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种田养家日常》一碗苦蒿

15、重生卷

　　“何老四，你他妈活该！”

　　楼梯口，何妈红着眼又哭又吼何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面色胀红。她蹬着一双细跟恨天高，比何爸还高半个脑袋。她站在楼梯最上面，叉腰俯视弓腰驼背恨不得把脑袋埋地上。

　　路过的人瞅了瞅一家子，走远了还频频回头看，可何妈此刻也顾忌不了那么多。

　　“你他妈以前让你去检查检查，你给我说啥，说长隆县的人肝都大，肝大？肝他妈能比平常人大一圈吗，啊？”何妈那声“啊”在空气里拖得又长又圆，彰显着她此刻肺部溢满的怒气，雪白色的小泡泡一样的唾沫喷在何爸脸上，何爸一脸木然毫无所动，蜡黄的脸上映着细纹。

　　何爸不说话，何故和何琦蹲在楼梯口一角，看她妈在那破口暴怒，不敢上去劝哪一个。

　　等何妈骂累了，她似乎被抽了浑身的力气，眼看就要瘫软倒地，何故见势不对，急忙上前掐着她腋窝把人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妈，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好的了，如果再晚来……”

　　何故说的难道何妈不懂吗？她懂。只是那是癌啊。普通人谈癌色变，只要沾了一个癌字，接下来就是“死”了。

　　何爸是一家人的顶梁柱，这在农村，更显重要。何妈真的被吓到了，只要一想到那后果，她脑袋嗡的一声，意识开始模糊。

　　“妈！妈！”何妈有高血压，和她那身肥肉紧密相关，这一下，高血压就上来了。“何琦，快给妈找降压药！”然后一边掐何妈的人中，一边把手中的矿泉水掰开何妈的嘴往里灌。

　　矿泉水并不是真的矿泉水，早在买来的时候就被她“暗度陈仓”换成空间水。降压药和空间水双管齐下，不一会儿何妈就恢复了意识。她斜眼看到何爸，扭过头不愿意看到他。

　　拿着少许药，何妈连家都没回，带着何爸坐上去省城的大巴车。

　　“何故、何琦，你两姐妹先回家，我带你爸去中南医院看看。”何妈始终不愿意相信，特别是扭头看到和正常人没啥区别的何爸，更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何爸沉默着脑袋，沉默地跟着何妈走。往日恨不得比天高的头发软哒哒伏在头皮上，嚣张的气息没了。

　　“妈，我也去，何琦先回家，顺便去看看外公。我认字多，到时候检查方便一点。”

　　“不用，我和你爸去就行了。”

　　何妈挥挥手，大巴车屁股后头排出一排黑烟，往省城方向驶去。

　　姐妹俩互相看看，到另一个方向去坐回乡下的农村客运。

　　“姐，爸的病……”

　　何故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覆盖在脸上：“何琦，爸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她有空间，爷爷奶奶已经试验过，老两口精神头越来越好，说明空间产出的蔬菜水果和水有作用。现在何爸还是初期，差一点点就到二期，到时候结合医学，再用空间里的东西慢慢调养，相信一定会恢复健康。

　　何琦轻声问道：“那要多少钱？我们家从哪里来那么多钱？”

　　何故顿时愣住。

　　*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冬天黑得早，到处黑黢黢的也没有个路灯，不过何故隐隐中却看得清路，她牵着何琦带着她走。

　　“何故回来了？你们一大家子去哪了？”刚到家，大伯娘的声音响起来，“你爸妈呢？”

　　“大伯娘。”何故扯了扯嘴角。“何竹回来没？结果怎么样？”

　　一说到何竹，大伯娘立马一脸愁容，“还能咋样？吃药调理呗！”儿子得了那种怪病，她怎么也想不通，在医院里捉住医生一直问，医生却指着一屋子的年轻人对她说：“看到没？这些人比你儿子还小，同样的病，还比他严重。”

　　看大伯娘还想继续说，何故瞟到堂屋竖着耳朵听的爷爷，立马打岔：“能调养就好，人嘛，吃五谷杂粮的还能不生一回病是不？”

　　忽然，堂屋的爷爷问：“谁生病了？”

　　“是何竹，爷爷，医生说胃上有点小毛病需要调理调理。”何故回她，大伯娘在一旁听了，脸顿时垮了下来，拿眼睨了睨何故，嗤笑一声，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何故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何竹对大伯娘是最重要的，但她何故，爷爷、奶奶、父亲，对她都重要，哪一个都舍不得。

　　晚上，姐妹俩钻进被窝里。屋子里静悄悄的，伸手不见五指。

　　两姐妹谁都没有睡着，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何琦，你还想读书吗？”

　　“读书？不想读了，我不是读书的料，坐在教室里就难受。”

　　“那你还是想像妈说的那样，早早结婚？”

　　黑夜里，何琦的声音久久没有响起。就在何故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到何琦说：“结婚？那男的知道我家现在这种情况，还能答应？”

　　男的不是傻子，何爸现在这种情况摆明了要花大钱，他和何琦才是相亲阶段，亲还没定，像这种火坑，肯定不愿意跳。现实也好，凉薄也罢，这就是世情。

　　何故一直知道妹妹看似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子，实际上看得比谁都透。她几次欲言又止，想和她分享空间的秘密，但转念却止住。

　　她们姐妹俩长大后终究会各自拥有家庭，拥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她的秘密还是两个人的秘密吗？不，她肯定会给更亲密的人说，如此秘密就成众人皆知的秘密了。不到万不得已，她能保密就保密，人心，是比爱情还不可试探的东西。

　　两个人都睡不着，何故起身打开灯，盘腿坐在床上。“何琦，我前些日子到西京的苍龙山玩，无意中看到一段话，心里默念盘腿打坐后发现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一起学学？”

　　“一段话？小说中的武功秘籍？切~何故，你怕是小说看多了吧。”何琦躺着不愿意起身，嘲笑何故痴人做梦。

　　何故瞧她那神色，知道不露点真本事出来，何琦肯定不相信。她袖子一挽，左右看看，最后干脆直接单手把何琦从床上提了起来。

　　动作之轻松，前所未有。

　　“咋样，现在相信了吧？”

　　“我，你……”何琦瞪着双眼，掰着何故的手到处检查，看她有没有作弊，半晌后才泄气。“真的是绝世武功？练了会不会飞檐走壁、一蹦三米高？”

　　何故一掌拍开她：“爱练不练，要是真有那么厉害，一个个岂不是成神了？”她半真半假的说，“练了我觉得身体挺不错的，以前我不是跑个八百米就难受得不行吗，练了之后昨儿个一口气爬了半匹山，大气都不带喘的。”

　　“那快点快点，我要学！”

　　见目的达成，何故暗地里笑了笑。可惜何琦不知道是理解能力不好还是其它原因，半宿过去，连那段话都没背完，总共才一百二十个字而已。

　　晚上何琦和她一道儿睡，白天又要忙这忙那，何故个人独处时间大大降低。她只能借着早上上厕所那会儿溜进空间里。

　　空间里，青菜越发青幽，授粉的草莓也结了一个个嫩白色的小草莓，看样子再过不久就能吃了。大猫的毛发越来越亮，小脑瓜也越发聪明。

　　何故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把大猫弄出去。现在它即使出去传播种子，肯定也不会轻易被人逮住或者打了，一直这么关着不是长久之计。这家伙滑不溜秋的，何故自己也是抓了好半天才抓住它。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何故把大猫带出来，然后拍拍它的脑袋：“妹，去吧，记得回来啊！”

　　“喵~~”

　　眨眼功夫，大猫就消失了。

　　爷奶的早饭大伯娘一早就端了上来，大伯娘勤快，一大早就开始做饭，篜子箜的干饭，还盛了一钵米汤。

　　何故惦记着省城的何爸何妈，虽然知道何妈不甘心，但她心里头已经料定县城里检查的结果基本八九不离十。结果出来了，自然就得治。

　　何故暗自揣测何爸两口子存款肯定不超过十万。十万单看还比较多，可是治大病，那钱就跟石子扔进大海里一样，连个水花花都看不到。

　　一屋子病人，爷爷、奶奶、何爸、何竹，想到此，何故叹了口气，打开电脑浏览网页信息。

　　空有宝山在手，干看着不能嚼用。

　　别人重生，还记得什么股票彩票，她重生，就只是重生了，啥信息都和她无关，特别是没有原始资金的情况下。所以，普通人重生了，还是普通人，并不会因为重生就能一下子一飞冲天、笑傲江湖。

　　幸好还有一个作用界限不明的空间。想了想，何故扭身又进了厕所，从厕所里进了空间。别的她无法改变，在空间里多种点蔬果菜品还是可以的。

　　种着种着，何故看着旁边菜地里满满当当的蔬菜，又不淡定了。蔬菜要卖多少才能挣齐手术钱？她突然想起小说中卖人参、卖药材、卖极品花种……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

　　何故想起她们村子后面连绵大山的传说，听老一辈人曾说大山里曾经有老虎豹子这些大型食肉动物，里面的药材、山货多不胜数，只要懂点药理常识的，去了山里总能找到东西养家糊口。

　　不过后来随着日子越过越好，很多人都不愿意冒险进山淘金了。虽然近些年没看到大型动物，但山摆在那呢，几十万亩的大山，谁知道里面有啥致命玩意儿？

　　何故打定主意准备进入深山冒险，反正她有空间，遇到危险的时候往空间里一躲，等危险解除后再走也不迟。不过现在还是把面前的地种了再说，趁着过年，何故准备种一波青菜水果到省城卖。

　　县城她不敢去，县城说大不大，遇到熟人身上即便有几十张嘴都说不清。

　　何故吭哧吭哧种了几亩菜地，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又开始在网上查找各种值钱的野生药材，花草也一并浏览。

　　那劲头，比高考还认真。