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天天改剧本》泛泛而咕

3、第三章

　　荣稚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在梦里，但男人的手不断收紧，让他忍不住开始挣扎。

　　“别动。”滋啦两声，熟悉的电子音突然出现在荣稚脑子里。

　　“……零零零？！”

　　荣稚先是松了口气，随后顾不上许多忙问它：“怎么回事？”

　　他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一片的黑点，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霍呈的脸渐渐模糊起来，他的意识正在逐渐脱离，连跟零零零对话都有些艰难。

　　“他是霍呈……吗？”

　　男人的轮廓让他无比熟悉，但他的眼神和表情又陌生的很。

　　他是霍呈，又不是他的霍呈。

　　他的霍呈是条超大号金毛，虽然黑暗的童年让他背负了很多，但之后遇上了不少的朋友、上司、下属、还有——爱人。

　　虽然总是面目表情，但他的霍呈眼底不会有这样的孤独感，像是荒野上一匹独行的野狼，眼前的男人带着一身硝烟，脸上甚至还有一道道血污。

　　荣稚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有些难过。

　　不是因为男人正凶狠地掐着他，不是因为他即将死去，而是因为他看见了男人不再鲜活的心，纵使那颗心还像往常一样跳动着，但也只是活着，再无波动。

　　荣稚动了动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手脚冰凉，痛得想蜷缩起身体，但脑子还记得零零零的话，于是硬忍住不动。

　　明明这么难过，但他的眼眶里居然没有一滴眼泪，像是都流回了胸腔，一颗即将溺毙的心在拼命地跳动、求救。

　　“零零零，好难受啊。”

　　荣稚有些茫然，缺氧的大脑让他难以继续和系统沟通，他甚至怀疑刚刚那句话自己有没有说出口。

　　“荣稚，听得到吗？荣稚！荣稚！”零零零没有实体，再焦急也只能不停地在脑海中叫他。

　　眼看他没有回应，生命体征一再减弱，系统气得破口大骂：“霍呈，我艹你大爷！”

　　霍呈自然听不见，眼前的人偶不过是又一个陷阱，他黑漆漆的眼里丝毫没有光，比起人偶更是空洞的可怕。

　　霍呈轻飘飘地折断掌下纤细的脖子，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人偶丢在地上，再没看一眼。

　　房门合上，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躺在地上的人偶半合着眼，脑袋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动不动。

　　“荣稚？！荣稚？！”

　　零零零急得系统有些紊乱，无数代码在人偶身体里穿梭。

　　“咳……咳咳，零零零？”荣稚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刚从死亡的阴影里回神，发现自己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我是死了吗？”

　　两个没有实体的物种缩在人偶大脑里对话，场景一时有些诡异。

　　“你听我说。”零零零见荣稚意识还在，松了口气，“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是一个范本的衍生世界吗？”

　　“记得。”荣稚好似没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一样，有些委屈地同系统抱怨，“而且你说完以后就直接消失了，都没和我说再见。”

　　“……抱歉。”零零零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问他，“你不难过吗？”

　　“什么？”

　　“刚刚霍呈他——”零零零没忍心再问下去。

　　“霍呈啊。”如果还有实体，系统大概还能看见他脸上带着软软的笑意，“不难过，也难过。”

　　不难过是因为他十岁认识霍呈，十八岁接受霍呈的表白，今年他二十五岁，十五年，足够让他清晰地认识到霍呈是个怎样的男人。

　　难过也恰恰是因为了解霍呈，他不知道霍呈到底怎么了，但他知道一但霍呈恢复正常，知道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荣稚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崩溃到什么程度。

　　“到底什么回事，和那个范本有关？”他记得范本有几个形容霍呈的词，诸如残暴血腥之类的，和刚刚的男人惊人地吻合。

　　“对，在范本里没有你，霍呈原本的故事线就是推翻人类，他小时候……你也知道。”零零零顿了一下，“范本里没有你，他也直到成年才摆脱那个组织。”

　　荣稚知道，它说的是一个特别变态黑暗的能力者联盟，那里的人极其残忍，为了激发能力无所不用其极。

　　霍呈出生在那个组织，他的父母都不是能力者，只是普通的研究员。

　　霍呈五岁之前过得还算平凡，虽然不能出那个小小的屋子，虽然一个月都见不到自己的父母。

　　五岁生日那年，难得同时见到父亲母亲的小男孩太激动了，他飞快地朝父母奔去。

　　跑的太快，让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在他即将磕上地面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小股温柔的风无声地托住了他。

　　凭空悬浮的小男孩惊喜极了，对着父母拼命地招手，他以为他发现了一个奇迹，却不知道他推开了地狱的大门。

　　父母的对他关注变多了，他们常常用一种热切的眼神看着他，他的活动地点从一间屋子挪到了另一间。不同的是，之前的屋子墙上画着各种各样的卡通图画，角落里堆满了他的玩具；而现在这间，能看见的颜色都是白色。

　　同时出现的还有痛，千奇百怪的痛，每天有人给他用不同的仪器，注射不同的药物，那之后他总会有些地方开始痛。

　　有时候只是不舒服，疼痛感并不明显，有些痛却仿佛能撕裂他的身体，男孩开始大哭，他被绑上了粗粗的麻绳，没办法动，只能对着那些陌生的白大褂大喊大叫。

　　但是没用。

　　男孩开始沉默，开始忍受这样的痛苦，直到一天，实在太痛了，他死死地咬紧牙关，鲜血从他五官流出，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离开离开离开！

　　实验室开始升温，一小撮燥热的火苗出现在他体表，迅速吞噬了麻绳。

　　除了风，他掌握了火。

　　但他太痛了，哪怕没了束缚也只能死死地抱住自己。

　　从此每天都是更深的烈狱。

　　荣稚的人生和他截然相反。

　　他的父母都是国家特别行动局的，平时虽然忙，但对这个唯一孩子是打心眼里疼爱。

　　荣稚八岁，他们在一次行动中牺牲，把他托付给了那次行动唯一的幸存者，也是荣稚后来的老师。

　　荣稚十岁，被那个能力者联盟劫走。

　　霍呈从此遇见了黑暗深渊里唯一的一束光，那个据点被局里端了，霍呈无处可去就一直跟着荣稚，一跟就跟了十五年。

　　从前霍呈不信神，小时候看的图画本都是骗人，要不然怎么会让他祈祷了十年还在地狱里挣扎。

　　后来他信了，那十年都是为了遇见他的神积攒运气。

　　荣稚就是他的神，是他一生的信仰。

　　“范本里没有你，所以——”

　　“所以他一直忍到了十八岁。”荣稚轻轻地接过系统的话。

　　他想起来了，刚刚霍呈的眼神他是见过的，十五年前初次见面，十三岁的小男孩比十岁他还矮，又瘦又小，像匹奄奄一息的小狼崽子。

　　但小时候的狼崽子又有些不同，他有些野兽的狠劲，荣稚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出去的希望都在这个小弟弟身上，虽然这个小弟弟后来证明比他还大三岁。

　　十岁的荣稚刚进去吃了些苦头，但好在有系统帮忙到底是扛过来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另一个屋子的小男孩，像是一个拐骗小孩的人贩子，用着小孩子独有的声音软软地问他：“嘿，小弟弟，你要和我一起吗？”

　　十三岁的霍呈看着隔壁白白嫩嫩的水晶娃娃，眼底渐渐有了光。

　　而现在的霍呈一无所有，再也不会有人推开地狱的大门问他：“嘿，要和我一起吗？”

　　于是他眼底的光从此熄灭，再也没能亮起。

　　荣稚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现在是范本里的霍呈吗？”

　　那个在实验室挣扎了十八年的霍呈？那个整颗心都浸泡在复仇之海里的霍呈？那个……没有人爱的霍呈？

　　“不是。”系统飞快地给出答案，让他松口气。

　　“现在情况很复杂，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可是你出现了，所以我也出现了，本来我是要抹杀你，我的程序设定就是抹杀不确定因素。”零零零头一次和他谈起自己的来处。

　　“可是我本来的上司休眠了，我被另一个大佬接手，新老大认为未知才有趣，所以我才转型为服务型系统，昨晚我的旧老大醒了，召唤我，知道了你的事情后大发雷霆，坚持要把这个世界拨回正轨，但是新老大不同意，两个老大打起来了，总之现在的情况很复杂。”

　　荣稚听完，忍不住给它旧老大竖了个中指，瞎吃萝卜淡操心，就是闲的。

　　“所以情况到底怎么复杂？”荣稚深呼吸，冷静道。

　　“两个大佬都对这个世界出手了，小世界承受不住他们的力量已经封闭，目前的情况就是全乱套了，所有人都是，你男人还是反派，但他所有的记忆都没变，唯一不同的是，你在两年前死了。”

　　荣稚：“……啥？”

　　“就是原本的，因为人生不幸走上毁灭世界道路的大反派，变成了，因为死了老婆所以要全世界陪葬的大反派。”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反派的逼格瞬间掉一个档次。

　　“……”荣稚满脸冷漠。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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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应该把更新时间放在中午十二点
九点小可爱们醒了吗？（欲言又止.JPG）
orz
感谢所以留评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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