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逍闲

2、Chapter 2.平山之行

　　木易就着灶台缓了半天，才抖抖嗖嗖地端着半碗鸽子汤挪回饭厅。他抽了纸，擦了擦晃到手上的汤汁，微微叹息一声，心想，从警多年，这几年虽然在企业，也没有放松训练，怎么就连碗汤都端不稳了呢？
　　鸽子肉熬的很烂，基本都是汤了，他就着面包喝了半碗，味道很不错，但早晨起来空腹喝的话，有点油腻。

　　他吃完了早餐，感觉有些眩晕，身体很不舒服，所以碗都没收就又躺了回去。

　　躺了一会儿，他才记起没给莫蕊说，按照以往，他如果不然无缘无故搞失踪，会让秘书们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他给莫蕊和张秘书分别发了消息，安顿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才安心地躺倒。

　　后来，他发烧了，迷迷糊糊梦到了他那去世的妹妹——木槿，梦到她摔了他送的琉璃笔筒，还骂他害死了林珊。

　　“珊珊怎么了？” 他抬手准备抓向那篇虚妄，结果抓空了。他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但眼皮太重，根本醒不来。

　　在那梦境中，木槿哭的很伤心，控诉说林珊被人杀害了，根源是他去做卧底。

　　“咣——咣！”门被敲响，木易明白，只要自己睁眼，整个梦就结束了，可是他实在是太累，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莫蕊：“小张，你手里是不是有木总家里的钥匙？”

　　张秘书点头，抬手摸钥匙。

　　莫蕊：“找到没有，快点儿，我心里有点慌。”

　　张秘书抿了抿唇，有些慌乱地打开了门。

　　餐厅有些凌乱，桌上还有几根也不知道什么骨头，莫蕊拿起来闻了闻，皱眉，她很好吃肉，不喜欢那个味道。见家里没其他异样，她便示意张秘书去卧室看看。

　　“莫姐，你进来一下。”张秘书面露难色，招手叫莫蕊。
　　莫蕊刚在厨房看到了字条，凌斯寒的字她认得，又见张秘书那异样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她走进去，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人，心里咯噔一声，走过去，抬手试了试，出声道：“怎么这么烫？这个凌斯寒，没轻重，快去医院！”

　　张秘书点了点头，示意莫蕊先回避一下。然后将软趴趴的人从床里拉起来，他刚要给人脱睡衣，那人倒是睁开了眼，一把按住了领口。

　　“木总，咱们还是去医院吧！”张秘书愣了愣，见木易眼神温柔地盯着他，最后只能放开了手。

　　张秘书跟着木易的时间最久，感情最深，如果哪天木易不去公司，张秘书第一个闲出屁来。

　　木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红痕连成了片，若隐若现，都是凌斯寒咬的。当年，是他在人家心口咬了好几口，结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被人家一朝就还了回来。虽然那件事情，他的记忆很模糊，但他心里觉得凌斯寒纯粹属于挟私报复。

　　“没事，死不了。电视柜抽屉里有消炎药和退烧药，你给我都拿点儿。”木易觉得有点丢人，不想去医院，于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低声的说。

　　关于凌斯寒喜欢木易这件事情，张秘书是知道的，也明里暗里试探过自家霸总好几回。木易每次都是笑而不语，没有明确表过态。但他真没想到，木易真会跟凌斯寒在一起，还被虐得那么惨。

　　张秘书侧头看一眼那明明可以大杀四方、挽大厦于将倾的人却眼神柔软的模样，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起身出去找药。嘴里不满地嘀咕一句：“凌斯寒什么嗜好，上辈子是狗吗？”

　　木易闻言，嘴角不觉抽了抽，心想，大概真是属狗吧。

　　木易已经清醒，白迅然很不爽他为了凌斯寒什么都不顾的死样子，很“没眼力劲儿”的开始坐在床边汇报工作：“木董，去欧洲的机票和行程都已经安排好了，酒店也定好了，今晚十一点出发，明早六点到达。订的商务舱，不过——”他还是迟疑了一下，不爽归不爽，但木易的身体状况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不过什么不过，他死不了。”墨蕊难得的失了平日的稳重，因为，她也超级不爽。都纠缠多少年了，依旧没个轻重。

　　白迅然知道她有“背景”，突然从警局离职，拿着“免死金牌”进的集团，他不敢得罪人家。再说，平日里连木易都得让着人家三分，他着实不敢与人家抗衡。

　　木易听得出来莫蕊的情绪，为免她在木咏麟跟前告黑状，于是讨好地笑了笑说：“姐，我——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这件事儿，你能不能先别告诉母亲？”

　　莫蕊低眼看着看着那可怜巴巴的人，踌躇半晌才说：“珊珊出事了！那帮人——”

　　莫蕊话落的瞬间，木易瞳孔骤放，身形晃了晃。

　　木易这才发现莫蕊的眼眶是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木易愣了半晌才问。

　　前天晚上，木易收到过苏岩的消息，说是林珊给他打电话了，拿公话打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约他，话说的很短，挂的很突然，应该是遇上了硬茬。

　　“昨晚。”莫蕊说。

　　“严重吗？”木易心存侥幸，觉得像林珊那么机灵的丫头，总能逢凶化吉，他梦里的情形也不可能成真。
　　可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哪有那么多逢凶化吉？木易听到了让他头痛欲裂的结果。

　　林珊被人刺了七刀，当场死亡，尸体是早晨赶路的司机在县道上发现的，据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

　　莫蕊心里跟木易不相上下，她最后的希望没了！
　　按照计划，她本来打算借着林跃明的事情顺藤摸瓜，给尸骨无存的院长报仇，怎料，唯一的触手折了。

　　“什么？”木易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仰头问白秘书。

　　“当场死亡，这是秦安澜出的报告，他怕打草惊蛇，和木局两个人将事情瞒了下来，说问你看怎么办？”白迅然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叠文件递给木易，还不忘吐槽，“你们十三师的人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白家可没那么狠毒之人。”

　　十三师是十几个家族的事情，中间隔着姓氏，怎能跟白氏相比？木易想着摇了摇头，抬手翻小白递过去的资料。

　　报告如小白所说，简要明了，初判结果是：奸杀。木易看着那两个字，手有些抖，有倒下的趋势。他当初去十三师工作，就是觉得十三师的部分人，已经烂了肚肠，没想到，会烂的那么彻底。

　　这么多年，每当他摸到那“污垢”一点触角，都会死人，但这次，死到了最亲近的人身上，也就是说，那些人在警告他。

　　“木易，你还好吗？”白迅然扶着木易坐直了才说。

　　“没事，就按安澜说的办，对凌斯寒那边就说珊珊知道了我跟他昨晚发生的事情，很生气，回欧洲了，不想道别。”木易稳住身形，紧了紧拳头说。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自乱阵脚。当初，他力排众议，以海纳百川的理由让白迅然进集团，目的就是为了让白氏集团来牵制那帮“恶鬼”。可如今看来，那些他以为的围魏救赵，根本不顶用。因为，那帮恶鬼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杀人了。

　　他们在警告他，他只不过是十三师的一个傀儡，别妄想蚍蜉撼大树。

　　“小易，告诉我，大半夜的，你让她去平山别墅干嘛了？”莫蕊说着，情绪在崩坏的边缘。

　　“我就——”木易不敢说，也不知如何细细说明。

　　“说啊——”莫蕊吼了他。

　　“阿岩说她当时应该是怕被监听，所以用公话打的电话。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去了平山。挂了阿岩的电话后我马上给她打了，她没接。”

　　“你——”

　　莫蕊怎会不明白木易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

　　其实她也很自责，当初，她知道林珊在查当年的真相，所以便怂恿她去接近老爷子。但在血浆里腌了半个世纪的王八，怎会轻信一个小姑娘呢？

　　木易看着莫蕊的表情，已经猜到她做了什么，生平第一次开口吼了她：“当初林叔叔出事，现场那么多军人，那丫头认谁不好，偏认老谢做爸爸，什么目的你不知道吗？那时候她才几岁？她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还让她去靠近老爷子？你怎么那么糊涂？老爷子手里有多少条人命，你不清楚吗？”

　　当初，木易和莫蕊应谢震霆的计划，离开警局，去了十三师工作，目的就是为了挖出那些污垢。但是谢震霆和木咏青策划了整整十年，他们也忍辱负重了十年，才抓到一点点触角，那么复杂的情况，怎是林珊一人能成事。

　　林珊心中执念太深，她在炸了林家老宅的那一刻便死了，这也是她远走欧洲之后，木易一直阻止凌斯寒去找她的原因。木易甚至为了保护她，还曾暗中让人阻挠她回国。因为，他怕林珊再一次飞蛾扑火般的去做傻事。

　　“我哪里知道她真有那胆量？”莫蕊有些懊恼。

　　“如今说这些已毫无意义，让安澜再做一次尸检，将所有报告保存详细了。然后买个水银棺，将她藏在小也的墓穴里。”木易安顿一句，硬撑着身体的不适，下了床。

　　很多年了，“彼岸”是他行走在黑夜里的代号，那个时候他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虽然失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梦游的时候还是会记起。记起那个枪声狗吠声此起彼伏的夜晚，记起林跃明和木咏麟的死。

　　他在某一次午夜梦回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提了一把打兔子的老土枪，连夜开车到金城，闯到军区去找过谢震霆算账。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那次行动是谢震霆组织，结果铩羽而归，木咏麟也从那时开始便失踪了。

　　他去找谢震霆算账，结果却被谢震霆拉下水，谢震霆答应助他坐上十三师掌门人的位置，他替大家查清林跃明和木咏麟的真正死因。

　　谢震霆没有食言，没几年，木易便如愿以偿地做了十三师国内片区的“傀儡”掌门人。

　　木易自从那次事故后便有分裂症，时而灵时而不灵，除了半夜起来诈尸吓吓那帮老爷子，真正的调查一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大学毕业之后，他才羽翼渐丰，趁着新老交替坐稳了副掌门人的位置，一忍辱负重，便是十年。

　　木易掌权之后一直致力于查当年的案子，中间也死了不少人，他清楚地明白，要拔干净黑恶势力，彻底清除污垢，死亡总有一天会轮到他，但他没想到林珊会死在自己前面。

　　“都封了，咋藏？开墓吗？动静太大了。”白迅然忙拿了鞋子放到站不稳的木易脚边。

　　木易说：“没封，给我留着进呢。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殉情自杀。”

　　那个时候，要是没有云逸，他可能真就自杀了。现在想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久到提起云也，他心中已毫无波澜。

　　“白迅然，跟我去趟平山。”木易挣扎着换了衣服。

　　“张秘书，你去处理尸体的事情。姐，你打电话请一下宋悦仪，就说我要出远门，希望她和子严能带着孩子来家里做客。今天周六，云逸刚好下午也在，咱煮火锅吃。”短短几句话，木易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在木易淡漠的目光下纷纷点头。

　　木易和张秘书先去停尸间看了一趟林珊。
　　林珊睡的很安详，致命伤都在腹部，虽然化过妆了，但还是能看出来。从刀口的痕迹看，就是普通的匕首，查起来难度很大。
　　林珊的伤口，让木易想起了林跃明和木咏麟的死，一时间头痛欲裂，张秘书只能先将人带离了现场。
　　当年，林跃明尾随歹徒到了金城雅矿山顶的废旧工厂，那时候，他的卧底身份已经被识破，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很快，他便以背叛老大的名义揪了出来，并被打倒在地。

　　枪声会引来警察，那帮人用的是匕首。

　　整整三十七刀，刀刀入眼。当时，木易正和林跃明的儿子林珞两个人躲在角落里的一个破木箱里。林珞死死按着当时只有七八岁的木易的嘴，兄弟俩硬生生将所有的声音都憋回了肚子里。

　　后来，小小年纪的两个孩子，为了完成林跃明的嘱托，一个继续尾随歹徒前行留记号，一个回头去搬救兵，并帮忙布置弹药。再后来，木易因为心理创伤，做了治疗，忘了很多事情，包括林珞。但林跃明的死，他依然记得真切。

　　秦安澜将尸检结果念了一遍，抬头的时候见木易在发呆，于是叫了一声：“木易！”

　　秦安澜说了什么，木易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手段很残忍，我和木局知会过民警了，但能压多久说不准。我希望你可以尽快挖到凶手，至少，不要再积有关十三师的案子了。”秦安澜重复一遍。

　　“我——”木易抬了抬手，话说了半句，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这些年，他的社会身份从一个人民警察变成了一个商人，木局也真的将他当成了卧底、线人，连枪都不给配。谢震霆，作为他老子之一，也拒绝给他配设备。所以，他过着的都是走钢丝绳的谨小慎微日子，让他去挖凶手，真没那么快，更何况事情又牵涉到了十三师。

　　平山一带，都是县道，老爷子的别墅建在山里，地貌很复杂，人文环境也不简单。平山别墅区与其说是别墅区，还不如说是山中村。木易别了秦安澜后便还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迅然去找了趟警局，他需要一点装备。

　　“先去找老爷子探探口风，接下来你继续清查集团的事情，后续我再安排，目前，配枪的事情你想都别想。”这是他的二叔，尊贵的木局长听了他想要枪的时候给他的答复。

　　“二叔说的对，爷爷要是知道我带着枪去找他，估计我这傀儡也没得做了。”木易费了“两吨”口水之后没有成功，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木咏青低头批文件，没有理会他。

　　他坐在沙发里，一脸不开心，委屈巴巴地开口抱怨：“要东西没东西，要人没人，十年，我依旧没有大权在握，依旧缩头缩脑地活着，我这哪里是卧底，我就是个跑去给人免费打工了。”

　　“别给我装什么乖宝宝，你二叔还没老糊涂。”木咏青抬眼瞪一眼木易，然后看了一眼他身侧的白迅然说，“白警官，研究生毕业，好好的公安部不呆，跑来给这小子当秘书，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白迅然的身份涉密，知道的人不多，但这位看起来无所作为的老局长却什么都知道。

　　白迅然愣了愣，只能干笑一声应：“前辈明察秋毫，晚辈佩服！”

　　木易有些挫败地叹息一声，拉了一把白迅然：“走吧，二叔连我每天穿什么底裤都调查好了，何况你一个大活人。”

　　“你以为我爱管你？”木咏青抬手一个笔盖就丢向了木易，木易只能拉了白秘书跑路。两人跑出老远的时候还能听见木局长骂人的声音。

　　“那个，你腰不疼了？也不发烧了？”上车之后白迅然突然开口问木易。

　　木易愣了愣，将脸转向别处，似乎被他二叔这么一闹，还真没那么疼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易哥，你真跟凌警官在一起了？”白迅然发动车子，开口八卦。

　　有些事情，一旦上了年纪，似乎就不怎么避讳了。所以，木易最后选择了点头。

　　“那跟男的那个，刺激吗？”白迅然边开车，边用眼角觑着副驾驶坐上的人问。

　　“你要不要试试？”木易翻一个白眼，怼了回去。

　　“还是别了，我不想跟您老一样扶着腰走路。”白迅然如临大敌，瞬间变乖。

　　“滚！”木易抬手就是一巴掌，要不是缺个司机，他大概能将人给轰下车去。

　　接下来的路程，白迅然选择了闭嘴，车里放着轻音乐，氛围很好，很安静，木易开始昏昏欲睡。

　　到平山的路不远，五十公里的车程。他们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跟他的管家打高尔夫。

　　木易抢占了老爷子的休息椅之后嗑瓜子嗑到又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午饭时候。四个人简单的吃了顿家常饭，没有谈任何公事，倒是白迅然嘴贱，将木易的私事给捅了出去。

　　“噢，躲到我这儿来睡觉、蹭饭，就是怕面对凌家那小子？”老爷子擦了擦嘴，很是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外孙。

　　“哪有？我就是想爷爷了，过来看看。”木易只能配合白秘书演戏。昨天的事情，白秘书打探起来似乎比他更方便一些。

　　“就你个小嘴会说，跟咏麟一模一样。”

　　“爷爷，你说凌斯寒他真喜欢我吗？还是一时新鲜？”白秘书去“卫生间”去的有点久，木易只能再次拖延时间。

　　“他看你的眼睛里有东西，也就你小子迟钝到现在。怎么？他让你不满意？”

　　木易愣了愣，心想：有那么明显吗？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却没有。

　　“没，就是觉得挺别扭的。我昨晚一定昏了头才会应了他。”木易说着低头看一眼腕表，十五分钟过去了，小白同学还没有归来，他有些担心他的处境。

　　“没有什么可别扭的，自古就有龙阳之好一说，现在社会开放了，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小子单了这么多年，该有个伴儿了。”

　　老爷子的思想这几年倒是渐渐开放起来，一时间让木易没有接上话。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白迅然甩着两只湿手回来了。

　　在老爷子那儿呆了两个小时，白迅然连监控都翻过了，没有林珊出现过的痕迹。两人只能无功而返。

　　车还没进市区，便被堵到了卡子上。

　　“下车！”关卡工作人员很凶地扣了两人的车，也不说原因，还将两人隔离开来询问。木易以为是老爷子搞鬼，心中有点疑惑，后来来的却是凌斯寒。

　　木易突然搞失踪，还跑到老爷子跟前去，凌斯寒又生气又担心。所以，他见到木易时的脸有点黑。

　　木易知道凌斯寒的心思，无非是担心他的身体。

　　凌斯寒步步紧逼，木易只能步步退让，最后行动上退让无果，他只能开口：“寒哥，什么时候当起交警了？”

　　“你们的车哪儿开来的？”凌斯寒冷着脸问。

　　“什么意思？”木易立马察觉出异样。

　　“车被换了，你们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

　　“你自己看！”

　　木易爬到窗口仔细看了一下，确实被换了，车牌号只差了一个数字，所以才没有察觉。木易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中间服务区休息的时候被换的，钥匙也应该是那个时候被人换了。能从白秘书身上换掉钥匙，应该是个高手。

　　“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只是你太不听话，就当给你个教训。”凌斯寒说着歪头在木易的唇角啄了啄，将声音压的很低，行动上有更近一步的意思。

　　“摄像头！”木易低声提醒他一句，从他腋下钻了出来。

　　可他忘了，凌斯寒是警察，这些年他偷偷摸鱼的时候人家在接收着系统的训练。所以，人很快被人从后领口拎着捉了回去，再一次被抵到了墙上。

　　“怕什么，情到深处，不可自禁。”凌斯寒凑在他耳边，笑着嘴又缠上了他的耳廓。

　　“寒哥，公共场合，咱还是收敛一点。”木易被凌斯寒糊了一嘴哈喇子之后才得了自由。

　　“你要是知道收敛就不会今日还乱跑。”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凌斯寒依旧是那深情眼眸，逼得木易无路可退。

　　难得冰山流露感情，木易深感欣慰，最后仰头回应了那个冰冷中带着缠绵的吻。一直一来，他有压抑自己的情感，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经年的“陈酿”，会甘醇到呛人。

　　“哭什么？”凌斯寒松嘴之后抬指点了点木易那水汪汪的眼眶，深情似水地问。

　　“我——”

　　“堂堂十三师的老大，居然被我亲哭了，这说出去恐怕会让世人笑掉大牙。”

　　“太爱你，一想放你逍遥了那么多年，就心酸，想哭，不行吗？”木易推开那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懊恼，这才两天，他竟然被凌斯寒吃的死死的。

　　“撩我呢？”凌斯寒粘过去，将下颌搭在他的肩头，用眼角余光瞄着他问。

　　“真心话。”木易歪头，抬手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脑门，笑道。

　　“最好是，不然打断你的腿。”凌斯寒也笑了，顺手掐了一把木易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