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双生》菜虫卿

8、摧花之壹·午夜淫僧

　　这一年，江都的夏天来得特别早。
　　细雨过后，龙谷居院子内的银杏树盈盈翠翠的，一枚枚银杏叶纷纷舒展开来，像一面面张开的小羽扇挂在枝头。
　　“小池姐姐，这银杏树好漂亮啊！”一位蓝衣少女兴奋地说道。
　　“呵呵，是啊。”正在打扫落叶的言小池态度却是淡淡的。

　　这名蓝衣少女名为周泽兰，是安仁堂周大夫的独生女。
　　她正值碧玉年华，因容貌秀美、身段玲珑，引来无数上门提亲者。但周姑娘似乎眼光颇高，将一个个亲媒们都拒绝了回去，至今仍待字闺中。

　　“小池姐姐，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和楚一哥哥的时候，泽兰只有十五岁。现在我已经十七岁了，姐姐看上去却一点也没有变。”
　　“周姑娘，哪有人不会变的？”
　　“真的。泽兰冒昧问一句，姐姐到底多大了？”
　　“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
　　“姐姐每次都答得这么含糊。”
　　言小池笑而不语。
　　“那楚一哥哥呢？”
　　“他与我年纪相仿。”
　　周泽兰感到问不出个究竟，决定换一个话题。
　　“姐姐，你和楚一哥哥仅仅只是师兄妹吗？”
　　“什么意思？”
　　“龙谷居内只有你和楚一哥哥两个，又住在一起这么久……”
　　“这又怎么了？”
　　“很多人以为你们是一对夫妻呢。”
　　“原来绕了半天，周姑娘是想问这个。”言小池轻轻笑了起来，反问道：“我们看起来像夫妻吗？”
　　周泽兰仔细想了想，摇头：“不大像。”
　　“这就对了。”
　　“你们真不是夫妻？”
　　“真的不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泽兰不禁窃喜，但旋即又生出了新的疑问。
　　“既然不是夫妻，你们为何住在一起？”
　　“这家道馆是我和师兄两人一起开办的。”
　　这并不能解除周泽兰的疑惑，于是她换了一个问法。
　　“那泽兰再冒昧问一句，姐姐可有想过婚姻之事？”
　　言小池睁大了眼睛，从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从来没想过。”
　　“为何？道人也可以结婚生子的。”
　　“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个。”言小池被问得有些窘迫，于是反问：“莫非周姑娘心有怀春之苦？”
　　“小池姐姐，别笑话我了。”周泽兰顿时面色通红。
　　言小池将她的心思看在眼里，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屋内的周大夫却是眉头紧锁。
　　“赵道长，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楚一举起一方精巧的短笺，上书：“江都安仁堂周泽兰姑娘谨启”。
　　“这是摧花法师寄来的，我都不敢拿给小女看。”周大夫满面愁容。
　　赵楚一将短笺打开，只见其中写道：

　　五月初八之夜，贫僧有幸于梦中得普贤菩萨开示，谕吾曰：江都安仁堂周大夫之女与佛有缘。贫僧不敢怠慢，将率众弟子于五月十五子时拜访贵府，与姑娘共谈佛事。素闻姑娘冰雪聪明、秀外慧中。贫僧若有逾矩之处，且莫见怪。
　　信尾落款：天平山红拂寺摧花法师敬呈。

　　红拂寺摧花法师因广收女徒而闻名于江浙之地。传闻，他总是在午夜时分悄然来到女子闺中，劝化对方皈依佛门。每次劝化过后，女子皆变得面色空茫、神情迷离，不再留恋人世繁杂。人们怀疑法师对女子行了什么苟且之事，所以又称之为“午夜淫僧”。

　　“道长，我家泽兰还那么年轻，不能让那个淫僧糟蹋了啊！”
　　“这……”赵楚一面露难色。
　　“泽兰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娘。我们在江都没什么朋友，官府也不管这件事。道长，您就当做件善事，帮帮我们吧。我和泽兰一定会报答道长的！”
　　说罢，周大夫起身欲鞠躬作揖，被赵楚一拦住。
　　“周大夫请不要这样。只要做得到的，赵某自会鼎力相助。”
　　“多谢道长。”
　　“只是这件事，赵某不好插手。”
　　“道长，我有一计，不知您肯不肯帮忙。”
　　“不妨说说看。”

　　于是周大夫靠近赵楚一耳边低语。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篇EG+YY，写这篇纯因本人的恶趣味所致0_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