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lisa王

13、第 13 章

　　尽管知道磊不擅长做家务，也不太懂得关心和体贴人，并且他喜欢抽烟，打麻将，工作也好像一般般，挣不了多少钱，还有任性的秋在身边需要照顾，但是晓蕊想到也和磊分分合合好几年了，一晃自己也快25岁了。“剩下的光阴还有多少？”晓蕊就像一个忧患的病人一样想着。她相信善良勤劳的她能让磊改变，她也能和秋相处融洽。再说，像这样的年纪和状况，再到哪里去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一起生活呢？
　　于是，在没有两边老人和亲戚朋友祝福的情况下，在那个普通的日子，晓蕊就和磊骑着自行车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虽然没有鲜花，没有钻戒，还好，民政局还很人性化地给每对新人拍了一张结婚照。那时，晓蕊知道磊没有多少钱，再加上他是二婚，就没想举办婚礼，身边的人也没说“晓蕊啊，结婚是人生大事啊，一定要举办婚礼穿上婚纱啊”。举办婚礼其实在那时已经不是很流行了，因为太俗气太累，很多新人都会在那时选择旅游结婚。晓蕊倒也想去旅游，可是没多少钱，能到哪里去旅游呢？本来就没什么心眼的磊就更不注重这些了，好像结婚就和平常的每天一样普通，甚至连晚饭也是晓蕊自己在家里做的。
　　本来晓蕊想去拍拍婚纱照留个纪念的，但一想到自己普通的面孔照出来一定不会漂亮，就在商场里电脑画像处去弄了几张电脑画像放在家里，可惜没有选穿婚纱照的电脑画像。
　　十一 上帝的礼物
　　结婚两年了，日子就在上班、买菜、做饭中度过，磊也上班，秋也照常上学。磊去打牌或者会朋友的日子，就只剩晓蕊和秋在家。秋那时读四年级，遇到有听写词语，晓蕊也会帮秋听写，秋老是挑剔晓蕊读音不准。
　　每天睡觉前，晓蕊也给秋读故事，那本故事书大多讲的数学故事，直到秋听着听到睡着了，晓蕊才去干别的事情。
　　有时，秋也胡闹，叫晓蕊背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那感觉就像姨妈背着侄儿玩一样，秋很开心，因为他在晓蕊背上像乘飞机一样一边高举着双臂，一边欢呼。有时晓蕊说够了够了，我累了，秋也赖皮不下来。
　　随着秋一天天长大，每年暑假到他妈妈薇那里的次数多起来，秋看晓蕊的眼神就带点不耐烦，虽然他也知道，晓蕊是在磊和薇离婚后，而且是薇介绍磊给晓蕊认识的，晓蕊也曾带他到游乐场玩，也曾带他到商场里面去比赛奥迪赛车。但是，他可能还是羡慕别人有完整的家庭。在写给爷爷的信中，秋写到“爸爸妈妈离婚了，我五彩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当磊讲给晓蕊听时，晓蕊也觉得有点同情秋，磊和晓蕊的眼眶都湿润了。
　　不知道是迷恋游戏还是家庭离异造成的原因，秋开始每天很晚才回家，据说是打游戏去了。
　　最早秋是偶尔放学后去网吧打游戏，后来，秋开始周六周日也去网吧打游戏，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有一次，在和磊争执了几句后，秋就接连三天没有回家，磊打了好多电话，到处去找，还到公安局去报了案。在三天后秋回来时，晓蕊看着他说“你终于回来了，可急死我们了。”没想到秋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是希望我不回来吗？”
　　茹茹听了晓蕊的讲述说，秋如果真走丢了，你和磊可能确实要幸福一些，因为会少很多矛盾。晓蕊想，不会吧，如果秋不见了，磊可能要疯掉吧。
　　秋变得很敏感，有一次，晓蕊不小心碰掉了他拼的小火车，他居然嚎啕大哭，更加怨恨地盯着晓蕊，磊忙解释说晓蕊阿姨不是故意的，秋还是不依不饶，最后晓蕊听磊说秋叫他和晓蕊离婚，磊说自己和晓蕊阿姨是领了结婚证的，没想到秋冲进磊和晓蕊的卧室，从抽屉里找出他们的结婚证，撕得粉碎。
　　看着满地的碎片，晓蕊开始想这段婚姻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自己。特别是想到磊会在陪着晓蕊逛街时说“晓蕊你逛，我累了，先回家了。”
　　还有一次，下班买菜回家，晓蕊突然觉得心情不好，不想做饭，本以为磊会去做，没想到他和晓蕊吵了几句后，就带着秋到楼下饭馆里去吃饭了，等他们吃完饭回到家，晓蕊以为磊会带吃的给她，没想到磊不但空着手，还赌气不理晓蕊。
　　这样的男人，没钱就算了，还自视清高，也不关心和体贴人，我到底图他什么呢？本以为自己超凡脱俗，顶住了世人的流言蜚语和奇怪的眼神，本以为这分分合合的恋情刻骨铭心，本以为这段婚姻会如自己所愿，虽然艰难，也会顺利走下去，但现在，晓蕊厌倦了当别人问起自己老公情况的闪烁其词，也厌倦了每天磊在饭桌上总是教育秋的话题，更让晓蕊不能容忍的是，磊不好学上进，每天一有空就去楼下茶园打麻将。和茶园里的人打，也和公司里的同事打，晓蕊还算追求上进的，放弃自考的财务专业本科后，考取了助理会计师职称，那个时候助理会计师职称要考基础会计，经济法基础和成本会计，在没有培训的情况下，晓蕊去考了两次才考过。
　　茹茹也说，晓蕊你不是一个很虚荣的人，也很勤劳，为什么非要顶受压力和磊在一起呢？你如果和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一起工作生活，不是有很好的未来嘛！晓蕊确实感到很矛盾。
　　听说磊和晓蕊吵架并打架后，磊的爸爸妈妈也来到磊的家里，问是怎么回事，晓蕊就说“秋在这个家庭，有他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但是，为什么大家在我和磊交往了那么久后还默认那时磊和薇的复合？如果说是为了秋，为什么刚开始和我交往时不考虑清楚？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你们那时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随着磊父母无声的离去，晓蕊也下定决心要放弃这段婚姻了。
　　“这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晓蕊想，“虽然我即将成为一个可悲的离婚的女人。”
　　“离就离！”磊一副绝情的表情。
　　过了几天，晓蕊发现自己再度怀孕了，磊知道了，也不提离婚的事情了，陪她到医院做了检查。她上次怀孕，磊就说时机不成熟，陪晓蕊去医院做掉了，那是晓蕊第一次堕胎，因为发现时已经40多天的孕期了，好多医院都说吃药胚胎是流不干净的，必须手术，晓蕊从来没做过手术，很害怕。
　　最后，磊终于找了一家私人医院，给那个阿姨好说歹说，那个阿姨才同意先吃药试一试，如果流不干净再清理子宫。没办法，晓蕊只有照做，磊老是告诉晓蕊带孩子很辛苦，劝她不要孩子，那时资金也紧张，没那个条件要小孩。
　　果然，吃药后胚胎没流干净，当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当医生阿姨将铁质的清理子宫的器材放到晓蕊下身来回刮时，一种悲沧的感觉涌上了晓蕊的心头。
　　“医生阿姨，清宫手术好难受，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以后还能生孩子吗？”晓蕊忍着疼痛问。
　　“姑娘，你忍着点，我得给你刮干净，不然子宫会感染，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育。”晓蕊闭上了眼睛，任泪水默默地流。

　　那次本来说要离婚的，却意外怀孕了，难道那是天意吗？那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吗？尽管各方面都不尽如人意，晓蕊也不好再提离婚的事情，因为她怕再度堕胎，以后想要孩子时怀不上怎么办，会不会是终身的遗憾？在孕检过程中，其中有一项是夫妻血型配对，如果血象高就不能要这个孩子，晓蕊在等待的过程中，真希望她和磊血象高，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是，老天却没有这样安排。
　　“孩子啊，妈妈还没准备好呢？妈妈还年轻，还想再玩两年再生你呢？”
　　不过晓蕊也听朋友说，堕胎两年后才能怀孕。茹茹听说晓蕊怀孕了，还给她们以前那个印务公司的老板联系了，共同祝贺晓蕊。“茹茹，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怀孕啊？我不想遭受世人异样的眼光，而且，我怀孕后再也不能化妆，再也不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和你逛一整天的街了，再也不能和你去舞厅跳舞，去酒吧喝酒，再也没有选择老公的机会了。。。。。。”
　　磊的妈妈听说晓蕊怀孕后，也安慰说，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吧。薇也问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晓蕊说磊其实想要个女孩，觉得女孩懂事听话，不费神。担心薇想到秋太调皮伤感，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生男孩还是女孩，晓蕊说其实男孩也挺好的，有的男孩能力强，全家人都可以享福的。
　　大约四个月后，晓蕊就和磊回老家办了胎儿的准生证，乘车，换车，大约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将近傍晚时，晓蕊和磊才到达她所在的小镇上。
　　曾经熟悉的小镇还是被青山绿水包围，空气依然很清新，乡邻之间碰面依旧热情地打招呼，只不过可能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小镇不再像以前赶集一样热火朝天了。
　　以前晓蕊喜欢的那个镇上最大的商店，有卖各种书籍，各种玩具，各种新奇东西的环境优雅的大商场，被其他私人商贩承包了，隔成了一个个小铺面，虽然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但晓蕊总觉得有点乱七八糟，低廉的感觉。
　　那时国家大力提倡国有企业改制，与晓蕊所在公司有业务关系的那个大眼镜店听说也在从国有企业改成股份有限公司，没想到这个改制也影响到了晓蕊家的这个小镇。
　　改制后好像每个商家自由竞争，再也没有垄断，商品的价格也可以大砍特砍，但晓蕊总觉得一切很乱，感觉还是以前那个气派的大商场明码标价让人放心。小镇上除了多开了几家饭店，几个商店，也新修了好多栋楼房，让晓蕊都差点找不到哪里是以前的小学，中学，菜市，车站，河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