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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怨源 ...

  •   瑞士的夜空很低,星星密密匝匝,仰头目及之处全是浩瀚星河。木咏麟坐在阳台上的摇椅里,仰头望着那浩瀚星河,心若止水。

      “木总,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小易要是知道了,会怨你的。”木泽毕恭毕敬地站在她身后。

      “我只相信死人。”木咏麟微凉的音调从她那妖红的唇瓣蔓延出来。

      当初,当知道凌维民想让人做掉木易的时候,她便派了人给凌维民下马威。但有人抢先了他一步,杀了凌维民,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凶手,凶手却拿她走私军火的事情做要挟,她只能斩草除根。还好,她比警察快了那么一步,斯蒂文·伊拉姆一死,所有的事情变成了无头案,也变成了一个完美的环。

      “咔嗒!”随着门锁被扭开的声音,她歪头,便见到了那个说是想念已久却又恨之入骨的人。

      他穿着西装的样子同穿军装一样好看,虽然鬓角已经斑白,但风姿犹存。

      “来了?”木咏麟继续望着窗外,摇着摇椅,没有起身,但眉眼间的阴冷显露了她一切的情愫。

      很多年了,他们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当妈了,她的心仍然恨他入骨。经历过经久岁月之后,她依旧没能同任何人和解。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准备继续杀戮?”谢震霆扯开了领口的领带,随意地扔到了沙发里,然后缓步走向阳台上的人,“我来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亲爱的,切莫血口喷人。”她说着伸手一拉,将来人拉坐到自己腿上。

      “三十多年,你真以为我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谢震霆也不挣脱,就那样懒散地靠在她怀里,沙哑的音调仿佛来自荒漠的天籁。

      “那你抓我呀?”木咏麟轻笑一声,轻推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换自己坐在了他腿上。

      “只要在我的地盘上犯事儿,我会亲手抓你,这个你大可放心。”谢震霆抬手搂住木咏麟——那个让他生平屡次失控的女子,他的前妻。

      “你我每次见面能不提这个话题吗?”木咏麟抬指划了划谢震霆的鼻梁骨,在她心里,它依旧光滑高挺如当年,也恶心胜当年。

      “我是提醒你,我们两个此生都会纠缠下去。”谢震霆说着啄了啄怀中之人的唇角。

      “你每次这样,良心安吗?对得起阿岑吗?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好姘头凌维民吗?”木咏麟眸中闪过寒光,瞬间收敛之后娇笑一声问。

      “你不是说我是渣男吗?渣到底又何妨?”谢震霆说的理直气壮。

      “要将我的儿子从三楼扔下去,难道不渣吗?为了掩人耳目企图杀了我,不渣吗?为了蒙骗世人,跟阿岑形婚,不渣吗?”木咏麟连着三个问题问的谢震霆哑口无言。

      “说扔掉小易,真是气话。我对他好不好,这些年你应该看得到。现在一想起你曾与锡山缠绵过,我这心里头就难受。”谢震霆说着自动忽略了木咏麟的后半句话。

      “呵,凭什么?凭你想保护你爱的,我们都得牺牲吗?”木咏麟起身,走到客厅,倒了杯水,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都过去了!”谢震霆跟过去,语气软了几分。

      “过不去!谢震霆,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爱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木咏麟“咣”一声将杯子放到了桌上,揪着谢震霆的领子,咬牙切齿,“当年,他为了拆散你跟阿岑,在水里下药,结果那杯水不小心被我给喝了。他本来想陷害阿岑恶毒的罪名也不成立了,就开始害跟我一起出任务的跃明。敌营3年,故技重施,又害我怀孕。敌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和跃明没有办法回去面对你们。我以为该结束了,可他居然与□□勾结,将我们整整5年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让我们那么多同志流血牺牲,让我没有了回头路。”

      “对不起!”谢震霆愣了半晌之后只吐了三个字。

      “对不起有用吗?我已经深陷泥沼不说,阿岑呢?你硬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她栓在身边,毁了她一辈子。”

      “我跟她谈过很多回,她比你还犟,她说要等维民遭报应。”

      “何必呢?”木咏麟听完之后自嘲地笑了笑,“算计到最后,没有一个赢家。说到底你才是那贪色忘义之徒,搅乱了所有人上好的姻缘。”

      “当时不是被下药了吗?不受控制。”一说起当年的事情,谢震霆也颇难为。

      “你既然不喜欢女人,何必糟践阿岑,让他对我们姐妹几人怀恨在心?”

      谢震霆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当初我最先看上的是你,那时候年轻,分不清自己的取向不是很正常吗?我还让维民帮忙递情书,我怎么知道他对我怀了那种心思?还将情书给了阿岑。”

      “所以说,报应来了,如今你看看,都是我们种的恶果。以凌斯寒那小子的个性,搞不好就是下一个凌维民。”一说起孩子的事,木咏麟不自觉地开始掉眼泪。

      见木咏麟流泪,谢震霆有些慌,他忙抽了纸巾帮她擦了擦泪珠,柔声道:“对不起!我们尽量,争取将事情处理到最好,好不好?”

      “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谢震霆只能步步退让,不得不说,他在木咏麟跟前,从来都是一败涂地。

      “听底下的人说的,凌家那小子前天晚上在抢救室门口说他是小易的男朋友,很多人听到了。但根据跃卿那边的消息,凌斯寒进去后给咱们小易发了很大的脾气,有决裂的架势。如今局面,他俩一旦决裂,对小易绝对不利,所以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木咏麟走到酒柜前倒了半杯酒,递给了谢震霆。

      “确实比较棘手,你有什么想法。”

      木咏麟呡一口酒,叹息一声:“他是云逸的舅舅,若非要选,总比别人强。”

      “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可他一个接一个地祸祸我的孩子,我不愿意。”谢震霆说着仰头一口喝干净了杯中所有的酒。

      “震霆,话不能这么说,那要人家凌家人说,还是咱们小易不放过他们的孩子。小也已经不在了,他又跟人家的斯寒好上了。如果细想,小也很可能就是个垫脚石。”

      谢震霆被自己的前妻怼的一时哑口无言。细想起来,如果说凌斯寒是明着渣的话,那木易就是跟他一样——暗着渣,而且是从头到尾渣。不知怎么的,“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样一个句子冒入了他的脑海。

      “你的意思是就顺水推舟?”谢震霆最后问。

      “小易真喜欢他吗?”

      谢震霆点了点头:“你是没见,护的死死的,虽然那晚将人赶走了,但知子莫若父,他打的什么小算盘,我看的明白得很。”

      “那老木和老曾那边怎么办?纸包不住火,我怕以小易的性子,到时候真跟他亲老子干起来。”

      “那就让干呗!这么多年,他曾锡山白得了个便宜儿子,被儿子怼,也是正常。”谢震霆耸肩道,似是有点幸灾乐祸。

      “没安好心!”木咏麟白他一眼。

      “老曾这么多年都在等你,你安了好心,想过怎么弥补了吗?”

      “想过,准备去跟他睡一觉,再生个儿子。”木咏麟挑眉,似笑非笑。

      “你敢!”谢震霆说着放下酒杯,拉眼前之人入怀。

      “要不我给你再生一个?”木咏麟笑一声,笑声淹的谢震霆有些醉。
      他抱着怀中之人,回了卧室,“咱们小易和苏苏都三十多了,你这是在给他们找麻烦!”

      “老不死的,想多了吧你!”木咏麟说着将枪筒对准了谢震霆的腰部,似笑非笑。

      “开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谢震霆枪林弹雨这么多年,要是还没活明白,那就枉顾人生路了。”谢震霆嘴里说着,但身体有些僵硬,没敢动。

      “你那老姘头尸骨未寒,你真就这么洒脱?”

      “别说那么难听,情感不分你我,亦无贵贱,错就错在我们生的时代不合时宜,我无法给他任何回应。”谢震霆眸色暗了暗,起身,兀自躺到了床里,望着屋顶叹息,“你恨我没关系,也许有那么一天,你我就再也见不到了。咏麟,其实我也挺恨他的,可当看到他中枪的那一刻,我好难过,所有的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不管他害我妻离子散也好,家破人亡也罢,都不重要了!”

      “说白了,你爱他,敢不敢承认?”木咏麟用胳膊肘戳了戳身侧的人问。

      “嗯,”谢震霆声音闷闷的,“可惜他再也听不见了。”
      “也许只有生离死别,你我恩怨也才能消解吧!”木咏麟也叹息一声。

      ......

      已经到了凌晨,木咏羡拉着凌斯寒和秦安澜在楼顶的案发现场勘察,他们想找到斯蒂文拉在现场的其他物证,好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斯寒,你确定木易睡着了?”秦安澜在楼顶转了两圈后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放心,给他的那杯水里我放了安眠药,保证一觉睡到大天亮。”凌斯寒应一声,端详着手里的一颗子弹,眉头紧皱。

      “我发现要算计小易,最容易得逞的人只有你了。”木咏羡突然若有所思地吐了这么一句。

      “叔叔此话一语中的。”凌斯寒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叔叔的话让我想起一种可能。”安澜蹲身抹一指地上的灰尘,若有所思。

      “你是说杀维民的,很可能是他最亲近的人?”木咏羡吐一口烟圈说。

      “对,因为我观察过那个方位,能够看到这里。木易说他当时是被推进棺材的。那棺材的设置,凌维民最清楚。我猜想,他当时与那人在是否杀木易的事情上起了分歧。情急之下,他将木易推进了棺材。”安澜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我记得没错,老一辈与舅舅关系最好的人似乎只有你。”凌斯寒说着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木咏羡。

      “我将他把屎把尿拉巴大,我杀他干啥?”木咏羡难得的上了情绪,但他心里也突然有了人选。与凌维民关系最好的还有一位——谢震霆。

      “就是猜想,叔叔你别生气,咱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秦安澜忙开口当和事佬。

      不说则以,一说凌斯寒似乎突然得到了灵感。他与木易交好,也是因为小时候他长在舅舅家,舅舅又与木咏羡交好,所以两家的孩子才会那么要好。他想着,捏着手里的子弹离开了楼顶。安澜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叫住,只能快步跟上去。两个孩子走了,楼顶只剩下木咏羡一人,他望着尽收眼底的夜色,面无表情的立了好久才离开楼顶。

      凌斯寒和秦安澜两个人离开楼顶之后又去斯蒂文家转了一圈,一直翻箱倒柜到天亮才离开。为了便于搜查,凌斯寒第一次与白迅然达成了和解,还通过他弄到了国际刑警的搜查证。

      所以,天亮的时候木易见到了凌斯寒和秦安澜与瑞士刑警一起查案的新闻。秦家是律政世家,秦安澜的大姨是驰名国际的华人律师,他能出现在异国的专案组不奇怪,但凌斯寒也出现在专案组,让他有点意外。

      因为他目前还是嫌疑人,所以一路还是有人尾随。这给他的通话带来了很多不便。但相对于不便,他更想知道凌斯寒到底是怎么进组的。

      “斯寒,有空吗?”电话接通之后他问了一句愚蠢至极的话。

      “没空!”凌斯寒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傲娇。

      “就几分钟。”木易说。

      “说。”

      “那个,中国警察它不香吗?你跑来这里耍什么人?”木易干咳两声问他。

      “我是中国警察,它很香。还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凌斯寒素来冷漠,总能将天给聊死,木易也很无奈,他顿了顿才说,“哥哥,咱乖乖回家好吗?那边我们被换车的案子还没结呢!”

      “交给你弟了。”凌斯寒油盐不进。

      “凌斯寒,你大爷的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能杀你舅舅就能杀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木易一时间没压住火,就吼了出来。在高位这么多年,这几天是他发火最多的。

      “我还怕他不来呢!他要是真来,那就破案了。”凌斯寒说的云淡风轻。

      我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骂不赢一个无动于衷的人。所以木易只能在私事上找茬:“你昨晚给我水里放了什么?找死吗?”

      “嗯,想死床上,今晚等你。”凌斯寒难得的厚颜无耻,语气淡漠,伴随着纸页翻动的声音,却将听着的人弄了个面红耳赤。

      “你大爷!”木易骂一句,没了下文。

      凌斯寒看一眼手机,那头的人还没有挂断,于是轻嗤一声回道:“对,你是我大爷,大爷您好好休息,我这边比较忙。”

      找茬又失败之后木易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然后气鼓鼓的驱车去公司找白迅然算账。他本想将人逼回国,结果倒好,白迅然直接给搞了个证件,让光明正大的留了下来。木易觉得应该弄死那个姓白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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