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若秋寂》秋叶三碎

5、冬（5）

　　如果我还有个十七岁。
　　看你一眼就好。
　　“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这句话不止一次两次传入金泰汶的耳朵，可传回全昭秋耳里的，是一句无情且刺耳的话。
　　你疼又不是我疼。
　　你看，再也回不去了。
　　明明他也是看全昭秋皱一下眉，就会心慌的人。
　　到如今他哀求，都成了废话。
　　在他身体里发泄了几次，看他有气无力的那张脸，心生憎恶。
　　翻找到在位置缝里一个用完了的护手霜，反转全昭秋的身子，用力把他摁在了座位上。
　　把瓶子压在他之前被自己弄伤的跟腱处，用了太大的力气，一手压着，一手擒着全昭秋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怼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啊！”身体里的钢板刚去拆下去没多久，脆弱的碰不得，叫他压的全昭秋脑仁到太阳穴都巨痛：“不要！不可以……”
　　“上次我给你挑断时，你也是这么求着我，仔细想想，还是因为姓贺的。”不用曲面压了，换用瓶盖子上的棱角，狠砸着：“你不长记性啊？”
　　“对不起……我错了……别再这样着了，我永远不离开不背叛你还不好？”当时，他觉得自己又骨折了，记得上一次金泰汶用的是刀，刀竖着穿过跟腱骨，又被他用棒球棍砸上，只是因为贺耀华送他回了家。
　　全昭秋扭着头，眼泪顺着下颚骨滴落在金泰汶手上，一连串的眼泪，在一瞬间就留下来，可能是真的良心有点痛。终于肯松了手，把瓶子强塞进了全昭秋的嘴里。换自己上阵去折磨他。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体里存满他占有的痕迹，终抵不住困意袭来，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感觉得到炽热的怀抱，可又觉得冰凉。
　　刚想扒开他的手。
　　“醒了？”
　　金泰汶搂的又紧了一点，还很亲昵的咬了咬全昭秋的耳朵。
　　“不是已经……已经……”全昭秋被他的行为，吓的浑身发抖甚至有些结巴，试了好几次想推开他，都以失败告终。
　　金泰汶把全昭秋转过来抱在怀里：“你可别妄想跟人跑了。”
　　全昭秋低下头，头脑晕眩，只知道跟他说：“对不起……”
　　“小贱人，你和我才是合法婚姻，你是我的，你知道吗？”那四个字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强调，金泰汶似乎温柔够了，突然压到他身上，打开台灯。
　　“这里，他也进去过么？”看他绯红的脸，很想调戏一番，他这人不喜欢等待，心里想的，马上就要变现，全昭秋瞬间浑身一紧，本能反应抱紧着金泰汶，身体里一股热流涌出。
　　摇头又点头，难受到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活着。眼边泛着红晕，泪眼朦胧的样子。经历了刚才的折磨，火辣辣的疼。
　　十八层地狱，都沾不上金泰汶的一角。
　　“真是脏人。”
　　“我错了……错……”
　　“说呀，进去过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
　　全昭秋拉着他的手，急促喘息着。
　　金泰汶左右扭了两下脖子，怎么都从他的话里品不出真诚，觉得话语敷衍：“不爽哦。”
　　“不要……”全昭秋除了喊叫，貌似也只能抓着床单迎合。
　　“我爱你不够吗？合法婚姻啊，我跟你才是。”
　　到最后喊的力气都没有。
　　金泰汶看全昭秋约莫是晕了，把他翻过来的时候才看见：“……小秋？”
　　这男人时隔十年，第一次心虚且恍惚，比怕死更怕全昭秋出事。
　　李圣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总裁啊……”李圣差点儿以为金泰汶杀人了。
　　金泰汶叼着烟，红着眼眶坐在床头柜上：“我不知道……”
　　“快送医院啊？”
　　“不行，影响不好。”
　　要是刚上班儿的李圣，兴许会在意很久，现在是真不足为耻。
　　“让私人医生过来。”
　　私人医生真的可以解决吗？真没事儿的么？心里有万千个怀疑，他还是要他打电话的。
　　“他这怎么回事儿？”
　　“太激烈了，没大事儿，一周之内不可以再做。”医生打开全昭秋的腿，见那情况，微怔了会儿，转念一想——算了，不是第一次见全昭秋这样。
　　医生看好病后叫李圣出去，单独谈了下。
　　“他这个血真的很难止住啊，我有些怀疑，这都是血癌的症状，你对比一下先生的情况。”
　　李圣拿过单子，又回想了全昭秋的状态：“嗯？”
　　“但……但是全先生，就是血内科的医生，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呢？”李圣把单子装进衣服内兜，正了正领带：“行吧，回头我和他说。”
　　医生停顿了下，也习惯了金泰汶这渣男：“全先生白化病受不得光，以后记得拉窗帘，还有……防护措施很重要。”

　　“和医生说什么了？”
　　金泰汶攥紧全昭秋发凉的手，冲李圣吼：“快他妈说！是不是怎么了！”
　　“他叮嘱……减少性生活。”
　　“……”金泰汶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也放开了全昭秋的手，将又被攒成一团的被子拉开，盖上他的肩头，“还以为怎么样呢，贱骨头怎么会有事儿，瞎操心。”

　　意识恍惚的境地里，他看到一个男人，他脊背挺直，相貌极其精致，红唇勾起微笑的弧度，目光坚定，他第一次梳起干净利落的背头，着干净的白衬衫，系朴素的蓝领带，下身穿着前些日子去应聘紧急买的黑色西装裤。
　　“来，先生看镜头。”
　　他一震，从盯着身边人入神的小世界里脱离，他最后为身边的人整理着领带，完毕后贴近他，对着摄像机的镜头，留下了明媚的笑颜。
　　那张照片，留在两个人的结婚证上。
　　后来男人在大型社交场合装扮越来越显自身的锋芒，发言的威力越大。众所周知，他是年少有为的互联网集团董事长，既帅气又多金。
　　他让他从在身边看到，变成了在电视里看到。
　　男人在夕阳的余晖里清扫着家中的灰尘，偶然间，瞥了眼他们的结婚照它落在门后的角落，边沿覆上了一层灰，和一些客人送的他瞧不上的画作丢在了一起。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
　　人就是这人，到不了的远方不禁遐想，回不去的过往抚今追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