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春听

2、妥协

　　我要离开这里了，我的丈夫不知情。

　　他大约是不爱我的。终究，我也不过情深一场，今日，却是要送他离别前的最后一件礼物了。
　　结婚两载，未有子女。
　　我每次都在事后服药。他未曾阻止，我便将之当做默认。

　　对激情后浅而淡的温情，我是了悟的。

　　所谓夫妻一场，也不过是你我相逢，相互给予快乐。
　　只是以后，我无法再给他快乐。
　　他将有他所爱的女子给予快乐。

　　将别了，我甚至送不出什么好的礼物给他。
　　我的丈夫钱权女人什么都不缺的。我唯一可给他的，似乎只有久困于他的自由。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不知该哭该笑。
　　大约是许久未有的平静了。
　　与他相处总也使我心跳如雷，是不能平静的。

　　即使片刻停留，亦使我深觉这世间便是这样浓烈悲艳。
　　是恨不能使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呵，犹是春闺梦里人。

　　深夜，凉风袭人，吹的树叶也乱了方寸。
　　顷刻间便四散了。

　　我将行程定于洱海。
　　我与他共同创业至今四年。
　　便是流动资金也足以使我衣食无忧。

　　是该要离开，我竟有不舍。
　　呵，是有喜欢包含期待，我想要他来找我，来挽回我。
　　终究，也是多想。

　　在洱海的时间过得慢，似是一步就要走完这一生。
　　我于此处停留半年，回想起，也不过几瞬。

　　我的丈夫，不知他是否已得偿所愿。
　　时光如水，似流年。

　　我与他竟也相识六年。

　　是有些时间总也只有我一人。
　　看书，写字，赏花，睡觉。
　　我是不知是否这是对，或是错。

　　终于，我已遗失。
　　到底不似昨日初见，是想来也只有怅惘。
　　呵，终于要散了这段情。
　　是可以这样轻易。

　　我也终究要回去了。
　　湘城，我的家乡。

　　在三环处租了一间小公寓，我就要生活在这里。
　　于空中离城市越近，竟是越心绪难平。
　　呵，放不下。

　　默念心经，却也未有作用。

　　与机场相遇，我的丈夫。
　　这是四月，近夏，空气热起来，像是在蒸发人的精力。

　　我知道，这次见面是实在尴尬的。
　　我也未曾料到。
　　甚至我不曾掩饰我神色复杂。

　　我还爱他。
　　呵，爱意。
　　向来我是知道习惯可使人不可脱，我也未曾忘却。
　　只是就这样对峙。

　　我心中仍会默念他的名字。
　　姜淮，姜淮，姜淮......

　　我将毕生热情倾注这段感情
　　至此，为终

　　夜半，惊醒。
　　再无睡意。
　　将手边台灯打开，床头放置我于洱海时照片。
　　面向洱海，照片中也只得背影，我着红色针织长衫，底配刺绣仔裤。

　　仔裤有妖，那蛇妖从脚踝蔓延至左□□部，其有娇艳玫瑰引-诱，蛇涎就要落下，晶莹淬亮。
　　于此间，花显格外艳，美使人惊心动魄。

　　我凝视这照片，许久。
　　挂钟显示此间一点三十二分。我坐起，停顿片刻，走出房间。

　　腹中空寂，如我此刻，空荡荡的公寓。
　　呵，寂寞。
　　我为自己煮粥，冰冷公寓也有微弱温暖。
　　是使我有片刻沉迷。

　　我有微弱醉意。
　　如昔日情-欲-缠-绵。

　　那日他挽留我，与昔日相同姿态。
　　我有片刻恍惚，是恨不得立刻答应与他一道，然我下一刻清醒，然后我拒绝。

　　这爱-欲-痴-缠都让人迷惑，产生的猛烈，却也消失的迅速。

　　我的丈夫，我爱他。
　　是爱了又且还未过。

　　我是将这一生就要赌这一段感情。
　　他也许爱我。
　　也许不爱。

　　初始是朋友，是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发展。

　　呵，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