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lisa王

12、第 12 章

　　九、和磊复合
　　由于人际关系少，晓蕊最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一个人总是感觉很落寞。而且，总是在某月某日的某刻，总会想起和磊在一起的日子。正如“味道”那首歌里唱的一样“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你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有一天，下着小雨，骑车经过磊的住处附近时，晓蕊不小心摔了一跤，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自行车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很脆弱，偌大一个城市，连最关心自己的人都没有一个，于是忍不住给磊发了一个传呼，那时磊还没有手机，腰间只戴了一个传呼机。很快，磊就回复说在家里，让晓蕊去。
　　到了磊楼下，他还没到家，于是晓蕊就坐在门卫室等磊。门卫阿姨知道晓蕊在等磊后，很诧异地问“你看起来也挺不错的，为什么要找他这么个人啊？年纪又大，说钱好像也没什么钱，还有个孩子。。。。。。”晓蕊一时语塞，底气不足地说“我感觉他人很可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阿姨的叹息声中，晓蕊和磊上了楼。
　　和磊靠近时，晓蕊又闻到了磊身上熟悉的味道，磊在烟雾缭绕中说“我和薇分开了，上次她做阑尾炎手术，我去医院照顾她，她闲我不够耐心，态度不好。”于是，晓蕊又和磊住到一起了，尽管她明白磊那时没工作，成天和楼下茶园里的人打麻将消遣，仅有的几千元积蓄，也让薇投资到音响生意里没了踪影，但是晓蕊不在乎，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磊，可以和磊一起挣够日常开销的钱
　　后来，薇的养母因为脑血栓去世了，薇又去了山西，秋也住到了磊家，磊也到从以前破产的集团公司分离出来的一个部门所成立的公司上班了。这个公司以前在老公司没破产前就发展得不错，产品渠道稳定，客户也巩固得很好。
　　三个人住在一起后，晓蕊照常上班、买菜、煮饭、做家务，不会做饭，她就买了一本菜谱，照着上面做。
　　有时，晓蕊不想回家，就跑去和茹茹合住。的确，公司离磊的房子太远，一个在这座城市的东边，一个在这座城市的西边，每天早上，晓蕊都得用一个小时的时间，骑着自行车，穿城而过，急匆匆地到赶到公司。
　　由于晓蕊骑车路线和秋上学路线可以同路，所以每天早上晓蕊就载着秋去等公交车上学。有一天早上，她载着秋到他等公交的地方后，由于时间太紧，太赶，快到公司楼下时，她竟然和另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上了，小腿被撞出了一块淤青。
　　还有一次，也是为了赶时间，晓蕊竟鬼使神差地闯了红灯，被穿黄马褂的交通协管员阿姨强行拉下了车，站在十字路口帮阿姨摇了十分钟交通小旗帜。众目睽睽之下，被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看见自己违章了，晓蕊那个窘啊！
　　和茹茹住在一起时，晓蕊有时也会在早上给磊打电话，往往是打通了后不说话，任凭磊在那里“喂”个不停，最后，在没说一句话的情况下，晓蕊会啪一声挂断电话，茹茹说她也经常对男朋友干这种事。

　　公司资金一度紧张，老是想着花样拖延付款时间。一会儿给供应商开有错误的支票，一会儿故意把支票上的大写金额距离写得很远，一会儿把财务章或者法人章故意敲错，终于有一天，开户银行做出了对公司罚款400元的处罚，这以后，老板再也不敢叫那个会计女孩子开具有错误信息的支票了。
　　不过有一次，当晓蕊拿着客户开具的转账支票到她们的银行下账时，却被告知客户在支票上少写了一个0，她问银行怎么办，银行工作人员笑着说，你可以申请客户重新开具正确的支票，同时也可以申请叫她们支付一定金额的赔偿金，当然，如果你自己能把那个“0”填上去也行，最后，晓蕊小心翼翼地把那个“0”填上去了，款项才得以顺利转到了公司账户上。
　　还有一次，公司副总把正确的转账支票交给供应商拿走后，突然觉得供应商的价格太高，想反悔，晓蕊听见了，就主动骑着自行车到了供应商的公司，笑着对供应商说公司开给他们的支票有问题，说愿意重新给他们开具正确的支票，供应商听了，感激涕零的把那张支票给了晓蕊。随后，供应商中的那个经办人和晓蕊到了公司，晓蕊听见他们在副总办公室里重新商定了价格，重新开具了更低价格的支票给了那个供应商。公司业务简单，业务也不是很多，有一次，晓蕊被派去了偏僻郊区一个大型工厂去催款，那个厂里面的几个人经常到晓蕊她们公司来谈业务，公司请他们吃了饭，那个会计女孩子在饭桌上还拜认了其中一个年纪大的人做了干爹，老板也曾开玩笑对我们公司那个业务员说，公司给你买辆自行车，你骑到那个厂里去，借口说不方便骑回来，送给那个年纪大的“干爹”。
　　去催款之前，老板对晓蕊说，以前听说有个人很会催款，客户不给钱，他就每天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客户的屁股后面，几天后，客户被逼急了，终于把欠的钱给了。
　　晓蕊坐了半天汽车，赶到那个厂，见到厂长，厂长开始说没钱，晓蕊没办法，只好把老板讲的那个人的催款方式告诉了那个厂长，末了，晓蕊笑着说“XX厂长，您该不会希望这几天我跟在您屁股后面转悠吧？”也许那个厂长真的怕晓蕊这几天缠着他，就给了她5000元钱，晓蕊终于没有空手而归。
　　后来，老板的表弟从部队转业，到了老板的公司工作，他经常在晓蕊那里写借条借钱出去办事，一来二去，混熟了后，有一天，他居然对晓蕊说，现在公司找的财务人员都年轻漂亮，要晓蕊好好珍惜这份工作。这话本来也没错，但晓蕊就觉得听着挺别扭的，“财务人员年轻漂亮？到底是来工作还是做花瓶？我虽然算不上美丽，但也还年轻，也不丑吧？”
　　公司资金紧张，连职工的房租都付不起了，房租大爷打了好多次电话到公司未果，居然追到了公司来，看见老大爷在那里说个不停，晓蕊怕客户来了听见不太好，就骗大爷说过几天就把房租给他，没想到老板回来知道了还怪晓蕊不该胡乱承诺。
　　更蹊跷的是，国庆节放假前，晓蕊把大家的工资发完后，由于时间紧，就把财务章和法人章锁在了抽屉里，没放到保险柜里。等到假过完后来上班时，晓蕊才发现抽屉被人撬了，财务章和法人章也不翼而飞。她吓坏了，把情况告诉了老板，老板不置可否，银行告诉晓蕊赶快把账户冻结掉，重新刻财务章和法人章，晓蕊照做了。
　　当晓蕊拿着刻章的180元的发票去找老板签字时，老板居然拒绝了，说晓蕊为什么没征得他同意就去刻了这些章，晓蕊心里也挺憋屈的，说我不是担心公司账户资金安全和影响公司账户正常使用吗？一气之下，晓蕊就辞职了。
　　十、进入眼镜公司
　　离开印务公司后，晓蕊又到人才市场去找工作了，凭着两三年的工作经验，晓蕊顺利地在一家眼镜公司谋到了和财务相关的工作。
　　这家眼镜公司的老板也很年轻，长得高高瘦瘦的，细眉细眼，还戴着一副很时尚的眼镜。眼镜公司不是很大，一个圆圆脸的小姑娘，是仓库管理员；另外两个男生是业务员。其中一个是老板的亲戚，也长得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很温和。另一个长得浓眉大眼，听说以前是一位老师。
　　初来乍到，晓蕊好多东西都不熟悉，尤其对电脑和办公软件不太熟练，于是自己在书店里买了WORD\\EXCEL的书来看着练习，也学着用公司里的进销存软件打印入库单、出库单，学着给打印机换色带，学着收发传真。还好有老板的那个亲戚很耐心地帮忙，晓蕊最后才一切顺利起来。对晓蕊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来说，是在那个公司学会了如何开增值税发票，如何认证增值税发票和如何处理商贸公司一般纳税人的账务。
　　那个时候，增值税专用发票管得很严，最初几个月都是到税务局代开，每次都得把上次开票金额的2%的增值税交了才能买发票继续开具。每次的进项票必须付款后才能认证抵扣，而且固定资产发票绝对不允许认证和抵扣，认证发票还得拿着一般纳税人证书和增值税进项票抵扣联到税务局排着队去认证。
　　公司主要是批发各种眼镜架到各个眼镜店，眼镜店每月按销售的数量和公司结款，眼镜架的种类和款式都很多，有轻巧的钛金属架，也有半钛金属和镍合金混合架子，纯镍合金架，各种板材架子和塑料胶架子。玲琅满目的男式眼镜架、女式眼镜架、儿童架子堆满了仓库和木质边框的样板盒里。
　　公司人不多，所以业务量不是很大，只是在成都、西安、乐山等各大城市的眼镜店里销售。其中尤以成都的“精益眼镜”店的销售最好，那个眼镜店是成都的百年老店，很多外地人都慕名到那个店去配眼镜，特别是每到节假日，偌大的眼镜店挤得人山人海的。
　　眼镜店每层楼都有大概300多个平方，装修得也很华丽，摆放有序的各种金属眼镜、板材眼镜、男式眼镜、女式眼镜、儿童眼镜、太阳眼镜，在亮晶晶的射灯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诱惑得想买眼镜的人流连忘返，爱不释手。那个店里的眼镜，价位高的，一副眼镜高达10万元，很尊贵地放在做工考究的红木镶边的玻璃柜里，并且放在店里很显赫的位置；价位低的，也在100元左右。眼镜架的牌子也不尽相同，有CD，CK,ESPRIT等，也有很多叫不出来名字的牌子。店里有各种高档的检测视力的仪器和打磨镜片的机器，当然，视力检测师和打磨镜片的师傅都是经验丰富、技艺精湛的。店员都穿着剪裁得体的工作服，面带微笑，说着很专业的术语。
　　晓蕊所在的公司，开始只是香港英皇眼镜旗下的一家分公司，每个月，她都要通过进销存软件向深圳总公司发送数据，总能听见那边女孩子阿霞、阿丽、阿朱的声音，从她们语势的强弱里，就能分辨出她们职位的高低，阿霞职位很高，语气总是干净利落，很强势。
　　平时，晓蕊除了打印出入库单、对账单，开开票，做做账，跑跑税务局和银行，有空还帮着大店里的促销员送送货啥的。银行里的职员有时也请晓蕊帮忙按内部折扣价买买眼镜，所以对晓蕊都很客气，对于晓蕊有时候支票上填写得不太规范的字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板文化不是很高，但是脑子很活络，做事也很有头脑，并且有一股执着劲。比如他最初拿着满盒子的眼镜架到这家生意兴隆的大店时，大店的老总理都没怎么理他，眼镜架供应商多如牛毛，并不缺他们一个。第一次碰了一鼻子灰后，晓蕊的老板并没泄气，他又一次一次地往这个大店跑，跑了半年，看到晓蕊的老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这家大店的老总被他缠烦了，不得不让晓蕊的老板代理的眼镜架摆放在了大店精致的柜台上。这家大店一天销售的晓蕊所在公司的眼镜架数量比县城里一个眼镜店1年的销量还要多，晓蕊不得不佩服自己老板的销售能力。不过听老板娘说，当年，晓蕊的老板也曾在严寒酷暑，顶着寒风和烈日，背着一大箱眼镜架，如同一个货郎一样，行走在全国各地的大街小巷。
　　在眼镜公司，最让晓蕊震撼的事情，是听善良的仓库管理员小张讲的以前的文员，一个如花似玉的20岁左右的小姑娘，很想去美丽的“九寨沟”玩，在晓蕊的老板没有批准的情况下，和男朋友、一大帮亲戚驾车到“九寨沟”，由于道路弯弯曲曲，也很陡峭，他们路途也不熟，车不知不觉地就翻入了陡峭的山下，一车人都受了伤。
　　那个女孩子和他男朋友坐在汽车最前面，伤得不省人事，她男朋友甚至当场就断了呼吸，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孩子，他们的亲戚摇了摇头，没将她送往医院。其实，当时那个女孩子也有被救活的可能，但是她们亲戚担心她被救活后知道男朋友去了后会更加伤心难过，所以就没去抢救她。晓蕊听了，不禁唏嘘感叹，和自己相仿年龄的小姑娘，在最美好的年龄，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即使天堂如秋叶般静美，又怎能有人世的诸多繁华和万般体验？她们还没有结婚生子，还没有赡养父母，还没有。。。。。。，她们还有太多事都没来得及做就这样突然走了。还好，香港的总公司给这个小姑娘买了人寿保险，她妹妹去广州领了20万现金，也算是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的一点告慰吧。生命原来真的如残花断柳般脆弱，以前晓蕊以为这是无聊的诗人在无病呻吟，直到听到身边发生的这个残忍故事，才不由得相信了。
　　“人生竟然这样无常，该好好把握现在的生活了，虽然现在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如意。”晓蕊想。
　　特别是听妈妈说曾经同龄上学的一个女孩子好像因为三角恋关系，被其中一个男朋友杀死了。晓蕊又觉得人生太不可思议了，感觉明天说不定就是世界末日，明天说不定就会发生意外，于是赶紧和磊提了结婚的事情。
　　“你可要想好了，我的这种境况你是知道的，你可不能为了在市区里安一个家，就这样决定结婚了。”磊郑重地说。
　　“我当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安一个家才和薇结婚的，婚后并且有了孩子后才发现双方并不合适。”磊又不无顾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