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天天改剧本》泛泛而咕

4、第四章

　　“你还有半个小时，让你男人把你捡回去，半个小时以后，小Q就要把你当垃圾处理了。”系统道。

　　小Q是荣稚做的木偶，外型是几年前清洁机器人的模样，每天按时打扫两次，没想到霍呈还留着。

　　“我现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荣稚沉默了一会，问零零零。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零零零回他。

　　“是我做个那个人偶？”那个昨晚刚初步成形就被他家男人拧断脖子的那个？

　　这样一看这副身体怪惨的，两次都死在霍呈手里。

　　“对，时间太紧，我只能把你塞进去，不过投放的时间地点都不太妙。”系统抓紧时间解释，“这里是萨丁堡垒，你男人目前的中央基地。”

　　萨丁堡垒占据整个山头，入口无数武装盯着，背靠悬崖，深不见底，丢颗炸弹下去都听不见响声。

　　“你得尽快让霍呈修好人偶，重新掌控这个身体。”零零零看着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落魄人偶，有些发愁，“不过你男人这个鬼样子，很难把你留下。”

　　“为什么？”荣稚忍不住问，“他连小Q都能留下，为什么不能留下这个身体。”

　　“你是他这个月见过的第三个。”系统道。

　　“……第三个。”荣稚懂了。

　　所有人都知道荣稚是霍呈的一道伤口，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脏里，他们都在想法儿地扒开这道伤口，企图让它越大越好，越深越妙，最好能将那颗心脏直接撕裂。

　　那该多疼——反反复复地被人戳刀子。

　　荣稚受不了他家大金毛遭这份罪。

　　他受不了。

　　“你能给霍呈的光脑发信息吗？”荣稚迫切地想找回他家大金毛，好好地抱抱他，亲亲他，窝在他怀里告诉他——

　　他一直在，他回来了。

　　“可以，但你已经死了。”零零零提醒他，“世界封闭了，但旧老大的规则镌刻在这个世界的核心。”

　　“他说——荣稚已经死了。”

　　荣稚嗤笑一声：“我活着。”

　　“那是因为新老大让你活着，你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荣稚。”

　　“呵……我祝福你的新旧老大。”荣稚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祝福，让零零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

　　“祝福他们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零零零的数据不自觉开始运行，自动模拟他所说的场景，三秒后，系统死机重启。

　　这祝福太可怕了，零零零把刚刚的模拟数据扔到回收站，粉碎一万遍。

　　零零零：“总之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不被小Q清理掉。”

　　荣稚：“我会留下的。”

　　零零零：“怎么搞？”

　　荣稚：“小Q是我造的，这副身体是我造的，那些冒牌货倒下，是因为它们不是我造的。”

　　零零零泼他冷水：“哦，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就和它们一样吗？”像一个随手丢弃的破烂娃娃。

　　“……”

　　破烂娃娃：“闭嘴。”

　　半小时后，一个圆头圆脑、机器人模样的人偶，转着地盘在清扫垃圾，主人七年前造出它，比照的是最新款的清扫机器人。

　　七年过去，它的型号早就落伍，本来它还有些难过地以为要休眠了，但另一个主人依旧让它在热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

　　小Q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一直不出现，但它每天都按照主人教它的方法，努力地保养自己，希望主人回来能摸着他光溜溜地脑袋夸它。

　　“艹，你确定我的痛觉神经和人偶的不在一起？”荣稚盯着越来越近的小Q，有点方。

　　“现在不在一起，重启人偶以后就在了，你确定不换个方式？”零零零表面稳如老狗，实际也慌得一批。

　　“不换。”荣稚咬牙，“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嗡嗡——”

　　小Q靠近，它本来是超静音型，可惜它的保养技术不如主人，最近开始出现杂音，离得近就能听见。

　　地板上躺着一个没有生机的破烂人偶，小Q只有他大腿高。

　　一只超细的玻璃管从小Q的身体里伸出，里面注满了蓝紫色的液体。

　　液体被喷洒出来，细细淡淡的蓝紫色烟雾飘了一会，美得亦真亦幻，随后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尽数朝人偶的腿部笼去。

　　“我草草草草——”荣稚心惊肉跳地看着人偶腿部开始迅速地消失。

　　“冷静静静静——”系统也有点哆嗦。

　　小Q等着烟雾处理完毕，突然看见了什么，一只手迅速伸出变成薄薄的刀片状，猛地朝下挥去，快得看不清动作。

　　荣稚：“我草草草草——”

　　系统：“我草草草草！！”

　　破烂人偶腰部以下被齐齐切断，下半身飞出去，在淡蓝色的烟雾里消失不见。

　　小Q的豆豆眼闪了两下，转着底盘来到紧闭的房门前，伸长胳膊敲了两下。

　　“主人——”

　　房门打开，男人冷峻的脸出现，他的神色好像比进去的时候柔和了一些，荣稚松了口气，生怕他变成暴君的男人把小Q销毁。

　　小Q指着人偶，霍呈跟在他身后神色淡漠。

　　人偶的脖子被他扭断，歪成一个奇特的角度，看着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精致的脸也显得诡异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能长着青白的獠牙扑上来咬人。

　　他只剩上半身，霍呈却蹲下，沉默地拂过他腰部切口。

　　这副身体荣稚才刚刚做出来，内里还极为粗糙，除了外表，任何仿真材料都没往里面填充。

　　大腿的切面甚至还是木头的。

　　切面中央印着两个小小的缩写。

　　“CZ”——呈稚。

　　两人在一起后，荣稚所有的人偶，模型的就在所有材料中央刻上一连串这样的字样，产生意识的就在它们的核心里烙下永恒的印记。

　　这是独属于人偶师的浪漫，他把所有人偶刻上这样的字样，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然后告诉孩子——CZ，霍呈和荣稚都是他们的爸爸，永远不变，纵使身体销毁，这样的印记永不消逝。

　　荣稚用这种独有的方式告诉霍呈——我爱你。

　　这是只有荣稚的造物和霍呈才知道的秘密。

　　“阿稚。”

　　霍呈的声音轻得好像一缕细烟，不用风吹，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心中酸涩，死死压在心底的痛楚开始翻涌，高大挺拔的身躯像是一瞬间被压垮了。

　　人生总该有个目标，有个希望，纵使会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也总该也片刻的愉悦，片刻的宁静，那叫人生。

　　但荣稚在男人身上根本看不见这两个字，他看见的仅仅只是“活着”。

　　有魔鬼扯着他疯狂地想把他拖进地狱，他的脚被扯进去、他的腿被扯进去、他的腰、他的胸、他的头通通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一双手举着留在外面，证明他还活着。

　　他浑身动弹不得，鼻腔里灌满了淤泥，魔鬼大笑着折磨他，他也毫不挣扎。

　　挣扎是给别人看的，能看见他挣扎的人不在了，会心疼他拼命把他拉出来的人消失了。

　　再没人在他绝望的时候喊他：“嘿，要和我一起吗？”

　　于是连绝望都不再有意义。

　　荣稚：“……”

　　“零零零，我难受。”

　　他这话说过一遍，之前是在意识朦胧的将死关头，此刻他再看着他的大金毛，原本明亮的眼睛黯淡无光，身上还脏兮兮的，半个小时他也丝毫没有清理自己，不知道窝在房里干什么。

　　对荣稚而言不过一晚上，对霍呈来说，他失去他的爱人两年，并且这个数字不会停止，还将继续增长。

　　与他的痛苦一起，与日俱增。

　　荣稚：“淦，垃圾上司。”

　　系统：“淦，垃圾上司。”

　　小Q围着荣稚转圈圈，问他另一个爸爸：“这是弟弟吗？”

　　荣稚的造物是一个大家庭，以前小Q总会时不时就拥有弟弟妹妹，但两年前弟弟妹妹几乎全部不见，也没有新的成员加入。

　　“是的。”男人把脏兮兮的人偶抱起，轻声道，“是你的弟弟。”

　　荣稚：爸爸是你爸爸。

　　淦。

　　人偶损坏的有点严重，身体机能全部断了，霍呈去找以前荣稚的视频。

　　他做一个人偶要好久，霍呈经常几天见不到他人，在一次荣稚把自己饿晕在加工室里之后，霍呈就要求超过一天的工作必须要和他视频。

　　他把人偶放在绒毯上。

　　荣稚有些愣怔地看着大厅。

　　大厅的布置和他们家一模一样，壁炉里燃着火，地上绒毯的花纹、柔软的沙发、头顶的水晶吊灯，无一处不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

　　墙上全是照片。

　　都是他的。

　　有他在工作室做人偶的，有他晚上睡觉的，有他们一起出去旅行的，有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有合照有单人照，有些很清晰，有些模糊得荣稚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一看就是偷拍的。

　　这里是荣稚的家，也是霍呈的伤口。

　　他在这里多呆一秒，就让自己的伤口加深一分。

　　甘之如饴。

　　荣稚有些喘不上气，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头，心里酸涩得要命，想把那条遍体鳞伤的大金毛搂在怀里。

　　他不能这样。

　　他不能过这样的人生。

　　他的霍呈……不该这样。

　　“我该怎么让世界恢复正常？”荣稚轻声问。

　　“当然是靠我，老规矩，积攒功德，功德商店里闪闪沙漏，拨乱回正，全靠它了。”系统打开商店，把一个沙漏的图标打开，“就是有点小贵，一个亿功德点。”

　　“你认真的？”荣稚这辈子攒了二十五年的功德，算上被他用来兑换的，也不过三十来万，“你一个亿，你不如让我去拯救世界。”

　　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男人现在可不就要毁灭世界吗？

　　“所有只要我阻止霍呈？”荣稚猜测。

　　系统：“对，明确告诉你，阻止霍呈就能有一个亿进账。”

　　荣稚猜是他新老大给的福利。

　　系统：“首先，你要有个身份。”

　　荣稚凭空出现在基地里，他如果解释不清，霍呈也很难相信。

　　“情·趣人偶怎么样？”荣稚一本正经。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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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还是上午九点叭。
为了能让我十二点起床的居居们（划掉）小可爱们睁眼能看见更新鸭！
感谢所有留评、看文的小可爱！
举头笔芯！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