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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深渊1 ...

  •   前些天赵风和凡雪在江边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女人,她叫刘金兰,是鄂豫两省正在通缉的拐卖妇女儿童的重要嫌犯。她十年来拐卖了多少妇女儿童,只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无数的少女少妇被她拐骗,无数小孩子被她偷卖。数不清的家庭因为她的出现而破碎。
      头两年,她因为欠缺经验,不够熟练,失手过几次,差点被抓。最后或凭她精明的脑子,或借助运气,都化险为夷。如今,她已骗术精纯,观人神情,察人心理,十有九中。她曾拿着个烂瓦片,骗卖过一个考古专业的女大学生。
      刘金兰就像暗夜里的幽灵,在这个城市的偏僻角落里游荡。她是魔鬼的先锋,一有机会,那些落单的孩子和女性,就会成她手中的商品。今晚,凡雪成了她的猎物。刘金兰蜷伏在黑暗中,等待着时机。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她向凡雪走了过去。凡雪丝毫没觉察到有人靠近。刘金兰来到她的身后,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上了药的手帕。
      凡雪夜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觉得头内昏沉,双眼发涩。外面滴滴答答,细雨敲窗。她用力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她心里一惊。床对面的窗子,没有窗扇,用纸糊着。年代已久,破破烂烂。不知从哪里透进些光亮,雪借着微光,细细分辨室内摆设。这是一间土坯房屋,自己躺在一张老式木床上,被褥散发着浓厚的霉味。床头一个矮柜,床尾靠墙堆放着十几包东西,想必是玉米、麦子之类谷物。雪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昨晚自己一个人在江边坐着,现在怎么会到了这里?
      凡雪下床想找地方方便一下,只觉得一阵眩晕。她走出卧室来到堂屋。堂屋门关了一大半。对着门,一张老式几案靠墙摆放,上面一老者遗像。像前摆着香炉、檀香。香炉边两盏蜡烛摇曳着昏暗的火苗,柜下放着火纸,冥钱。看着那遗像,顿觉整个房里阴森森的。凡雪心底升起寒意。
      凡雪转过身来,隐隐听得外面有人说话。堂屋门关了大半,凡雪走了过去。她身材瘦削,侧身而出,未发出一丝声响。站在屋檐下,黑暗之中,院里几株大树影影绰绰。轻风裹雨,枝叶扑簌簌作响。耳屋门关着,却亮着灯,说话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么晚了还不睡,一定是有事。凡雪轻步向前,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走过去正要敲门,听得一个女人道:“能买到这样的媳妇,可真是你们老李家的福气。你看她那长相、身材,跟明星一样。说真的,八千块钱,便宜你了。”说话的是刘金兰。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呵呵笑道:“大妹子,说实话,人确实漂亮,不过这价钱是不是贵了些?”
      只听刘金兰笑道:“婶子,八千块钱你还嫌多?我还舍不得卖呢。山那边陈家沟的陈二妈,跟我说了好几次,要我帮她谋个儿媳妇。她儿子跟你家大柱一样,也是四十多了还没成家。我想着跟婶子你说得来,又看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天天为大柱操心,才把人带到你家来。你就不要磨来磨去了。”那老妇沉默半晌,下了决心,道:“好吧,不过我家现在只有五千块钱,等明天让大柱到他二爹那再凑点,一起给你。”刘金兰生意谈成,心中高兴,道:“大柱,你娶了如花似玉的媳妇,你妈操了不少心,你以后可不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凡雪闻听此言,心中一颤。这分明是在卖人,不知她们卖的是谁?哎呀不好,她说的那人不是我是谁?凡雪判断的不错,这些人谈的正是她。刘金兰昨晚瞅准时机,用麻药麻晕了凡雪,当即取出随身携带的白酒,在凡雪周身洒的老远都能闻到,造成醉酒假象,然后雇车将凡雪带到了这里。凡雪看着雨夜里农家院落,想到就要遭受到的屈辱,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这时只听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声音道:“大姐,我李大柱可不是那种人。我什么事都听我妈的。嘿嘿。”雪探身窗前,从破烂的窗纸缝中向屋中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小凳上,想必是那叫大柱的买主。雪仔细将这人一打量,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只见那李大柱脸比马长,眼眯如缝。面色焦黑,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口的黄牙。凡雪差点瘫倒在地,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刘厚仁,顿时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那老妇向外面努努嘴,道:“大妹子,这事也说得差不多了,不如让大柱今晚就去把事办了。”李大柱见到雪的睡态,早已心痒难挠。这时听到她妈这个主意,喜出望外。哪知刘金兰道:“婶子,今天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说吧。”那老妇想是她钱没到手,放心不下,便道:“大妹子,钱明天一早就让大柱过去拿给你,反正已经是大柱的媳妇了,早晚还不是一样?”凡雪听那老婆子说今晚就要动手,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弱女孤身,看来是难逃毒手。
      哪知刘金兰笑道:“婶子,不是钱的问题。你今晚办事,万一她醒了,闹将起来要死要活。今晚都别想睡了。婶子,你想抱孙子,也不急在这一晚。照我说呀,今晚都好好睡一觉,你还怕她跑了?”
      那老妇想想也是,便不再言语。李大柱见今晚难成好事,一脸的失望。
      刘金兰接着道:“她包里还有二百块钱,我话先说在前头,她的包和钱,可都是我的。”那老妇道:“行,行,我们只要人。”刘金兰道:“城里人鬼点子多,你可一定看好了,别让她跑了。”那老妇笑道:“你放心,这李家庄,住着我们大柱的几个小爹,十几个兄弟。要论起来,整个庄子上的人都是亲戚。明晚请他们都来喝酒,以后请他们帮忙看着。还怕她飞了?”刘金兰点点头。
      那老妇接着道:“这地方你也知道,离县城一百一十多里,八十里山路,三十里沙路。不通汽车,要是步量,两天也走不出去。这方圆百十里,进出全靠摩托。庄子上那几个开摩托拉客的,都是自家人,明天晚上喊他们都过来。只要他们不拉,凭她两条腿,累死也走不出去。”
      凡雪听得他们今晚不会动手,心下稍安。这偏远山村,要想跑出去,实在太难。她看着夜幕中紧闭的院门。心想如果能出得大门不被发觉,就有办法。当下不动声色,轻步走回。来到堂屋门前,将门轻轻一推。那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屋内几人听到动静,同时起身,凡雪慵懒的喊道:“有人吗?”以手揉着双眼,欲睁还闭,一副刚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刘金兰和那老婆子走了出来。凡雪打了一个哈欠,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刘金兰道:“妹子,你可算是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凡雪道:“没事,只是头发闷。”刘金兰道:“你昨晚可把人吓一跳,大半夜的一个人倒在路边。”凡雪心知中了她的道,此时如果说破,说不定六即便会遭了那男人的毒手。当下不露声色,抚额轻声道:“我一个人倒在路边?”刘金兰道:“是呀,吓死人了。”凡雪道:“可能是我老毛病犯了,我有严重的贫血。多谢你们了。”刘金兰心里暗笑,看来她还蒙在鼓里,当下道:“没事,没事,今天太晚了,路不好走,明天我们送你回去。今晚就在我舅母家住一晚上。”凡雪冲那老妇一笑,道:“今晚打扰了。”那老婆子道:“没事,没事,你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刘金兰睁着两眼说瞎话,凡雪也并不拆穿,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我想方便一下。”那老婆子忙走过去道:“这边,这边,我给你拉灯。”
      凡雪回屋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中了圈套。现在该怎么办呢?心思流转,思索脱身之法。
      凡雪一夜没怎么合眼。等到天色微明,听得有人起来倒水洗了脸,开门出去。想是李大柱出去筹钱。过了一会,刘金兰跟那老婆子也起来了,在耳房里低声说话。不久李大柱拿钱回来进了耳屋。
      凡雪下床走了出去,雨住天蓝,已是大亮。那老婆子听到响动,一脸笑容,迎出来道:“起来了,闺女,先洗把脸。”边说边进屋倒了一盆热水出来。凡雪接过盆子,左右四顾,却并没有洗脸架。只好将盆子放在地上,蹲下身去,慢条斯理的洗脸。那老婆子拿了一条毛巾,诚惶诚恐的站在一边。那毛巾污迹斑斑,絮线纷乱。凡雪起身并不接那毛巾,道:“我自己有。”进屋拿了纸巾,擦了脸,挎着包走向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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