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闲耽风月》柳锁寒烟

23、第 23 章

　　宝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只管问林黛玉摔疼了没。急得袭人跟在身后喊：“祖宗，快别动了。”宝玉这才发现自己摔下去的时候下意识用左手撑地，手掌心里擦破了一点儿皮。

　　紫鹃也扶着黛玉坐到一旁的美人靠上。黛玉倒未受伤，只是觉得心口发疼，一股热血直冲上来，两颊涌上一层绯红，原想数落他几句，但见宝玉擦破了手，又有些不忍，便扭过头去，忍着心口的疼痛嗔道：“还不快拿水来洗洗伤口？你少关心我些，我还多活几日。”

　　凤姐林慧两人也出来，林慧见黛玉呼吸急促、双颊透红，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众人连忙把他兄妹二人扶进屋子里，平儿拿了跌打药水来给宝玉清洗上药，黛玉的脸色也渐渐平复下去。凤姐这才定下心来，求告二人：“小祖宗们，你们要闹上老太太屋里闹去，那里四季铺着绒毯，哪怕摔上一百次我也不管。只别在这石板地上摔，连累众人挨老太太、太太的骂。”

　　“谁闹了？”黛玉哼道，“我来找我姐姐，他偏跟着。”

　　宝玉笑道：“就许你找姐姐，难道我就不能来找凤姐姐林姐姐顽？”

　　“不许不许不许！”林黛玉挽着姐姐的胳膊，回给他一个“不许三连”。

　　“罢罢罢，都少说两句吧。”林慧头疼地看向凤姐，“这两个孩子平日都这么拌嘴的吗？可真难为嫂子了。”

　　“你是没见过，还有更离谱的时候呢！”凤姐一指头点在宝玉额头上，笑道：“还有一个云丫头没来，若她在，这两个还要更吵吵些。”

　　“对啊。怎么忘了她。”贾宝玉一跃而起，就要请贾母接湘云去。凤姐连忙拦住了：“祖宗，这天都快擦黑了。坐车走夜路也不安全，明儿再说吧。”

　　宝玉这才安静下来，跟黛玉兄妹俩一个挨着凤姐坐着，一个挨着林慧坐着，听她们聊些家常话。听林慧说起庄闲畏寒，写两个字手上都能长冻疮，凤姐便指点她哪家铺子能买到真正进贡的银霜炭，哪位太医擅长调配上好的冻疮膏。

　　林慧又问大姐儿的病，问吃的是丸药还是煎药。凤姐答道：“煎药太苦，孩子吃不下。配了八母益珍丸，她也不大肯吃呢。”

　　林慧便问：“送药的水用的是什么水？”

　　“现在用的新鲜牛乳，以前也用过井水、人奶。”

　　“是了，”林慧恍然道，“乳汁都有股味道，有的孩子就是吃不惯。把牛乳和新鲜橘皮一起煮沸，可以祛除邪味。”

　　凤姐忙命平儿记下来。宝玉听得无聊了，偏悄悄从凤姐身边挪了挪，挨到黛玉这边来，跟她咬耳朵：“咱们去老太太那里玩罢。”

　　“不去，我就挨着我姐姐。”林黛玉做出羞羞脸的动作，“二哥哥，你又哄我。”暗指他撒谎，白老媳妇和金钏儿玉钏儿明明没有在凤姐屋里。宝玉急得赌咒发誓。二人像两只小老鼠那样凑在一起嘀咕起来。

　　一时，到了吃饭的时候，四人起身往贾母上房去。李纨宝钗和三春也来了。吃晚饭的时候，林慧坐了贾母左手边第一席，后面是宝钗、黛玉二人。宝玉三春依齿序坐了右边四席，凤姐、李纨仍旧在旁边伺候。

　　用膳完毕，还未漱口净手，便听外面管家娘子说话的声音，鸳鸯笑盈盈地进来禀报：“庄三爷来接姑奶奶和小少爷回家。”

　　凤姐当即啧啧笑道：“来得这样早。我们又不是强盗土匪，还能扣住了他的宝贝不成？罢罢罢。老祖宗，咱们还是别做恶人了，早早散了‘人归原主’吧。”

　　贾母大笑，吩咐凤姐：“好生送你妹妹出去。”

　　凤姐便和李纨一同把林慧送出门去。庄闲在二门处等着，正冷得拢起斗篷，对着手心里呵气。

　　凤姐忍不住打趣他：“哟，三爷怎么在这里吹着穿堂风呢？我们姑奶奶说三爷畏寒，我看倒也不是很怕冷嘛。”

　　庄闲笑道：“常听慧儿说二嫂子风趣，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昨儿个贾大人请琏二哥喝酒，说清酒无趣，不如找个听戏的地方请人唱歌助兴，还是我提议找了一家清静的南方馆子，请了两个未束发的小童过来唱了两句。”

　　凤姐顿时露出满意的神色：“如此，我就谢谢兄弟了。”果然不再笑话他们两个，大方地放林慧母子上车走了。

　　庄哲白日里跟贾兰玩疯了，上车就睡了过去。庄闲立在铜盆前烤火，问妻子：“跟白家的人聊得怎样？”

　　“就那样。舅舅已经不在了，只有舅妈带着两个表妹进来聊了两句，一刻钟的功夫就散了。”

　　“这是为何？”庄闲奇道，“是她们举止荒唐？还是你嫌她们是丫头？”

　　“我若嫌弃，又何必巴巴儿地找上门去见她们。”林慧白他一眼，“只是身份迥异，实在没什么话可说。金钏儿玉钏儿都还在主子屋里当差，我送银子她们也没处花去，赏吃的穿的又太打眼了些。只好先随便见了一见，托凤姐姐照看着，日后我再补上一份嫁妆，助她们脱籍嫁人。”

　　“那姨娘的事呢？”庄闲又问，“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当年姨娘随母亲出嫁的时候，舅妈都才十来岁呢，只依稀记得‘你舅舅总说她是极好的人’。她早年间那些一起在贾府做过活的姐妹，也死的死，外嫁的外嫁，都找不到了。”

　　庄闲一时无话，只得牵过妻子的手，把她的手捂在自己烤得热乎乎的掌心里：“再找吧。”

　　林慧点点头，正要偏转身子把头往他肩膀上靠去。不料庄哲突然醒了过来。车上点了火盆，他满口里嚷着热，闹着要离了车子，上外头骑马去。夫妻俩顿时把前事抛在脑后，转头哄起儿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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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君，以后会变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