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逍闲

62、Chapter 62. 假期

　　郭吉利整理的人物关系图为破案提供了莫大帮助，木易和白迅然带人连夜审讯了冯氏夫妇，连带出了四个海关人员。

　　为防生变，木易将人分成了四组，连夜进行抓捕。犯罪嫌疑人对自己所犯过错也尽数认罪。自此，只剩下那嗑药嗑地迷迷糊糊地徐海。

　　徐海混社会混习惯了，死都不肯说出实情的真相。木易想了半晌，只能让安子扮成了徐明的模样从玻璃前路过。

　　攻人攻心，徐海答应招供，又牵出了几家涉毒团伙。

　　曾存席对于涉毒审讯经验丰富，木易跑到秦天明跟前软磨硬泡将人要了回来。

　　曹彬醒来之后黄兴平案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谢苏通过抽丝剥茧，找到了当年调换缆绳的嫌犯。自此，金水湾案总算圆满结束。但关乎黄兴平团伙的扫黑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黄兴平本人也还没有落网。

　　整个案子的收尾工作还很多，上级又下达了关于扫黑和禁毒工作的新标准。

　　木易看着那成堆的档案，眼皮重的厉害，准备在办公室小眯几分钟。

　　他拿了衣服，在沙发上躺了个半躺，秦安澜和林森便来了，见木易要睡，所以立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出。

　　木易瞄一眼抱着检测报告，顶着黑眼圈的俩人，嘴角微抽：“进来吧，二位专家难道打算给我做门神？”

　　“曾队呢？他要的东西出来了。”秦安澜靠在门口，有气无力地问。

　　“隔壁没在吗？”

　　“没。”

　　“那进来等会儿，他应该去卫生间了。”

　　“我说领导，咱什么时候能休息？”林森走过去趴在木易膝盖上，可怜巴巴道。

　　“想休息啊？马上来了。”木易说着指了指桌上刚领回来的文件，然后就在两人面露喜色的时候开口泼凉水，“各市局、分局、区直单位，因最近扫黑任务和禁毒任务繁重，故取消周末调休，科级及以上干部每天24点之前不得离岗。各单位必须安排24小时值班留守制度，巴拉巴拉——”

　　“阿西吧！再这么下去我老婆真要跟我离婚了。”秦安澜拿起文件看了看，果然如木易所说，于是哭卿卿道。

　　木易这才猛地记起上次答应谭晶晶的事情，所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秦安澜和谭晶晶是从校园到婚纱，一直都是谭晶晶付出的偏多。秦安澜不但脾气臭，还自以为是，最致命的是因为当年他父母离婚的原因，他属于典型的妈宝男。

　　木易知道，秦安澜已经伤透了人家的心，离婚是迟早的事。有句老话说的好，所有的分离，从来都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可是，眼前之人，终究是他的兄弟，他很难做。

　　“这样，我去找老秦问问吧，看能不能争取两天假。”木易最后揉了揉林森的脑袋，压下心中的烦躁说。

　　按道理来说，秦安澜是他的兄弟，他应该向着他些。但目前谭晶晶的情况跟林珊很像，继续下去真的只能两败俱伤。谭晶晶本来强势，加上手里有股份，她本是可以自己打天下的女子，为了秦安澜，她心甘情愿地隐退，甚至连股份都交给了专业经理人打理。换来的却是秦安澜的背叛、嫌弃与嘲讽，甚至骂她不知道收拾，长得丑云云。他却从来不想当年追人家的时候人家可是校花。

　　木易当时听完之后都有想去暴揍秦安澜一顿的心思。人家堂堂校花，陪他走过了那么多年，一句“长得丑”便撕裂了所有的美好。谭晶晶还说，那个二胎还是她故意怀上的，她想挽救两个人的婚姻，想让秦安澜从那个女人身上回头。可是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木易想到这里，便起身去找秦天明争取假期。他希望这次能争取到假期，秦安澜也能好自为之。

　　确实好久没有休息了，大家通通顶着黑眼圈，整个警局跟熊猫基地似的。木易壮着胆子挪到秦天明办公室，提了大家想要休息的愿望。又费了大半小时的口水，秦天明才答应一半人休息原则，总共分了两批休息，每批一天。

　　木易和宋悦城有幸分到了一组，所以商量着开车回家先睡他个天昏地暗。

　　临走的时候他师弟邵杰来了，说想蹭车回去。

　　“刚好一起，温舒，你也来。”木易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傻徒弟，她又晃着她的小胖手不知在包里找什么东西。

　　“能坐下吗？”温舒瞄一眼车里问。

　　“可以，上来吧！”

　　送完两个小朋友，已经是早上十点钟光景，滨河路南段的景色很美，早晨晨跑时间已过，没什么人。

　　木易将宋悦城送回家之后便到山顶别墅接了凌斯寒。两人一路没话，只听得见风刮动车窗的声音。

　　木易又将车开回了南滨河路，路边没什么人，他找了个广场，将车停了下来，开了天窗，两个人就那样望着车顶躺着。

　　“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吗？”凌斯寒突然开了口。

　　木易已经很累了，快要睡着的时候被凌斯寒这一声给“惊”醒了。他歪头，便看到了凌斯寒那略带受伤的眼神。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在卫生间，我是怕隔墙有耳，怕你有麻烦。但是现在没人，我不怕，说吧，将我绑回来又撂在别墅是几个意思？”凌斯寒开口兴师问罪。

　　木易：“......”
　　他想骂人——妈的，不是说好乖乖等着吗？自己跑还有理了？

　　但木易也大概明白了凌斯寒的意思，原来在卫生间那样说，是怕以防万一，即使他相信所有的同事，但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个不要命的。原来，他以为是他绑的他。

　　木易的心思百转千回之后，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苏颖女士，然后似笑非笑道：“这几天案子忙，我可不想因你被抓而影响心情。”

　　凌斯寒见木易承认了“绑”人的事实，于是挑眉：“我对你这么重要。”

　　“嗯！”木易点头，难得的少言。

　　“你就不怕我真与那件事情有关？”

　　木易轻笑，眼中确有泪光：“我说过，我木易这辈子不信鬼神，不信人，但信你。”

　　“我以为，这辈子，我们两个终究是缘浅。”

　　“听苏苏说你哭了？”木易本没打算拆穿他，其实，他并不是听谢苏说的，而是在监控里看到的。

　　“你不也哭了吗？”凌斯寒说着抬指在木易眼角揉了揉，有泪珠滚落，“烫”疼了他的指尖，“对不起！”

　　“抱抱！”木易抽泣两声，伸开胳膊。

　　“对不起！”凌斯寒起身，抱了木易。

　　“不要再逃走了，好吗？我们已经蹉跎岁月太久了。”木易哽咽道。

　　“不会了！”凌斯寒在木易的脖筋处亲了亲，“这一生，哪怕你一直将我关在山顶别墅，我也不逃了。”

　　“傻样！”木易笑了，擦了擦眼角，发动了车子，又开回了山顶别墅。这一来一回，他压在心底的焦虑解除了。

　　两个人就那样挤在沙发里，一直睡到了黄昏时分才醒。

　　凌斯寒做了乌冬面给木易。

　　“宝贝儿，听说我有个徒弟让你吃醋了？”就在木易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的时候，凌斯寒过去搂了他，将脑袋搭在他肩头问。

　　木易心下一惊，原来宋悦城那个家伙跟凌斯寒一直有联系。嘀咕一句：“不长脑子！”

　　“我找完你之后去找了小宋。”凌斯寒解释一句。

　　木易不太想承认吃醋那件事情，于是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邵是不错，但是我爱了你二十多年，你要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

　　木易抽了抽嘴角，点头，一脸无所谓道:“嗯，但是，你怎么不早说？搞得我一冲动连债都帮他朋友还了！”

　　“看看，明明吃错了！”

　　“我有什么资格呢？人家不但年轻，还长得好看，又会撒娇求保护！一句师父叫的某人的骨头都能酥了。”

　　“啵啵——”凌斯寒无奈，只能伸着唇索吻。

　　木易白他一眼说:“不要以为我木易就那么好哄！你最好搞清楚，老子是自己打天下的人，咱俩之间，即便是结婚，也是契约婚姻，不是上个世纪的绑票婚姻。不要以为一个指环就可以骗我一生。”

　　“哦？你承认咱俩结婚了？”凌斯寒笑的像个孩子。

　　“呐！东西办好了！”木易说着从兜里掏出莫蕊给他送来的结婚证。

　　“这么快？”凌斯寒接过结婚证的时候手有些抖，“我算算，上级说你属于正当防卫的文件是26好下的，咱俩27号夜里飞的瑞士，这就几天时间。”

　　木易点头，看着笑成傻子的人，心里的气顺了不少。但还是不爽，要不是他那个徒弟突然出现，他才不想飞几万里去取那东西。说到底，还是他绑票了他。

　　“宝贝想要花？没问题，马上办！”凌斯寒为了哄木易开心，说风就是雨，给阿姨打电话说让送一束花到别墅。

　　木易本来想看风景的，被他若得心情有点糟，所以躺在沙发里继续睡了。

　　等再次醒来，已是花灯初上。凌斯寒准备了烛光、夜宵、还有花。

　　“木易先生，我可以请您一起共进夜宵吗？”凌斯寒臭屁道。

　　“既然凌先生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木易将手递给他，算是接受邀请。

　　木易吃着烛光晚餐，心下觉得凌斯寒那个人其实还真挺浪漫。

　　夜宵吃过了，两人都喝了点红酒，处于微醺的状态。凌斯寒红着脸靠过去问木易还生不生气。

　　生，当然生，突然冒出来个徒弟，逼得他又情绪一上头跳进了婚姻的坟墓。关键是在瞒着两家所有人的情况下。

　　“我爱你！”凌斯寒突然就咬了他的耳朵。

　　木易只能缴械投降，然后歪头缠上他的唇。

　　凌斯寒向来很会取悦自己的爱人，所以，木易一时间脑袋有些宕机。最后关头的时候木易才记起他跟前什么都没有。

　　“寒哥，没有避孕套。”木易低声提醒他。

　　“那就不用了，完了你帮我清洗。”凌斯寒倒是爽快。

　　既然他都应了，木易便只能顺势而为。

　　累瘫的结果是第二天木易上班又迟到了。

　　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四十，九点钟上班，山顶离市区远，即便是飞过去也赶不上。

　　两人摊在床里，大眼瞪小眼。

　　“我想了个不用挨骂的办法。”木易说。

　　“什么办法？”

　　“直接去某个案子的现场。”

　　凌斯寒白他一眼，说所有案子都处于收尾阶段，哪有下现场的案子？

　　“你没有，我有。”木易说着起身穿衣服。

　　“去哪儿？”

　　“公司啊！”

　　“你不是开玩笑吧？老秦最近可没有让你半天呆公司的许诺。”

　　“曾经许诺的都没有兑现过还。”木易抱怨一句。

　　“当了警察你还想管集团，我感觉悬。”

　　“所以我说让苏岩赶紧培养年轻人。”

　　“呵，你的培养年轻人就是将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塞到集团当牛做马？”凌斯寒翻一个白眼，表达了深深地鄙视。

　　“不然呢？老子十八岁的时候早都摸清集团所有业务了。”

　　“现在的小娃娃你还以为你小时候呢？能听话才怪。”

　　也是，那帮小子被他吓得直接跑路了，美其名曰旅行。

　　“少废话，你乖乖待着，我去集团，查账。”木易说着跳下床套鞋子。

　　“喂，有没有你这样的？三年时间，两次清查，还要查？你是嫌自己钱太多是吧？”

　　“这不是阿岩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吗？我刚好做个梳理。这一次涉毒，得给上级一个明确的交代。”

　　“行，我陪你。”

　　“你有得选吗？”

　　“没有！”

　　“那还不快点。”
　　木易给秦天明打了电话，说去集团看清查进展。秦天明沉默片刻才说：“要不是老爷子们对社会发展贡献巨大，十三师估计早没了。一定操点心，好好再捋一遍，不要再出事了。”

　　“明白！”

　　挂了秦天明的电话，木易打电话叫了温舒过来，让他顺便喊上邵杰。说句实话，他最想用的还是战安子，他比较靠谱，奈何他今天休息。

　　“你那小徒弟挺可爱的。”凌斯寒忽然说。

　　木易歪头看他一眼，点头说确实不错。只是刚毕业，玩性未改，比较调皮。

　　“嫌弃人还说的那么高大上！”凌斯寒怼了他一句，然后说了些开解的话。说当年木易还不如温舒，是他们的师父一路不弃才成就了今天的木易。

　　木易苦笑，那个时候，他就不想当警察，他觉得一个学犯罪心理学的，搞什么跟歹徒近身搏斗，简直天方夜谭。可是后来走着走着，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一进警局，管你学心理学还是侦查学，哪个口子缺人就放在哪个口。如今，他不知不觉成了杂家，啥都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