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若秋寂》秋叶三碎

4、冬（4）

　　——泰汶今天还不回来么？
　　——用你管？去死。
　　寥寥两句，金泰汶就不耐烦了，全昭秋还敢打扰？
　　对，全昭秋哪里管得了金泰汶，不像年轻时，他爱着，心念着，爱慕的是他，现在不一样。不被骂都是金泰汶嘴下留情。
　　从那天下雪回来一次，金泰汶又近乎一个月不着家，亏的李圣偷偷同他讲，“他出国哄小三儿去了。”
　　单位里一直追求他的小男生，也不知道哪里打听的金泰汶人间蒸发了，上杆子给全昭秋献殷勤，又是每天送早餐，又是送他回家的。
　　如果女生是绿茶，那么贺耀华应该是绿箭，对个已婚男人死心塌地，但换个角度来讲，与其全昭秋一人受着金泰汶的家暴，受着他无止境的出轨践踏，一段崭新的，不为人知的甜蜜爱恋，或许才是对的选择。
　　夜里十一二点了，全昭秋还在手术室里加班加点，已经收到了国外医学院录取的贺耀华已经办理了些手续，再有些时日就出国了，他闲的很，所以坐在手术室外，玩着游戏。
　　等了三个多小时，他哇。手机都玩的没电了，十分无聊，但没想过离开。
　　全昭秋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站了太久，腿软腰酸。
　　“哥！”见他走出来，贺耀华就跟泰迪犬似的，乐的都快窜上天了。
　　全昭秋摘下手套，解下口罩，丢进了垃圾桶。
　　贺耀华走过去：“别动，我给你脱，你腰不好。”他环住全昭秋的腰，塌下腰微微侧身，给他解开了手术服的结，折叠好，放到了门口的推车上。
　　“你要吃什么饭？”
　　“嗯，我妈前几天去演讲，给我带回来点儿吃的，今儿个我给你做，工作这么晚，哥肯定累。”
　　全昭秋努力做出笑容，他时常也自我反思，或许自己就是金泰汶所说的贱，那么喜欢自己的一个人，对自己那么好的一个人，跟他在一起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切。”
　　熟悉的声音。
　　刚才幕幕甜蜜的情节，金泰汶都看见了，那种氛围，就好像周围都围着粉红色泡泡。
　　曾几何时，他们俩也是那个样子的。
　　一瞬间醋意就冲上了头，可他没去推开贺耀华，却跑着到他身边删了全昭秋一个大巴掌。
　　巴掌打的脸火辣辣的疼。
　　“泰……”全昭秋没想到他会看到，这场景被贺耀华看见，更是尴尬。
　　“你出轨？”
　　“我没……我没出轨……”
　　似乎什么都解释不清，但似乎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礼尚往来罢。
　　“你放开小全哥！”贺耀华冲上来的拳头被他空手接住，并且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墙上，贺耀华动都动不了。
　　“我家的事，轮不着你他妈干涉，小三。”
　　得亏全昭秋不是特殊体质，看着贺耀华那副脑子要炸掉的表情，他就知道得有多难受。
　　全昭秋被他揪着领口拖走的。
　　拉着他冲进电梯，迎头一吻，只是一瞬间，嘴里便一股血味，不知是牙龈出了血，还是嘴唇破了。
　　只得在还气时说个字，还被金泰汶压回去了。
　　亲够了，咬爽了，这才松开全昭秋：“贱。”
　　一个字——贱。
　　这是他看全昭秋半夜两点才下班，说出的“人话”。
　　“你把血吐出来……我的……”他嘴都发麻，可却生怕金泰汶被自己血，染上点儿什么毛病。
　　金泰汶反应很大：“我要是得什么病，你也别想活着！”他这才发现电梯一直没动，赶紧摁了个楼层。
　　全昭秋怕现在的金泰汶，怕的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身体犹如灌了铅，脚下支撑不住，不断后退，把着扶手，才防止自己倒下。
　　没轻没重的手法还真是标志，把全昭秋撞在墙上扭伤的腰一点儿不当回事儿。
　　可能是猛然发现全昭秋红润的小嘴儿有些诱人，金泰汶刮了下鼻子，把自己的座位放平：“过来。”
　　“知道错了……这几天我真的很不舒服，改天可以么？你想怎么就怎么……”全昭秋犹豫，把自己衣服攥的很紧。
　　气就上头了：“姓他妈全的，你绿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心虚呢？”
　　“我凭什么等你舒服了再碰你！”特暴力的扯过全昭秋，单手擒着他脖子，完全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能怎么办呢，他低头凑上去，亲在了他的脸颊上，毕竟这么多年了，唯一的资本就是还能让金泰汶“宠爱”。
　　全昭秋觉得疼的要命，可他一个不字都不敢说，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扒着车窗，那男人上头了，他也只能埋在他肩颈，一遍遍说着“我错了”。
　　早就知道他凝望自己时的那一抹光没了，他不爱他了，他失去了留住他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