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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被“猫”舔了 ...

  •   Chapter1.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暗了下去,木易在林珊的搀扶下木然地站起来。

      门被缓缓拉开,医生从门里走出来,疲惫的摇了摇头。

      看到他摇头的瞬间,木易整个人身形都散了。

      他喃喃自语——十年,这十年我到底都忙了些什么?真的值得吗?当初为何要鬼使神差的答应父亲的条件,如果我不去,不去当什么狗屁董事长,那我就会一直在斯寒身边,是不是结果就会有所不同?

      “抱歉,只救下了一个。” 医生这才开口。

      当木易听说还有一个活着的时候,他瞬间收住了哭声,胡乱地搓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一把抓住医生的手问:“医生,男的活着吗?”

      医生有点被他的“热情”吓到,退了半步,愣了愣才点头。

      接着,木易便拨开医生,冲了进去。

      “诶,干嘛呢,这里是手术室,出去,出去!” 随着里面的女医生一声河东狮吼,木易被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

      “二哥,咱过会儿去看他。”林珊上前来将木易拉住,因为她要是不拉,木易估计能跟人家医生干起来。

      “他活着,医生说他活着。”木易握着林珊的手,笑了,泪中带笑,像个孩子。木易生性冷淡,自从接管了十三师之后,更加不苟言笑,这是莫蕊第一次见他那么失态。

      “我听到了。”林珊点了点头,泪流满面。莫蕊明白,林珊孤苦半生遇上所爱之后的那种欣喜,也明白凌斯寒对她的意义。

      “叮咚!”木易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看,跟莫蕊说医院已经联系好了、飞机也已经备好,随时可以接凌斯寒出国。

      莫蕊还得到了一个消息,有关肇事司机的,肇事司机名叫仇晓,曾经和十三师有过密切的业务往来。

      但不幸的是仇晓已经死了,局长说即便是有再多的往来,在一个死人身上不见得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莫蕊将仇晓的消息同木易说了,木易便跟他的生父谢震霆拨了电话:“老谢,你确定消息绝对可靠?”

      谢震霆的回复是他手下的通讯兵不可能出错。

      木易明白,他的手机被监听了,有人为了对付他,已经开始朝他身边亲近的人下手。这么多年,他一直装疯卖傻,可有的人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谢震霆说很可能木易最近私底下的举动逼急了大鱼,也就是说他辛辛苦苦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靠近了核心。

      木易冷笑一声,脊背生了一层薄汗。十年,他做了十年提线木偶,终于摸到藏了快一个世纪的“污垢”,还是宋悦仪回来的档口,确实有点意思。

      莫蕊以为,木易接下来会有大举动。谁料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居然蹲在医院里等凌斯寒醒来,顺便吃完了别人带给凌斯寒的所有营养品,像充气馒头似的“肿了”一圈,都快变成了油腻大叔。

      眼见一帮老家伙蠢蠢欲动,公司的几位监事有点坐不住,天天跑到医院找莫蕊问木易的行程。

      被问的烦了,木易直接连莫蕊的电话都不接了。

      莫蕊被一帮监事逼得没办法,便爬墙翻窗户进了凌斯寒的病房找木易。木易翻了两个白眼,问莫蕊为何没有被摔死。

      莫蕊回他一个白眼说自己是警察出身,翻个阳台只是个小CASE。

      莫蕊作为木易的贴身秘书,缠功了得,最后木易给了她答复,说是在等贡子严。贡子严是宋悦仪现任丈夫,掌管澳洲子公司的部分业务,也是木易埋在澳洲的心腹。

      三天后,贡子严将相关材料全部给了莫蕊,木易这才“下决心”定了出差的行程。

      木易临走的时候将照顾凌斯寒的重任交给了林珊,并安顿说如果两天后还不行,就拔了他的营养液,让其自生自灭。

      林珊轻笑一声,没有接话,而是对莫蕊说让出差的时候多多照顾木易。

      出差前一天晚上,木易的好兄弟苏岩也破天荒的来送行,自从斯寒出事之后,从来没有和平过的两个人突然就握手言和了,让莫蕊大为震惊。

      木易的车载医院地下车库,一到地下室他便从苏岩手中夺了钥匙,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苏岩。

      苏岩不解,皱眉问他想干嘛。

      木易说他身边的人均已被盯上,为了安全期间,还是换车比较好。

      苏岩眼神复杂地瞧了木易好一会儿才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问题,木易一直在考虑,十三师产业转型的草案是前一天才通过的,集团高层要带着监事清查所有分公司各个产业模块的通知是当天凌晨发的。结果,次日一早凌斯寒就出事了。

      稍微有逻辑思维的人都会想到,这是某个分公司想拖住以木易为代表的高层人员的行程。为了拖住总裁的行程,故意制造事端,甚至不惜自断臂膀,是真的大手笔。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莫蕊觉得那帮人该擦干净“屁股”了。

      那晚在公寓,木易求了苏岩一件事情,主要是关于宋家在澳大利亚分公司经济犯罪的事宜。

      木易说以目前形势,必须一招制敌,整个年轻的高层团队才会有喘息的机会。

      对于木易突然朝老情人下手,莫蕊和苏岩都有些意外。

      “你疯了,她下水,你能独善其身?别忘了,她这些年一直都是董秘身份。”苏岩发表了反对意见。

      “你别管我,我自有办法,记着,一定要快。明天下午,我约她和子严带着孩子来家里小聚。我这个父亲要见孩子,我想她不会拒绝。”木易态度坚决。

      “你约她?那你不也在现场?”苏岩还是觉得不妥。

      “我会趁乱溜走,相信我。再说没有直接指向我的证据,他们不会贸然抓人。”

      木易坚持己见,苏岩最后只能点头答应。

      短会之后三人分别,莫蕊和公司的监事们一样,也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行李,赶次日晚上的飞机。

      木易随意准备了一些行李,并安顿自己的儿子云逸准备了一些零食,以便迎接宋悦仪的两个孩子来家里玩。

      云逸在上学,一到晚上九点,便早早地休息了。

      木易一个人躺在沙发玩手机,玩着玩着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然后就梦到自己又被猫给舔了。

      木易迷迷糊糊地想,等天亮了,一定得跟云逸商量商量将它送走的事情。因为那家伙不但掉毛,还老打扰他睡觉。也许会失败,但总归得跟孩子说说,争取争取。

      “怎么睡客厅呢?也不知道盖被子,着凉了怎么办?真是!”随着一声熟悉的抱怨声入耳,木易被人重重地扔到了床里,然后摔了个睡意全无。

      他睁眼瞧着近在咫尺的脸,觉得八成又做梦了,明明在医院躺着一直不醒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够了?看够了就继续睡。”凌斯寒说着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抬手帮木易掖被子,并不忘抱怨,“家里跟垃圾场似的,绊死人了。”

      木易瞄一眼地上,似乎除了拖鞋并没有其他杂物,于是明白了凌斯寒话的用意——他是在解释刚为何摔他。但凌斯寒这急于解释的表情很是逼真,并不像梦境。出于对真假难辨的试探,木易抬手摸了面前之人的脸,怎料恰恰是他那一模坏了事儿。

      “骗子,居然装睡?”在他摸到眼前之人耳垂的时候,凌斯寒忽然冷了脸,不悦地抓了他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是就一直在等我主动?很享受是吧?嗯?”

      “什么——?”木易这下算是真醒了,他有些慌乱的坐起来,仿佛做贼被抓了个正着。木易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那样难堪的情绪,明明自从云也走后他只为了一件事而活。

      “每次都是装睡的吧?”凌斯寒缓缓地抬手,手抬的很高,却是轻轻落下,语气中带着嗔怨,“要不是听珊珊说你都急哭了,老子才不会——”

      凌斯寒向来冷静克制,喜怒不露于形色,可这次有点失态。

      木易在凌斯寒面前向来放肆,看着凌斯寒的失态,他便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一个翻身,将眼前之人反压在床上,笑问:“才不会大半夜的学我家猫是吧?还每次,这么说寒哥你偷偷舔我不止一次了?”

      “我——”凌斯寒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半张着嘴没了下文。

      “这贼心藏了多久了?”木易说着挠了挠眼前之人的胳肢窝。

      凌斯寒干咳一声,推开木易,坐起来,不理人了。

      对于素来冷面的凌斯寒突然害羞,木易心里乐开了花。那种雀跃,似乎是他前半生从未有过的。

      “从压着视频扬言要发到网上就开始了吧?”木易抬手,钳住凌斯寒的下颌,将他歪向一边的脸掰向自己,然后舔了舔唇角,憋着笑问。

      “要笑就放声笑,憋的不辛苦吗?”凌斯寒被嘲笑了,即难为情,又无可奈何。

      “凌斯寒,亏老子还以为是猫,原来是只大猫——”木易笑了,仰头笑出声来。

      “我怀疑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凌斯寒的语气略带忧伤,说的木易愣了愣。

      木易收住了笑声,盯着凌斯寒。这么多年,他自认对凌斯寒还算了解,但终究还是将他的许多心思理解偏了。

      “明知道你不会给我机会了,可我还是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是怦然心动的那种。你娶完小也娶悦仪,可我连号儿都排不上,我以为——我以为——”凌斯寒说了半句,委屈地直撇嘴。

      木易握着被角的手指缓缓收紧,脸上的笑容亦渐渐敛去。他不是小孩子,也不存在理解障碍,凌斯寒在说什么,他听得清楚,理解的透彻。是了,终究是他瞻前顾后,伤了凌斯寒的心。要说是谁的错,也是他错了更多。

      “我和珊珊在一起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珊珊骂我是个变态,我也觉得自己病了,可是——怎么能——”凌斯寒说着声泪俱下,“所以,我逃了,我跟珊珊离了婚,因为只有那样,我与你家人的交集才会少一点。可是,我发现那根本没有用。”

      “其实,我当时选择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知道你当初是以怎样的心思娶了小也。可我探寻了很久,害了珊珊,也没能找到答案。”

      “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压制对你的感情,可是当我听到你又打算和宋悦仪结婚的时候,我受不了了,明知道那可能是你爷爷的计谋,我还是——”

      凌斯寒嗦嗦叨叨说了很多,直到木易开口制止:“够了!”

      “你怕什么?这就不敢听了?”凌斯寒红着眼歪头问他,“你逼我去见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日?你——”

      木易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敢听,他只是为自己那准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第六感打了个寒颤。那个时候他总觉得凌斯寒另有所图,原来只是为了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真的好傻!

      凌斯寒的话说了半句,便被木易打断:“所以,当年那件事情真的你干的?你就让子严帮忙将宋悦仪弄走了?”

      其实,凌斯寒当年的小动作木易知道一点点,子严曾经的单位同事说贡子严临走时见过凌斯寒。但见于事情不影响大局,木易便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凌斯寒将人弄走只是为了争风吃醋。

      “我听说那两个孩子也是你的?”凌斯寒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反正木易已经知道他做的那些幼稚事情,他准备破罐子破摔。

      “怎么,吃醋?”木易怎会不明白他,轻笑一声,揪着他的领口开口揶揄。

      “种马!”凌斯寒瞪一眼木易,表达不满,准备从他身上下来。但被木易按住他要动的腿,笑着说:“天地良心,那孩子还真不是我的,是子严的,那也是我当时急着娶她的其中一个原因,我俩纯属合作关系。”木易本来没打算解释,可最后还是开口解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那样多此一举。

      “子严的?他自己不知道?”凌斯寒觉得事情有点鬼扯。

      “具体我也没好问悦仪,应该是她先醒来就走了,子严应该是喝断片了。当时我妈挺喜欢她,云逸也喜欢。刚好她已经怀孕,要是让宋家的长辈们知道,她肯定没好下场。刚好爷爷逼得紧,我才跟她合作。这件事情,我有跟你打过招呼,在车里。你说既然是合作,就没有必要道歉。——总之,那俩小崽子真不是我的。”

      “我又没说什么,你狡辩啥?”凌斯寒说完,笑眯眯地盯着那急于澄清的人。

      木易抬眼瞄一眼那盯着自己很是深情的眼神,舔了舔牙槽骨,撤离自己的目光,歪头给了凌斯寒一个侧脸。他的心情很复杂,宋悦仪一回来,凌斯寒就出事,他怕了。

      凌斯寒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但说起话来有学问的很,总能将人给套住。他没打算放过木易,依旧盯着木易,满眼深情,逼得木易无路可逃。

      他说:“木易,敢不敢承认你也对我动了情?敢不敢光明正大的直面一次你的心?”

      木易没有说话,抓着他衣领的手缓缓松开了。

      凌斯寒顿觉失望,翻身下了床,准备要走。他的手却被木易拉着。

      “呐,躺上来。”木易呡唇顿了顿,往床里挪了挪,给凌斯寒留了位置。

      木易向来心思深沉,凌斯寒有些猜不透,只能照做。权当他是承认了吧!凌斯寒想着默默躺了下去。木易离的他比较远,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轻笑,凌斯寒也不敢立刻靠近,只能回以傻笑。

      木易盯着他不说话,眼神“挠”得他心痒痒。

      “我明天就回局里上班了。”凌斯寒心思百转千回之后终于找到话题,“第一个抓捕对象是你前妻——宋悦仪。”

      木易只是淡淡地点头,问他刚醒就去上班,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没事,强壮着呢,不信你可以试试。”凌斯寒自动忽略了他将这件事说于木易听是不合规矩的,属于泄密。

      “好,试试就试试。”木易毫无征兆地抬手关了灯,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堵上了凌斯寒的唇。

      “木易,我是男的。”在木易开始解他皮带的时候,凌斯寒有些慌,对方依旧没有给他正面肯定的回答。他按住了对方不安分的手说:“你想好了,不要那啥一上脑,就什么都不顾。你说你跟悦仪结婚是你为了救她于水火,可我记得你们有做过。”

      木易顿了顿,所谓的曾经“有过”两次,只是为了骗过老太太,但那些事情他从来未跟人提起过,凌斯寒怎么可能知道。

      “你偷听?”木易啄了啄怀中之人的唇,问了这样一句。

      “那天藏在储物间的除了阿姨还有我。”凌斯寒笑了,坦诚承认。

      “咳咳咳咳——”木易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了,云逸暗示过他苏颖女士在家,但没提醒还有别人在。

      “告诉我,你们有过几次。”看木易讳莫如深的眼神,凌斯寒顿觉心里有点酸。

      那种事情,真能解释的清楚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哥哥,今晚我给你,你到底要不要?”木易最后选择了不回答。这么多年,他身居高位,谨小慎微,当初为了跟谢震霆的一个约定,义无反顾了离开警局,去十三师做了卧底。这些年,他一直如履薄冰,说话更是三思而行,怎料一遇上凌斯寒,全垮了。

      “给你”这两个字分量很重,光听着,就有种一朝栽倒温柔乡,从此节操是浮云的错觉。

      “当然要,你这句话,我等了很多年。我曾一度以为,这辈子没可能了。”凌斯寒的声音雀跃中带着些许埋怨,将脑袋蹭在木易胸口,闷闷地说,尾音带着颤抖。

      ......

      “轻点,疼!”

      “哥,我错了!”

      “寒哥,你杀了我吧!”

      “求我!”凌斯寒低低地笑着开口揶揄。

      “求你——爱我。”

      “爱你。”

      木易最后一点一点的睡到了云端里,次日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钟的光景,身侧已经空了。他摸了一把身侧,已经凉了,应该是早起去上班了。他拖着不怎么能直立行走的老腰下床找吃的,餐厅的桌上贴着一张便签,是云逸留的,内容是:爸,牛奶热好了,在保温杯里,冰箱里有面包,记得吃。

      他晃着那张纸条,自嘲了一番,一大把年纪,真不知道还在期待什么。

      他又小心的挪到厨房准备找牛奶,怎料看到了一张龙飞凤舞的便签贴在锅盖上:这些年辛苦云逸那小子了。从今以后,我来替他。锅里有鸽子汤,记得喝——凌斯寒。

      捏着那张纸条,他准备跳出青春的高度,怎料疼的差点爬在锅台上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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