的“纠缠”,红着脸低头扣着指甲嘀咕,“就是——好丢人哦!”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凌斯寒抬手攥住木易扣着指甲的手,用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皱眉探究性地问。
木易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像偷情被发现了一样。”
凌斯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觉得木易特别可爱,“咋地?你准备跟我偷情一辈子啊?”
木易咬唇不语,凌斯寒歪头在他唇上亲了亲,点头笑道:“原来你喜欢这种感觉?那行,咱就这么偷摸一辈子也挺好!要不我现在从窗户里爬出去?”
“凌斯寒!”木易皱眉,快要哭了!“你就知道逗我,想好怎么说了吗?天一亮我还得去巴结我舅呢,你行不行?”
“哎!好困——再睡会儿!”凌斯寒说着将人搂进怀里,滚到床里,继续酣睡。
木易知道他可能为了守着自己睡得很晚,便没再好意思打搅他,而是趴在他怀里也沉沉睡去。
“咣咣——”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双双惊坐起。
“小易,起来啦!不然上班要迟到了!”是苏颖的声音。
“噢——好!”木易应一声,一看手机,七点半了,可不就是吃到了嘛!于是一溜烟跳下床开门洗漱,倒是将他和凌斯寒睡同一张床会被苏颖发现的事情抛之脑后。
木咏麟咬着油条,看着疯疯癫癫洗漱的两个人,嘴角微抽,问苏颖:“嫂子,这么多年天天这个德行吗?”
苏颖点了点头:“有依靠,打小学开始每天早上就等着凌家小子来叫他,养成了懒散的习惯,我和你哥说过很多次,不听!”
木咏麟轻笑一声点头:“诶,嫂子,他俩的事儿你怎么想的?我昨天也观察了,其实小凌也不错,这么多年惯着小易,要不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苏颖点了点头:“我和你哥是怕你怪我们,既然你都接受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孩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正说时,木易已经抓了外套准备出门。
“不吃早餐了吗?”苏颖问。
“来不及了,老木,走不走,我们一起?”木易边穿鞋边问。
木咏麟愣了愣,这才记起自己临退休自己申请转到了儿子的单位工作。
“噢——好!”木咏麟说着抽了纸,擦了擦嘴,起身同苏颖告别。
“再坚持一下,明年就退休了!”苏颖拍了拍木咏麟的肩膀笑着送他们出门。
“跟孩子一起上班,还真有点不习惯!”木咏麟笑着道。
“是不是很美?”木易笑着揶揄她。
“就你小子会说。”
三人说说笑笑下了楼,木易要开车,凌斯寒示意木易坐后面陪着木咏麟,自己则充当起司机来。
娘儿三个一路欢声笑语,一直到了警局。下车的时候,木易的嘴都快裂到了耳根,肉眼可见的开心。凌斯寒本来悬着的那颗心也渐渐的落地了,看来,这些年他那些深深的不安和动不动“黑化”毛病,都是因为失去木咏麟,说到底都是心病。
孤儿院案子的审讯工作很繁琐,也接连牵扯出了当年好多的“当事人”和“嫌疑人”。木易只能又送经侦部门借调了些人过来帮忙,好在两个部门都归他管,好调配。
木易抽着中午的一个小时跟苏岩吃了饭,并对秦安澜的死表达了歉意,苏岩闻言,抄着羊肉面片的勺子突然顿住,皱眉道:“你干啥?”
“我不知道他精神压力那么大,什么也不说一直自己扛。”木易搅着面片,依旧很是愧疚。
“当年那件事,我们都有心理创伤,他虽然比我们小,但也记得,也有。但我爸妈离婚后对他的关心很少,我也一直以为他不记得。后来我发现了他的药,治疗躁郁症的药物。”苏岩说着顿了几秒,“说到底,是老苏家对不起晶晶,他都那样子了,还非要他娶妻生子,那不就是祸害别人家孩子吗?”
“他是你弟弟,你不该——”
木易的话未完,被苏岩打断,“正因为他是我弟,我才更后悔。结婚的时候并发的抑郁症也有了。你我已经够疯了吧,也不至于跟他一样天天吃药,我还是没有阻止他。”
“是我们被他的乐观骗了。”木易叹息一声。
“当时他非得娶人家晶晶,我想着你跟斯寒,我和熙熙,我们这样相互治愈也好,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好。谁曾想我那一贪念,直接填进去的是人命!他从小就轴得很,三岁看老,果然不假。”
听苏岩这么说,木易也不好再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我爸一生爱惜羽毛,才战战兢兢走到□□的位置,没曾想临退休被他亲生儿子摆了一道。”
木易没动苏岩的意思,只能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苏岩说两人曾经见木易的那前一天晚上也打架了,是苏书记亲自跑到谭晶晶的住处拉的架,还打了秦安澜。
秦安澜长在秦家,苏书记打小没怎么管过他,秦安澜一直有怨言。那晚苏书记可能是真的气急了,下手有点狠,打得秦安澜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是苏岩和他母亲赶到了现场,事情才算妥善处理。
虽然苏书记护儿媳妇的初衷是希望两人的日子还可以过下去,但秦安澜不那么想,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想让他死,所以才有的次日一系列疯狂的举动。
“你是说即便是我没有劝,没有向着晶晶,他也没打算让晶晶活?”木易有些震惊地问。
苏岩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木易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遗书,秦安澜写的,大概是既然自己的父亲那么不喜欢自己,他便带着自己最爱的人走就行了,这世上让他牵挂者本就屈指可数。还说不会带孩子走,因为晶晶不喜欢,晶晶很讨厌孩子,要不是孩子,他的晶晶不会变得疑神疑鬼。
“那曾经我们知道的那个女的呢?他怎么解释的?”
苏岩摇了摇头,说没有提及。
“完了查一查,不然会成为我的心病,一开始我心中与他起芥蒂,主要是因为那个女的,我觉得他太过分了!当年是他巴巴地要追人家谭晶晶,追到手了不珍惜!”
苏岩点了点头:“我也是,不过我昨晚躺着的时候想了好久,觉得可能是晶晶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他是想找事儿博取关注,没想到玩脱了。”
木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兄弟俩吃完了饭,便各自匆匆地回了单位,路过缉毒大队审讯室的时候发现窗口依旧趴着一堆人,木易朝里面一看,发现凌斯寒和谢苏都还没有休息。“你们俩领导都还没吃饭?”木易指了指里面问萧景琰,萧景琰摇了摇头,撇嘴说,“没有,送饭进去的人被赶出来了。我师父心情很暴躁,凌队也没好到哪儿去!”
“不管怎样,饭得吃啊!大几千人,他俩也一时半会儿审不完呐!”
“谁说不是,诶,木处,你那边咋样?”萧景琰伸了伸懒腰问。
“也很忙!”木易苦笑一声,挥了挥手,朝着自己的两间审讯室走。
“我的哥呀,你终于回来了?快,接着问,我吃口饭。”木易刚一进去,白迅然就画了一行字,将本子递给木易。木易看完之后点了点头,示意白迅然快去吃饭,自己则坐下来和3号“当事人”聊。
因为是陈年往事,比起缉毒那边审讯室的剑拔弩张,这边倒是平和很多。成年的往事,揭开来便是岁月经久的痕迹,“当事人”们的一个个故事,剖出的是岁月煮酒的芬芳,还有那案子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