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渊深处最长情》古月敬刀

13、13、追根究底

　　听了同桌的话，我当天便行动起来。我到镇上最好的副食品店，买了六个最好的月饼，五仁、椒盐、豆沙、莲蓉每种口味两个。我猜无论如何，李琴总会喜欢其中一两个的。
　　回来后，我又从辉哥送给我的月饼中，每种口味挑一个，放在我买的月饼盒里，然后精美地打包起来。
　　当晚，晚自习结束，我把李琴约出来，把礼盒送上。
　　“已经有好几个男生送我月饼了！”李琴实话实说。
　　我说：“我都看到了，我送迟了！我是想给你买最好的！”
　　李琴抬头看我。她水溶溶的眼睛在月光下，美得像浸泡在泉水里黑葡萄。我差点伸手去摘。
　　“拿上我的，好吗？回去以后，你可以自己比较，看哪个送的最好吃！”我诚心诚意道。
　　听了我的话，李琴浅浅一笑，伸手接过礼盒，然后垂首看自己的影子。那晚的月亮又大又亮。操场上，我和她的影子又长又细。我们没再说一句话。
　　在李琴准备走的时候，我叫住她，对她说：“元旦的时候，我再送你一件礼物，你等着我！”
　　李琴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那晚，我兴奋了一夜，内心盛满幸福。我觉得我一定会打败那些男生，赢得李琴的芳心。
　　中秋之后，很快就是国庆。辉哥送我的月饼还剩两个，我带了回去。我猜辉哥自己一定没吃。他总是先人后己。
　　我在进荷渊渚的路口，遇见辉哥。他先于我到家，出来只是逛逛。我打开书包，把他送我的月饼递给他一个。
　　辉哥看我递来的是他送我月饼，秒懂我的意思，他问：“你是让给我也尝尝？”
　　“嗯！”我点头。
　　“傻瓜，我是吃过了觉得好吃才给你买的！”
　　我果然猜对了，我说：“那我们再分着吃，不行吗？”
　　辉哥嘴角浅扬，眼波荡漾起笑意，他道：“那当然行了！”
　　辉哥要我不要急着回家，他带我上攀月楼。那里清净，我们可以吃完月饼再回家。我正好也饿了，于是跟他上了攀月楼。
　　没想到，辉哥在那里还准备了菱角、石榴和大枣。他猜我放学回来肯定饿了。知我者果然是哥。
　　我连连往嘴里塞了两个大枣，又吃了两个菱角，然后道：“还是你的月饼好吃，我要吃月饼！”
　　辉哥只是笑，他已经替我剥好了月饼包装。我拿起来就吃。就在我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辉哥问道：“小勇，知道我为什么要买月饼送给你吃吗？”
　　我一笑：“你好呗！”
　　辉哥也笑：“对，你说得没错，但更主要的是——我喜欢你啊！”
　　我习以为常道：“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辉哥一笑：“嗯，你够有良心，是个好孩子！你跟我说实话，我们喝醉的那晚，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不好的事？”
　　我正吃得高兴，听到表扬更是愉悦，于是随口应了一声：“嗯！”
　　辉哥脸色大变，手里的月饼差点掉到地上：“真的做了？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
　　我咬着半块月饼回过神来，听他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心里过不去！”辉哥一脸板正，脸色青紫。
　　“这个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上次你送我月饼时，已经说过了！”我实在不想再提这件事。
　　“你没有说清楚！”辉哥特别严肃。
　　“要怎样才算说清楚？”
　　“我到底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做了！”我一鼓作气承认了，省得他没完没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脸红，只言片语道：“起来洗澡……感觉到……流出来……”
　　辉哥懂了，他满脸通红，愧疚到低头：“那你恨我吗？”
　　我低头想了想，然后说：“不恨……”
　　“撒谎！”
　　“没有撒谎！”我坚决道。
　　“如果不恨，你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理我！”
　　我又想了想，干脆承认道：“确实有恨过，但后来又不恨了！”我声音低弱下来。
　　“为什么又不恨了？”辉哥问。
　　“没办法一直恨下去！就算把你杀了，又不能改变什么！”我风轻云淡的语气。
　　“你恨到想杀我？”辉哥声音微微发抖，眼里带着惶恐地看向我。
　　我被辉哥的紧张兮兮的样子弄笑了：“没有啦，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有点夸张了。我想过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听我这么说，一时间辉哥神色异常复杂，有心疼，有困顿，有愧疚，最后他幽幽道：“原来你的标准就是不让人知道——”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这时我吃完了月饼，我拍拍手，抹抹嘴，说要回家。辉哥看着我，神色飘忽，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他那样，我一笑，很傻帽地问了一句：“哥，你是不是想叫我跟你一起回家？”
　　辉哥恍然道：“你还肯吗？”
　　“只要你以后乖乖的，不随便动手动脚，我还是愿意的！反正我又做不到一直不到你家睡觉！”说完，我不由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一声。
　　辉哥脸色转晴，高兴道：“我答应——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的！”辉哥很自然很板正地举手做出发誓的手势，那动作没有一点油腔滑调的意思。
　　中秋回家那晚，我真的又跟辉哥一起睡了。他也真的没有再动手做什么。他确实是言而有信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