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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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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玩笑。”荣稚看向拿着工具去而复返的男人。
工具是荣稚常用的那套，他心情有点复杂，霍呈对人偶可谓一窍不通，以前还老打着帮手的名义钻进工作室和他黏在一块儿。
最终被嫌弃他碍手碍脚的人偶师赶出去。
超大号金毛只好委委屈屈地在外面挠门。
眼前的霍呈戴着荣稚的单边电子眼镜，对着以前录下的视频，熟练地挑拣工具，荣稚猜这两年他没少看视频。
半小时后……
荣稚决定收回前言，手残就是手残，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人偶平躺在绒毯上，脖子被掰正，但是周围的皮肤皱巴巴的，一看就是使用暴力强行掰正。
里面的骨头之前被霍呈捏碎，以男人的技术自然也不可能给他修复。
最让荣稚惊叹的是他的腿。
他的腿之前被小Q截肢，霍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荣稚以前留下的模型，挨个试了试，没有称心意的，然后他决定给人偶安个弹簧。
安！个！弹！簧！
如果他折腾的不是自己将要使用的身体，荣稚说不定还能真心实意地夸自家男人一句“真有创意”。
但现在荣稚只想掀起他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灌了多少水进去。
“往好处想咯。”系统事不关己，并且还有些幸灾乐祸，假模假样地安慰宿主，“至少你已经登堂入室了，多大的进步？”
它象征性地在荣稚脑子里放了两串鞭炮，让他听个乐呵。
荣稚：“……”
脑子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荣稚想把它变成一乐呵。
“登堂入室？”荣稚叹了口气，“还早着呢。”
系统：“怎么说？你不是已经进来了？”
荣稚：“要真登堂入室，我就该在那张沙发上。”
壁炉前的沙发是橙黄色的，软的很，荣稚没事就爱窝在里头，霍呈爱极了他无骨发懒的样子，从不让别人坐那张沙发。
“我现在也就和小Q一个级别。”尽管长和他本人一模一样，但在霍呈心里，他的标签大概就是“爱人的造物”罢了。
霍呈取下单边眼镜，收拾工具，随后将人偶扶起。
直径三十厘米的弹簧安装在人偶下半身，人偶“站”起的时候还晃荡两圈，抖个不停。
系统：“噗——哈哈哈哈哈哈——”
弹簧人偶：“闭嘴。”
不出荣稚所料，霍呈修好人偶就把他抱出门外，抱着弹簧，像抱盆栽的那种抱。
荣稚：“……”
小Q一直没走，看见弟弟出来：“哇——”
这个“哇”就很有灵性。
“弟弟不一样了。”小Q见霍呈把人偶放下，伸长机械爪子，在人偶脑壳壳上摁了一下。
人偶被压得矮了几公分，在小Q收回手以后疯狂地弹起落下。
荣稚：“……”
天凉了，让小Q回炉重造吧。
……
荣稚得到了一个房间，就在小Q隔壁。
他和系统有些发愁。
荣稚：“怎么办？”
系统：“怎么办？”
人偶根本没有修好，神经链接断开，系统没办法把荣稚的意识塞进去。
“好零零零——”荣稚声情并茂，“先赊我一点功德值。”
荣稚的功德值被清零，系统的还在。以前荣稚入账的时候，系统也能得到相应奖励，这才有“赊账”一说。
“……要什么，先说好，劳资也穷。”零零零打开功德商店。
“入梦。”荣稚一早就想好，打算先去自家男人梦里逛一圈。
先抱抱他，再亲亲他，最后给一点暗示，让他好好修修人偶。
系统：“别想了，他的梦是定制款的。”
荣稚：“？？？”
这年头梦都能搞定制款了？
……
两年前，霍呈接到消息的时候刚出完任务，为了效率，他和荣稚一般不同时出任务。
他调查过，荣稚的任务危险系数不高，这些年荣稚所有的任务他都会先排查一遍，危险系数高的绝对不会让他一个去。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会接到这样的电话。
传消息的是一组的人，和荣稚一起执行任务。
接通以后一直不说话，霍呈只听见急促而颤抖的呼吸声。
“组长……霍哥！”那个组员开口就崩溃了，声音几乎吼出来，“荣哥、荣哥他没了！”
霍呈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耳朵里挤满轰鸣声，似乎听见他阿稚的声音，听见他笑嘻嘻地在那头骂他的组员成天开玩笑。
荣稚走的第一天，霍呈整夜没合眼，他坐在荣稚最爱的沙发里，几次听见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霍呈。”
“霍呈。”
“霍呈。”
他静不下来，闭眼是荣稚，满脑子是他，满耳朵是他的声音。
他点了根烟，没开灯，猩红的火星子在黑暗里格外显眼，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没抽，只是点着。
阿稚不喜欢烟味，他也不能让他的阿稚吸二手烟。
烟草不能缓解他的痛苦，他也不想碰酒精。
他害怕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会想不起荣稚的样子。
他想见他的阿稚，他想听阿稚的声音，他想抱抱他。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初开始很强烈，像是直接捏爆了整颗心脏，像是把他整个扔进火海、油锅里。
痛不欲生。
时间具有魔力，它开始一点点捏造另一种疼痛，那是一张网，紧紧贴合着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深深陷进去，割下一道道伤痕。
丝丝入骨。
荣稚下葬那天是个晴天，意外的好天气。
所有人都走了，霍呈站在那块碑前，阿稚在上面笑得那样好看，但他浑身发冷。
阳光灿烂，与他无干。
他所有的光，所有的色彩都随着荣稚的离开一同被抽去。
霍呈开始失眠，手下看不过去，给他硬塞了一个精神类的能力者。
组员来找他，看见霍呈脸色吓人地坐在沙发上，那个能力者在客房呼呼大睡。
“你怎么回事儿？”组员把人摇醒。
精神系的还委屈着呢：“你们组长一见我就把我打昏了，我中途醒了一次，他又在我脖子上补了一刀，我哪有时间发动能力？”
他们精神系都要读条的好吗？
组员几次三番追问霍呈才得到答案。
霍呈：“他不来我梦里。”
组员再说不出话。
后来是霍呈自己找到方法，他去找织梦者，把自己的记忆抽出来，塞进梦里。
他又能看见他的阿稚了。
开心的、难过的……鲜活的阿稚。
——
“定制的梦……”荣稚喃喃道。
绵绵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它不像疾风骤雨一般在顷刻之间难以招架，它只是温和地浸润进去，让人疼得说不出话。
“我想看看他。”荣稚平静道，“零零零，我想看看他。”
系统：“商品-入梦，已购买，消耗点数：五点（内部员工价），使用对象：霍呈。特别说明：该使用对象的梦境有特殊干预，请使用者按照预设梦境进行。”
系统：“是否确认购买？”
荣稚：“确认。”
系统：“购买成功，余额：-5。”
它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夜里。
高大挺拔的男人进入早已设定好的梦境。
他的记忆太多了，但和荣稚在一起的场景总是格外清晰。
一双手从背后圈上他的腰，霍呈听见爱人有些慵懒的声音。
“这围裙真好看。”
男人今天穿得很居家，黑色的休闲裤搭了一条淡灰色的针织衫，外面却不伦不类地系了一条粉红色围裙。上面印着几只可爱的Kitty猫。
“真贤惠。”青年把脑袋靠在他背后蹭了蹭，像是一只柔顺的猫咪。
霍呈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回头，给刚起床的爱人印上一个缠绵又充满爱意的吻。
一吻毕，荣稚有些微喘，两手抵着男人胸膛问他：“今天我换牙膏了，尝出来什么味儿了吗？”
男人深深地凝视他，温柔开口：“苹果的。”
荣稚笑了：“是草莓的草莓的！怎么这都尝不出来？”
“是吗？我再尝尝。”男人的余音消失在相互交融的唇齿之间。
……
早餐差点糊掉。
餐桌上，金灿灿的鸡蛋被磨具固定成爱心状，中间的蛋黄被掏空。
不爱吃蛋黄的荣稚开心了，嘴上还故意调戏男人：“霍先生这是想掏我的心啊？还是不肯把全部的心给我？”
“我的。”霍呈把荣稚的蛋黄吞下去，把自己的蛋白放进他碗里，“你的。”
男人看着荣稚，嘴角微微上扬：“好吃吗？”
尽管已经听了千遍万遍答案，尽管梦里一切都是虚假，他仍然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荣稚：“好吃。”
是真的好吃，霍呈以前也不会做饭，常年被关在实验室，他当然不会。
和荣稚在一起后，他对照着菜谱一道一道研究，甚至借用荣稚加工室的烧杯和电子秤，被荣稚好一顿打。
这一餐两人吃得都没什么心思。
荣稚在脑子里哗哗流泪：“呜呜呜，他看起来真的好难过啊。”
男人明明带着少见的笑容，但眼睛里全盛着悲伤和痛楚。
梦里越快乐，现实越冰冷。
荣稚：“好想抱抱我的霍先生，呜呜呜——”
梦境像是一团五彩斑斓的泡泡，在阳光下逐渐融化消失，霍呈不知怎么做出了梦境以外的动作。
他抱了抱荣稚，在他耳边轻声道：
“阿稚，今天的你很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咕：呜呜呜呜呜呜，好像抱抱他们！
荣小稚：狗作者！
霍大呈：狗作者！
狗作者：orz
感谢夏至巳二八大宝贝儿x2的白糊糊、鹤牙牙大宝贝儿×10的白糊糊鸭！
也感谢所有留评、看文的小可爱！
举头笔芯！笔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