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lisa王

11、第 11 章

　　磊喜欢足球，喜欢看球赛，有一次，薇打电话来，说要和广告公司的朋友一起去看球赛，希望磊把买好的整套球票给她，磊想了想，居然把球票给了对足球毫无兴趣的晓蕊，说是要培养起晓蕊对足球的兴趣，晓蕊也没多想，拿着票，就骑着自行车到了偌大的球场。看见很多黄牛高举着手里的票，边高喊“甲票，甲票！”，于是晓蕊也如法炮制以高于两倍的价钱卖掉了球票。因为晓蕊对足球不感兴趣，也担心坐在球场上，面对左右两边磊的朋友会觉得很拘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晓蕊想回去看看磊到底在家里干什么。等到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晓蕊看见磊坐在沙发上，边吸烟边看着电视里转播的球赛，一切都好像没什么异样。
　　后来，晓蕊的爸爸、妈妈到重庆来了。第一天晚上，在二姐租住的房子里，晓蕊和磊陪着她的爸爸妈妈吃好饭后，也许是磊不太习惯二姐房子一室一厅的狭小空间，他坚持要回家去住，晓蕊就让他回去了，自己留在二姐家里陪爸爸妈妈，大家说好第二天上午晓蕊带爸爸妈妈到磊家里去看看。第二天早上，晓蕊和爸爸妈妈下了公交车，就给磊打电话，叫他来接自己的爸爸妈妈，谁知等了好久，磊才出现，晓蕊觉得有点生气，自己的爸爸妈妈第一次来，磊就这样慢吞吞的，倒底什么态度。事后，磊解释说晓蕊打电话时，薇正好来磊家里借自行车，他不想让晓蕊爸爸妈妈撞见，所以来晚了，晓蕊当时听了也没多想。现在，人到中年的晓蕊有时会想，在自己没回去的那晚，磊到底在家里做了什么，真的是如磊所说，薇只是早上来借自行车那么简单吗？
　　七、无情的分手
　　后来，秋在学校里不小心把腿摔坏了，于是磊三天两头到薇家里，背秋进门出门，听说秋伤得挺严重，腿上都绑着石膏。有一次，晓蕊做好饭，给磊打电话问他是否回来吃饭，等了好久磊才回过来说不回来吃了。晚上回到家里，晓蕊问磊为什么没及时回电话，磊说他不会用薇家里的子母机，所以回电话晚了。过了一段时间，薇的养母生病了，磊又去薇家里帮忙，他说以前薇的养母对他很好，要去尽一下孝道。晓蕊也到医院里去看了薇的养母，看见她老人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剃光了头发的头上和鼻子上插满了管子。后来有一天，磊闪闪烁烁地告诉晓蕊因为薇的养母临终时拉着磊和薇的手，要他们为了秋，一定要生活在一起。他和薇商量后，也决定为了给秋一个幸福的家庭，决定在一起了。磊还说“晓蕊，你太年轻，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而且我还有孩子，在一起会拖累你。”晓蕊也明白，磊目前的处境非常不好，没工作，没钱，分的这套房子，也只有一半的产权。磊还说“晓蕊，我和你在一起，给不了你什么，以后大家一定会很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以后我年纪大了，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一个糟老头子。”晓蕊虽然也觉得磊不太适合她，但是一听到磊好像要始乱终弃的意思，不觉还是感觉伤心难过。
　　“这他妈算什么呢？既然我们不合适，为什么刚开始交往时你不说？你们这不是联起手来骗我吗？”晓蕊愤愤地想。
　　但是，晓蕊还是很平静地对磊说“最近几天我会找好房子，把自己的东西搬走。”于是，磊就直接住到薇家里去了。接连几天晚上，晓蕊都躺在沙发上掩面哭泣，怕左右邻居听见，还不敢哭出很大的声音。晓蕊哭自己原以为很特别、很超俗的刻骨铭心的恋情，竟以一场庸俗的游戏一样的方式结束。
　　“磊，我以为，我会像歌曲里唱的那样“让我用生命中最闪亮的歌声来陪伴你，让我真心真意对你，在每一天。。。。。。”。”晓蕊在铺开的白纸上写着。
　　心情不好，晓蕊也不想做饭，更不想打扫磊家里的卫生。第三天，晓蕊突然发现厨房外面的天然气管道里冒着浓烟，就吓得给磊打了电话，磊接到电话后赶来了，看了看没什么事，就走了.
　　离开磊家的最后一个晚上，同样地，晓蕊又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哭泣，突然，她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和几个人的说话声，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赶紧闪进了卫生间。接着，她听见磊和薇的说话声，磊还在很骄傲地向人介绍他单位给他分的这套房子，原来，他们要带人住在这里。其实，这套半产权的房子有多好呢，房子结构又不是很合理，更谈不上宽敞，只是很简单地装修了一下，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斑驳的墙壁。薇来上卫生间，敲了敲门，晓蕊怕他们看见挂满泪痕的脸，没应声，直到听见他们打开门和远去的脚步声，她才从卫生间出来。第二天早上，晓蕊就带着行李离开了磊的家，没有朋友帮忙，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孤独狼狈地地走上了开往二姐家的公交车。
　　走到二姐家，晓蕊不好意思说自己被磊放弃了，撒着谎说自己觉得和磊不太合适，分手了，二姐也没多问，说“你就是和他不合适，分手也好”，于是，晓蕊就在二姐租住的房子里住下了。和磊分手后，晓蕊离开了磊的表弟的装修公司，这个装修公司因为利润分配问题正在和香港的一个合资老板打官司，付了好多仲裁费给北京的某个仲裁机构，资金很紧张，所以给晓蕊的工资也不高。那个时候，晓蕊的好多同学都没找到对口的财务工作，晓蕊班级里那个胖胖的女孩子，做了一段时间医药代表，过后每天向各个公司里的职员推销少儿书籍。静靠着她亲戚的关系，在一家国营宾馆里开电梯。只有长得身材高挑、面若桃花的上学时谈恋爱的那个女孩子当上了财务经理，这也不奇怪，因为在学校念书时就听说她的男朋友家庭背景很好。
　　八、会计工作
　　经过妹妹的介绍，晓蕊到了她上班的印务设计公司做出纳兼会计工作。这个公司的老板和晓蕊同龄，个子不高，但长着一张白净的娃娃脸和一对乌黑的眼睛。他在财务室里踱着方步，边念边让晓蕊在A4纸上写XX公司、xxx公司欠本公司多少钱。末了，他看着晓蕊记的帐，满意地说“嗯，你的字写得不错”。其实这个公司只是负责接单，接好单后再联系几家有合作关系的印刷厂按照客户要求印刷，一般都印刷些公司便签、有公司LOGO的A4纸，公司宣传画册、产品包装盒等，由于老板年轻，所以公司资金不雄厚。平时，晓蕊就是填填支票、取取钱，给同事报报账，开开□□，做做简单的帐。那个时候，好多公司都逃税，所以老板也要求晓蕊偶尔开开“大头小尾”的□□，即□□的客户联开真实的金额，记账联和存根联开成比较小的金额。这种□□开起来有点麻烦，得先把□□联撕下来，在其上面和下面各垫一张白纸，然后每张白纸垫上复写纸，估算着□□上的客户名称、年月日、商品名称、数量、单价、金额的位置小心填写。但是晓蕊拒绝这样开□□逃税，说以后真查起来税务风险太大，老板也只能作罢。
　　由于是从中途做账，晓蕊不知道这个公司现金的期初余额是多少，所以做出来的报表老是不平，即资产负债表左边的资产老是不等于右边的负债加所有者权益的金额，没办法，在给税务局交报表时，晓蕊只有将几个数字乱填写，以求报表表面上看起来是没问题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老板又请了一个出纳来。这个女孩子是城里人，长得很乖巧，不过脸看上去有点婴儿肥的感觉。她的台历上是郑秀文顶着红色短发的照片，她说她喜欢郑秀文的时尚感。虽然，晓蕊比较喜欢简单清纯的女孩子，但有时看到那个女孩子青春飞扬的脸，和时髦的装扮，也觉得挺不错的。那个女孩子的妈妈据说是老会计，所以老板就让那个女孩子把晓蕊做的帐交给她妈妈看看。她妈妈看了之后，说晓蕊的帐计提固定资产折旧不正确，还有些细节的地方没处理好，还说她女儿出纳不用配合会计做账。晓蕊感觉自己除了现金金额不正确外，其他地方还做得不错的，但是想到自己也接触会计工作才半年，也许有的地方确实没老会计做得好，所以就按公司规定，将做账工作交给了那个女孩子做。既然她妈妈也认为出纳不用配合会计做账，所以晓蕊也赌气地把公账和私账的日记账做在一起，让她无法和她对外的帐核对。晓蕊以为凭着那个女孩子财大的文凭和她妈妈的会计经验，她的帐会做得很完美很漂亮。没想到到交给税务局财务报表时，那个女孩子提供给晓蕊的资产负债表表上的数字明显左边不等于右边，利润表上的主营业务利润、总利润、净利润竟然不是一步一步算下来的，按那些数字推算，竟然是天壤之别。晓蕊不禁感觉太贻笑大方了，一个财大毕业的大学生，连最基本的财务报表上的逻辑关系都不知道，老板还那么相信她，把帐交给她做。本来，晓蕊想竟然老板那么宠着她，就把财务报表交给税务局让她出出丑好了，但最后一想，虽然那个女孩子鸠占鹊巢，抢了她的位置，但是还是以公司利益为重，所以，就找到了老板，当着那个女孩子的面指出了她财务报表上常识性的错误。那个女孩子，确实比晓蕊还没经验，连客户开给公司的转账支票，背面要背书，写上“委托收款”字样，并且要盖上自己公司的财务章和法人章都不知道。
　　后来，公司的业务员，一个和晓蕊同龄的女孩子茹茹成了晓蕊的好朋友，她个子不高，身材很丰满，却有着一双细细的腿，她的业务能力很强，也爱撒娇，脸上每天都涂着厚厚的粉，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她那个时候最喜欢谈情说爱，喜欢在工作间隙，拉着晓蕊到楼梯口谈和自己男朋友的交往细节。晓蕊也和她说了自己和磊的一些事情，但始终不好意思讲磊是离过婚的，还有个孩子，晓蕊不知道讲出来这一切，大家会怎么看她和想她。
　　老板很讲究排场，在公司的地面上铺上了红地毯，包括走廊里也全铺满了，眼到之处，皆是一片红。老板还要求大家在隔壁做衣服的公司去量身定做了浅灰色的工作服，在短袖上绣上了公司的名字，最悲催的是，这工作服的钱还得晓蕊她们自己出。为了促进销售额的增长，公司花高薪聘请了一位从上海来的男生到公司工作，据说他在上海是一位下岗的人，但是他外表俊朗成熟，普通话讲得很标准。他每天早上热情饱满地给销售们上早课，大谈销售们的终极目标“票子、妻子、儿子、车子、房子”，并让每位销售人员把这个终极目标写在自己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早课结束后，他还带领销售们唱“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于是，每天的早课就在销售们快乐的歌声和拍手声中结束。为了显示公司“高大上”，老板还让每位职员对客户讲普通话，听着大家的一口椒盐普通话，晓蕊不禁感到好笑。那个时候，业务做得好的业务员，都用上了公司给他们配的时尚手机，茹茹也拥有了一部据说是掌中宝的小巧的紫色手机的使用权。公司还给没有住房的业务员租了房子，给茹茹和公司的一位高大的男生合租了一套二的房子，他们两人各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