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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老师们从车上拿下那塑料板子做的校车牌,往教务处送去。然后一个个又去食堂寻一口午饭。

      中午十二点半,学校几个领导又假模假式的摇头掉尾的开了个会,宣布晚上食堂聚餐,给老师们发了节假日的红包和礼包,又劝晚上大家多配合食堂掌勺的曹师傅,说他不容易,老师被孩子,老师,家长轮番投诉做饭不好吃。让大家把素质提到头顶,讨那脾气比学校烧锅炉里的碳还能噼里啪啦响的人能高高兴兴的回家过个好节。

      老师们就挨个个的提着那月饼礼盒回宿舍眯眼休神去了。陆节知也准备躺一会以后起来整理一下宿舍,再从网上买几套厚衣服和生活用品。听几个嫩脸的女老师说小镇秋冬风大,吹的人脸发干不说,还冷的要死。陆节知不禁感叹俗话说得好“生在江浙沪,赚钱满门路”,但是冷死你也是没话说的。就那冬天来说,往北人山东就开始供暖了,往南人家根本不冷。老有人说江苏人讲话细条条的,软乎乎的,骂人都好听。硬气都被冬天寒气给封杀了,还有屁气势能骂出气壮山河的架势。秋裤还是要穿的,毛线衣也要加厚的才行,记得他妈小时候给他穿那个什么…什么厚的秋衣对,对,叫保暖内衣也要来两套,就不信能压不住这海风。

      陆节知把宿舍那塑料纱窗拉开来,秋风软软的吹着,把他那50×90cm的破布窗帘吹的与水平线呈十五度斜角的飘着,乍一看,有点像那性感“翘臀队长”的披巾。这风吹的陆节知心里痒痒的,却又舒服的直打瞌睡。屁股坐不上板凳的忙了一个星期,陆节知有点累了,虽说年轻人精力应该充足的很,但是来到学校之前,他做了“病娇”软骨忧伤艺术家也快半年了,到是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脑子连着身子一起像陀螺一样转悠了。所以说人呐!把日子过得糙了,手脚忙的驻不了了,就也少了功夫去想那些伤神的事情了。

      陆节知着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伸了懒腰,从床上滑下去,准备给这屋里彻彻底底的洗洗涮涮。于是他就端着盆往洗漱池去接水。回头又寻了上次那块破抹布“继续前缘”,扣着窗户缝和门缝的把里里外外抹了左一遍右一遍。又向同事借了拖把,给那黑不拉几的水泥地给拖的发亮。把被子、床单、枕头全给晾在外面的钢丝拉的晾衣绳上。最后才想起来把自己那个大行李箱给整理出来,该晒得晒,该挂的挂。

      如果进去逛淘宝,填地址,买东西。

      快到下午六点了,陆节知才收收外面的挂件,穿穿衣服拾掇拾掇往食堂赶去。

      全校教职工全员都在,学生的餐桌往一边推,留出一大块空地,从仓库搬的长桌,每两个长桌拼一起够围着坐十个大人,摆了八桌子左右。除了老师,一些带着孩子在学校的老师们把孩子也带来凑热闹了。吴老师家的小闺女机灵可爱的很,牵着妈妈的手一步也不离,而那些平常嘴里停不住零食的女老师围着她逗她喊“姨”。陆节知也看到了吴大姐家的儿子,不像“胖校”一样壮硕,那孩子有点想一条瘦长的“洋钉”,小眼如黄豆,个子高挑,不爱说话,在一旁坐着瞧女老师逗着他那蹒跚学步的小表妹,就不说话,似乎是进入一种青春期和大人无话可说的“状态”了。陆节知觉得他应该和李莱顿凑一对“无声交流”的伴子。还有几个孩子也是熟面孔,应该也在学校念书,陆节知以前没有细问过,今天细看了一番才知道是“学校内的孩子们”。

      老师自己随意就坐,爱喝酒的和爱喝酒的坐一起,不爱喝酒的男老师都往女老师身边挤。陆节知本身就有这“被装病”的优势,所以一把就被办公室女老师们拉到他们一桌。人坐齐了以后,他又被“踢”去帮食堂师傅端菜。可怜这老实孩子,还真的因为自己是“少女之友”,原来是只个“递菜的”二哥。

      一桌子女老师叽叽喳喳的聊天,聊学生的、聊怎么过节的、聊化妆品护肤品小零嘴的。陆节知也无处插嘴,只能“附耳聆听”,可惜他屁股还没沾长凳十分钟,毕主任就来拎他去“喝酒桌”。

      “来来,小陆,这几天你辛苦了。你先坐,待会我非要和你喝一杯。”

      陆节知抬头瞧了瞧,一桌子满脸沧桑的老爷们,外加一个低头不语的李莱顿。后来他反应过来这是初三的代课老师们,每个人在这小学校都挂个“职位”,平时一个两个陪孩子们熬夜、打鸡血。下了课堂,却一个比一个疲惫,嗓子都哑的要命,眼底一个比一个青,压力一个比一个大 ,大多是嗜酒嗜烟的中年人。

      陆节知辈分小,又是新来的,虽说温识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学校,可是也有它的“五脏六腑”,所以这个小青年,只能硬着头皮抛掉那些清高劲来给桌子上端坐的人敬酒。陆节知为人礼貌,长的有好看,话也说的漂亮,一圈下来,桌子上的气氛都被他炒暖了几分。陆节知喝了半斤,有点微微迷糊,坐下来低头吃菜。直接一个铁皮碗被“砰”的摔在他旁边,他抬头,是“吴大姐”,只见她一屁股坐陆节知旁边,拿着一双木筷子往陆节知面前的汤盆里伸,尝了一筷子,皱眉,在嘴里嘀咕道:“我瞧着这牛肉怎么吃起来像猪肉碾的?”

      “吴老师,等开学去买菜的时候去问问,我看看谁敢惹你,是不是不想赚我们温识的的菜钱了。”

      “今天不是我去买的,聚餐菜不错,我就叫曹师傅去随便找一家牛肉摊买的,不行,这得去找他们。”

      那边陆节知又被那些喝的脸红的老师们拉着喝酒,陆节知来小镇一段时间了正常看到这些老师都是板着脸低着头不喜言笑,若肩扛珠穆朗玛峰一般。

      多喝了两口像是把压力给决堤似的,一个两个嚎尸,大着舌头的嫌曹师傅又把菜给炒糊了。

      “吴大姐”又端着碗各个桌子的转悠,陆节知眯着眼看着这个自己刚刚投身的单位,陌生又熟悉。一切好像做梦一样,吴大姐还像一个管家婆一样聒噪着。他的眼神有点迷茫,透过那背影,吴大姐以前是个会计,他妈妈以前也是。他喝的微醺,眯着眼往外面那暗了的天看了看,仿佛看到小时候的夜晚,自己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床头的“盼盼电视”在放着葫芦娃。妈妈趴在桌子上噼里啪啦的拨弄着算盘,而那算盘下的玻璃案板下压着几张第四版一百块,假的,所以他妈妈一直压在玻璃下警醒自己。昏暗的灯光,给他的童年渡了几分柔和。一转脸,自己都长这么大了,妈妈也不在了,就剩下自己了。

      陆节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宿舍的了,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身边不停念叨。后来好像有人把他扶回宿舍,结果他被拖到半路就憋不住了,蹲在路边吐了个底朝天,又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帮他顺背。他眼花的要命,到宿舍外面,他仰着头看那排平房外面挂的大矿灯也不像花的不成样子。然后他就记得自己被直接塞到了被子里,接着就眯着了。

      宿醉后的早晨,总是脑疼、嘴干、口臭、眼肿,陆节知也不意外的全中。觉得有几份清醒后,他甩了甩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是一个大太阳的好天。换了衣服,洗漱一阵。无所事事。

      外面都是那些准备离校老师的叽叽喳喳声、密码箱磨蹭水泥地声。他探开门缝瞧了瞧,看见了办公室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老师左拐一个包、右提一个袋,密码箱上还别这一袋零食。于是他摇头开门,准备充当英雄来拯救那平时嗓音堪比海豚、和人争论能跳的比猴高的女老师。

      “钱老师,我来吧。正好我想上街买一点口粮。”

      那女老师眼睛顿时蹭亮,冒着星星的感谢他:“陆老师,你人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我有男朋友了,我就要死扒着你不放。”

      陆节知抬手让她等一会,然后转去隔壁敲门,在门口喊:“李老师,我上街,要替你捎点什么嘛?”

      李莱顿开门,陆节知往里瞟了一眼,这人在桌子上算什么呢!大白纸、铅笔、橡皮摊在那灯光下掉黄漆的木桌上。

      陆节知看到他出来,笑着问自己昨天是不是喝醉了,还问是不是人把他架回来的,又忙着说感谢。可惜对方兴致不高,有点敷衍撵人的意思,回了陆节知一句,自己忙好会上街买东西,不劳烦他们了。

      陆节知面子上打着笑,回头才发现那平时如收谷子时的小麻雀一般的女老师在静静等他,想起来自己承诺送人家,心里有点羞愧,赶忙锁门送人去车站。

      那麻雀又好似打蔫后又吃了十全大补丸复活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陆老师,哎,你和李老师说话啊!我们办公室单身女老师都觉得李老师帅的很,一个个想搭话,可是看到他那张如泥塑的脸,愣是没有人敢上前。你说,李老师这长的真年轻啊!看着像少年,听说大学毕业一年多了,我暑假刚刚大学毕业啊!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嫩呢!老天一定嫉妒我才貌双全,硬生生要把我弄得苍老几份。”

      陆节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把这个妇女之友给当好。非要插嘴问小镇哪里又菜市场、哪里有花鸟市场。

      “咱这小镇,哪有花鸟市场啊!你要是喜欢花什么的,在菜市场头瞅瞅,有时会来几个骑三轮的,车上会摆几盆绿萝仙人掌、还可能会有几颗桔子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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