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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暗涌裂痕 ...

  •   沉闷的话题听得太多,那怕是千手佐子这般从容的笑脸也露出了裂痕。她出于散心,难得在衣箱前踌躇许久,佐子换上了暗红色的和服,踢踏着木屐哒哒地跑出了宅子。
      千手桃枝是听着木屐敲击的声音渐远才又与千手定吉继续方才的话题,忽然似是想起什么瞥了一眼院落里佐子种下的向日葵说:“自从佐子回到家来已经多少年了?”

      “年纪大了脑袋也不中用了吗,”定吉指着花园里那颗逐年变高的山茶花树,“自那孩子回来,茶花都已经开了四次了。”

      “都四年了吗。”

      佐子的刘海随着身体的移动飘来荡去,护额永远打磨得闪闪发光。她在玻璃柜上放下十五枚铜板对老板娘说:“麻烦您给我包一份三色丸子和一碗清茶。”
      “啊!小佐子好久都没来了,难道是有男朋友了吗?”老板娘打趣道,千手佐子往常都是和带土一同来的,她很看好宇智波带土那个善良的孩子,所以为了年轻人旁敲侧击还是她做得到的。
      “怎么会呢,带土可比我优秀多了。”佐子笑得很真情实感,但吐露出来的话却让旁人觉得不可思议,换作任何人提起千手家的佐子配不上宇智波带土这种疯话都是会被嗤之以鼻,偏偏这话出自佐子本人,老板娘把包好的丸子递给她,只觉得佐子大概是个缺乏自信的孩子,她这样想着。

      忽然佐子的脸蒙上了一层缥缈的辉光,老板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方是个俊秀的孩子,漆黑的高领族服和团扇的家纹,看样子也是个宇智波家的孩子。

      宇智波与木叶连接的并不紧密,她并不能叫出他的名字,可情不自禁攥紧那包丸子的佐子却欢欣地喊道:“鼬!”

      说着,抹茶也不打算喝跑了过去,宇智波鼬大概刚刚授予过任务,他走的方向正好是村门的方向,从简的行装诱发起佐子童年的记忆。

      鼬的绑腿总是被清洗得洁白如新,绑得非常紧,妈妈总是心疼埋怨他,爸爸则皱着眉说绑紧才能减少肌肉的损耗,作为忍者难道要在生死一瞬输在这点上吗。

      明明是千手佐子先叫住的鼬,两人只有三步之遥时偏偏又不敢向前走了,只微笑着问她早已看出答案的问题,“鼬是要去出任务吗?”
      “火之国边境巡逻的任务,很简单。”木叶对宇智波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相处态度,有畏惧但绝没有亲近,明明同样是保护了村落同敌人战斗的忍者,鼬在族地之外却少有被亲昵叫住的时候。

      但千手佐子不一样,她桃红着面颊双手把丸子递给他,就在宇智波鼬接过去的那刻顺势站到他身边。这个千手家的女孩哪怕面对再尖锐的态度,每每拜访宇智波时都是由内而外散发着欣喜的气息,“我也要去村口,一起去吧!”

      明明根本没有的行程被佐子仿佛既定般捏造出来,她努力再努力靠近鼬,却不可以真正接触。宇智波鼬七岁早已是不可小觑的精英忍者,习惯了旁人眼神的他却唯独对千手佐子感到不可思议,所以难得露出了微笑看着她。

      “为什么你会对宇智波这么执着呢,佐子?”

      两人步行在街头,忽然听到鼬这样问她,对方漆黑的眼珠像是珍珠一般,佐子心脏止不住砰砰跳起来。不能说,绝对不能说,看着鼬哥比自己还年幼三岁的模样,千手佐子咽下四年来的怨言,她做个千手很好,只要能为宇智波多添一份助力。

      “宇智波也是木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千手、宇智波、日向、秋道、奈良、山中……”佐子斟酌着究竟说些什么才对鼬比较好。

      “可这样,不会很狭隘吗?”

      “你是指器量?”

      佐子说起‘器量’这个词,假名的发音都比平时要沉重得多,她所听到哥哥与父亲的争辩中这个词便给她带来了阴影。
      宇智波鼬点点头,他渐渐搞不懂木叶与家族之间的平衡在何处,同样是最出众一族的天才才使得他向佐子问出了这个问题。
      “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认为一个人连统筹融合家族的气量都没有,又何谈维护村落的和平的器量呢?”佐子只不过是为鼬提供新的思路,她没有资格主宰还未成型的‘哥哥’的心。

      自私啊!自私也没有关系啊!请让自己幸福啊!千手佐子潜意识尖锐地叫喊着,精神世界轰隆轰隆震动着,神树瞪圆自己唯一一只眼睛维系着摇摇欲坠的精神。

      ‘宇智波佐助!’

      近乎失控的场面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瞬息之间,千手佐子左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口,‘我没事神树。’

      ‘小鬼就是小鬼……’十尾对宇智波极端的血脉唯有叹气,又缓缓陷入休眠,真是无可救药的一族啊。

      当大门缓慢进入他们的视线时,佐子不免有些灰心,要是这条路再长一些就好了。接下来要前往云隐战线,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一同悠闲地漫步在村子里。
      “再见,鼬。”佐子挥着手告别,人潮如水的门口凭着她优秀的视力忽然被阳光下银白的头发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出于礼貌千手佐子靠近刚刚回村的人。

      奇怪的是,旗木卡卡西畏缩似的后退一步,也不愿与佐子对视。他和身后的波风大人、野原琳说了什么,那两人便先走到远处,只留下卡卡西同四处环视寻找带土身影的佐子在原地。
      注意到卡卡西眼上熟悉的伤痕,佐子想这就是带土阿姨所说的那次开眼的经历吗,带土偶尔哭包的性格令佐子担心他是不是现在还因为重伤无法回村。她歪着头询问一直没有抬过头的卡卡西:“卡卡西君,带土在哪里,是因为受了重得无法行动的伤吗?”

      “…………”他沉默着,像是做了此生最大的决定一般,藏在背后的手宛如噩梦席卷了两人中间的空气,护目镜的镜片已经碎得不成样子,血液干涸成与佐子今日的和服相似的暗红色,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了。

      “带土他……为了救琳和我,牺牲了。”

      卡卡西说完半晌,才微微抬头,千手佐子的鼻息平稳毫无颤抖的现象。真是个无情至极的家伙,卡卡西的视线已经上升到佐子的下颚,越发为死去的带土感到不值,她微笑的唇角完美凝固在脸上。
      他终于看清了千手佐子此刻的全貌,她的笑容堪称完美,乍看下仿佛对带土的死毫无触动,骤然间卡卡西后背渗出寒意,千手佐子的脸仿佛分成了两层,一层便是他看到的这张,另一层则更像是沼泽或者岩浆的怪物,大力冲击着虚假的外壳。开裂,修补,再开裂,周而复始。

      “你哭出来也没关系。”对这场景毫无经验的旗木卡卡西只能无力地说,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毫无意义。
      可就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得到许可般,黑曜石的眼球沁满水汽,一滴,两滴,千手佐子面孔一动不动,但泪水流满了整张虚假的笑脸。

      感到恐惧,更多的是无措。旗木卡卡西这之中居然还带有一丝欣慰,欣慰于千手佐子对带土也是诚挚的。她的泪水仿佛要替每一个爱着带土的人流尽,汇聚在下颚角令和服的胸前多出褐色的斑点。
      佐子就顶着那张异端的脸接过带土的护目镜,卡卡西受到带土的嘱托不可能任由她自己一个人,他试探性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卡卡西,不发一语转身离开原地。不该是这样的,佐子喉咙被哽住了,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但并不使用忍术直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站在终结之谷的瀑布上。

      “呕——!”双膝脱力,千手佐子崩塌一般跪在原地,双手强撑着此刻沉重的身躯,她刚刚呕出的血染红了地面,岩石的缝隙渗透着鲜血,“咳咳——咳咳咳——!”

      肋骨缝隙间一股巨力仿佛要脱离她的身体,佐子用力按压着左边胸口。

      挣扎着,挣扎着,不知挣扎了多少次,千手佐子从尘埃间挺立起来,擦净嘴角的血渍,但她没意识到眼角的血痕,宛如恶鬼一般,就算如此,脸上固定的笑容依旧没有改变。

      夜晚月上中天,蟋蟀在草木间锲而不舍的鸣叫,溪水潺潺映射着皎洁的月光。咚咚,咚咚咚,门廊那里传来了极有节奏的敲门声,侍从打着哈欠拉开门,见是佐子大人站在门外忽然睡意全无,惶恐道:“佐子大人!”

      “没事,长老都睡了吗?”佐子阻止了他的谢罪问。

      “是的,桃枝大人和菊枝大人都睡下了,定吉大人去见三代目还没有回来。”

      她点了点头踏进大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给千手佐子镀上柔和的奶油色的光膜,治愈的笑容明明与平日别无二致,侍从却不敢看她的脸。
      脱下木屐慢慢走回房间的佐子,暗红色的和服上一块又一块的褐色看不出原本是什么图案,侍从也就没有意识到从所谓‘花纹’上窸窸窣窣掉落的渣滓散发着不祥的味道。

  • 作者有话要说:  雪球只会越滚越大,佐子要经历的还有很多。
    这个世界的斑是从黑白绝口中得知过佐子的存在的,但此时他年老且只相信柱间才能与他匹敌,所以没有多加关注她(从时间线上讲他也快要死了)。不过黑绝观察过佐子,觉得她对复活妈妈没用。
    非常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没想到周末能涨这么多,我在工作日可能更新没那么频繁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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